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章節
《少女病》作者:二人格
文案:
一些犯少女病的短篇合集。
那些青蔥朦胧的少女心萌動,那些隐晦秘密的內心戲,那些自我的掙紮與拉扯,還有成長。
到底是哪種。
我也不知道。
《獨角戲》√
《狗尾續貂》√
內容标簽: 花季雨季 小門小戶 成長
搜索關鍵字:主角: ┃ 配角: ┃ 其它
獨角戲 (一)
《獨角戲》
――二人格
表姐要結婚了,婚禮上來來往往很多人,認識的、不認識的人來來往往、忙忙碌碌。
何其然坐在表姐家的客廳裏,有些出神地望着表姐的方向,她正端着一盤糖果一路發着喜糖,新郎也跟在她邊上給客人遞煙,時不時笑嘻嘻和表姐說着什麽,偶爾偷盤子裏的糖果被發現,表姐就會嬌嗔一聲打他的手,臉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新郎不是很高,還有些胖,為人很是幽默也很健談,他是何其然這種小女生絕對不會喜歡的類型,但是能看出來,她表姐很幸福,他們舉手投足間都有種叫做心有靈犀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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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有靈犀。
這個詞讓何其然不可避免地想起了他。
一開始他們兩并不熟悉,甚至沒說過幾句話,可能僅有的交流就是眼神了。
三年來,他和她經常性地會隔着各種晃動的人群對視,像是傳達某種別人不知道的秘密訊息,每每都會讓她臉紅心跳地迅速移開視線,然後一陣後悔。
總覺得她每一次對視後的落荒而逃,都仿佛是在向他昭告着自己的心事。
于是,她開始故意不看他,或低着頭假裝認真地寫題,或別過臉故作姿态地和別人說着話……一副氣定神閑不為所動的樣子。
可是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哪怕她視線不偏離半分,也依舊會忍不住用餘光去搜尋他。
漸漸的,她居然記住了他所有的鞋子,所有校服裏翻出來的帽子和衣領,以及他走路姿勢裏所有的細節。
很快,她就練就了一雙能在人群中立馬找到他的火眼金睛,天賦異禀。
日複一日。
高中的每一天都和前一天沒有太大的區別,然而正是這些似是而非的對視才讓一切都變得格外有意義起來。像是粉色的顏料被不小心打翻在了一片枯燥的日子裏。
偶爾帶着點甜蜜的小煩惱,偶爾被他忽略的失落……成了伴随她高中三年的交響樂,旋律單一重複,卻依舊情感充沛。
高二分班,新班主任選了她和他當班長,兩人共同管理班級,于是有了共同的要完成的任務,也有了共同的、其他人無法插足的煩惱。
兩人開始熟識起來,時間久了,就像那個詞一樣,每次都不需要說什麽,他們都總能知道對方的笑點和想法。
偶爾他心煩不想說話的時候,會對所有問他‘怎麽回事’的人保持沉默或者敷衍性地說“沒事。”然後轉頭向她把一切都傾訴。
他曾說,她是唯一一個他會說心裏話的女生。
唯一,這個詞讓她心口被熨燙了一般,熾熱起來,連同臉頰、大腦、心髒一起,發燒起來。
心髒狂跳不止,她問,“為什麽?”
眼神飄忽卻故作淡然,語氣平平卻抑制不住的有些小心翼翼的祈盼。
他想了一會兒,然後認真地說,“我也不知道,可能每次跟你說完都會讓我舒服一些吧……大概是你比較會安慰人?”
他半猜半想的答案,讓她的心有些空落了下去,然而她卻在之後的每一次對話裏都字斟句酌地盡力去做到妙語連珠。
引經據典、旁征博引,把安慰的話洋洋灑灑拖成了長篇大論,哪怕是考場作文她都沒這麽用力地寫過。
然後,就在這模模糊糊、不清不楚的心緒中,一種細水長流般柔軟而又有些苦澀的情緒漸漸充斥在她的心髒裏。
時而沸騰、時而緩緩流淌……
直到高考前的那個晚上,他和她坐上了同一輛公車回家,一路上和平時一樣,有一搭沒一搭地聊着。
下車後,他卻忽然叫住了她。
她回過頭,本以為他會對她說些高考加油的話,然而他沒有。
他只是眼神複雜地看了她好久、好久,像是在傳達着什麽一般,直直地看到了她的心裏。
他的眼神讓她忽然緊張起來,不敢直視地錯開了視線,手不自覺攥緊了書包肩帶,臉有些燒。
害羞又緊張,但不可否認,她很期待聽到他說出那四個字。
然而他卻忽然收回了視線,嘆了口氣說,“算了,高考後再和你說。”
可是,高考後他什麽也沒說。
她等了很久,也糾結了很久。她想,這種事情她該矜持的,該耐心等待着他來告訴她。
然而一直到快開學了,他依舊什麽也沒說,像什麽也沒發生過一樣。
她時常忍不住地想,他那樣的眼神裏,到底在傳達些什麽呢?他又到底想說什麽呢?
