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出海有風險
雲國多處群山環繞,可耕之地少之又少,糧食供給嚴重缺乏。為了避免糧價飛速上漲,民不聊生,皇帝大人只能從其他國家大量購買糧食。他國見有利可圖,必然會敲詐一筆,可想而知,雲國如今的經濟有多麽蕭條。安然對皇帝的做法不置可否,要命的不是花大筆資金買糧,而是雲國沒有可支撐的經濟産業,也不曉得雲國這些年是怎麽熬過來的。
雲國內部河流湖泊遍布,魚蝦産量富足,一些百姓在春種秋收之餘,也會下些魚簍、撒些漁網或是架起一葉扁舟,打些魚兒補給家用。瀚海位于雲國邊界之南,地理位置就已經很是偏僻,再加上出海捕魚風險較大,海貨的供給明顯不足,這也導致海鮮的昂貴價格。
安然做了簡單的考察,對簡陋的船只嘆為觀止。對于船只而言,船帆是必不可少的,而看過雲國所謂的大船之後,安然深深覺得雲國的狀況堪憂。就這簡陋的措施,估計雲國連個海防都木有吧?就不怕別的國家利用這可乘之機?後來證明,安然她想多了,海那邊有沒有國家都是個未知之數。因為沒有什麽威脅,皇帝大人和一幹朝臣都沒分出什麽經歷去研究海防問題。海防都不用關注,還研究船只幹嗎,用來游湖嗎?
涉及到自身安危,就不能等閑視之。其實中國古代的船只也是好久之後才有了船帆,而當時讓中國的船只一躍居于世界前列的就是傳統的硬帆,用竹條作為基本骨架。硬帆的張挂靠滑輪、絞車以及繩索所構成的系統,因此操作簡單,升降也簡單,就如百葉窗簾一般,可以随意增加和減少帆的面積,根據風向調整角度,能夠最有效的利用風力。
陳老板是個随和并且遠見卓識的人,聽了安然的講解豁然開朗般,因此積極采納了她的意見,安然又提出材料補給和應急小船的配備,陳老板大大誇贊了安然一番,表示采納了。老板識人用人,安然很是欣慰。
待一切準備妥當,告別了依依不舍的夫郎和緊摟着她不放的寶貝團子,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發了。入海前的小河川自是沒什麽危險,順風順水的開往瀚海碼頭。
萬事俱備,只等開船。
安然自穿越一來一直不大能分辨出時辰,只仿佛是淩晨三四點鐘的模樣,船只就駛出了碼頭。海風縷縷,借着天色中些許的微光,依稀能辨出随着船只的航行,在船尾處一圈圈蕩漾開來的漣漪。
船中人掌船的掌船,撒網的撒網,指揮的指揮,各司其職。安然也學着漁民的樣子,把手中的漁網撒了出去,有些不倫不類的。在等待的過程裏,安然喜歡跟在向導徐子正身邊。
徐子正是個很随和的人,但是話語卻不多,多數時間都是拿着羅盤靜靜的指揮。陳老板為了确保船員的安全,當初費了好一番口舌才請出她的大駕。倒不是她的出場費太高,而是徐子正只會選擇在幾個固定的時間出海。
安然比較好奇,出海時間難道還有什麽特殊的含義不成?徐子正笑笑解釋,其實沒有什麽含義,她多次出海,經歷了不少大風大浪,如今能保住這條命都已經是萬幸。閑暇時她給自己出海的時間和遭遇做了統計,以後就只選着出事少的時間段出海。
徐子正擡起一直盯着羅盤的眼,看到安然有些訝異的眼,嘴角彎的更大一些:“好奇我沒什麽總在生死線上掙紮?”安然點點頭。
“其實也沒什麽,只是喜歡而已,我喜歡海,喜歡它的平靜寧和,也喜歡它的洶湧激揚,讓人感覺到自己的渺小,可是生死徘徊後,又更加讓人珍惜生命的可貴。”徐子正放目遠方,本是平和的面容卻有些微凝。
安然詫異:“怎麽了?”
