第30章
來得太早,彭柯沒顧得上吃早飯,去早點攤喝油茶。要走之前,又跟老奶奶要了一顆茶葉蛋,修剪整齊的杏色指甲用力,剝幹淨襯着塑料袋遞給齊郁。
“我知道你吃過了,受了傷就要多吃些有營養的東西。”
彭柯提着剩下的油條邊走邊吃,先發制人,"我都剝好給你了,書包裏還裝了檸檬水。"
這樣折騰,上學的時間就完全過了。走過街頭,只剩下他們兩個還穿着校服晃蕩,又不像是混混光明正大地逃課,走到哪都擡頭挺胸。齊郁剛吃好喝好,就聽見彭柯問他,"你想去哪?要不去後山上曬曬太陽?"
也許對旁人來說,彭柯太過自我,總在疑問句後綴上自己的提議,好像其實沒什麽了解他人想法的意思。但對齊郁來說正好合适,就像填空題只留空,選擇題還有ABCD,化簡每個對他來說全無頭緒的問題。彭柯走在他左邊,要用肉身護着他的胳膊,像個自告奮勇的護花使者,防備街上毫無攻擊力,就是出來買菜轉悠的老年人。
他們拐出街道,走上山坡,經常從齊郁家後院看出去,實打實也只來過幾次。白天沒這麽閑,晚上風緊,天氣又沒那麽好。鎮上發展不錯,很少有人種地了,頂多在後院種些菜自家吃。現在天地之間除了他們,鳥獸,應該挑不出更閑的人。彭柯把書包放在地上,校服脫下來鋪好,然後才讓齊郁坐。
樹影下,陽光順着腳背一點點往上爬,他就把腳往上縮,直到躲不及了,才索性躺下來。齊郁睡倒在他旁邊,肩抵着肩。
彭柯的兩手放在胸前,突然問起齊郁昨天他問的那道題。只大概掃過一遍,齊郁竭力回想片刻,才看着天空破碎的雲解釋給他聽。
“你懂嗎?”
彭柯轉過頭來,隔空摸到齊郁的胳膊卻下不了手。好巧不巧傷在大臂,穿衣服要寬松,外套胳膊只能套一個邊。幸好齊郁總穿襯衣,解開袖口的扣子就能翻上來。
“你居然知道。”他是随口問的。
“我昨天那樣,你一點都不生氣?”
齊郁差點撐坐起來,但胳膊肘不能用力,只能勉強側過半個身子,語氣裏好像有委屈,“當然不生氣。”
“好,我信呀。你躺着。”
彭柯按着他的胸脯,腦袋壓彎了草,臉上的肉就倒到一邊。
“你不生氣我才難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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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郁的喉結滾動,一時間不知道如何是好。
“還害你跟別人打架。”
“那不算打架...我也不會,是他先動你的。”
“那也不行。他那拳頭,根本沒什麽力氣,迎面打也不疼。你可是掄過去揍的。他不是東西,哥沒必要因為他學壞。打人是不好的,昨天讓你受傷也是我不好。讓男朋友受傷,男朋友也會跑的。”彭柯轉頭看天,笑眯眯地,“跑了上哪再找。”
“哎呀,你別,誰說不能在外面親親的!”
感覺耳側被嘴唇碰過,彭柯縮起脖子躲,大聲嚷嚷着翻舊帳。等到齊郁僵着手腳不動了,才摸到齊郁垂在身側的手牽住,用拇指來回撫摸,聊起小時候逃課的事。
“你什麽時候過生日啊?”
“十二月。”
“啊,那麽晚。”
“你呢?”
“我...嘿嘿,就在暑假啊,農歷七月二十三,我還沒看是什麽時候。”彭柯規劃着,“今年你要陪我過生日。一般都是...我跟同學玩,因為放假,人也多。但是現在不一樣了,你得陪我一整天,要送我禮物,我要特別用心的,要那種獨一無二,你不會送別人的。玩具送過了,不行。”
昨晚沒睡着多久,陽光鑽進彭柯鼻尖,勾得他睡意朦胧。打着哈欠靠在齊郁肩頭,抽出汗涔涔的手說他書包裏都是零食,想吃就吃。他從一開始就沒打算上學,不像齊郁還背着一書包書。
“我睡一會兒,然後一起複習也可以。去學校都不能跟你坐在一塊...”