這樣一個問題一直一直盤旋在她腦海裏,揮之不去。
她不斷揣測着、不安着,由一開始的欣喜,漸漸成了煎熬的澀然。
何其然心煩意亂地起身躲開人群,一個人爬上閣樓。
閣樓裏零零散散地堆放着雜物,厚厚的窗簾遮住了陽光,屋子裏一片漆黑,她慢慢地向前摸索着,心一點點沉靜下來。
她左翻翻、右翻翻,總覺得這些落滿滄桑印記的書本一定隐藏着些經年的故事。
忽然她的視線落在一本邊角翻得像朵花一樣的本子,它正狼狽地攤開在地上,斑駁的第一頁上寫着,“我和他。”
剎那間,她像是被什麽擊中了一般,明明知道看別人日記是不對的,卻還是仿佛找了魔一般的看了起來。
一瞬間就被淹沒在遙遠的時光洪流中……
第2頁
獨角戲(二)
作者有話要說:
【我保證這不是簡單的愛情故事,請一定要看到結局,結局有我想要傳達的東西。】
2014年春
認識他兩年,喜歡他也兩年了。
作為踏入青春期的少女,我大概同時對好幾個男生有着好感,隔壁班總是拿着藍色特百惠杯子去接水的那個男生、高三某個經常穿着一雙亮黃色耐克球鞋的學長……
總之,只要是出了教室的活動,我總能像雷達掃射一樣,在人群中搜尋着外貌符合口味的英俊男子。
他就是其中一個,卻不同于其中的任何人。
對于其他人,我可以明目張膽地盯着人家犯花癡,毫無顧忌。
唯獨他。
每一次看到他的時候,我就慫得只剩下臉紅心跳的份兒,大腦跟缺氧了似的。
第一次見到他是在課間操的時候。
那天天氣和平常沒有什麽差別,半黑不白的陰天,操場上,所有人都一副懶懶散散、有氣沒力的樣子敷衍地做着課間操,面無表情得像是一排排機器人。
在一片枯燥無味的黑白畫布上,我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咧着嘴角、站得歪歪扭扭的他,踢腿動作時笑嘻嘻地踹了一腳前面的男生。
像是有一束追光,打在他身上,讓周圍的一切化為了虛影。
只剩下他被風吹起的發梢和校服外套,像是夏日裏清甜的西瓜。
我記得做完操人群四散後,我還拉着阿晴悄悄跟在後面,看着他一路和一大幫男生嘻嘻哈哈、插科诨打,偶爾鬧起來就推搡兩下。
走路也是搖搖擺擺的,大大咧咧的陽光大男孩,讓人無法移開視線。
他像是個磁鐵,無論何時,只要他出現,我的視線總能脫離大腦的控制自動跑過去。
如果說,人的回憶是一場電影,匆匆看過之後,記下的也不過是其中幾張較為精巧的畫面。而對我來說,在那些乏善可陳的日子裏,我和他的每一次相遇都是這場戲中最為閃光的時刻。
基本上一下課我就會神經質地拉着阿晴跑到走廊上聊天,然而視線卻時不時地往他們班那個方向掃兩眼,偶爾也能看到他靠着欄杆邊和別人壞笑地說着話。
拿餘光偷瞄,早就成了我的獨門絕技。
操場、樓道、小賣部、公交車……
他的出現讓這些原本平淡無奇的場景變得格外不同尋常起來,像是通篇白描中唯一的色彩,被我小心翼翼地裁剪下來,納入了記憶的寶箱。
他會在下課時間抱着籃球跑到走廊上,然後把頭從欄杆邊探出去沖樓上樓下的人喊,“猴子,打球去!”;
會打球一直打到晚自習前十分鐘才和一幫男生滿頭大汗地沖進飯堂,最後因遲到幾分鐘被老師訓斥後,也依舊嬉皮笑臉。
同時,也會在擁擠不堪的車廂裏忽然默默地站起來給老人讓座,被道謝後,眯着眼睛腼腆地笑說,“應該的,應該的。”
然而最讓我珍視的不是這些,是那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