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節、把整個海面都染紅了
燧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奴隸有什麽資格管主人的事?我不需要你的保護!”
“你!”克魯森只覺得氣血只往腦門上沖,怒火再次上升。燧怎麽又變得這麽不可理喻了呢?
濃密的雨霧變得更為稠密,兩個人在僵持之中,安東尼不知什麽時候走到船邊來,輕輕拍了拍克魯森的肩膀,湊在他的耳邊說:“讓她們和我們一起去,在去不周山打敗共工的路上,我們也許需要她們的幫助。”
克魯森僵硬着身體站在那裏掙紮了一會兒,終于不情願地讓開了道路。酋長和幾個女兒似乎察覺到燧和克魯森之間敏感的氛圍,全都默默地走過克魯森身邊,走上船去。
船下,就剩下克魯森和燧面對面地站着,誰也不說話,誰也不動一動。
終于,克魯森被這氣氛壓抑得難受了,猶豫着向燧伸出手去,想要扶她上船。燧狠狠地朝他瞪了一眼,隔着這麽厚的雨幕,克魯森仍然可以感覺到那憤怒的目光。燧一跺腳,一扭身,向另一條戰船跑去。
克魯森愣愣地伸着那只懸空的手,看着燧遠去的背影,張了張嘴,想要喊,最後卻沒喊出來,終于悶着腦袋跳上了船。
所有人都登上了船,三艘宏偉的戰艦整裝待發。克魯森走到船頭,極力驅散心中的不快,緩緩舉起了右臂。
一陣強烈的風從平地升起,鼓起了餘下的那兩艘戰艦的風帆。克魯森朝那邊遠遠地看了一眼,燧正背對着他站在船舷邊。
奧蘭多也不甘示弱,看到克魯森用風來驅動戰船,自己也控制海水來推動船只的移動,另外兩艘戰艦逐漸升高到和桃木戰艦平齊的高度。兩個人相互欣賞地對視了一眼,然後一同使勁,三艘戰船的船身猛烈地震動了一下,同時箭一般地向前飛馳而去,在空中滑落了一陣,就穩穩地落在了起伏的浪尖上,向着不周山的方向開去。
這時的世界,已經完全為恣意橫流的汪洋所吞沒了。舉目四望,除了高高兀立在海面擎天柱一般的不周山,目力所及之處,全是洶湧的海水,在狂怒地咆哮着。他們行駛了一陣,如瀑布般傾瀉的大雨漸漸稀疏,到最後終于完全停歇。天空露出了一抹晴色,東面的天空卻仍為慘淡的白霧所籠罩,不周山在白霧的掩映下若隐若現。
安東尼等七人所乘坐的桃木戰船乘風破浪,行駛在最前面,将另外兩艘戰船遠遠地甩在了後面。在桃木戰艦的前面,不周山那陰沉的身影已經越來越近,同時船下海水的震蕩,也變得愈加不安起來。
克魯森向遠處眺望了一會兒,搜尋不到燧的身影,若有所失地回過身來,心中感到了淡淡的惆悵,忽然有些後悔。他扶住船舷,低下頭去,不期然卻看見深藍色的海面上微微泛起了紅光。
他有些疑惑地觀望了一陣,然而桃木戰船越往前走,那海水中的紅色就越深,最後海水原來的顏色完全褪去,水面暗紅一片,閃動着粼粼的幽光。
克魯森終于忍不住大叫起來,喊道:“奧蘭多,你快過來看看!”
正在用水推動船行動的奧蘭多向克魯森看了一眼,慢慢地朝船舷邊走來,一邊還拖着腔調說:“如果你是因為看不見某人而急得大叫的話——”他走到船邊,聲音戛然而止,吃驚得張大了嘴巴,不住地點着頭向船下觀望。
“這海水怎麽是紅色的?”克魯森顧不上和奧蘭多鬥嘴,急切地問。
奧蘭多疑惑地搖了搖腦袋,極力在腦海裏搜索:“我從沒見過這樣的海水……”
裴斐佛夫也跟着奧蘭多來到了船邊,一看見紅光閃閃的海面,就有些驚駭地向後跳了一步,大聲叫了起來。它那可怕的叫聲很快将所有人都吸引到了船邊。
“這是什麽?”安東尼皺着眉頭問。
“也許是海裏的生物,”奧蘭多想了半天,才不大有把握地推測說,“可能海裏的生物本來就是紅色的,結果把整個海面都染紅了。”
梨裳也蹙着眉頭向下面的海水凝視。
“想要知道答案很好辦,”克拉莉走上前來,“不懷好意”地說,“讓裴斐佛夫跳下去看看不就得了!”
