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章
第二日,左衛将軍張煥的家裏再次鬧得雞飛狗跳。因為張大人又納妾了,而且還是兩個水鄉美人。
張大人看到那對小妾時眼睛都直了,可是張夫人何氏恨得牙癢癢。
“小門小戶人家出來的,果然上不得臺面。”再一次聽到左衛将軍家中的事,各家夫人們如是評價。
丈夫納妾是多麽正常的事,張夫人再如何不喜,也不該如此讓天下人都知曉。好在他家小子還小,也不知将來有沒有人願意将女兒嫁到他家。
暫不說張家之事,只說當夜,俞钰晚因去看表妹回來後淋了個大雨,便燒熱起來。
第二日,請了大夫來看,開了幾服藥。俞钰晚便在了榻上昏昏沉沉睡了一日。
到了日夕時分,外面的天色早已變暗。
書玉将熬好的湯藥端了過來,俞钰晚方才喝下。
書桂上前說道,“姑娘,趙氏院子裏的婆子來了?”
俞钰晚沒精神應付:“她自在院子裏教導趙氏,來我這兒又為何事?你讓她自己找世子去。”
書桂低聲:“那嬷嬷說今日裏趙氏暈倒了,她擔心趙氏死了,便悄悄讓大夫來看,誰知,竟看出了個結果,趙氏有了身孕。”
“有了身孕?”俞钰晚稍稍提起了一點精神。
書桂點頭。
早沒有,晚沒有,這時候這孩子來得還真是時候。
俞钰晚道,“這是大事,書桂,去請大夫來。“
趙氏住的院子裝飾得很是精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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俞钰晚才進來。趙氏便跪在她面前:“少夫人,奴婢錯了,奴婢再也不敢了。你看在這孩子的份上,救救他。求求你了,少夫人。”
她平日裏長得最是嬌媚,此時卻披頭散發,很是狼狽。一雙眼睛因為成日裏休息不好,此時都深深凹了下去,很是憔悴。
俞钰晚道:“這是老夫人的話,我也不能擅自放了你出去。書桂,大夫來了嗎?”
書桂上前:“少夫人,黃大夫來了。”
黃大夫是專為這府裏大小主子看病的,此時早已被請了過來。
“黃大夫,你仔細給趙姨娘看看。”俞钰晚吩咐。
黃大夫點頭,走到趙氏身邊:“煩請趙姨娘躺好了。”
趙氏不得已,只得躺回榻上。
約莫過了一盞茶功夫。
黃大夫便站了起來,向俞钰晚道:“世子夫人,趙姨娘确實有喜了,這是姨娘身子不是很好,這脈象很是柔弱,方得好生調養才是。”
俞钰晚微微一笑:“多謝大夫了,書桂,送黃大夫出去。書彩,打發人去将這好消息告訴老太太,太太和世子。”
趙氏掙紮着坐了起來,“夫人……”
俞钰晚卻止住她要說的話,“你既然有了身孕,想來老太太和太太也不會太為難你。畢竟你肚子裏的是世子的第一個孩子。該好生養好才是。”
“奴婢多謝少夫人。”趙氏跪在榻上磕頭,“奴婢來生一定會做牛做馬,報答少夫人。“
俞钰晚不再多言。只叫人扶了趙氏去休息。
果然,才過了一炷香功夫。
盧氏便到了瓊花苑,“既然是阿渝的第一個孩子,就好生養着。不能有任何損失。這閉門之事,待孩子生下來再說。”
趙氏這才放下心來。
俞钰晚微笑,“老太太既然如此說了,我一會就叫丫頭們過來伺候。”
盧氏點點頭,“如此最好不過了。”
雖然趙氏只是一個姨娘,但是畢竟意味着世子有了後代。此事的意義自然壓過了先前放貸之事。
就連裴承安都過問幾句。
“小姐,你也該休息好才是。”書彩心生不滿,“不過就是個姨娘,用得着那麽大的陣仗?你身體還沒見大好呢。”
俞钰晚接過書玉熬的湯藥:“有書玉在,再過兩日必定大好了。”
話音才落,就聽外面丫頭的聲音:“世子。”
俞钰晚看了在為俞钰晚整理賬本的書桂一眼,書桂點點頭,方才收起賬本。就見裴瑾渝走了進來。
這是趙氏有喜之後,俞钰晚第一次見到裴瑾渝。
現在朝中已經開始議功,以本次裴瑾渝的功績,職位上自然要更進一步。然而問題就出在了更進一步上。
兵馬大元帥是軍中最高的職位,然而這一職位已多年空置。這一次,有朝臣自然建議這一職位非裴瑾渝莫屬。
而鄭家這次居然毫無反對意見。
持反對意見更多的反是文官集團,比如謝家。
而裴瑾渝已經有好幾日未回國公府了。
這日方一回府,便來了瓊花苑。
“世子。”俞钰晚屈身行禮。
裴瑾渝看了看她,自顧自坐在榻上,方問道:“你病了?”
