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眼看着林楚已經拿起書包,彭柯迅速反應,左右張望後快步上前,推開隔壁虛掩的門。這間屋子平時用來存放雜物,彭柯平時坐的凳子就是齊郁從這裏搬出來的。
門被打開,腳步聲走遠,彭柯正要探頭出來,聽見房間裏傳來動靜。
齊郁下床了,他還要,繼續追她嗎?彭柯縮回門邊,看到齊郁單薄的襯衣,瘦削的脊柱一棱棱突出,後背的布料還貼皮膚上,被微風一點點吹起。他扶住牆移動到樓梯口注目片刻,又突然轉過頭來。彭柯吓了一跳,不知道自己為什麽下意識躲藏,撞得身後的門發出聲響。
幾乎在床上睡了一整天,齊郁腳下軟綿綿的,頭也沉,好歹把人找到了。
彭柯從隔壁房間拐進來,一腳踏入,才遲疑着踏出另一只。只要想到這個房間不久前發生的事,他就一瞬間無所适從,沒有半點親切松弛。見他來了,齊郁才掀開被子回到床上,靠回原來軟塌塌的位置。唇瓣失色,渾身上下都是冷白的色調,平時疏冷的眼神倒像是脆弱疲憊,一眼望去就惹人憐愛。
彭柯咬住下唇,手心裏全是汗,站在原地不知進退。
“過來。”
得到批準,彭柯卸下書包,走到林楚剛剛坐過的位子上。
“她知道你常來,不用躲起來。”
應該也是...很少有人會在卧室裏放兩把椅子。彭柯的鞋子抵在椅子腿後面,不動聲色地觀察四周,“怎麽是,她來給你送作業?”
“老師讓的吧。”
“哦...她沒再說什麽?”
見彭柯偷聽了還故意裝傻,齊郁點點頭,也沒說破,試圖在他低垂的臉上找出破綻。
“我怎麽看剛才出去,她眼睛那麽紅啊?你把她弄哭了?”
越是彭柯關心的關鍵問題,他越忍不住擡頭,剛好和齊郁對視在一處。對方擡起眉梢,撐在床邊湊近彭柯,緊盯着他的眼睛。
“你的眼睛也很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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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柯正心虛,當然反駁不出口,攥緊拳頭,還不知道齊郁發現他在窗邊偷看的事。當然了,不像他嗓門大,裏面兩個人溫聲細語,怎麽也聽不清到底在說什麽。好不容易看到點畫面,還要讓他看到林楚突然抱住齊郁,側着腦袋貼進他懷裏。
“還不是,昨天的事!你跟我生氣!”
他驀地站起來大聲說道,椅子凄厲地摩擦出聲。
齊郁被彭柯突然的架勢鎮住,一臉茫然,“我沒...”
“沒有你怎麽非要趕我走,生病的事也不告訴我?昨天不說,今天抽空給我打個電話也不行?”事情和他預想的完全不同,彭柯的計劃是直接道歉,趕他走是應該的,生病了就該好好休息,他是來看望病人順便賠罪,還買好了禮物。脫口而出的卻背道而馳,他看着齊郁眉頭緊皺,幹裂的嘴唇抿得發白。
“對不起,彭彭。”
齊郁翻身起來,腳還沒找到鞋伸進去,彭柯就先一步坐在床邊推他上床,“你不要起來了,生病了還要再着涼?幹嘛老是不穿衣服就往外跑。”
彭柯的牙根緊咬着抖,瞪圓眼睛,也不知道委屈從哪鑽了出來。嘴管不住,聲音也管不住,從一張口就拐彎哽咽,眼淚也接二連三蹦出來。齊郁被這副模樣弄得手忙腳亂,伸手捧住他哆嗦的臉蛋,不停用拇指拭去上面的淚串兒,擦不完就用嘴,眉骨抵着他束手無策,想來想去也只能不停重複“別哭了”。
“我真的沒生氣,不是氣你。但是都是我的錯。”
齊郁撩開彭柯的劉海不停地親,越來越覺得徒勞,彭柯打着哭嗝,也不停地哭,好像打算化成一灘水從他懷裏溜走。他有些急了,“你跟我說話。”
彭柯呼吸了好幾次,一張嘴還是聲音發抖鼻音濃重,“你們真的沒說別的?你別騙我。”
齊郁一時混淆起來,“她跟我說了作業...還說喜歡我。你都沒聽見?”
