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受傷
白清清扶着安然回到家中時,着實驚吓到院中的一幹大小。安然一身很是狼狽,衣裳破損嚴重,臉上也挂着幾處擦傷,最慘不忍睹的是那雙手,如今血跡斑斑,手臂上幾道長長的口子,還有一片摩擦所致的蹭傷,左手掌還好,右手掌卻血跡模糊。
白清清此時還是淚水橫流,扶着安然身子的手,一陣陣的顫抖。安然心疼的拿左手替他試試淚,然後拿臉頰蹭蹭他的臉:“清清,我沒事,這一跤摔的值。”
白清清有些恨恨的扔下後背的藤筐,要不是妻主死活要把這些果子帶回來,他早把這些東西扔到深溝裏了。此時,他有些恨恨的盯着那些果子,眼睛卻模糊的都看不清眼前的景象了。恍惚中忽然憶起什麽,然後趕緊差遣仆從去請太醫令。
在給四個孩子開小竈的平南王,見到安然這幅慘狀,也狠狠吓了一跳。快步走過來,扶住安然搖搖欲倒的身子,然後打橫把安然抱進了屋子。一幹大小也慌慌亂亂的跟了進來。
安然後腦處磕了一個很大的包,此時有些疼痛難忍,意識也有些不清晰。她怕吓到白清清,努力的保持清醒,躺在床上的剎那已然有些堅持不住。她看看平南王的眼睛,臉上露出一絲恍惚的笑:“阿離,我想我找到賺錢的法子了。”然後整個人就失去了意識。
太醫令廖文來的時候,聽到裏面一陣陣的哭聲,當時吓得險些把手中的藥箱扔了。定了定神,緊走幾步來到床榻前。
白清清仿佛抓住了一顆救命的稻草,他撲通一聲跪到廖文面前,語不成聲:“求...求你...救......”
廖文趕緊扶起他的身子,扶他到一邊的椅子上坐下,然後重重道:“放心,我必盡我所能,傾我所學。”然後臉色的凝重的又走到安然榻前,執起她一只手,認真的把起脈來。
平南王緊緊盯着廖文的臉,看到她漸漸松懈下來的神色,自己一顆七上八下的心也終于回歸了原位,只是仍有些焦躁。
廖文放下安然的手,又翻看了下身上的傷,最後落到安然腦後那塊腫塊上,目光深沉了些。她輕輕按壓了一下腫塊,夢中的安然不适的皺了皺眉,臉上有些痛苦的神色。
廖文的心有些沉,面上卻不動聲色。她叫人打來淨手的水,然後有條不紊的給安然清洗傷口,上藥,包紮,最後開了個方子,叫仆從去抓藥,一切落定後,才面對衆人。
平南王焦急地道:“怎麽樣?”
“有些重,”待看到白清清的淚水又要泛濫,趕緊收回要出口的話,“不過,沒什麽大礙,就是有些失血過多,開些補血的藥就沒事了。我再去配藥。”然後沖着平南王使了個眼色。
平南王安慰了白清清幾句,又命人把溫婉叫過來陪着他,然後追這廖文的方向出去了。
廖文并沒走多遠,她停下來等平南王,未等平南王開口,就問道:“王爺,皇上有多重視安然?”
平南王有些怔愣,問道:“此話怎講,這跟阿然的傷有什麽關系?”
廖文嘆息:“你也注意到了她腦後的那個腫塊,我細查了下,發現傷到了她的眼神經,”頓了頓,閉上了眼睛,“沒有皇宮至寶,她的眼睛想保住怕是不可能了。”
平南王面色有些驚駭:“你是說,那顆千年雪蓮。”
廖文重重的點了點頭。
平南王的臉上也出現了一絲茫然,千年雪蓮,宮廷之中歷代所傳至寶,祖宗遺訓:非帝王者不可用,那麽安然呢?皇姐可能為她打破祖宗訓誡?