半晌,齊郁坐起來,脫下外套披在彭柯身上。對方已經進入夢鄉,金色的暖陽鍍在他眉梢,睫毛,唇邊細小的絨毛,好像一碰就會軟軟塌陷下去。
他的脖子上光禿禿的。
齊郁已經習慣了紅繩的存在,撫摸時硌在指間的手感,從後方拽住的緊繃。那塊帶有彭柯體溫的玉也許搖晃震蕩,卻從未消失。
一覺醒來恍如隔世,彭柯緩緩睜開眼睛,用手背擦去嘴角的口水。齊郁正坐在書包邊,雙腿伸直交疊,周身好像沐浴在幻影中,留給他不實的背影。
“齊郁...”
彭柯叫他,慢慢撐坐起來靠過去,下巴擱在他肩頭。
“睡好了?”
彭柯點點頭。
“玉在身上吧?我帶你去把項鏈穿好。”
那天,他們走去兩裏外的車站搭了班車,找到齊郁以前跟齊躍民趕集時去過的玉器城。裏面的東西是真是假他不知道,好歹能買到繩子。十塊錢一條,打了兩個對稱的結,說實話,齊郁自己都能做。唯一的不同是,尾部有兩塊墨綠色的圓珠子。
彭柯一路上都興奮,什麽都點頭,只要能串上就行。齊郁在店員不标準的普通話裏付了錢,彭柯靜靜等在一邊,然後轉過身,臉紅着低頭,像是羞澀歡喜的新媳婦。他忘了齊郁擡不起手,不能幫他戴,挺着脖子等了一會,才回頭對上齊郁窘迫的雙眸。
回到鎮上已經是下午。彭柯饑腸辘辘,只在路邊買了根烤面筋在車上吃,口幹舌燥也沒水喝。齊郁不愛說話,倒省力氣又省水。他們在店裏吃了飯,吃完就回彭柯家。
這下彭柯才正式戴上項鏈,坐在低處讓齊郁慢慢戴好,然後把玉放進領口。他沒跟彭向輝說他們出去的事,總覺得其中還有某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特殊意義。
也不知道是誰先親了誰,但一定是他先腿軟的。彭柯急于獻身,被這條廉價的繩子收買,一定要馬上獻出回禮。齊郁胳膊有傷,他替對方脫衣服,脫褲子,挪開他昨天才抱着哭過的被子,回到屬于他的角落。
“彭彭,別,沒有潤滑劑...”
齊郁被親得滿面緋紅,腰也騎上,當然受不了這種撩撥。彭柯茫然地反應,踢掉褲子,有些失神地張嘴,“那,就不潤滑了,你直接插不行嗎?...現在就想要哥。”
齊郁抓住他的手腕制止,對方就像是發情了,對準他的下巴又是咬又是蹭,不滿地推搡哼哼,炙熱的目光癡纏。
“會受傷的。別急,乖。舔濕一點。”
他撫摸彭柯的嘴唇,手指伸進去,彭柯聽話地攪動舌頭,舔過指縫的每寸皮膚。齊郁的手看上去修長纖細,實則指尖布滿薄繭。他被壓迫着按住舌面,分泌的口水滴落唇邊。齊郁拔出手,用自己的舌頭接了上去。
“嗯嗯...”
一邊糾纏接吻,齊郁的手指向後摸索,摳進臀眼深入擴張。床上無需言語的默契,彭柯的腰塌下來,抓住齊郁的陰莖攥緊撸動。
怎麽回事?他這麽想齊郁趕快操進來。彭柯敞着舌頭,不記得他們已經有多久沒做愛了。其實頂多一個禮拜,約定好考試完再來,他也覺得沒有問題,現在卻想得要瘋了。齊郁在他手中漲大,越來越燙,是蓄勢待發的槍炮,而他頭腦發昏地想要迎上去。
“好了沒?唔,要大雞巴進來...哥...”
淫聲浪語沖擊着齊郁的神經。彭柯的後穴很容易就濕軟一片,像是被他操出了記憶。他純真、姣好的透明少年,只在他懷裏染上髒污,渴求貪婪。
彭柯的腰墜下去,扶在齊郁胸脯喘息一聲,便被頂操得颠簸起來。他的額發甩動,呻吟也滑稽地起起落落,回蕩在拉着窗簾的沒落房間。
體內被完全填滿粗暴進出,他沒由來的興奮騷動終于平息。齊郁不能環抱住他,他就抱緊對方,在他額角落下一個個輕柔短促的吻。沒有彼此,他們都是可憐人。
作者有話說:
後面就最後虐一下下順便點個題
沒什麽能做的 只能謝謝大家然後盡量日更!!鞠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