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以身殉劍
作者有話要說: 如果沒有古劍電視劇,我還真不知古劍游戲的存在。張智堯演的紫胤真人讓我心動,也激發了我去了解游戲的沖動。看了游戲劇情後,我萌上了紫胤真人和紅玉這對官方CP,從而有感,無聊時為他們寫下一段“黃昏戀”。
第一人稱,以紅玉視角講述。不v,大家看看就好。( ̄△ ̄;)
我原是上古慶楓族的一名平凡少女。我們居住的村子叫映霞村。
每到日落,漫天紅霞映照着漫山的楓葉,仿似紅火在燒,那種壯麗景觀,勝過人間無數。
父親曾言:山水有靈亦有情。我就打算踏足遠方山河,游歷四方。我自小性情直爽坦率,頗有男兒個性,這點跟姐姐溫婉端娴的性子大為不同。
母親總是對我嘆息:“你這般個性,真真是要小心嫁不到好郎君!”
我還真真沒将此事放在心上,而是說:“如若真遇到心心相印之人,他又豈會介懷于我這般個性?娘無需擔憂就好!”
我喜歡練劍,于是就天天吵着父親教我一招半式。父親拿我無法,只得從我心願。
而我很快得到父母應允,就獨自出了遠門去游歷山水。
但返回家中前,卻驚聞我部落遭到西方部落大堯族的血腥屠殺。起因竟然是他們部落早就垂涎我們族人女子的驚世美貌,打算掠奪回去強占為妻。
但是,剛烈倔強的慶楓族人豈會甘願被外族入侵、任憑他們奪走自己的妻女?但他們的極力抵抗只招來更殘暴的殺戮,幾乎在一日之間,慶楓全族都被殺絕。全族女性無論年幼老少,皆身穿一襲紅衣懸梁自盡。
當我返回村莊時,滿眼是橫屍和鮮血,還有每家每戶那屋梁上吊着的紅色屍體……
那種深入骨髓的痛,沒有人願意嘗試第二遍。當初我發瘋一樣地空手在家門口挖了兩口坑,當雙手淌滿鮮血之後,我埋下了我母親和姐姐的屍體。
殘月如鈎,四處死寂,偶爾只剩風聲悲咽。我流幹最後一滴淚,呆呆站立原地。
真的,剩下我一個人了嗎?
而那個時候,炤夫人出現了。她一身黑裙,一雙赤足,雖有嬌媚面容可惜一臉冰寒。她腳踝處是随腳步走動會叮當作響的銅鈴。她是天下劍法第一的人,這個我早有聽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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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先行開口:“慶楓女子果然剛烈!可驚可嘆!仇,我或許能幫你報!”
于是,我接受了她的幫助。但她提出了嚴苛的條件,就是我需認她為主,做她的劍靈。我拒絕了,因為我從她那寒若千年之冰的眼眸中看不到半絲溫情。因為她眼中只有劍,她只想擁有一把世間奇劍。
她見我不從,就淡淡說:“那你需守護我的世代血脈子孫,直至血脈斷絕或者他們不再需要你!如你這個都不答應,那我無法替你完成複仇大業。”
條件談成之後,我遂找到曾在龍淵學過逐漸之術的姒父,求他用我的魂魄鑄一把劍,為炤夫人所用,助我殺滅仇人。
一般願意以魂鑄劍的人,皆是意志堅不可摧者或者雙手沾滿鮮血的罪孽之徒。
姒父先生見我心意堅決,驚愕之下頗含感嘆,遂用血塗之陣将我的生魂鑄進劍中。
我的魂魄在鑄劍熔爐的烈焰中漸漸和身體分離、扯開……那種撕裂的痛苦,竟比我想象中還要強烈不止數萬倍……烈焰氣勢愈加兇猛,而我的意識也愈加虛弱和迷幻,眼前似有一道耀眼紅光,好像九天之上的绮麗朝霞,又宛如我部落裏深秋時節漫山遍野的火色紅楓……
七日之後,姒父的聲音響起:“紅玉劍即将鑄成,既然你不曾後悔,那就一往無前,為你族人複仇去吧!”
我最後一縷魂魄最終和肉體成功分離。那一瞬,我似乎脫離了無邊無際的痛苦,渾身被一團耀眼的紅色金光簇擁着。而啃膚噬骨的灼熱雖然依舊,但終被我執着的意念驅走,讓我感覺不到那種痛苦。
為了給族人報仇,我的生魂已經被鑄進了紅玉劍內。我的額上多了一抹葵花狀的豔紅額紋,這便是劍靈的印記。
我有了一個新的身份:劍靈。我不再是慶楓族那個唯一幸存下來的女子。
紅玉雙劍薄如蟬翼,卻又無堅不摧。血紅劍紋流暢蜿蜒,光照下劍身豔紅奪目,暗處時卻又有另一番寒光凜冽。
從此以後,劍在我在,劍毀我亡。
劍靈,非人非鬼,堕入非道,永出輪回。我不再擁有輪回再生之道,最終時日便是魂飛魄散,不得重生……
但我意念已決,從不言悔。
炤夫人用紅玉劍替我滅了大堯部族,而我也謹遵諾言,替她守護後代千秋。因為我非人非魔,百年之後容顏不變,永遠便是我以身殉劍的模樣。
那個姿容美豔、身姿窈窕的女子,如果不是因為她族人遭受屠殺,她也會如凡塵的其他女子一樣,找個如意郎君鹣鲽情深,相夫教子過完此生。
但是,我注定不會擁有平常女子的人生。肩上重任和永久諾言,将是我此後要走的漫漫道路。
炤夫人的後代皆對我不錯,我也誠心實意誓死守護他們一方安全。數百年光陰流逝,他們生老病死,世代延續,冬去春來複幾許,歲月更疊不斷絕。
所不變的,也只有我絲毫未改的容顏和最初的那份拳拳信念。
窗外桃花褪殘紅,莺燕轉轉幾個秋。我驀地意識到,又過了幾世幾代啊!
