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漆黑的夜晚,四下安靜,景溪一個人躺在床上,睡得很沉。
一只小小的花枝鼠,拖着長長的尾巴,又彎彎繞繞的從窗沿的縫隙裏鑽了進來。
皇宮的警備顯然比上次更嚴了,但這可難不住潛行天賦滿點的花枝鼠。
它身上的毛看似蓬松,其實全是障眼法,小小的身體靈活又輕巧,帶着一種少女——不對,年輕鼠類特有的輕盈感。
這一回,它還特別注意把鑽進來的那條縫及時堵了起來,這下,雖然它離開的時候會稍微有點麻煩,但是反正那只蠢貓不在,它可不帶怕的。
它用力給自己壯了一下膽子,才繼續前行。
小小的花枝鼠堅持不懈的捧着小禮物——今天是一顆鮮紅色的小石頭。
說實話,她其實不太明白,為什麽景溪可以一直都這麽冷漠的拒絕這種被無數人追捧的珍寶。
雖說高級進化者并不太為普通人所了解,但是在帝國的上層,依然還有大量錢多得沒處花又怕死的有錢人,他們對于高級進化者的結晶體趨之若鹜,甚至在黑市都炒到了一個非常離譜的價格,而且有價無市。
這也是安塔露米所在組織的一條發財捷徑。
但是,這種百試百靈的小禮物對景溪來說,卻好像就是普通的小石頭,他看上去一點都不在意。
安塔露米甚至想都沒想過,景溪會不知道這究竟是什麽——畢竟他可是被帝國皇帝選中的人,怎麽可能連這種常識都不知道?
花枝鼠扭着屁股,堅持不懈的跑過來,相信自己肯定能夠比那只貓更快的打動景溪的心。
她從來就不會懷疑自己的魅力。
就在它快要接近景溪床的時候,一只煙灰色的大貓橫空出現,大嘴一張就叼住了花枝鼠的後頸,然後又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就在景溪休息的房間隔壁,皇帝陛下還沒有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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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多日的沉睡,他耽擱了不少工作,只能加班加點的努力彌補。
皇帝陛下是沒有生病資格的,同樣,也沒有病後休息的時間。
剛才察覺到大貓又跑走了,他也沒什麽反應。
反正大貓總會不小心把景溪吵醒,然後再被委委屈屈的送回來,類似的事情發生了好幾次,本來就看大貓很不順眼的皇帝陛下,只覺得心中暗爽。
但是這一回,大貓卻是自己主動回來的——或許它已經受到足夠教訓了。
皇帝陛下還沉浸在公務裏,沒有理這家夥。
大貓卻罕見的主動走到他的身邊,嘴巴一張,丢下來一只老鼠。
“你又不是真正的貓,”皇帝嫌棄的皺起眉,然後才注意到,這是一個元靈,而且氣味有些熟悉。
他的神情瞬間嚴肅起來。
花枝鼠終于擺脫了大貓的牙齒,忙用力甩着自己被咬的變形的漂亮絨毛,非常不爽的對着大貓吱吱連罵了幾聲。
大貓趴在一旁,打了個哈欠,理都懶得理它。
不過幾天不見,原本那只和花枝鼠體型差不了多少的小貓崽,已經變成了足夠碾壓花枝鼠的存在,自然也能擺出足夠驕傲的姿态來。
“你是……那個唱歌的,”皇帝已經認出了花枝鼠的身份,而且馬上反應過來,大貓肯定是在景溪房間把這家夥抓住的,“你接近景溪想做什麽?”
花枝鼠終于把自己的亂毛打理幹淨,然後筆直的立在皇帝的面前,試圖讓自己看上去更理直氣壯一點:“你對待自己的盟友,應該更禮貌一點。”
“那天确實有你,”皇帝想起來,那個粉紅色的女人的确曾經出現在前線過,“你是薩摩耶的人?”
