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霸道皇帝愛上我(9)
譚意濃微微驚訝,這才很認真的打量起這個貌不驚人的小丫頭。她大概十三四歲的年紀,頭發微黃,一副發育不良的模樣,任誰看都會覺得她是一個很不起眼的小丫頭。
她突然感到手上一暖,低頭一看,劉徹居然反握住她的手。那一瞬間,她突然感到一股暖流流過心頭。那是一種什麽感覺啊,就好像他的手不是握着她的手,而是在她的心上彈鋼琴一樣。
譚意濃對他一笑,才看向堇兒:“我為什麽要這麽做?”
堇兒道:“皇後娘娘忘了當日怎麽跟奴婢說的了嗎?您說您一直很憂愁衛姬太得寵,如今她又是宮中第一個懷孕的,您怕她把陛下的注意力全都奪走了,您怕她最終會踩着你當上皇後。奴婢……奴婢一直愛慕着您,聽到您這麽說,就想要為您做點什麽。您知道了,就告訴奴婢只要奴婢幫田小姐把藥給順平就可以了。衛姬死了,陛下又是您的了。而奴婢——”她慘白的臉頰上突然浮現了桃花一樣淡淡的紅暈,“您答應奴婢之後就把奴婢調到您身邊,日日和您親近的。”
她的話宛若在井裏扔進一塊石頭。所有人的心中都泛起了波瀾。
譚意濃略一思索,道:“外祖母,你這兒給她搜身的人是哪位姑姑?”
平婆婆道:“回娘娘,是奴婢搜的神。”
譚意濃叫她過來,在她耳邊說了幾句話。平婆婆臉上露出詫異之色,點了點頭,低聲道:“有的,在胸前。”
劉徹道:“什麽在胸前?”
堇兒的臉色頓時變得慘白,譚意濃笑道:“堇兒剛才說的話大體是沒錯的,只是她愛慕的不是我,而是李姬。陛下還記得李姬的閨名是什麽嗎?”
劉徹道:“海棠。”她不僅叫海棠,還最愛海棠,聽說她出生的時候街上的海棠花都開了。劉徹為了讨她開心,在她的住處歲羽殿種了不少海棠花,她的衣服和首飾上也最愛弄海棠花紋。
譚意濃道:“平婆婆,請你給大家看看她身上那塊痕跡。”
平婆婆應是,走到堇兒面前,不顧她掙紮的把她的上衣扯下來,衣襟大開,所有人都看過去,原來在她的胸前,有一朵用針紮出的海棠花。
譚意濃悠悠道:“女子和女子相愛可不是常事,你污蔑本宮的時候,本宮就在想你一定是真的有位愛慕的女子,不然怎麽會編出這種謊話來。”
堇兒惶急道:“不關李姬娘娘的事,不關李姬娘娘的事。是奴婢的乳名叫海棠而已。”
太皇太後道:“你父母都在世,進宮前的鄰居也都在世,查你進宮前叫什麽可不是難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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堇兒這才發現自己說錯了話,癱軟在地上,先是低低啜泣,然後變成了嚎啕大哭。
劉徹厭惡道:“叫李姬過來,讓她認認人。”
李海棠看見癱在地上痛哭的堇兒,就好像從來沒見過這人一樣,面上還露出淡淡詫異之色。她行完禮,笑盈盈道:“不知陛下喚妾身過來是有何事?”
劉徹道:“朕請你來看一場戲。”
李海棠道:“是。”她看向譚意濃,似乎是想在她那裏尋到一點提示。但是譚意濃避開了她的目光。
譚意濃瞧着她嬌媚的臉龐,暗暗檢讨自己的錯誤。這幾個月她确實有意擡舉李海棠和衛子夫打擂臺,畢竟歷史上的衛子夫給她的心理陰影太深,但是她沒想到李海棠的野心居然膨脹的這麽快。
田蚡住的本就不遠,沒一會兒就被人帶過來了。他在門外的時候本來很輕松,很自在,但是一踏進大殿,看見地上跪着的堇兒、順平和喜兒三人,立馬就變了臉色。
他下意識的看向姐姐,王太後眼睛紅腫,板着臉不看他。
田蚡道:“臣拜見太皇太後娘娘、太後娘娘、皇上、皇後娘娘。”他的女兒田甜在他身後跟着他行禮,這小姑娘年紀還太小,心理素質不如她爹,已經渾身顫抖起來。
田蚡繼續道:“不知這是發生事了?”
太皇太後道:“也沒什麽,就是在演一場戲呢。”
“戲?”田蚡遲疑的重複。
太皇太後的臉上浮現出笑容:“武安侯不用急,你們父女先坐下來,和我們一起看吧。精彩的還在後面呢。”
過了一會兒程不識求見,他大步走進來,向衆人請安後,回禀道:“臣在武安侯府裏發現了武安侯私通淮南王的證據。”
劉徹道:“私通?”