不知為何,看慣了他人的悲歡離合,于我心中更有另一番難言的滋味。雖說劍靈早該抛卻浮生愛恨,理應對一切淡然釋然。但是,連草木都有情,何況我還留有回憶,還有值得我牽挂和放不下的。這,莫非就只能統統歸為一句:抛卻愛恨?
炤夫人後代中曾有一個名叫子熙的人,對醫術興趣濃郁。因為他宅心仁厚,時常用自己所學醫術去救濟城中一些貧窮百姓,城中人都頗為敬仰,稱他是菩薩轉世。
我感到欣慰,因為炤夫人的後代終于不再像她那樣冷酷無情,一心只有劍再無其他,早已泯滅世間溫情。
有一次,子熙去城外的落照山采藥,卻過了三天三夜才返回府中。一般他除外采藥只需當日返回,從未有過這般情景。我料理完府中一些瑣事之後已是掌燈時分,就見到子熙進屋,第一句就是:“玉姐,我這次還差點回不來了!”
因為府中人皆知我身份特殊,再因我外表看上去約是二十餘歲,所以他們都喚我為“玉姐”。其實所謂稱呼皆無多大關系,只是他們對我的一種尊稱罷了。
我立刻放下手中針線活問:“何出此言?子熙你莫非遇到什麽事了”
子熙神色複雜,放下手中的藥包說:“我此次上山竟遇到山妖,為了保住性命竟差點摔下山崖,假如不是一名大俠所救,我還真是沒命回來了。不過那人好生奇怪,好像是劍俠,又好像是個道長。明明年輕俊俏,但頭發卻全白了。”
我聽了也覺得好奇:“真有那麽有趣的人?那麽,必定是這人救了你?斬了那妖?”
“玉姐果然心思剔透,一猜就中!我本欲邀請他回府,為他備一桌酒菜好生款待,孰料那人一口拒絕。他雖然年輕,但滿臉嚴肅,也不願告知姓名,真是好生怪異!”
我撲哧一聲笑了:“這年頭,怪人多了去了,你如若真相感激,不如送他銀子呗!”
子熙又說:“那人風骨清奇,一看就不是尋常人!他斷然視錢財為無物,而我與他在那山間小屋聊了三天,方知他是一個劍迷,不,是劍癡啊!”
劍癡?如此說來只對劍最感興趣。我聽到這裏,神色一凜,問:“子熙莫不會将古劍紅玉說出來罷?”
子熙急忙搖搖手說:“我與那人雖則聊得甚為投契,但斷不會聊及紅玉劍!玉姐放心即可,只是……只是我仍有一事想求助于你。”
見他欲言又止的樣子,我倒真是頭一次見,就笑問:“喲,子熙莫非是什麽難以啓齒之事?是不是打算向城南那容家小姐正式提親了?”
子熙接下來的話竟令我一驚:“恩公為了救我而在降妖的過程中被那妖物抓爛了衣袖和他身上的一個什麽劍穗……是一個極精致的劍穗,可惜被抓得不成形了!我看得出,那玩意兒對恩公甚為重要!我知道玉姐手巧,能否請玉姐為他做一個新的?”
還會有這等事!我微微蹙眉說:“只是,即是他極為看重之物,相比另作新的也無濟于事。有些東西,既然意義深遠,就無法取代。”
子熙卻态度甚為堅決:“雖是如此,但我看了着實于心不忍!求玉姐好歹幫他做一個新的,我另有一塊玉佩也打算贈與他做個紀念!”
我見子熙與那怪人确實投緣,也不想辜負了他這番心意,便說:“但我只有紅色的穗料了。恐怕不能做成一模一樣的。”
“無妨,聊表心意即可。”
我便用跟我喜愛衣裙顏色一樣的那種明紅色穗料做了一樣紅色穗子,再纏上子熙所贈與那人的和田玉佩,編成一個紅繩纏玉石。模樣兒十分精致,人見人愛。
但我卻只是擔心,那人即是修煉之人,相比看不起這塵世俗物,不知會否收下?
但當晚回府的子熙卻興高采烈地告訴我:“玉姐,恩公收下了紅繩玉石。他雖未曾多言,但我看得出他還是喜歡的。還是玉姐手巧,做得那麽精致,讓恩公都忍不住接受了。”
“你恩公仍留在山中小屋麽?”
“他路過此地一來是為了游歷山水,而來是取道回去看他的故友。他的友人夫婦都去世了,所以他趕着回去。”
我似有所思:“看來還真是重情重義之人。也罷,修行之人強留無益,随他去吧。”
只是沒想到,沒見到的人,多年之後仍會遇見。
時年如白駒過隙,從子熙到安陸虞秋海那一脈,又是上百年了。我以為,日子一直這樣靜水無瀾下去。但是,他出現後,一切還是不一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