花枝鼠驕傲的挺了挺胸脯:“是的,我們是帝國的盟友,人類文明的守護者之一,做為薩摩耶重要的成員之一,我要求您,還有您的元靈,更尊重一下重要的客人。”
皇帝挑了一下眉毛:“聽說卡西恩出問題了?”
花枝鼠一僵。
卡西恩是他們組織的頭兒,一個非常強大的高級進化者,至少曾經是。
“你們依然還是沒有清醒過來,”皇帝遺憾的搖搖頭,“都已經一千多年了,事實證明,你們選擇的路走不通。”
“但是帝國呢?用一代代戰士的鮮血短時間的攔截敵人,陷入無限的輪回,就是正确的選擇了?”花枝鼠反問道。
皇帝微微抿了一下嘴唇。
“如果不是運氣足夠好,你或許會成為在任上犧牲的第多少位皇帝?啊數量實在是太多了,我數都數不過來。”花枝鼠一聲長嘆道。
皇帝的神情完全不為所動:“這是我的責任,也是我先祖們的責任所在。”
“我們各自有各自的選擇,也沒什麽立場去職責對方,”花枝鼠攤着爪子,“更何況,我們同樣也有很多人因此而犧牲了。”
皇帝抿了一下嘴唇,态度終于稍微緩和:“抱歉,我剛才的措辭确實有些粗魯。”
“雖然我不喜歡帝國皇室,但是不得不承認,你的教養還是很不錯的。”花枝鼠也不再計較,只是點點頭,滿意的說。
皇帝嫌棄的看了這家夥一眼,繼續剛才的問題:“所以,你為什麽要接近景溪?”
“因為我很喜歡他啊!”花枝鼠特別輕巧的說。
皇帝陛下的神情瞬間嚴肅下來,陰沉沉的盯着這家夥看。
“我可沒有什麽邪惡的想法,”花枝鼠甩了甩尾巴,似乎成功惹惱皇帝是一件叫他非常愉快的事情,“不像你,完全就是被你的本能支配了。”
它順便還嘲諷了看了一眼大貓,然後被大貓露出來的獠牙小小的吓了一跳。
花枝鼠努力做出完全不在意的潇灑模樣,繼續對皇帝說:“我希望景溪能去我們的基地,我認為在他身上藏着很重要的秘密,能夠幫助我們找出舊日邪神的弱點。”
皇帝哼笑出來:“他只是一個普通人而已,一個最弱的邪靈都可能要了他的命,別裝了,說出你的真正目的。”
“你原來什麽都不知道?”花枝鼠露出了驚訝的表情——雖然也就是搖着尾巴,努力張大亮晶晶的紅色小眼睛。
“知道什麽?”皇帝本能不喜歡這種話題,更不喜歡自己的心上人竟然被其他人觊觎。
“問問你的貓,我覺得,它知道得比你多得多。”安塔露米忽然發現,她之前的猜測全都錯了。
她原本以為,是皇帝察覺到景溪的特殊,然後故意接近他的,現在看起來,這個滿腦子肌肉的家夥似乎就是單純的春心發作而已?
他好像對景溪一點都不了解。
至少,對景溪的特殊,看起來一無所知。
真是奇怪,那只貓究竟是怎麽瞞過它主人的?
更奇怪的是,明明什麽都不知道,身為帝國的最高領袖,竟然會放任自己愛上一個普通人,安塔露米覺得,她反正是肯定做不到的。
真是一個任性輕率的皇帝,她想,甚至開始替帝國的未來憂心忡忡。
皇帝把這位自稱是尊貴客人的擅闖者丢給了古斯塔夫大公爵去處理,又開始審問那只貓。
“有一件事情我在意很久了,”他看着大貓,“如果沒有記錯的話,景溪所在的星球離母星有上千光年,你是怎麽選擇的他?”
