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霸道皇帝愛上我(17
譚意濃聽見了瓊蘭的話,卻仿佛那話只是呼嘯而過的風,風吹着就過去了,話聽完就過去了,她沒聽懂,完全沒聽懂。
王太後撲到太皇太後身前,将頭埋在她的懷裏,哭道:“母後,母後啊,您……怎麽、怎麽走的這麽突然……嗚嗚,嗚嗚,”突然她擡起頭,尖聲道,“陛下,快、快把這個人偶拿走。是不是它沖撞了太皇太後?”
劉徹這才反應過來,招招手:“把它先收起來。”
【目标人物好感度降低10,現在好感度30。因為連續降低10好感度,你将獲得一個持續三個小時的百口莫辯光環。在此光環下,你将失去感官,成為一個活死人。】
不要!譚意濃聽到系統道提示終于忍不住要哭了,但是還沒等她淚珠掉下來,人已經兩眼一黑,暈了過去。也不是真的暈倒,因為她的意識還是清醒的,但是在別人看來,她已經暈倒了。她聽見劉徹很鎮定的指揮人把她送到椒房殿,沒得到他的旨令不準自己出門。她聽見王太後的哭嚎聲,真切的仿佛死的不是她的婆婆而是她的親娘。她聽見芸姑哭嚎着想去扶自己,但是劉徹一聲令下,芸姑就和椒房殿其他人一起被送到永巷關押起來。她聽見在回椒房殿的路上,一個宮女說:“皇後娘娘居然做這種事,還咒死了自己外祖母。果然皇宮是人吃人的地方。”另一個宮女說:“你信啊,這宮裏誰害太皇太後,都不會是皇後娘娘下的手啊。”
三個小時過去,譚意濃從束縛中出來。這時候椒房殿內所有的宮女太監數量減半并且都換成了生面孔,她走到門口,被仍然在椒房殿當值的公孫敖攔了下來。
譚意濃抓着他的衣袖:“外祖母怎麽樣了?”
公孫敖道:“回娘娘的話,太皇太後已經駕崩了。”
譚意濃身子顫了顫,流下來一串淚珠。
“陛下呢?”
公孫敖道:“太皇太後駕崩,陛下正和大臣商量喪事呢。”
譚意濃道:“這件事我怎麽能不去?”
公孫敖道:“這……陛下只吩咐臣等在這裏看守娘娘,不準娘娘離開半步,也不準其他人探望娘娘。想來陛下一定自有安排,娘娘還請稍安勿躁。”
譚意濃道:“我懂啦。我命令你,去請陛下過來,我有話同他講。”
公孫敖面露難色:“可是卑職不能離開半步。”
譚意濃喝道:“未央宮那麽多人,難道只有你能傳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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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孫敖只好去找人傳話給劉徹和王太後。劉徹正瞧着太皇太後躺着的棺材發怔,人死了,就容易念起對方的好。太皇太後雖然和他政見不合,一直在打壓他,讓這個少年皇帝有時候也會生出些惡毒的盼望來,但是還真沒對不起他過,大多時候,她都像尋常百姓家裏親切的老祖母一樣。她這一死,劉徹雖然挺高興,但也很難過,心裏說不出什麽滋味,和大臣們商量葬禮事宜的時候還好,一旦靜下來,那些複雜滋味又都湧上心頭了。
正難過着呢,郭舍人小心翼翼道:“陛下,皇後娘娘醒了。”
劉徹沒吭聲。剛才他已經找人看過了那個巫蠱人偶,這人偶上畫的符是求子、求愛和詛咒王太後與其他妃子的。這事王太後一知道,就在他面前掉眼淚:“她嫁進來以後,我做過什麽對不起她的事,竟招惹她這麽恨我?罷了,罷了,我幹脆一頭撞死,省的礙別人的眼吧!”
劉徹見她已經給譚意濃定罪,忍不住說了句話:“母後,阿嬌她不是這樣的人。”
王太後道:“那這是什麽?那麽多侍衛和宮女被咒死了,連太皇太後都被這東西給咒死了,下一個是誰?是我,是你的其他妃子,還是你姐姐或者幹脆是陛下你?”
劉徹道:“其他人就算了,阿嬌怎麽可能去咒死皇祖母。皇祖母年紀這麽大了,今天又發生這麽多事,突然去世了,也不一定是被咒死的。”
王太後嘿然道:“人家都說娶了媳婦忘了娘,我還不信,畢竟我從沒見過這樣的,沒想到我自己的兒子竟然是這樣的人。好,好,我還有什麽好說的,我生下的你,我就得自己擔着,被咒死了也是活該。”
劉徹聽了這話,還能說什麽,忙連聲道歉并保證自己一定會嚴查,嚴懲。好說一番,才将王太後哄走。
郭舍人也知道剛才王太後的話,他繼續小心道:“娘娘說想見您一面。”
劉徹一腳踢翻案桌:“她和韓嫣的事……她還有臉見我!”
郭舍人道:“陛下不妨去聽聽娘娘怎麽說的,什麽犯人也都得給她自辨的機會不是。但陛下若是心煩,不去就是了,反正您已經下令讓侍禦史張歐大人徹查此事,老郭相信不久就能水落石出了。”
劉徹道:“大長公主回去了嗎?”