俞钰晚笑道:“不過是淋了場雨,并不打緊。倒是妾身還未恭喜世子呢。黃大夫來看過,孩子才一月,若不是這次意外,恐怕連趙氏也未知曉呢。趙氏自知道有了孩子,注意了很多。尤其這孩子脈息很弱。是以趙氏每日裏除來我這兒坐坐以外,都在院子裏養胎。我看做了母親就是不同呢。”
“着人叫她過來。”裴瑾渝打斷俞钰晚的話。
俞钰晚眨眨眼,這人有病吧,要看你小老婆,也不能在老娘的院子裏。
見俞钰晚沒動,裴瑾渝不由看她一眼,笑:“怎麽,你不願意?”
俞钰晚微微笑道:“書彩,去請趙姨娘過來。”
待得半響,一身素衣的趙氏便讓人扶了進來,自關了小黑屋,又懷了身子後,趙氏一反先前嚣張。
“奴婢給世子,少夫人請安。”趙氏見到裴瑾渝坐在榻上,趕忙屈身行禮。
自那晚裴瑾渝從她屋裏走了之後,這是趙氏第一見到裴瑾渝。此時見裴瑾渝臉上并無表情,她的心才稍稍放了下來。
見趙氏偷偷擡頭看裴瑾渝。俞钰晚笑道:“姨娘有了身孕,身體自然要緊,書桂,扶姨娘坐下。”
趙氏低頭:“奴婢不累,奴婢站着就好。”
“既然不累,以後每日來此給少夫人立規矩吧。”裴瑾渝站起身來,只丢下一句話。
俞钰晚愕然。
趙氏的眼淚刷的一下流了下來。
“怎麽,讓你服侍少夫人,你不願意?”才到簾子邊上,裴瑾渝回頭。
趙氏哪敢,只得一把跪了下來:“奴婢願意。奴婢聽世子安排。”
這男人真夠冷心的,俞钰晚冷笑。
若是趙氏在她這兒有個好歹,倒黴的必然是她。而裴家休妻的理由就想必就多了一個。
自此後好幾日,趙氏每日都來俞钰晚身前服侍。
俞钰晚每日依然做着自己的事,只是讓書彩死死盯着了趙氏。
而對這瓊華院中發生的事,俞钰晚自然着人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老太太。
在聽聞裴瑾渝将趙氏丢給俞钰晚身前後。
老太太一向嚴肅的臉帶上幾分笑意。
任何人做事再細致,也難免會有所疏漏。
而自白日裏,裴承安來給老太太請安說議功的結果這幾日就會出之後。老太太的心終于完全放了下來。
“翠紅,國公爺歸家了嗎?”老太太問随身伺候的丫頭。
翠紅答道:“方才前院已有小子來回了。大爺已經歸家了。”
此時已進入初夏,往年的這個時候,天氣還很涼爽,然而今年卻早早熱了起來。
即便此時已是天黑。從榮安堂到國公爺的書房,老太太還是出了一身薄汗。
“老夫人何必親自前去呢?奴婢着人去請大爺和世子即是。”翠紅勸道。
老夫人搖頭:“我這把老骨頭也該多動動了。大爺的這書房,我已有一兩年未曾來看過,也不知成何模樣了。”
翠紅已在老夫人身邊服侍了多年,見老太太堅持,也就不再勸了。
老太太堅持的事,一向很少改變。
到了國公爺的書房院子裏,兩個守在外面的小斯見到老太太,不由有些驚訝,正要開口行禮,老太太卻低聲問道:“大爺還在裏面?”
