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沈溪喧只躺了一會兒就覺得困意來襲,一夜無夢,醒來的時候看到焦衡站在床邊系襯衫扣子,他不論做什麽都是這幅專心致志的樣子,看人的時候卻顯得漫不經心。
焦衡眼尾微微上挑,看人的時候不夠專心,冷峻孤傲一點都沒冤枉他。直到焦衡穿好襯衫,沈溪喧才恍然,他一直在盯着焦衡的手指看。
沈溪喧從床上爬起來,看了眼手機現在是早上六點鐘,焦衡見他醒過來只是瞥了他一眼,徑直走到衣櫃旁邊,拿出一件外套穿上。
沈溪喧穿上拖鞋,問道:“要出門?”
焦衡說道:“去買早餐。”
焦衡比他早起來一點,這會兒已經洗漱完,衣服都穿好了,随時可以出門的模樣。沈溪喧沈溪喧說道:“我跟你一起去。”
沈溪喧剛走了兩步,有些郁悶地想起來他昨天衣服上的煙味。
焦衡說道:“衣服我早上用洗衣機洗了,新的牙刷我放在衛生間了。”
沈溪喧嗯了一聲,洗漱出來的時候,他以為焦衡已經走了,沒想到他坐在沙發上玩平板,看到他出來,說道:“給你找了套衣服,在床上。”
沈溪喧換了衣服和焦衡一起下樓,他走在後面把上衣往下拉一下,衣服有點小,擡下手就露一截腰。
他跟着焦衡從小區內橫穿了出去,從一個小門走出去,拐個彎有個早市,沈溪喧倒是之前聽房東提起過附近有早市,但鑒于他的路癡,他沒把這事兒放在心上。
焦衡在一家小店門口忽然停了腳步,沈溪喧順着焦衡的視線看過去,門面很小,排在門口的人很多,看着很幹淨,他聽到焦衡說道:“他家的豆腐腦很好吃。”
沈溪喧趁着排隊的間隙,問道:“你對這邊很熟悉?”
焦衡嗯了一聲,說道:“我在這兒住了很多年,直到後來出國了。”
他是從小在這兒長大的,世間哪兒的煙火氣都不如這兒的能夠給他真實感,他每次回國都喜歡繞到這兒看看。
沈溪喧說道:“我記得你是走讀生,晚自習可以早走一個小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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焦衡有些驚訝,說道:“你還記得這種事兒?”
早走一個小時,每次沈溪喧都看着焦衡的空座羨慕得牙癢癢,但怎奈只能被釘在座位上,翻沒完沒了的測試卷子。他對焦衡的排斥,一半來自商一,另一半是因為他們的勢均力敵,簡單來說就是一山不容二虎。
而且焦衡的物理分數總是把沈溪喧甩在後面,盡管沈溪喧對此看不順眼,焦衡仍然常居第一位,沈溪喧清了清嗓子,忽然問道:“你高考的時候物理打了多少分啊?”
沈溪喧高考理綜超常發揮,班級排名也上升了四名擠進了前五,這些排名都是後來班主任電話通知他的,其他人的成績他不知道,尤其是焦衡這種,一畢業就杳無音信的。
他迫切地想知道最後一次,他有沒有贏了焦衡。
焦衡看了他一眼說道:“比你高。”
沈溪喧被噎了一下,剛想反駁,隊已經排到他們了,焦衡沒給他說話的機會,對店主說道:“要三份豆腐腦,兩屜香菇肉的包子。”
焦衡頓了一下,又說道:“有一份豆腐腦分開裝。”
分開是什麽意思?
沈溪喧莫名覺得不舒服,他們回去以後難道還要照舊各走各的?見了面只堪堪點個頭,在心裏瘋狂罵對方傻逼。
沈溪喧覺得他們已經擺脫了那種關系,而且有些東西沒來由地瘋長。他已經無法把死對頭和焦衡這個名字劃上等號,甚至覺得他比普通朋友要來得親密。
他們睡過同一張床,穿過同一件衣服,甚至他還給焦衡送過午飯。
這太自我突破了,沈溪喧想道。
然而,對方似乎不這樣想。
回去的時候,沈溪喧一直沒說話,焦衡話少,對這種情況并不覺得不自在。走到二樓的時候,焦衡把袋裏的東西分成了兩份,自己只拿了一份豆腐腦,他剛想說話,卻直接被沈溪喧拉住了手腕,往三樓帶。
焦衡皺了下眉,沈溪喧說道:“我傷口特別疼。別掙,我專業碰瓷。”
焦衡沒吭聲,被人拉到了三樓,看着沈溪喧的側臉,他的眉頭微微皺着,似乎有點不耐,他情緒不好的時候總是這樣,情緒好的時候會揚着眉,高中的時候特別明顯,帶着點年紀輕輕的不知者不畏,特別讨打……也特別招人喜歡。
焦衡輕輕地笑了一下,沒出聲。
沈溪喧敲了門,裏面的人把門打開一個縫,看到是沈溪喧才開了門。
沈溪喧找了一雙拖鞋給焦衡,轉身對沈靈犀說道:“你還挺有防範意識的。”
沈靈犀輕哼了一聲,說道:“我又不是傻的。”
她偷偷瞄了一眼正在換鞋的焦衡,說道:“我沒見過這個哥哥。”
他是朋友?好朋友?老同學?沈溪喧覺得哪個都無法說清楚他們兩個的關系,他決定下次翻一翻新華字典,拓展一下詞彙量。
焦衡開口說道:“我叫焦衡,是沈溪喧的高中同學。”
沈靈犀特別上道地叫了一聲,“衡哥。”
“給我吧,我去找碗裝一下。”沈溪喧接過焦衡手裏的早餐,轉頭對沈靈犀說道:“收拾好了待會兒等着吃飯。”
等沈溪喧走之後,沈靈犀往焦衡身邊湊了兩步,特別明顯地偷瞄了焦衡幾眼。
焦衡笑了,說道:“怎麽了?”
沈靈犀突然啊了一聲,說道:“你是那個頭上被畫……”被人後天用記號筆塗上爆炸頭的那個人。
沈溪喧的高中時期的一張三人合影,只有焦衡獨樹一幟,冷着臉頂着一個爆炸頭。
沈靈犀話說了一半閉嘴了,她有點怕被他哥知道她告密,但是……
對上焦衡疑惑的眼神,沈靈犀朝焦衡眨了眨眼睛,說道:“你對我好一點,我就告訴你。”
她沒別的,就是特別會争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