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霸道皇帝愛上我(18
作者有話要說:
因為把劉徹人設改了下所以飙升的好感度那個我删掉了哈哈哈 劉徹看了看杯子,就好像完全失去興趣了似的把它們推遠了,他端詳着譚意濃的臉孔,臉上一點表情也沒有,他也沒有說話。譚意濃無從猜測他的心思,她有點兒害怕,因為劉徹的好感度并沒有提高,即使沒有衛子夫,他怕是也不要她了。不要這個現在沒有一點兒政治價值的她了。
譚意濃忍不住道:“你在看什麽?”
劉徹終于笑了,眼睛裏露出些嘲諷:“看一張很滑稽的臉。”
譚意濃板起臉來,她克制着自己不要發火,但是她不知道,她生氣的時候眼睛會格外的亮。
她試圖笑了笑,但沒成功:“有什麽滑稽的?”
有什麽滑稽的?劉徹也沒想到,太皇太後的去世最直接的影響他居然是在和他最親近的兩個女人身上看見的。一個過去是他最親密的盟友,他們扶持着一起在景帝和太皇太後的鼻子底下讨生活,現在終于熬出頭了,她卻搶先一步開始算計他了。一個過去是他最讨厭又不得不依賴的盟友,他厭惡她的嚣張跋扈,依賴從她身上得到太皇太後的支持。現在太皇太後死了,她也變得前所未有的軟弱而殷勤的乞求他的善心。
劉徹走出椒房殿,冷冷的風吹在臉上,他的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平靜。
郭舍人一直在外面候着他,見劉徹面無表情的走出來,迎上去道:“陛下現在是去哪?”
劉徹道:“去長信殿。”
自從太皇太後死在長信殿,劉徹就派人将長信殿團團圍住,一個人都不準進去。韓嫣還躺在長信殿裏重傷不醒,劉徹站在他的床前,靜靜看着他。
他被打的鼻青臉腫,往日的俊秀是一點也看不出來了。但畢竟是喜歡的人,劉徹不在乎他和別的女人來往,但是他不能和皇後來往。
“韓嫣,你不能讓朕失望。你若是讓朕失望了,朕……”他喃喃的說,聲音輕的連旁邊照看韓嫣的太醫都沒聽見。
他不知站了多久,郭舍人又過來說:“陛下,張大人過來了。”
劉徹瞬間便從兒女私情中割舍出來:“叫他進來。”
張大人就是負責調查此案的張歐,他負責的有韓嫣私通和皇後媚道兩個案子。事情發生沒多久,就一個個慢慢來查吧,他接到旨意,先跑去韓府翻了個底朝天,韓嫣雖然是劉徹的男寵,但是自己私下交女朋友也沒耽擱,他屋裏定情的東西還挺多的,并且還挺香豔的,比如一方絲帕,一支金簪,一雙鞋,再比如一方肚兜。其他不出奇,只有這肚兜是天青色的霞影羅裁的,上面繡着蝴蝶登梅的圖案,這霞影羅工藝複雜,每年産量很少,基本都送進宮裏了,除了分給各宮娘娘,就是宮裏賞賜的時候賞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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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徹聽着聽着,反而笑了:“皇後不愛用這個。”
張歐裝作沒聽見。他一個臣子,哪好聽皇後的私事。
劉徹一時歡喜,脫口而出後也覺得不妥,也當自己沒說過這話,正色道:“這個好辦,這些料子具體分給誰、分了幾匹宮裏都有記錄的,你就一個個核實一下,看誰那裏少了一塊兒。”
張歐應是,帶着手下先從各宮娘娘開始查,宮裏人少,譚意濃又很大方,所以每人手裏的東西都挺豐厚的。張歐挨個對了一遍,沒問題。然後走到椒房殿了,譚意濃戰戰兢兢的給他開門,就怕發生什麽事她又要倒黴了。
張歐說明來意,譚意濃道:“那些東西從前都是蝶予管的。”
張歐道:“就是那個在永巷和韓大夫私通被打死的宮女嗎?”
譚意濃道:“被打死是真的,是不是私通我不知道。”
張歐道:“娘娘,不知下臣等可否進去檢查一下。”
譚意濃道:“進來吧,反正我這兒今天不知道被翻過幾遍了。”她自嘲的笑了笑,又說,“梨聲和蝶予兩個人是一個屋的,如果這肚兜是蝶予的東西,梨聲應該見過。這種布料應該是六月左右送進來的,我記得那時候淮南翁主很喜歡,因此外祖母多送給她兩匹。但是那時候蝶予早就不穿這種內衣了。”
皇後的衣櫥裏一件肚兜也沒有,從前不需要勞作的陳阿嬌不喜歡用肚兜,後來譚意濃來了,就找人模仿現代的內衣做了幾套穿。但是她無意做時尚先鋒,這事沒張揚出去,也不準人張揚出去,只有身邊的兩個大宮女也換上了這新款的內衣,芸姑年紀大了,對此毫無興趣。因此譚意濃一看見這肚兜,就想,蝶予死的可太冤了。
她心裏既然認定蝶予是被冤枉的,便振作起精神來。既然事情是假的,一定就有破綻。
誰先發現這件事的?是王太後身邊的瓊蘭去找在永巷的小姐妹,小姐妹告訴她的。
先是這句話就有問題。永巷是什麽地方啊,在那裏的宮女太監做的活是宮裏最苦最累的。瓊蘭是王太後身邊最得意的宮女,如果她有交情深到去永巷探望的舊時姐妹,為什麽冷眼看她那麽大年紀了還在永巷裏做活,而不是遞句話拜托王太後把她調到輕松點的地方去。
劉徹也想到這事,晚上被叫去長秋殿吃飯,王太後還是一臉病容,三個女兒都被她留在身邊沒讓回家。
劉徹道:“母後身子如何了?”