如果沒記錯的話,那一段時間他的身體正好出了嚴重的問題,時常陷入沉睡。
這麽想起來,說不定也和這只貓有關。
皮毛華美的大貓懶洋洋的卧在地毯上,一副你說什麽我根本聽不懂的模樣。
它的頭顱和爪子都已經很大了,讓它的形象更加威嚴端莊,橄榄型的圓眼睛微微眯起來,甚至隐約有一種淩駕于皇帝之上的氣勢。
“或者,我應該直接去問景溪?”皇帝眯着眼睛看這只裝傻的貓。
大貓垂下頭,舔了舔自己的爪子。
“我們向來就不喜歡彼此,”大貓說,聲音和皇帝越來越相似,“但是你我都知道,這種情況不可能一直存在。”
皇帝神情莫測的看着它。
大貓說得沒錯。
強大的高級進化者獲得了強大的力量,與此同時,他們也必須要付出巨大的代價。
從出生的那一刻起,他們的靈魂就分成兩半,一半是控制身體的主人格,另一半蜷縮在靈魂深處,能力越強,另一半靈魂的獨立性也越強。
但是,這種分裂不能長久存在。
成熟期,就是兩個靈魂逐漸融合的過程。
最開始,這種融合是極其殘酷的。
吞噬,殺戮,還有瘋狂。
在帝國成立之前的混亂時期,死于成熟期的高級進化者不計其數,就算撐過去了,也很容易就陷入瘋狂。
那時候,高級進化者并不是天賜的寵兒,而更像是一種詛咒。
一種終将陷入瘋狂的詛咒。
在長達上百年的時間裏,人類既要面對可怕的外來敵人,同時也不得不防備自己強大的戰力随時變成不可控的□□。
那是一段非常混亂和艱難的日子。
幸運的是,終究有那幾個幸運兒發現了轉機。
原來,之前大多數人選擇的方法,全都錯了。
兩個靈魂需要的是彼此接納和融合,而不是排斥和敵對。
而愛上同一個人,就是讓彼此融合一個非常有效的辦法。
主靈魂代表的是冷靜理智,而元靈代表着更野性的本能。
當他們同時愛上一個人的時候,融合的過程才能夠更加順利。
後來,在研究了更多數據以後,科學院發現兩者喜歡上同一個愛好也有類似的效果,只不過因為缺少更親密的互動,所以效果會稍微差一點。
之前,皇帝就是想通過後一個方法和他的元靈融合。
只可惜,他們對彼此的敵意實在是太深了,要不是有前人血淋淋的教訓擺在那裏,這兩個同樣任性的家夥說不定早就撕打開來了。
“我并不想被你融合,”大貓擡起頭,同樣顏色的眼眸閃爍着一模一樣的冷光,“所以有一段時間,我想找出能夠讓我們徹底分離的辦法。”
就連皇帝也必須承認,這真的是一個相當有野心的元靈。
更意外的是,它還真的成功了一半。
它能夠短暫的離開皇帝,獨自在星際間漫游,只留下一個沉睡的幻影呆在靈魂空間欺騙他的主靈魂。
而皇帝還以為,他的昏昏沉沉只是因為成熟期即将到來而産生的副作用。
“那段時間我去了很多地方,”大貓說,“然後,就遇見了景溪。”
“一看到他我就知道,這就是我渴望的那個人,很顯然,你也和我有一模一樣的感覺。”真是諷刺,他們明明互相厭惡,但是無論是性格習慣,還是愛好,甚至是喜歡的人,都完全一樣。
“然後,我就留在了他身邊,呆了很長一段時間,”大貓簡單的說,“那時候,我忽然就改變了注意。”
在遇到景溪之前,大部分時候都呆在皇帝靈魂深處的元靈,對于這個世界并沒有太多的責任感。
但是當有了心上人,一切就完全不同了。
它想要保護這個人,讓生活一直平順的延續下去,而不是任由戰争和舊日邪神把這一切毀滅。
“我很喜歡他,所以也就沒有那麽排斥你了。”大貓非常誠實的說。
它依然很讨厭自己的主靈魂,但是,卻沒有那麽排斥融合了。
如果他們融合,那它就可以堂堂正正的抱住景溪,作為一個人,和他在一起,攜手走下去。
而不是只能當一只打滾賣萌的小貓咪。
皇帝陛下眯起眼,打量着這只大貓。
他想起來,景溪确實提到過他在原來的星球上豢養的三只小寵物。
“那個粉頭發說景溪很特別,他特別在哪裏?”皇帝繼續問。
“景溪是一個穿越者。”大貓說。
“所以?”皇帝微微皺起眉頭。