徐子正卻轉過身來,吩咐速收漁網,她輕撫這心髒的位置:“太平靜了,平靜的讓人不安。若是我沒猜錯的話,不出半個時辰,暴風雨就會襲來,只是不曉得這次風暴的中心在哪,快些返航,咱們駛離的并不遠,還來的急。”
衆人的心頓時提了起來,麻利的收拾漁網,快速返航。本該放亮的天空卻愈加陰沉了,天邊聚集了滾滾黑雲,遠遠的還伴随着幾道霹靂,待到船只行駛到距離碼頭十幾裏的距離時,轟鳴的驚雷在耳邊炸起,狂風嘶吼般席卷而來,伴随着巨大的驟雨,遙遠的海面處滾起了道道白浪,皎潔的波濤推湧追逐,越滾越高,宛如千軍萬馬夾着雷鳴般轟然奔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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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是距離暴風中心有很遙遠的距離,但是波及的水浪也讓船只有些支撐不住,随着水浪的襲來在海面上大起大落,安然覺得她前世玩過山車都沒有這般刺激,等到這般刺激過了去,她覺得自己半條命都沒了。
船上的人都是一副落湯雞的模樣,狼狽的很。勉力的爬起來檢查船只的漏水情況,安然強自支撐起顫抖的雙腿,磨蹭了片刻方能站穩,也過去幫忙。這時徐子正卻發出一聲驚喊:“快,快救人。”
已經平息的海面上遠遠的飄來一些零散的船只殘骸,安然仔細凝目,有一塊殘骸上似乎趴着一個人,徐子正連忙指揮着船只往漂浮物的方向行駛,到了近處才看清,是一個面色蒼白失去意識的女人。這般情況下上能抱緊手中的浮木,又能順流飄到她們這裏,她也當真是命大。
衆人七手八腳的把人搭了上來,放躺到艙板上。女人氣息有些微弱,手腳泡的有些浮白,拍出腹中積水後,就把人弄進了船艙,上岸後便能送去醫館。
太陽漸漸露出了小半個笑臉,大海又恢複了碧波無垠的平靜,藍湛湛的耀眼,遠處天邊與水邊交接,讓人深刻感受到霧鎖山頭山鎖霧,天連水尾水連天的恢弘氣勢。安然撫額,即使是這樣的美景,也昭示了她們的出師不利。
灰頭土臉的平南王幾經波折,終于趕到瀚海邊的小鎮子,此時都已經不知道是安然的第幾次出海了。
住進客棧的一剎那,平南王發誓,如果安然不是她要找的人,她就把她宰了。即使行兵布陣、沖鋒陷陣之時,她也沒有如此狼狽過。翻山越嶺,水路旱路,平南王各遭嘗了個遍,尤其是誰不知道平南王是個旱鴨子,坐船那就是要她的老命喽!其實此番吃盡苦頭的哪只她一人,還有她一幹任勞任怨的下屬仆從,以及身經百戰寶馬良駒。如今終能洗盡浮塵,免遭水旱兩路折磨的平南王已經衆多下屬,終于能踏踏實實的睡個好覺。
平南王畢竟是軍人出身,身體素質夠硬,一夜好眠後,又是一條生龍活虎的平南王。她着手打聽安然的下落,聽到屬下的回報,想着如何恰當的見面,就只點了點頭沒做其他吩咐。
一直等不到吩咐的仆從有些撓頭,忍不住追問她家王爺:“王爺,咱們要準備船只去追嗎?”旁邊長随平南王左右的精明的随從拽了又拽她的袖子也沒攔住她脫口而出的話,忍不住衣袖拂面,結果就見平南王一臉菜色的吼道:“滾!”精明的仆從想着,見過沒長眼的,但沒見過這麽不長眼的,以後再也不跟她一起侍奉了,這就是個炮灰的命!
尚未思考出良策的平南王,在小鎮居住的第三個時日上,收到皇帝大人的三百裏加急公文。展開公文,平南王的眉頭越鎖越緊,東部雲、月國邊境小幅動亂,邊境百姓人心惶惶。月國乃雲國的聯姻之國,邦交一直很好,如今這形式,是連你也想坐收漁翁之利嗎?
雲國此時內憂外患,這個時候要是起了征戰,怕是要危險重重了。平南王凝眉深思,看來皇姐也是考慮到這個問題,如今只能親自出面震懾一下,畢竟她戰王的名字不是白來的。能避免争端解除隐患是最好的,貴人的事只能滞後了。于是,留下幾個心腹去跟着安然的行蹤,平南王打馬直奔東部邊境。
平南王很悲催,她發現自從她開始着手貴人事件開始,她順風順水的生活硬生生拐了個彎。辛辛苦苦半月奔波,來到邊境才發現,所謂的動亂不過是一群被饑餓逼上大英山的小毛猴們在作怪。打着月國的旗號,不外乎吓唬吓唬邊境老百姓,老老實實交銀交糧,皇帝大人真真是大材小用了。平南王覺得一口氣堵在心口不上不下,于是這群大英山毛猴成了最好的下酒菜,被關進大牢的那一刻,尚且不知這到底是哪位尊神?
漢血寶馬也很委屈,向來都是去戰場上所向披靡的它,最近成了徹徹底底的交通工具,無奈它的馬腦想不清楚,為毛主人命它從北跑到南,又從南跑到東,現在又要它從東向北跑,不到兩個月的時間,它要跑遍雲國了,蒼天啊,要了馬命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