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焦衡驅車到了人民醫院,找了個停車位把車停下,說道:“走吧,把傷口的紗布換一下。”
這事兒沈溪喧都快忘了,醫鬧的人不是為了鬧出人命,傷口并不深,他沒放在心上,而焦衡卻出奇地在意。
在等電梯的時候,沈溪喧想問,他和商一之間的關系,但被到達的電梯打斷了,沈溪喧看了一眼焦衡的側臉,想起來他和焦衡碰面的第二次,焦衡問過同樣的問題。他們中間隔着一個商一。
剛才商一打來的電話,約焦衡吃飯,焦衡答應了,沈溪喧徹徹底底的體味了一遍,喜歡的人要被拐跑的折磨和醋壇子打翻的氣惱,而且他清楚的意識到,商一是過去,而焦衡是未來。
走到三層,焦衡問了一聲值班的護士,“無菌室空着沒?”
護士應了一聲,視線在沈溪喧的臉上停了一會兒,說道:“焦醫生,用我準備什麽嗎?”
焦衡道了聲謝,帶着沈溪喧去了無菌室,把他按在了椅子上,沈溪喧青春叛逆又上了頭,覺得一丁點小事兒沒必要到醫院來,焦衡的手掌突然按住了沈溪喧的手背,他的掌心有點出汗,熱得很不自然。
沈溪喧反手拽住他的手腕,皺着眉問道:“你感冒了?”
焦衡被轉椅絆了一下,沈溪喧眼疾手快地把人往自己這邊攬,手掌貼在了焦衡的腰側,焦衡半個身子都趴在了沈溪喧身上,鼻尖抵着沈溪喧的鎖骨,眼見着就要碰到沈溪喧的傷口。
沈溪喧緊緊地按了一下焦衡的背,聲音近在咫尺地問道:“沒事兒吧?”
他手上有些灼人的溫度一路燒到了背脊,焦衡很快直起了身子,沒顧得上管被壓倒在長椅上的人,轉身取了藥水,說道:“把襯衫解開。”
沈溪喧怔了一下,手指上還留着餘溫,他瞄着焦衡的背影,只是重新坐直了身子卻沒了別的動作,焦衡回過頭的時候,他襯衫的扣子還是扣到最上面。
焦衡皺了下眉,問道:“還用我幫你嗎?”
這話放在以前,沈溪喧只覺得這人說話真是欠揍,而現在他改主意了,今時不同往日,他半真半假地說道:“剛才壓到手了。”
焦衡拉着椅子坐得近了一點,伸手解開了他上面的幾粒扣子,沈溪喧重心微微後移,焦衡不得不再往上湊一點,空氣裏除了消毒水的味道還有焦衡身上的清香味。
焦衡解得有點磕磕絆絆的,沈溪喧笑着說道:“我還以為你情場高手的設定會很容易解扣子。”
Advertisement
似乎是為了反駁沈溪喧,焦衡下一個動作特別利落,直接把襯衫往旁邊一拉,手還知道輕重地避開了傷口。
這引來了沈溪喧的一聲輕笑。
但緊接着沈溪喧就成功的閉嘴了,傷口和紗布粘在了一起,焦衡拿着藥水一點點的浸濕紗布一邊擡頭瞥了沈溪喧一眼,有些責備。
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沈溪喧的傷口,他心裏很焦躁。
不願意看喜歡的人受傷,這一點是人之常情,焦衡一方面認為自己的心思沒錯,另一方面又覺得自己不夠大氣。
沈溪喧诶了一聲,突然問道:“那天那件事兒怎麽樣了?”
“醫院賠了錢,”焦衡說着看了沈溪喧一眼,說道:“你為什麽不要醫藥費?”
“你不是都沒讓我花錢嗎?免費醫治,好醫生。”沈溪喧說着話,見焦衡沒反應,他倒是有些想明白了,這錢他确實沒拿,是焦衡拿的。
他沒吭聲,恨不得剛才沒有提這個話題,他覺得沈溪喧可能會還錢給他。
卻沒想到,沈溪喧琢磨了一會兒,說道:“不如我這幾天下廚算補償你了?”
