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霸道皇帝愛上我(20
譚意濃的目光掃過他們的臉,最後落在楚服身上,楚服的頭發垂落在肩頭,遮住了她的臉龐,意濃只能看見她雪白的尖而翹的鼻尖。意濃走到她面前,蹲下身,用手撥開她的烏發,在燭光下,她肌膚勝雪,褐色的瞳仁近乎透明。她的臉上無法控制的露出一種眷戀的神色,因為意濃的手碰觸到她的臉頰而不自覺的微微顫抖,但是她柳葉似的眼睛裏卻劃過一絲惡毒的怨恨。
意濃被她眼中的怨恨吓到了,盡管她很快就低下頭去。
“她恨我?”
“她認得我?”
“不,她認得陳阿嬌?”
這猜測堅定了意濃的主意,她決心要豪賭一把。
意濃看向劉徹,冷冷道:“這女子不僅有罪,并且還是滅族的大罪,殺死太皇太後的人就是她。”
楚服猛的擡頭,直勾勾的盯着她,雪白的臉,雪白的衣,像只豔鬼。
平陽長公主打了個寒顫,扶着王太後的手,兩個人的手都像滴了滾燙的燈油一樣不住發抖,她笑吟吟的:“阿嬌,你胡說什麽呢?”
意濃看也不看她,只盯着劉徹:“她自小就是個巫女,陛下去查她的名字,總能查到的。”
平陽長公主道:“胡說,她是我家女奴,怎麽會是巫女。“現在連她的嘴巴也抖的好像含着滾燙的燈油一樣。
意濃笑了一聲。
張歐道:“臣請問長公主,不知道她是什麽時候進的平陽侯府?府上下人都錄入花名冊的,您要反駁皇後娘娘的話,一查便知。”
平陽長公主道:“她自小就在我家裏長大的,從前叫鄭月君,後來我才給她改名叫楚服。”
意濃撫摸着楚服的黑發,微笑道:“你敢承認自己叫鄭月君嗎?”
楚服臉上變了色,睜着眼直勾勾看着意濃,但不敢說話。意濃就知道她不敢說話,從她發現楚服恨自己就猜到了,楚服她怕是已經發現現在在陳阿嬌殼子裏的人不是陳阿嬌本人,沒準兒她甚至知道自己的來歷,既然這樣,她為什麽要用楚服這個名字,哪怕她叫漢服,意濃也不會把她和楚服聯系在一起。她不能改名字,或者她不想改名字。
Advertisement
平陽長公主臉上也變了色,她摩挲着衣裳發出蘇蘇的聲音,笑着笑着,聲音越來越急促:“月君,你快說啊,你快說話啊,你從前叫什麽名字,你怎麽…怎麽不說話了?”
楚服冷冷的道:“我只叫楚服,我只有這一個名字。”
平陽長公主聽了她的話,癱坐在地上,王太後攬着她的背,對楚服尖聲怒道:“皇後給了你多少賞賜,讓你昧着良心說話?”
楚服看也不看她們一眼,只看着意濃,用眷戀的、仇恨的、痛苦的、珍惜的目光看着她。
“你贏了。”楚服的眼睛裏閃着淚花,“但是我也沒輸。娘娘。”她緩慢的說出了最後兩個字,語氣十分纏綿,然後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突然跳了起來,兩只手死死掐住了意濃的脖子,并且借着這力量将她撲倒在地上。
“你要殺我。”意濃痛苦的去掰她的手指。
楚服落下淚來,淚珠落在意濃的臉頰上,但是她的眼睛透出這一刻她快活極了:“你還我娘娘。我的娘娘。”
侍衛們很快将兩個人分開,四個人将楚服圍住,怕她再突然發難,她伏在地上,動彈不得,像只野獸一樣嗚咽着。
劉徹将意濃抱在懷裏,他的手撫摸她的脖頸,雪白的脖頸上已經有一圈青痕,他不住擔憂道:“阿嬌,你還好嗎?”
意濃道:“你被人這麽掐試試……咳咳……還能不能好。”
劉徹把她扶着坐下,然後走到了楚服面前,揪起了她的頭發:“你究竟有什麽深仇大恨要殺皇後?”他的聲音保持着一種平靜,但是誰也能聽出裏面盡力壓抑着的那股兇暴,那種想要把人撕碎的可怕勁兒。
楚服盯着他:“我輸了,我無話可說,你把我殺了吧。”她不屑的笑着,和剛才那裝可憐的模樣判若兩人。
劉徹笑道:“你以為朕奈何不了你?”當即就把她打進大牢,吩咐用大刑伺候。張歐嘴唇哆嗦了一下,相勸,但最終還是沒有開口。等楚服被拖下去,劉徹看向平陽:“阿姐,你還說這是你府上的下人嗎?”
平陽長公主垂着眼皮道:“我說謊了,她……那日我在街上遇見她,見她雪膚褐瞳,蜂腰鶴腿,在街上走過去,所有人都為她傾倒,就起了心思,把她接到我家裏,用心培養,想美人如此難得……徹弟你一定會喜歡。她之前是不是巫女,我完全不知情。”
劉徹道:“哦,那你之前為什麽要說謊?”