王太後嘆了口氣,搖了搖頭。
劉徹心裏一片冰涼,在燈下他越瞧王太後,越能清晰的看出她臉上這病容的不自然。他是她的親兒子,她何必演戲騙自己?
劉徹坐下,看見瓊蘭,不經意似的問她:“瓊蘭姑姑,你在永巷裏有舊識,怎麽從來沒聽你提起過?你早點提起來,朕把她調到母後身邊多好。”
瓊蘭不慌不忙道:“回陛下,這說是舊識,其實也沒什麽深的交情,只不過奴婢從前在花園裏丢了只耳環,勞她幫忙找到的。後來再沒怎麽見過面,前一陣兒陪娘娘在花園散心,正巧和她碰面,聊起來才知道她的近況的。奴婢也問她要不要給她換個地方,她說也不用了,自己笨手笨腳慣了,怕得罪貴人誤事了,就是希望能早點放出宮去。因此奴婢才沒怎麽提起,只是去看過她一兩回。”
劉徹微笑道:“下次姑姑再在永巷碰到舊識,可不要這樣了。這到了年紀放出宮去,從永巷離開的宮女可比挂在各宮名下離開的宮女少拿不少錢呢。這麽個不愛錢的實在人,倒是難得。”
瓊蘭啜泣道:“奴婢記着了。誰能想到人說死就死了,就、就和太皇太後一樣。”
劉徹眼露嘲諷之色,笑道:“是啊,世事無常,誰能預料到未來的事呢。不過姑姑不比從前多忘事,現在倒是能牢牢記得過去的舊恩情,我看着姑姑也比從前可親很多啊。”
瓊蘭一噎,眼淚就在眼眶裏打轉。
王太後嗔道:“徹兒,你這說的什麽話!”
劉徹笑道:“沒事,吃飯吧。嗳,朕記得劉榮哥哥最喜歡吃這種菜了,一提起他,朕不由想起當年母後聯絡大臣,讓他們上奏請父皇封栗姬為皇後。因為這件事,父皇才徹底惱了栗姬和劉榮哥哥,朕才得以被封為太子。今天朕能在這裏,一切都多虧了母後謀劃,在朕心裏啊,一直都十分感激母後。”說完,放下筷子,走到王太後面前,對她拜了三拜。
王太後笑道:“你是我的兒子,我不為你操心還為誰操心啊。”
劉徹道:“朕也只有您一個阿母,您是朕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朕只盼着咱們母子之間永遠親密無間,沒有秘密。”
王太後笑着點頭,眼中滿是欣慰。
劉徹道:“母後,你可有什麽事瞞着朕?”
王太後笑道:“當然沒有,你是我的兒子,什麽事我會瞞着你呢。”
劉徹輕輕一笑,用蘸水的手指摸了摸王太後的臉頰,黃粉被他抹去,露出下面白皙光澤的肌膚來,他瞧着王太後瞬間僵硬的臉色,失望道:“那母後為什麽要帶着假面具和朕說話?”
平陽反應極快,輕笑道:“徹弟,你這是做什麽啊,這是用好幾種黃色的香料和粟米粉調好的香粉,敷在臉上美容用的,還沒到洗掉的時候呢,你抹下來做什麽?”
劉徹道:“原來是這樣?”
王太後也緩過神來,嗔道:“當然是這樣,你都多大了,還總是毛手毛腳的。”
劉徹道:“那母後拿來給朕看看,朕還沒見過這種東西呢。宋姬前幾天就說臉上很僵,要是效果好,就讓她配一份來用。”
王太後道:“瓊蘭,你去拿過來給陛下看看。”
瓊蘭應了一聲,好一會兒才從卧室裏拿了一只玉石雕的香粉盒過來。宮裏用的香粉和顏料都是統一配的,劉徹打開一看,毫不意外的看見了盒子裏和剛才在譚意濃那裏看見的一模一樣的用黃色顏料攪拌的香粉,這黃色香粉濕漉漉的,并且攪拌的太過匆忙,所以盒壁上還殘留着些許雪白的細粉,。
劉徹忍不住笑了。如果不是還在太皇太後的頭七,他怕是要哈哈大笑起來。
椒房殿的庫房平時都是鎖着的,或許因為這個原因,庫房裏的布料都能對上賬本。譚意濃的衣櫥倒沒鎖,但現在是冬天,她不穿這種薄薄的霞影羅做的衣服,那幾件用霞影羅裁的夏衣也都壓在箱底沒被人動過。她這兒的霞影羅在數目上沒出問題,不過她曾經賞給梨聲和蝶予一人半匹的霞影羅,梨聲的還在櫃子裏鎖着着,蝶予的那半匹霞影羅卻只剩下一丈多一點了。
一匹布有四丈,可以做一套成人長袍,半匹布可以做一套成人短袍或者一兩件裏衣,若是做肚兜,那至少可以做三四條。
張歐做完登記,道:“娘娘,請容下臣将這匹布帶走。”
譚意濃道:“稍等。”用筆尖蘸墨在這匹霞影羅的邊緣上畫了一個圈做标記,又說,“張大人,梨聲和蝶予是在一個屋住的,你不妨去問問她平日裏蝶予都用霞影羅做了什麽衣服。并且既然今日指證她的宮女說她去過好幾次永巷,今日雖然死了不少人,但永巷可不和椒房殿是鄰居,她走這麽一段路,宮裏總有人能看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