焦衡手一動把舊紗布去掉了,在傷口上處理了一下重新貼一個紗布。沈溪喧在思考關于焦衡和商一明天吃飯的事情,他想到一個把兩個人擱在眼皮底下的方法,他說道:“明天你和商一約的晚飯,需要我幫忙嗎?”
焦衡貼好了紗布,聽到這句話突然沉默了一下,他背過身把紗布和剪刀放回原位,良久說道:“嗯。”
隔天沈溪喧提前了一會兒下班,給焦衡發了微信說他在生鮮超市。焦衡接到消息的時候才剛下班,他看着微信頁面一直之前不知道回複什麽。不過一會兒沈溪喧又發了一條過來,問道:喜歡吃什麽?
簡單一點就好。焦衡回複道。
沈溪喧皺了下眉,說道:怎麽能簡單?
他是要抓住一個人的胃,怎麽能簡單,沈溪喧為此趁着午休的時間翻了一會兒美食專欄,他等着焦衡回複一條,恨不得他回複滿漢全席,沈溪喧都樂意給他做一大桌子菜來讨他開心,然而焦衡一直沒有回複,連個正在輸入中都不肯出現。
沈溪喧提着東西,用焦衡昨天給他的備用鑰匙進了屋,掐算着時間把菜做上了,三個人他做了三菜一湯,門響了,是用鑰匙開的,沈溪喧把菜盛到盤子裏,準備在焦衡面前自賣自誇,卻直接看到了門口站着的商一。
焦衡站在商一的身後,他們是一起回來的。
商一有些驚訝地看了沈溪喧一眼,問道:“你也在啊?這回熱鬧啊。”
他是去接商一了?
沈溪喧面上卻說道:“這幾天有點事情麻煩焦衡幾天。”
焦衡從櫃子裏拿了雙拖鞋給商一,商一進屋之後看了看客廳說道:“還和高中的時候一樣,有種時間倒流的感覺。”
“牆新貼了壁紙,別的地方都沒有動。”焦衡說道。
商一點了點頭,說道:“這個牆紙的色調看着很舒服。”
沈溪喧頓了一下,發現竟然沒有他插話的餘地,他把盤子放到餐桌上,商一突然站起身來,說道:“要我幫忙嗎?”
“不用,已經要開飯了。”沈溪喧說道。
吃飯的時候,沈溪喧的話不多,他挨着商一坐,對面坐着焦衡。他更加明顯地感覺到商一的視線多半停留在焦衡身上,話題也多半在他們留學階段上打轉。
沈溪喧煩躁地覺得他的這個舉動無非是各種意義上的自我折磨。
期間商一誇贊沈溪喧的菜做得很不錯,沈溪喧也只是輕描淡寫地應了一聲,飯吃到一大半,商一突然問道:“焦衡,你就沒想着找個人定下來?”
沈溪喧擡頭詫異地看了商一一眼,想從他的臉上捕捉些什麽,商一的意思太過明顯了,是明晃晃的,他是要表白?
他的幾頓飯抵得上留學的七年還有高中那幾年嗎?
他們為什麽一直沒走到一起,現在商一卻要表白。
焦衡放下筷子,視線在沈溪喧的身上頓了一下,但那人的注意力卻還是在商一身上,他問道:“這話應該是我問你。”
沈溪喧突然站起身來,筷子掉了,他努力地平複失态把筷子放回原位,說道:“我去拿幾張紙巾。”
他實在挨不住,感覺這兩個人只剩下點破,其中根本沒有他的事兒。
他給夏跡發了條微信,給我打個電話。
夏跡的電話很快打了過來,沈溪喧接起來說道:“好……我馬上回去一趟。”
憑着工作上的借口,沈溪喧順利地從焦衡家出來了,他剛下了一層樓梯就後悔了,但似乎是非要作弄他一樣,他找工作的借口騙人,緊接着就接到總監的電話,讓他到樓下等車,工作那邊有臨時任務,還要他收拾兩套幹淨的衣服。
沈溪喧掙紮了一下,說道:“我這邊有點急事兒,能請別人嗎?”
總監否決了他的反抗,說道:“已經在樓下了,你不要讓人等太久。”
沈溪喧百般無奈地收拾了衣服,上了車,眼看着車都開到高速上了,車上的人才說道:“去D市,你們公司就你一個人,封閉技術培訓。”
沈溪喧:“……”
去你媽的封閉技術訓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