裴斐佛夫聽到了克拉莉的話,嘴巴裏發出一連串的聲音,并沖克拉莉龇着牙。
克拉莉看見裴斐佛夫那笨拙的模樣,忍不住放聲大笑起來:“不服氣是不是?是不是想讓我給你些迷霧嘗嘗,再給我們跳段舞蹈呀?”
聽到這裏,裴斐佛夫吓得連忙要往船艙裏跑。
“裴斐佛夫!”奧蘭多大喝一聲止住了它,神情嚴肅地說:“你過來!”
裴斐佛夫聽見主人的命令,慢慢地轉過臉去,看了奧蘭多一眼,又轉過頭來,心有餘悸地盯住克拉莉。
“快點過來!”奧蘭多的語氣裏有了一點不耐煩。
裴斐佛夫迫不得已,只好一步一步挪到奧蘭多身邊去。
“跳下去看看!”奧蘭多指着船外的紅海說。
克拉莉輕笑出聲,裴斐佛夫生氣地回過頭來瞪了克拉莉一眼,克拉莉卻朝它扮了個鬼臉。
“快點跳啊!”奧蘭多催促道。
裴斐佛夫“嗚”的仰天長叫了一聲,極不情願地翻身越過船舷,跳下大海。裴斐佛夫的腳剛一接觸到那深紅的海水,它就痛苦地大聲嚎叫出來,“呼”的一下重新攀上了船舷,兩只前爪死死地扒住船邊,畏懼地看了看海面,說什麽也不肯再下去。
奧蘭多将裴斐佛夫觸到海水的右腳擡了起來,看見在裴斐佛夫的腳掌上泛起了殷紅的一塊,不斷有血從傷口處滲透出來。這下克拉莉也不笑了。梨裳趕緊俯身上前,仔細為裴斐佛夫療傷,當梨裳的手指觸到裴斐佛夫的傷口時,裴斐佛夫痛得抽搐了一下。
梨裳還沒來得及為裴斐佛夫療傷,就迅速轉過頭來,一臉驚愕的表情,說道:“裴斐佛夫是被燒傷的。”
“燒傷?”克魯森瞪大了眼睛,看向波光粼粼的海面,“在海裏怎麽可能被燒傷呢?”
安東尼凝視着裴斐佛夫的腳掌,眉毛糾結得更深了。
他們正疑惑不解的時候,後面的兩艘戰船加快速度跟了上來,也駛入這片紅海中。克魯森不禁偷眼望向燧所乘坐的那艘船,燧還是以那種姿勢背對着他。他正在沮喪的時候,突然發現燧乘坐的戰船底部開始冒出濃煙,很快就閃出火焰,“嘶嘶”地舔着船底。
“燧!”克魯森急得大叫起來。
燧站在那裏一動不動,好像沒有聽到一樣。
“燧!”克魯森提高了嗓門,急得跳腳,這不是賭氣的時候。
燧還是站在那裏理也不理。
燧那艘船上的人被克魯森那異樣的叫聲吸引了注意,終于轉過頭來,向下一看,火焰正在熊熊燃燒着爬上船弦,空氣中彌漫着一股燒焦的味道。他們不由大驚失色,慌作一團。
桃木戰艦上,酋長和幾個女兒見狀也焦急地擠到船邊,向燧大喊。燧乘坐的那艘船上的火焰越燒越旺,濃重的煙柱直沖上天空。他們只看見燧在船邊朝他們揮了揮手,濃煙掩蓋住甲板,什麽也看不見了。
+:世仇屍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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