在所有規則都被舊日邪神攪得一團亂的世界,時空穿越者雖然不常見,但是也沒什麽大不了的。
帝國甚至有專門針對穿越者的管理條例,科學院也研究過這些人,發現他們除了比一般人覺醒為進化者的幾率高了萬分之三以外,就沒有任何特別的地方了。
“他來自于舊日邪神出現之前的母星。”大貓進一步解釋道。
那個還存在着秩序的宇宙,人類最美好的童年期。
也是人類能夠始終頑強對抗着舊日邪神的根基所在。
那時候的宇宙結構比現在要穩定得多,很難想象景溪究竟是怎麽過來的,但是他依然出現在了這個世界上。
他的靈魂就像一顆奪目的寶石,讓所有進化者都目眩神迷。
就連大貓也不得不承認,最開始的時候,它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被景溪吸引住的。
如果只是因為這個原因,它頂多只是想把景溪藏起來——就像安塔露米一樣。
但是很快它就知道,這個人對自己還有更重要的意義。
“你不應該限制我和景溪相處的時間,”大貓一本正經的看着皇帝,“我們還有很多敵人,比如那只老鼠。”
皇帝不得不承認,他的元靈說的确實有些道理。
而且,如果大貓說的是真的,他們的競争者,或許還不僅僅只有薩摩耶那幫子人。
帝國的高級進化者天然就會被景溪吸引住,這簡直就是一種本能。
皇帝忽然也有了一絲絲後悔。
他或許還是應該先把景溪圈在身邊,至于感情,就像大公爵說的那樣,培養培養就會有了。
皇帝搖搖頭,飛快把這種誘惑甩在腦後。
他是帝國的皇帝,在任何時候都不能濫用手中的權力。
這是刻在靈魂深處的準則,也是帝國能夠存續的重要原因。
大貓似笑非笑的看着自己的主靈魂:“怎麽,你不擔心自己的喜歡,其實也是那種吸引力導致的?”
這位總是堅持一些無聊事情的主靈魂,以前不願意選擇伴侶的原因,據說也是不願意被自己的本能左右。
當然,和他從頭到腳的怪癖性格也脫不了幹系。
大貓毫不留情在腦子裏吐槽這個和自己源出一處的家夥。
“這種感情,我還是有足夠的能力區分清楚。”皇帝鄙視的看一眼大貓。
“最開始,确實是某種親切感,我想很多人和我有類似的感覺。”比如大公爵,比如景溪那些非常煩人的朋友們。
但是這種吸引力,并不足夠讓他愛上景溪。
愛情的萌芽,雖然是在這種吸引力的導引下萌生,但是卻用一種更強烈蠻橫的方式,破土而出。
“我很确定,自己的理智不會被這種吸引力主導,但是本能可就說不定了。”他冷漠的看向大貓。
“我當然也是。”大貓也同樣冰冷的看着他。
看起來,就算這兩位有着相同的目标,但是短時間依然很難統合起來。
只能說,皇帝陛下想要度過成熟期,還有一段非常漫長的路要走。
第二天一大早,大公爵就來彙報工作來了。
喜歡的明星來自于對家,這個事實已經足夠叫老人家傷心了,更傷心的是,皇帝的對象問題依然還在糾結。
對一個心心念念盼望着好日子的老人來說,簡直就是叫他心髒病發的起起落落。
“陛下,您是……覺得景溪不太合适嗎?”他小心翼翼的問。
“當然不是!”沒想到,皇帝的否定卻非常的堅決。
堅決得叫老頭簡直無法理解。
“那為什麽……”大公爵吹着胡子嘆氣,“元老會和政務院現在也非常忙,還有大量的傷者需要治療,空缺的位置也需要補上合适的新人。”
話裏的意思就是,您就別在這時候搗亂了。
明明就是很簡單的事情,皇帝相中了自己喜歡的對象,正式對外宣布,然後,就可以用一場盛大的典禮,暫時沖淡原本的傷感。
至少,也能叫他們這些已經忙得腳不沾地的可憐人,稍微輕松一點。
很可惜,皇帝在戰場上足夠英勇,在平時的時候,卻不是一位體貼的上司。
“我自然有自己的考慮,”皇帝陛下非常蠻橫的說,“這次選舉畢竟要我選出人來,如果我還沒有做出決定,大選自然就不能叫停。”
“我尊敬的陛下,”大公爵愁眉苦臉的嘆口氣,“至少,您要告訴我,您究竟是怎麽想的?”