程不識道:“據臣對武安侯身邊侍從的拷問,此次淮南王入京,武安侯奉旨接見,第一句話就是‘現在陛下沒有太子,王爺你是高皇帝(劉邦)的孫子,為人仁義,天下人都知道。等陛下哪天駕崩了,不擁立您做皇帝還有誰能擔此重任呢!’淮南王聽完大悅,在京時就常與武安侯來往,淮南王回去以後,仍常與其書信來往,共謀大業。淮南王知道陛下宮中有喜訊後,要求武安侯将孩子殺死,他在信中寫了一種毒藥,服用後可令胎兒死在腹中,孕婦或死或殘,無色無味,也無法用銀針檢查出來。”說完,随從呈上書信來,又說田蚡随從已被帶到殿外。
劉徹怒極反笑,道:“武安侯,你可真是朕的好舅舅!”
田蚡和田甜已經跪到地上,田蚡倉皇道:“陛下饒命,我不想這麽做,我……我是被他威脅的。他發現了我貪污的證據,就以此為把柄,要我做這事。但我絕對是一心忠誠于陛下,忠誠于太皇太後娘娘、太後娘娘的。我……我說那話是想……想試探一下淮南王有沒有反心,沒想到他真有,我、我是想為陛下做奸細,查到他的陰謀詭計好回禀皇上啊。”
劉徹大笑道:“這麽說,朕該謝謝你啦?”
田蚡道:“這都是臣這個舅舅應該做的!”
劉徹道:“那買通朕的李姬也是淮南王逼你的?”
田蚡道:“是李姬娘娘自己聯系的臣。”
同時李海棠道:“陛下明鑒,妾身與武安侯、淮南王毫無瓜葛。”
她說完這話,也聽到了田蚡的話,頓時漲紅了臉,如美玉生暈,煞是好看。李海棠惱怒道:“武安侯,你怎麽能這麽污蔑我?”
田蚡道:“臣一點也不想去害衛姬、害陛下的孩子、臣的外甥的!臣本想反正淮南王離長安那麽遠,鞭長莫及,大不了就告訴他那毒藥沒用就是了。哪想李姬娘娘通過臣女找到臣,告訴臣她會幫助臣一起做成這事。如果臣退縮了,那臣貪污的事情所有人都會知道。”
李海棠尖聲道:“武安侯,我與你往日無冤,近日無仇,你何必如此攀咬我?”她不愧是藝術家庭出身,雖然聲音都尖了,但是聲音仍然跟唱戲一樣,十分動聽。
田蚡冷笑道:“李娘娘,你真當我沒有證據嗎?”
田蚡的證據便是他和淮南王的通信。在李海棠找到他以後,他曾經專門寫信問過淮南王,淮南王在信裏也直言不諱的道來他和李海棠的來往。
“小女曾與李姬之姊、長安衙役胡滕之妻李氏有數面之緣,李氏言李姬在宮中雖得聖寵,但時常憂慮。一憂衛姬年少貌美,更得陛下喜愛,如今搶先一步有喜訊,不知自己日後該如何自處。二慮皇後與兩宮親好,與陛下情深意篤,但始終無子,怕她行借腹生子、殺母留子之事。小女善言,随與李女結盟,共議大事。兄盡管放心,見李姬便猶如見弟,便當弟在兄身邊。”
劉徹看完信,走到李海棠面前,扳住她的下巴,冷冷道:“朕平日待你不好嗎?逼你這麽戰戰兢兢度日,甚至到下手殺死皇子的地步?”
李海棠眼中含着淚花,柔聲道:“陛下平日待奴不好嗎?奴何必铤而走險,去殺衛姬呢?”
劉徹好笑道:“你是說淮南王和武安侯聯手誣陷你?”
李海棠微微思索,道:“妾身想問武安侯一句,你當日說妾身找到你逼你殺衛姬妹妹,那是什麽時候的事?”
田蚡一怔,道:“三個月前,七月五日,甜兒回家告訴我你找她說了這事。”
李海棠道:“田姑娘,七月五日我是什麽時候找的你?”
田甜臉色慘白道:“那日下午,我被太皇太後娘娘宣入宮中陪伴說話,後來她有些熱了,去換衣裳,打發我去花園裏走走。我在花園裏走的迷路了,然後一個宮女擋在我面前,說是李姬娘娘的宮女,要我給爹爹帶一句話。我問她帶什麽話。她壓低聲音說請武安侯別忘了和淮南王的約定,娘娘已經知道武安侯在宮裏買通的人了,她在太皇太後那裏也有個心腹,正好可以幫武安侯帶藥。”
李海棠道:“你現在可還認得出那宮女?”
田甜點了點頭:“當然認得出。”
李海棠對劉徹盈盈一拜,眼中流露出無限的信賴與愛慕,道:“還請陛下宣歲羽殿所有宮女過來,妾身也想看看,那個宮女究竟長的是什麽模樣。”
劉徹道:“皇祖母,您看呢?”
太皇太後點頭,道:“這件事當然得查個明白,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