“方才世子過來,正在屋裏議事呢。老夫人稍等,小子這就去禀告大爺。”守在書房外的小斯已經伺候了裴承安多年,很是伶俐。
只是今日世子一來,就打發了不相關的人出去。想來議論的是正事。
老太太一笑:“不用,待他父子二人議完後,再告知不遲。你二人随翠紅去搬兩張矮凳過來,我在此歇息,等他父子二人。”
那兩小斯很是為難。
“這如何得了?老夫人,這兒涼。我扶老太太去外間的小屋休息。”翠紅急了。
老太太揮手:“以前老國公還在的時候,這書房我也常來呢。那時候啊,他就在裏面和人議事,我就在外等他。這都多少年了。只怕那老家夥都不記得我了。”
翠紅見老太太說起老國公事,眼睛中的黯然,心裏不由一嘆。
老年失孤,最是難熬了。況且聽林嬷嬷說,當年老國公對老太太是極為愛護的。
“我記得西廂房中還有幾張軟椅呢。去擡來。”老太太也不管這三人如何想,只管吩咐。
那兩小斯無法,只得帶上翠紅身後的幾個丫頭去了書房不遠處的西廂房。
而老太太卻站在書房外,慢慢打量起來。
這書房自從裴承安搬了過來後,就有些變樣了。
也不知當年老國公設計的那些暗道可還在?
作者有話要說:
☆、命運
裴承安從書房出來的時候,月色正是清明。
聽小斯說老太太來過,後又離去後,也不曾放在心上。
這書房本就是當年父親的,父親去世後,年邁的老太太就曾來這書房瞪着眼看了三天三夜。
想來老太太是懷戀父親了吧。
老太太是第三日晚間才見到裴承安及裴瑾渝父子。
“母親。”裴承安看了看老太太有些凹陷的雙眼,關切地問道,“可是未歇息好?”
老太太揮揮手,讓身邊伺候的林嬷嬷帶着人退了下去。
“母親這是?”裴承安有些納悶地問。
老太太也不看他,只看向一旁默不作聲站着的裴瑾渝,“阿渝,祖母對你如何?老國公對你如何?”
裴承言沒料到她有此一問,笑道:“祖母何出此言?孫兒是祖母的孫兒,祖母對孫兒自是極好。”
老太太微微點頭:“既是如此,這封文書,不知你何時才簽?”
老太太将手邊的紙推到裴瑾渝身前。
“母親,咱們不是說過等到議功事定後才議此事?”裴承安看了看那張紙,見裴瑾渝并不說話,只得開口。
老太太問:“朝中之事,你父親經營了幾十年,議功之事必會有波折,然而只要今上心中有數,阿渝功績明顯,又有何懼?”
“母親話雖不錯,然而此次卻不同。”裴承安對老太太說道,這一次出聲的是謝家,謝家雖然已在沒落,然而在文官集團和勳貴派中依然有着巨大的影響力,連沈家這次都被謝氏炮轟得不敢再說話。而鄭家又向來和裴家遇兵必争,可是這一次卻空前的沉默。
而皇帝向來對謝太傅是頗有幾分尊重的,所以這次之事,裴承安不得不更謹慎一些。
老太太冷笑:“你二人都知這次要謹慎,那麽早早休了俞氏才是緊要之事.難道你等要等到俞梓淵之事暴露出來,連累完裴家之後才做?”