彭柯擡手抱緊齊郁,手臂用力,把眼淚鼻水往他頭發裏蹭,斷斷續續抽噎出聲來。
“早知道,我就直接來找你了。我才更喜歡你,我也給你拿了作業,筆記...”
齊郁想要推開彭柯,才發現對方的力氣大的吓人,死死摟住他不放,坐着發力根本掙不開。彭柯後悔死了,咬着嘴唇不放,手上也跟着無意識用力,直到齊郁吃痛地發出聲音。他如夢初醒般松開對方,正想用手背擦去眼前阻擋他視線和思考的淚水,齊郁卻捉住他的手腕,好像不在意他下手過重,“你說你更喜歡我?”
彭柯不哭了,有種破罐子破摔的平靜豁達。宣洩一通,丢人也丢盡了,就像第一滴眼淚掉出來,後面就算開了水龍頭也沒什麽負擔。他理清了事情的脈絡。林楚跟他表白了,但遭到了拒絕,所以才哭着躲進齊郁懷裏,老實說,跟他最後的命運相差無幾。林楚走了齊郁還會追,而他,多半厚着臉皮不撒手。彭柯點了點頭,偏過腦袋看着地面,擠出一個慘淡窘迫的笑,“我喜歡你。”
“你怎麽不看着我?”
齊郁追着彭柯不聽話的腦袋湊近,語氣有些不穩。
彭柯沉默擡眼,眼前的男生腮下泛紅,眸子水潤幽深,這個角度這個距離,不知道能迷倒多少女生,他不敢多看。彭柯可以回答不好意思,也可以反駁不看着對方也可以告白,成敗由天,被拒絕就是慘,要直面慘淡的人生,沒人規定每個人都要有這種覺悟。但他壯起膽子凝視對方,字字清晰,好像賭氣,“我,彭柯,喜歡齊郁。”
“你怎麽知道...你喜歡我。”
再怎麽沒皮沒臉,彭柯的臉也終于熱了起來。齊郁的臉更誇張,只有做那種事時才紅成這樣,額頭的經脈都凸出來。彭柯開始懷疑林楚哭的原因,他伸手想要推開齊郁,“不是,你怎麽這樣?”
對方猛地拽過他,将彭柯摁進靠枕裏握緊手腕親下去,急迫又粗暴,嘴唇幹澀,牙齒硬生生磕碰在一起。彭柯被親得不住下陷,像是快被對方吞下,腦袋滑了下去,舌頭還被勾連在外不肯放開。他的兩腿被齊郁用膝蓋尖頂起,胯部自然而然貼在一起,隔着一層布料也燙。齊郁的舌頭帶着高溫,呼吸也是翻滾的熱浪,吻得彭柯渾身發顫。聽完告白下身還硬梆梆得興奮,彭柯再遲鈍也反應過來,開始在接吻間隙裏努着嘴大喊大叫,“你是不是喜歡我?是不是?”
齊郁越不說話,彭柯心裏越鑼鼓喧天鞭炮齊鳴,也不吵吵了。他想罵人,想解氣,抱緊齊郁的脖子接吻,舌頭闖進對方口腔使壞,又兀自勾起嘴角笑起來,像是入了魔怔。沒安靜多久,彭柯才終于将齊郁缺水的嘴巴含吮得濕潤柔軟,對方卻在幾個深吻後無預兆地松開他,重量忽地落在他身上。彭柯睜開眼睛,看到齊郁通紅的臉,呼吸不均,眼神還有些渙散,“頭突然...”
“是,是不是缺氧了?你還是先躺着吧。”彭柯吓了一跳,捶着腦門收起色心,從齊郁身下起來把人扶到枕邊靠好。齊郁身上熱乎乎,聽他擺布換好姿勢,躺下才去摟彭柯的脖子,嘴唇執着地湊上來。
“別那麽急...慢點,這樣,嗯...”
他俯趴在齊郁身上低頭,轉着腦袋和他接吻,明明就是兩片毫無滋味的軟肉,卻親得綿長下流,水聲不停。彭柯比剛才更興奮,齊郁的手從他後背往褲子裏伸,抓住他的臀瓣往上兜。
“大壞蛋。你想幹什麽,發燒還要亂來?”
彭柯抓住他的手腕,将嘴邊的下唇輕輕咬住,齊郁害羞的樣子滿眼都看不完,害羞還要直視着他,死不撒手,純情得理直氣壯。
他循循善誘,跟齊郁談條件,“你說一句喜歡我,我自己來,坐在你身上給你操行不行?”
作者有話說:
改來改去 洗臉刷牙 睡前再改改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