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梁爸點頭道：“我也這意思。”
丁薇符合道：“我想法還是很守舊的，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這句話放現在也不過時。社會地位高的是哪些人？除了政界外，是大知識份子，是做了重大科研貢獻的人，是楊振寧屠呦呦…，甚至說能引導社會前進，能被歷史記載，能列入學校教材的都是文人科學家們。一溜的科學家，一溜的教育家，一溜的畫家，什麽類型都有，除了商人。”
無錫紮起最後片蘆筍，幸災樂禍道：“你舅媽會把你駁的啞口無言。”
陳美人瞥了眼丁薇，“狹隘。”轉向梁燦問：“寶寶有什麽想法。”
梁燦把蘆筍裝進小碟子，遞給無錫道：“我沒吃過。”喝了口湯說：“我的想法很簡單，院校是北大，專業是經濟或歷史。我用盡了力在往這個目标奔，其它還沒考慮過。”
梁爸心有餘悸道：“北大要考不上再複讀？”
梁燦搖頭道：“不複讀，我現在精力都在複習上，還沒考慮落榜的事。等分數出來，我會結合實際情況選院校。”
梁爸松了口氣道：“那也行！”
丁薇事後諸葛亮道：“我就覺得現在考慮的早！”看向無錫道：“燦燦在往前跑，你們在這考慮退路，這合适麽？”
無錫道：“不早了，這是個冗長的過程。”
梁燦得意道：“我知道老師會幫我考慮，所以我才有精力往前跑。”無錫看他眼沒接話。
梁燦跟她對視了兩秒，推開餐椅道：“我給你們表演個節目。”站在處空曠的地方，前伸着脖子，後挺着屁股，拐着腿，學着唐老鴨走了段路。
一桌人大笑，陳美人扯他坐下道：“洋相百出，這有什麽值得炫耀的！”
梁燦道：“這是我拿手絕活，每次校運會就被拉出來表演！”話落，眼睛看向無錫。
無錫喝着酒挑着眉眼笑，梁燦晃着腦袋傻樂。
陳美人看了眼梁燦，眼神又滑過無錫，了無痕跡的低頭切牛排。略肥的挑給梁燦。
梁燦紮起來吃掉，陳美人問：“涼不涼？”
梁燦笑道：“還行。”陳美人揉着他腦袋，心裏萬般不是滋味。自己精心呵護大的兒子，已經開始學着取悅心上人了。
梁爸碰她問，“怎麽了？”
陳美人搖頭，“沒事。”大半天感慨道：“寶寶将來也不知道好過誰，會被什麽給拱了。”
丁薇接話道：“舅媽，你要是把燦燦當棵廉價大白菜，你想想，除了豬羊，什麽玩意會拱白菜？你要把燦燦當塊璞玉，總有人慧眼識玉。”
梁爸符合道：“這話水平高！”
無錫豎大拇指，“表姐，這話說的杠！”
丁薇嘟囔道：“什麽嘛？我也是讀了四年大學的。”
陳美人拍拍她肩，“薇薇啊，你那不是讀，你那是混了四年。”啧聲道：“萬般皆下品，惟有讀書高？你這話傷害了多少人。”扭頭問梁燦，“你對經商什麽看法？”
梁燦道：“我的理解很淺薄。我目前的看法是，人類發展離不開科學跟教育，但這些都是建立在經濟基礎之上。一個國家落後必定是窮，它首要解決的是溫飽層面…，”
陳美人打斷道：“太斯文了，你表姐聽不懂。”捏了片洋蔥圈道：“沒我們商人推動經濟，沒我們納稅，都研究個屁。全球慈善家一水的商人。比爾蓋茨怎麽就不能載入教科書？紅頂商人是誰來的？李什麽來着？”
無錫漫不經心道：“李鴻章！”
陳美人打着響指，“對對對…！李鴻章。”
梁爸茫然道：“李鴻章不是晚清名臣，洋務運動跟北洋水師的創始人？”扭頭看向梁燦。
梁燦道：“紅頂商人是胡雪岩，書櫃裏擺着呢。”
陳美人道：“任何人的社會地位，取決于他所創造的社會價值，盡到的社會責任。這跟行業沒關系。”
丁薇反駁道：“舅媽你太樂觀了，社會現狀就是這樣子。你摸着良心，普通商人跟院士哪個社會地位高？”
“我不摸！你怎麽不問我李家溝跟北京哪個有國際影響力？我問你，比爾蓋茨跟教授，哪個創造的社會價值高？”
丁薇嘀咕道：“這不對等。”
“你也知道？都什麽時代了還社會地位。不管院士，工程師，比爾蓋茨，還是達芬奇。哪個餓上半個月，都得退回原始人狀态，也沒見他們吃着糧食歧視種地的呀？”
“舅媽，你跑題了。”
“不要歧視商人，尤其是我這種遵紀守法的納稅人。國家建設裏有我的錢。國家培養你們裏頭也有我的錢。
無錫擡眼看丁薇，幸災樂禍道：“怼你了吧，去街上讀讀那24字的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再搞階級我報警抓你。”
陳美人掃眼時間，“看電影去，不跟你們瞎扯淡。”起身進了衣帽間。