平陽長公主道:“我聽阿嬌說她是巫女……我……我就慌了。”
劉徹微笑道:“她若沒進宮行巫蠱之事,阿姐有什麽好慌的?”
平陽長公主道:“徹弟,我腦子比較笨,是我沒轉過彎來。”
劉徹嘆氣道:“阿姐,依朕看是你太聰明了。”
平陽長公主變了臉色,王太後道:“徹兒,你何出此言?”
劉徹搖搖頭,沒有說話。很快張歐去而複返,帶回來了楚服的口供。
張歐道:“楚服被送入獄中後十分配合,還未用刑就說願意将一切事情都說出來。只是她有一個要求,希望一切解決以後能和皇後娘娘見一面。”
劉徹冷道:“朕的皇後哪容區區罪婦招之即來,揮之即去?皇後,在張歐說這口供之前,朕想問你,你怎麽知道楚服是巫女的?”
意濃捏着汗道:“回陛下,我是猜的。今日椒房殿裏出現巫蠱人偶,我沒接觸過巫蠱,我的宮人也沒接觸過巫蠱,那必然宮中有接觸過巫蠱的人為了陷害我送來這人偶。這是第一處疑點。今日那麽多侍衛宮女在長信殿暴斃,外祖母也突然逝世,即使投毒也不該一下子這麽多人死亡,但是剩下的人卻還活着,這是第二處疑點。太後娘娘長秋殿藏嬌這麽久,除了我的宮女和韓嫣以外竟然沒有人知道她的存在,陛下後宮中妃子不少,為何偏她要這般神秘,這是第三處疑點。因為這三處,我才猜測她是個巫女。”
劉徹道:“你是誤打誤撞猜對的?”
意濃笑了一下。
劉徹道:“那她為何想殺你?”
意濃搖頭:“我要是知道,我剛才怎麽會站的離她那麽近。”
劉徹不置可否的點點頭,在他的示意下,張歐開始讀楚服的口供:
我本來只是長安的一名普通的巫女,有一日得平陽長公主青睐,推薦我到宮中伺候太後娘娘。
太後娘娘自從田王兩家被滅族後再沒睡過好覺,我為她施法,治好了她的噩夢症,但這只是治标不治本,我告訴太後,她的噩夢是因為她的心病而生的,如果不醫好心病,那噩夢也無法根治。
太後嘆氣說我的心病怕是一輩子不會好了。我就建議太後讓我為她蔔一卦,看看怎麽解決她的心病。太後同意後,我告訴她卦象顯示她的家人其實是因為皇後娘娘與太皇太後娘娘在暗中鼓動才落得如此下場的,太後聽到以後,不再哭了,只咬牙切齒的說要去報複這些人,要我和平陽長公主出主意。
太皇太後和皇後娘娘都高高在上,我哪有什麽主意。還是平陽長公主想出來的主意,說衛姬是中毒死的,咱們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毒死她們吧。
太後娘娘聽了說毒死她們太便宜她們了,我不僅要她們死,還要她們擔上罪名。除了她倆,還有韓嫣。
我不知道韓嫣哪裏惹到太後娘娘了,平陽長公主聽到太後娘娘恨韓嫣臉色變得也不好看,但是什麽也沒說,我也只好裝作不在意。太後娘娘要我去勾引韓嫣和皇後娘娘身邊的宮女,我只好照辦。
韓嫣多情,我和他聊過幾次,他就想和我雲雨,我推脫着,沒答應他,但是之後把蝶予送給我的肚兜送給他做定情信物。
蝶予是個很單純的姑娘,如果不是太後娘娘逼我做這件事,我一定不忍心欺騙她。她對我情根深種,給我送衣送首飾,還跟我說等椒房殿一旦有空缺就求皇後娘娘把我調進去。
太後娘娘看時機成熟,就要我邀請韓嫣今天上午在永巷的小屋裏見面,又去邀請蝶予同一時間在小屋見面,并且要她把上次提到的皇後給陛下做的靴子拿過來讓我瞧瞧。
今天上午,太後娘娘讓瓊蘭把附子藥投進永巷喝水用的水缸裏,她叫來那幾個一直聽命于她的侍衛到長秋殿,先閑聊幾句請他們喝茶,她在茶水裏放上附子藥,等他們喝完茶,她就叫他們去小屋捉奸,告訴他們進去後只管一頓亂打就是,等打得人事不知了,再把那兩人帶過來,一起去長信殿,又叫他們統一口供:他們什麽也不知道,只是被太後娘娘叫來探查韓嫣在永巷和宮女私通的事。等他們走到永巷那小屋門外,就聽到了淫亵之聲,因此闖進屋去,發現韓嫣和蝶予正抱在一起。蝶予發現他們來了,忙從韓嫣懷中掙脫,說皇後娘娘的東西不能讓他們發現了。然後韓嫣想抱着東西破窗而出,在和他們的争鬥中把蝶予掐死了。
作者有話要說:
附子,這個就是霍顯毒死許平君的東西
以及我改了一下之前的設定
再以及這是楚服的一面之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