廖文也是無奈:“其實,她的血塊,僅需要一瓣雪蓮即可,問題是祖訓難違!安然的情況也耽誤不得,最好是一個月內下藥,再輔以針灸,若是晚了,怕也會留下些症狀。”
平南王點點頭,又望着皇城的方向發了會呆,然後仿佛下了重大決定般吐了口氣,轉過頭看向廖文:“我即刻進皇城,這段時間就麻煩你照顧了,我會盡快趕回來。”
安然醒來的時候,已是兩日後,動了動酸澀的身子,耳邊響起白清清驚喜的聲音:“妻主,你醒了,感覺怎麽樣?”
安然握了握掌中的手,沙啞道:“唔,還好,就是躺的有些僵了,清清,怎麽不點燭火?”
白清清眼神有些惶恐,看了看外面正濃的日光,聲音有些顫抖,又顧自鎮定道:“我怕擾到妻主休息。妻主,先把這碗藥粥喝了,然後再睡一覺,醒來了天也亮了。”
安然的腦袋尚有些迷糊,一時間也沒反映過來為何白清清可以看見藥粥,她卻看不見,只是聽話的喝了藥粥,然後躺下,又睡了過去。
白清清為安然掖了掖被角,然後快步走了出去,再也壓不住喉間的嗚咽。雖然說太醫令說是淤血沒化開導致的暫時性失明,可是妻主看不到自己的一剎那,真的好惶恐。
過來送藥的廖文看到白清清嗚咽的樣子,走了過來,安慰道:“再過些時日就會好的,現在還在恢複期,你不用太擔憂。”
白清清擦了擦淚,為自己的失态,有些不好意思,接過廖文手中的藥,然後道:“嗯,是我有些擔憂過度了,您進去看看吧,妻主剛剛醒過來,喝過藥粥,又睡下了,我去把藥熬了,然後一會喂給妻主喝。”
廖文點頭,然後進了屋子,看到安然那大睜的雙眸,有些詫異。
安然在白清清在外面哭泣的時候,就忽然驚醒了,然後聽到兩人的對話,如今聽到屋內的動靜,腦袋動了動,臉面向了廖文的方向:“是太醫令嗎?”
“是我,”廖文在安然榻前的椅子上坐了起來,“現在感覺怎麽樣?”
安然露出了一絲苦笑:“還能怎麽樣?我的眼睛是不是出了什麽問題?”
廖文點了點頭,意識到現在她看不見,趕緊接道:“血塊壓住了神經,不過你放心,王爺已經進皇城去求藥了,藥到病除。”
安然臉上并沒有一絲驚喜,反而是一種看不見的憂傷,她悠悠道:“藥不到,病也就除不了!”需要阿離出馬的,怎麽可能是普通的藥材,必是涉及到宮廷秘藥了。
廖文嘆息,為何你總是這樣聰明,這樣清醒?
安然又一掃憂愁的面容,燦笑道:“沒關系,還好腦袋還沒摔壞,還好,清清不會嫌棄我。等阿離回來,我要告訴她,我有多麽重大的發現,她一定會興奮的上竄下跳。”
廖文配合的咧嘴:“你确定你形容的是王爺,而不是猴子?”
安然哈哈大笑:“怎麽會!”
看她一掃陰霾,廖文也開心了許多,扶起安然的身子:“我每日都有給你做些針灸,再配合湯藥,讓腫塊快些消除。”又開玩笑的道:“有點疼,到時別哭鼻子啊,我是不會哄你的。”
安然冷哼一聲:“要你哄,我家寶貝夫郎自會疼我的。”
“是、是,你家夫郎心疼着呢!”然後熟練的下針,不一會,安然就被紮成了球。
安然有些咬牙:“你确定不是報複?”
“咦,怎麽會?”
“那你把我紮成個刺猬。”
“噗,”廖文噴笑,“嗯,此時還是一只光禿禿的刺猬。”
白清清端着藥碗進來,看到妻主那一身的針,心疼的無以複加,但聽到妻主和廖大人的談話,也笑了出來。
安然聽出白清清的聲音,立刻眼裏包了一包淚,委屈道:“清清,她欺負我。”
廖文險些一個趔趄,拜托,都老大不小了,就別做這些小女孩的形容了!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