梁爸看了眼餐桌，“快到點了，趕緊趕緊別遲到！”起身跟了過去。
丁薇伸個懶腰，“靈感來了。”蹬蹬蹬的上了樓。
無錫跟梁燦對視了片刻，掃了眼餐桌，“我收，你洗？”
梁燦麻利的收着盤子，“我自己來，老師等我十分鐘！”
無錫撓着鼻梁問：“今晚還補課？”
梁燦看她道：“我爸不是讓我們放松，去看電影？”
陳美人換了衣服出來，看了眼餐桌，“你爸呢？”梁爸在衛生間應聲。
陳美人道：“躲也沒用，趕緊出來洗碗。”
梁爸擦着手出來，“這不快到點了？”指着餐桌問：“丁薇呢？”
丁薇在樓梯口探出頭，“舅舅，我跟表弟之間有協議，家裏的碗統統歸他洗。”
陳美人戴着耳環道：“梁峋，是你不讓我請保姆的。”
梁爸解釋道：“這不快遲到…，”
陳美人打斷他，“不急這十分鐘。”
梁爸“哦”了聲，往廚房走。剛進去就被梁燦推了出來。梁爸傻呵呵道：“兒子不讓我洗！”
無錫擺手道：“我回了，謝謝招待！”
梁燦出來廚房，“老師你等等！最多三分鐘。”
“你們一家子去吧，我不看。”
梁爸這才想起邀請了無錫看電影。梁燦說：“爸，要不你跟媽先走？我跟老師随後，反正我們都開不了車。”
梁爸樂意道：“行，我們訂了八點半的場，時間快到了。”
無錫沒什麽興致道：“你們去吧，我真…，”
陳美人換着鞋子道：“你們自個商量，磨磨叽叽的不痛快。”梁爸也換着鞋符合，倆人相伴離開。
無錫站在門口躊躇，梁燦過來把她拉到廚房，伸手示意，“最多三分鐘！”轉身麻利的收拾。
無錫摸摸下巴，斜靠在門上問：“我瘦了？”
梁燦擦着料理臺道：“得瘦了兩公斤。”指着腮幫子道：“這裏線條很明顯，還有點凸。”
無錫摸了下道：“扯淡，凸出來的是咬肌。”
“對啊，之前肉肉的看不出來，只有咀嚼東西的時候才明顯。”指着鞋櫃處道：“那裏有電子秤。”
無錫過去稱了下，把鞋子脫掉又稱了下。梁燦擦着手霜問：“我說的沒錯吧？”
無錫點頭，“是瘦了兩公斤。”
梁燦拿了背包，往裏面塞了酸奶跟零食，站在樓梯口喊，“表姐，我們走了。”關了客廳的燈，走到門口換鞋子。
無錫道：“不用背包，我不吃零食。”
梁燦回頭看她，“撒謊，你家櫃子裏都是零食！”拉開拉鏈道：“吶，都是你愛吃的。”
無錫嘴硬道：“我那是擺件。”
“口是心非！心口不…，”
“行行行，我愛吃！”說着出來摁電梯。
梁燦問：“看什麽電影？”
無錫敷衍道：“到那再說吧。”
梁燦查着地圖道：“離我們一公裏處有家影城。”
無錫點頭，“行。”
倆人前後進了電梯，梁燦掏出口香糖遞給她。無錫剝開放嘴裏。梁燦摸着額頭道：“感覺有點暈暈的。”
無錫說：“那我們別去了？”梁燦看着她眼不說話。
無錫下來電梯問：“不去咱們就回？”
梁燦往前走道：“老師回吧。”
無錫漫不經心道：“那行，你注意安全。”轉身就回了電梯。
梁燦返身回來，手摁着電梯鍵，“嘛呀！”
無錫閑庭信步的出來，“我這不為你身體着想？狗咬呂洞賓。”
梁燦跟在她身後道：“田野調查。一個女生時常捉弄一個男生，以男生的糗态來滿足她的惡趣味，就表示該女生對這男生有好感，她表達情感的方式異于常人。大白話就是，她心裏有點扭曲。”
無錫回頭道：“別埋汰人，我沒那特殊癖好！”
梁燦搖頭晃腦道：“切勿對號入座。”
一陣晚風迎面撲來，無錫不跟他計較。緩步走道：“這風正好。”
梁燦被風吹的酒上了頭，手拽住肩包帶盯着她的手。加速兩步跟她并肩，手勾着她手指緩緩扣住。無錫止步看他，“這是小區。”
梁燦“哦”了聲，松開了手。
無錫看着他道：“外面再說。”
梁燦咬着嘴角點點頭，腳踢了片落葉喊道：”老師。”無錫回頭看他。
梁燦看着她眼睛問：“你…，你喜歡我咩？”伸手比劃道：“一丁點的那種？”
無錫反問：“你認為呢？”
梁燦篤定道：“喜歡！”
“小王八羔子，哪來的自信？”
梁燦踩着旁邊的大樹，躍起騰空翻了下，完美落地道：“你就是喜歡！”
無錫豎大拇指道：“你前途璀璨，将來跟着馬戲團也能有口飯吃。”
梁燦看着她眼睛問：“你…，你說嘛！”
“少自作多情了，我不喜歡磕巴。”
梁燦沒底氣道：“不管你承不承認，你就是喜歡。”
無錫瞥他道：“那你還問我？”
梁燦攔住她，“不承認你就別走。”
無錫止步，“不走就不走，正累了呢。”四下瞅了眼，找了塊石凳坐下歇息。
梁燦盯住她，“口是心非的膽小鬼！”
無錫輕輕柔柔道：“扯淡。”
梁燦氣呼呼的坐她旁邊不說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