她的話一出,裴承安便知道前日他和大郎所議之事竟然被老太太知曉了。那書房的密道只有老太太和他知曉,那時他只當不是大事。哪想此事還是被老太太聽了去。
“俞梓淵之事未定,祖母還是稍安勿躁為好。“裴瑾渝緩緩出聲。
老太太看向他,“阿渝,你飛得再高,也該知曉裴家才是你的後盾。切不可因一時心軟而毀了整個家族。俞梓淵之事無論是否為真,但一旦被皇帝知曉……”
今上可以容許無才之人,甚至作奸犯科之人存于他的朝廷,然而皇權的至高無上卻不能有任何人挑戰,也正因為如此,對任何與齊王有關的事,皇帝的态度都很明顯。
裴瑾渝緩緩跪下:“孫兒自然知曉,然俞氏之事,孫兒說過自會處理。”
“你自小主意就極大,裴家無人能管你。可如今連裴家人竟也不顧了?”老太太大怒。
“母親息怒。”裴承安趕緊上前,“阿渝,還不給你祖母道歉。”
裴瑾渝卻站了起來:“俞梓淵之事真假還未可知,此事孫兒自會處理。其餘若無事,孫兒告退。”
“你祖父說的話,你敢不聽?”老太太突然斥道。
裴瑾渝離開的腳步不由緩了下來,“祖母這是何意?”
“俞氏無子,可棄。”老太太抖索着從懷裏掏出了那封塵封了多年的書信。
一旁的裴承安不由驚訝了。随後又微微了然,老國公雖然促成了這件婚事,然而老太太始終不喜,終日悶悶不樂,想來這封信也是為了老太太留下的。
只是沒想到今日當真起了作用。
現今裴家還有誰能阻擋得了裴瑾渝,老太太想唯有已經過世的老國公。
一旁的裴承安卻有些難安了。
然而還未等裴承安再細想這事時。朝中卻因周光的折子引發了一場巨大的動蕩。
六月二十,晉國已經進入炎夏。
晉國的朝中經歷了最大規模的論戰,而焦點就是裴瑾渝能不能做天下兵馬大元帥之事。這場争論持續了一月之久,遲遲未有結果。
而一則“裴郎在,天下興。禦史臺前見清明。裴氏亡,百姓苦,皇帝門前見後土”謠言悄然而起。就連三歲小孩都會念上兩句。
禦史大夫周光平日裏最是不愛說話的人,然而每次他上折子,都會引起軒然大波。比起他的下屬崔湛每次上折子罵人,朝中各官員更怕他盡言。
裴家代表的是頂級豪門,即便裴瑾渝已經提拔了很多寒門之子。然而晉國還有一堆世家,一堆勳貴,他們的勢力交織在一起,就連皇帝想要為裴瑾渝加官進爵也不能随便。
每次議功之事,都是一次晉國權利結構的更新換代。是以朝中官員對這一次的争論并不感到奇怪。
而周光的折子正是這時候上的,折子所言正是現在悄然興起的那首歌謠。
朝中頓時鴉雀無聲。
皇帝信任裴家,尤其裴瑾渝。然而再多的信任也不能動搖皇帝至高無上的權利。
皇帝高高在上坐着,看着衆人的眼光忽明忽暗。
裴承安心中又驚又怒。然而還未等他想明如何做時,裴瑾渝已經跪地請罪,并懇請聖上同意大理寺并刑部查明折子中流言來源,同時請辭了現任的上将軍一職。
“大理寺并刑部徹查此事。朕知愛卿之心,愛卿不必憂心,待徹查結果出了再議不遲。”皇帝只留了一句話,便已起身丢下了滿朝文武。
對于前朝之事,高門中的後宅自然有所耳聞。
議功之事暫停,反去查童言所在,看來這次裴家的敵人出了最為犀利的一招。裴家的敵人不多,但也不少。鄭家自然是其中之一。
周光這次真是做了件大事啊。
然流言據說是從江南和邊關同時傳來,而這兩處都非現在鄭家的勢力範圍。
當然比起朝中之事,婦人們更為關心皇後的壽宴和仲夏夜。
皇後與皇帝少年夫妻,然而皇後卻不得皇帝寵愛,是以皇後的千歲宴影響非常小,只叫了一部分命婦入宮賀喜。而這次千歲宴,裴家一向不得出席這場場合的俞钰晚卻又被皇後邀請上了。
當日出席宴會的婦人們自然不是等閑人。對此各人心思各異。
皇帝想讓大公主嫁給裴瑾渝,雖然不能明面上說,但大家對此都心知肚明。而大公主和裴家确實也走得近。俞氏被休或是被降為平妻不過都是裴家遲早會做的事,卻不料這時候皇後卻對俞氏青眼有加。這其中到底是皇後自己的意思還是皇帝授意?