郭舍人道:“回去了,但是大長公主說明天一定要見到皇後娘娘。”
劉徹道:“當年大長公主誣陷栗姬說她行媚道之事,她對這玩意這麽了解,若那真是阿嬌的,我看十有八九是她交給阿嬌的。好,既然阿嬌要見我,我就去見她。”
路走到一半,他就被長秋殿的宮女給攔住了:“陛下,太後娘娘請您去長秋殿一趟。”
“有什麽事?”
宮女道:“娘娘心口疼,要陛下一定過去一趟。”
劉徹聽說母親心口疼,忙擔心的快步趕過去。他走進長秋殿,就聞到濃重的藥味,王太後正躺在床上,病怏怏的,臉色十分蠟黃。她的三個女兒圍在身邊,垂着頭抹着眼淚。
劉徹心中一驚,問道:“母後這是怎麽了?剛才不還好好的嗎?”
王太後道:“誰知道呢,我就是突然心口難受。太醫也查不出什麽來,就給我開了劑安神的方子。”
平陽長公主嘴唇哆嗦道:“怕不是那詛咒發作了?”
劉徹道:“阿姐說笑了,這些東西哪能這麽靈?”
王太後哭道:“你啊……你這是要等我也死了才肯在意是不是?”
劉徹道:“兒子怎麽會呢,母後別擔心,我已經命人徹查此事了,若真是阿嬌所為,我……”劉徹這些日子以來終究和她處出了些感情,有點不忍心定她的罪。
王太後轉過頭去,道:“罷了,罷了,就是我命苦。”
平陽長公主和南宮長公主在旁邊打圓場,劉徹被她哭的心軟了,手貼在她的臉頰上抹她的淚珠:“母後,您放心,我一定徹查這件事的,您若擔心媚道的事,我這就找幾個方士進宮來驅驅邪氣。”
王太後道:“你不會被她枕頭風一吹,心就軟了?”
劉徹笑道:“母後,我就您一個阿母,她哪能和您的安危比啊。”
王太後嘆氣道:“你若偏袒她,我也不怪你,是我自己命苦。”
劉徹進椒房殿的時候,正是黃昏。
殘陽自椒房殿的窗戶照進來,陽光落在粉紅的牆壁上,譚意濃坐在角落裏發怔,聽到他的腳步聲。擡起頭來,一雙哭的紅腫的眼睛望向他。
饒是已經決定要對她冷酷到底,劉徹還是不由問了句:“你哭了多久了?”
譚意濃道:“挺久的。”聲音也很嘶啞。
劉徹快步走過去,看着她幹裂的嘴唇,道:“伺候的人都到哪裏去了,也不給皇後娘娘倒水喝。”
一個宮女忙走過來給他二人倒上茶水,煙氣袅袅,裹着譚意濃單薄的身子,劉徹也不由心中有點發疼,但是他心疼她,又覺得是對不起王太後,只好發作這倒水的宮女,對他們發了好大一通脾氣,讓他們仔細點,敢怠慢皇後,就別想活了。
譚意濃靜靜等他發完火,道:“阿彘,我沒有做媚道的事,也沒有和韓嫣私通。”
劉徹放下杯子,嘆了口氣道:“我已經命侍禦史徹查這件事了,他是查案的好手,你若是清白的,他也不會冤枉你。”
譚意濃盯着他剛用過的黑漆杯子,道:“你剛才去哪了?”
劉徹道:“剛去長秋殿了,母後她身子不舒服。”
譚意濃道:“你看看你手上粘的什麽東西?”
劉徹低頭一看,見手上有一層淡淡的黃色粉末,乍一看很難看出來,但是他剛才用這只手握茶杯喝茶,粘着薄薄黃粉的手指在黑漆杯子上就留下了幾根似有若無的指印。
他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譚意濃轉身回卧室拿了一只盒子和一只小瓶,打開盒子,裏面裝着雪白細膩的粉末:“這是香粉,用栗米做的,平時擦在臉上提亮膚色的,你應該見我用過。”
劉徹點點頭。
她又打開那只小瓶,瓶裏裝着小半瓶黃色液體:“這是畫額黃用的黃色顏料,和畫畫用的顏料不一樣,主要是用花汁做的,抹在臉上不怎麽傷皮膚,但是也不太好,所以我不常用。”
她把自己那杯茶倒掉,倒了些香粉進茶杯裏,再倒進去一點黃色顏料,攪拌均勻,抹在右邊臉頰上,笑問道:“母後剛才的臉色是不是這個樣子?”
劉徹沒說話,他的面孔板的緊緊的。譚意濃也不在意,拉着他另外一只手在自己右臉頰上摸了摸,然後握着他的手讓他去拿一只新的茶杯。那只茶杯上果然也落下了幾根指印,比第一次的指印顏色稍重,但是任誰都看得出,這兩只杯子上的指印形成的原理是一樣的。
作者有話要說:
王太後不小心開啓了弄巧成拙buff,不過她還有殺招等着哩
不過這種陰私之事最難說清了,話說歷史上陳阿嬌媚道一事居然牽扯了三百人,咋牽扯這麽多的人的,真是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