他原本堅定認為陛下心悅那個青年,但是現在,又不是太确定了。
皇帝忽然安靜了下來。
過了很久,他才低聲問:“我聽說……當年是你追求的戈爾根先生?”
戈爾根是大公爵的伴侶,目前正駐守在另一處星域。
一說到這個,大公爵馬上就神采飛揚起來。
“這可不!想當年啊……”然後,就是一段漫長的,老年人回憶中極其美好的羅曼史。
當然,所有叫人不是那麽愉快的事件,他早就已經忘得幹幹淨淨了。
那真是一段動人心魄,蕩氣回腸的愛情故事——至少,對他自己而言是這樣。
聽着老頭稀裏嘩啦說了一大通,卻一點都說不到重點,皇帝終于忍不住打斷了他大段大段抒情的贊美詩。
“那具體呢,你做了什麽?是怎麽讓對方點頭同意的?”皇帝追問道。
大公爵終于從述說的激情裏冷靜下來。
“所以,陛下,您的心上人拒絕了您?”大公爵非常冷酷無情的點出事實。
很遺憾,情況比他想象的更殘酷一點,英明神武的皇帝陛下甚至都沒有勇氣說出口。
真是聞者傷心,聽者落淚。
“您是皇帝陛下,而他是您伴侶的候選者!”大公爵說了和大貓幾乎相同的話,“被您選擇是至高的榮耀,他絕對不可能會拒絕的。”
确實,性格溫和的景溪十有□□真的不會說不。
他只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平常人,可沒有正面對抗帝國的勇氣。
問題是,皇帝并不願意用這種近乎于威逼的手段達成目的。
“那麽問題就在于,”人老成精的大公爵眯着眼睛,打量着這位天真的陛下,“您如果連說出口都不敢,又怎麽能夠判斷,您的心上人有沒有改變主意呢?”
可憐而笨拙的皇帝陛下,徹底僵住了。
這簡直就是一個死結。
景溪已經知道了他的身份。
他知道景溪并不願意和他在一起。
景溪也很可能不敢直接對皇帝說出自己真實的想法。
那麽,他要怎麽判斷,什麽時候适合對心上人傾述的心意,而不至于讓他覺得是被逼迫的呢?
皇帝終于意識到,他之前的信心滿滿,全都是漂浮在水面上的幻影。
事實上,或許那只貓的建議反而是最可行的。
簡單,直接,沒有任何彎彎繞繞。
把心上人圈起來,困住,然後再讓他愛上自己。
就算景溪最開始會抗拒,以他的性格也只會藏在心底,甚至有可能努力的調試和習慣。
但是這樣不對。
皇帝并不知道是哪裏不對,但是他本能就覺得,他不能這樣做。
景溪不是他的敵人或者下屬,他不能用這樣的姿态去對待那個人。
大公爵愣了很久。
他怎麽都沒想到,原來這位任性又麻煩的陛下,竟然還是一個情癡。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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