“湘兒說你和她很是投緣。本宮就讓你多留了一會兒,和她說說話。這孩子自幼就在我身邊長大,身邊親近之人少之又少。難得得你一個投緣的。”皇後見俞钰晚一副不解的樣子,便解釋道。
俞钰晚躬身道:“若公主不嫌臣妾驽鈍愚笨,臣妾也很高興能和公主說上話呢。”
一邊的三公主笑道:“母後,我看你們就不要客氣啦。以後每次都這麽客氣來客氣去的,說話還有什麽滋味。”
“你這丫頭。都大人了,還這般。”皇後搖了搖頭,口中卻未斥責。
三公主笑嘻嘻上前挽住皇後的手,笑道:“我也就敢在母後身邊這樣啦。再說,晚姐姐也不是外人。”
晚姐姐?俞钰晚心中一嘆,三公主想來真是太過孤單了。
皇後眼中一黯:“今日你既然叫了世子夫人一聲晚姐姐,以後就定要把她當姐姐一般尊敬。”
“這個當然了。”三公主笑道。
俞钰晚心中一跳,忙跪了下來:“臣妾不敢當。”
皇後一笑:“這丫頭自幼沒人說話,如今能和你說幾句話,我也是高興的。”
三公主眉梢間全是笑意,“母後,我有了弟弟,又有了晚姐姐說話,最近父皇還看了我兩次,我心中真是歡喜。”
俞钰晚心中的猜測越發确定了,可是不知為何,看着三公主眉梢間的笑容,她心中微微生出些許苦澀。
“恭喜娘娘,恭喜公主。”俞钰晚站了起來,躬身笑道。
一個無子的皇後和一個有了嫡子的皇後,地位自然是不同的。
想起這些時日的風雨,俞钰晚心中終于升起了一絲希望。
皇後扶了她起來,輕聲:“我知道你是個懂禮的人。”
若俞钰晚不聰明,又怎會嫁到裴家,且還平平安安;若是不聰明,如今流言四起,她怎會如此安然。那日宮中之事,她又怎會處理脫身得如此幹淨利落。
俞钰晚低頭,并不回答。
“這孩子來得也是突然。我讓俞太醫瞞了下來,但也不會太久,想來再過幾日,天下人都該知曉了。”皇後道。
她口中的俞太醫,便是俞钰晚的四叔。
這樣事關皇帝老兒子嗣的事,四叔居然如此大膽。俞钰晚方要說話,皇後卻又道:“你也不用擔心,這兩月宮中事務繁忙,本宮記錯了天數,也是有的。”
俞钰晚低頭:“是。”
皇後是有心将俞家扯了進來,俞钰晚心中一嘆。不過如果皇後真的生了一個兒子,那麽這朝中之事,想來格局應該也會變吧。
“如今大公主和湘兒都大了,大公主之事一直是皇帝讓蕭貴妃打理。湘兒之事,真是愁煞本宮了。”皇後笑道。
俞钰晚方要接話,哪想三公主噗嗤一聲笑了出來:“母後,哪有你這個道理的。你這話去對我父皇,對我外祖母說說就罷了,還拿來對俞姐姐說,這不是要誠心愁壞俞姐姐嘛。且不說如今俞姐姐的處境,就算沒有這樣的事。難道我一個公主的嫁娶之事,她一個臣子婦人能管得了的,能左右得了。讓人聽了去,都會編排起俞姐姐呢。”
皇後一笑,“我不過是說了一句,倒是惹你這般話多。”
真是聰明的一對母女。皇後恐怕已經暗中看出了俞家與鄭家的和解了吧。
皇後娘家沒有什麽影響朝局的人物,但是鄭家有,裴家更有。
皇後是要借俞钰晚連上鄭家。俞钰晚若依然是裴家媳,自然更好。若不是,既然大公主和裴家倒向三皇子一邊,那麽皇後所出的嫡子便會有鄭家的支持,而不是孤單的一個人。
而連上鄭家最好的辦法,自然是三公主的婚事。
俞钰晚嘆氣,為什麽古人都這麽聰明呢。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