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一卷…靈水村，(24)
就咬到了一只兔子。
“汪汪汪！”小黑将兔子放到地上，坐在地上，邀功似的叫了兩聲。
光頭抹着臉上的傷口，邊嘶氣邊說：“好小子，真是厲害。”
方婕自豪地說：“當然了。它跟了我這麽久，以前和我一路的時候，都是吃它給咬來的東西。”
“你可真是撿了個寶。”
方婕笑笑。
她猶然記得半年前司霖讓自己走的那天。小黑就是他留給她的守護者，她一直相信，司霖在透過它，一直關注着自己。
如果……他還在的話。
“在想什麽呢？”光頭抹了把臉，問她。
方婕回過神來，“沒。咱們繼續走吧。”
兩人帶着小黑，在這樹林裏來來回回走了大概半個小時。期間，小黑又咬到一只兔子。
光頭一路走一路做标記，不過他來過這裏不少次，樹上基本都是他弄的标記。對此，方婕很不解：“為什麽要做這麽多次？”
“這裏很詭異。”光頭剛做完一個标記，收好小刀，“來一次，就變了個樣。你看咱們面前這棵樹，上次我來的時候，它在另外一個地方，這我是不會記錯的。”
“這樣啊。”
光頭很詫異：“你難道不應該表現得更加驚訝或者害怕一些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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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世界根本就不是真實存在的，方婕連最恐怖的事情都知道了，根本不會在乎這點。不過她還是打着哈哈：“你想想，這個世道都這麽亂了，再奇怪的事情也不足為奇了，不是嗎？”
“說得也有點道理。”光頭嘿嘿地幹笑了兩聲。
兩人繼續往前走。
走到一棵古樹下時，光頭面帶尴尬地告訴她：“我得去……那個……方便一下，你在這裏等我一會兒，就一小會兒，別亂跑。”
“去吧。”方婕朝他擺擺手。
“那我走了，你別一個人到處走哦。”
待光頭走後，方婕在樹下找了個幹淨的地方坐下。這裏四處都是粗大的藤蔓，陽光幾乎透不下來，周圍陰森森的，讓人不寒而栗。她在原地坐着，低頭盯着腳尖看，背脊骨卻一陣發麻。
大概五分鐘過去了，光頭還是沒回來。
方婕擡起頭來，猛然發現周圍的場景都變了！
回頭一看，那棵樹仍然是那棵樹，可這周圍的樹，卻不是之前那樣。她想起光頭剛才說的，難道這些樹都是有生命的，會自己挪動？
方婕搓了搓肩，起身，繞着大樹轉了一圈。
“方亮！方亮！”她連着叫了光頭幾聲，卻得不到回應。
這個時候，方婕才意識到，自己可能和光頭走散了。樹林裏靜悄悄的，偶爾有一兩只野兔結伴跑過，踩到地上的落葉時，發出細碎的響聲。此刻的她，完全成了一只驚弓之鳥，又回到了幾天前在外漂泊的狀态。
方婕在地上撿了根樹枝，又在原地站了十分鐘，這才摸索着往前走。
有些樹是光頭做過标記的，甚至還有今天才做的标記。她沿着這些标記，一路走下去。雖然不知道能不能走出去，可還是得試一試。
走了大概半個多小時，方婕卻誤打誤撞，來到之前光頭說過的那個林中湖邊。
她瞧見岸上有幾只正在曬太陽的鱷魚，正準備往回走，卻發現背後的荊棘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生長起來。接着，來時的那條小路徹底被封死。她靠着那棵樹，屏息凝神，不敢輕舉妄動。
這到底是什麽鬼地方？！
方婕這麽久來，頭一次害怕了。
那幾頭鱷魚正閉着眼養神，看起來沒有什麽攻擊性。她小心翼翼地往周圍看了看，發現沿着湖邊，能走過去。可要想沿湖邊走，就必須得路過這幾只鱷魚待的地方。
“我X！”方婕低聲罵了句。
她撫着額頭，焦急萬分。自己既不是女超人也沒有異能，身上除了一把小刀更是沒有任何具殺傷力的武器，能從鱷魚口中脫險嗎？
恐怕只能等到這些荊棘自己消下去。
一個小時左右過去了，周圍一點兒動靜都沒有，方婕腿都站軟了，最後幹脆躲到樹下，靠着樹休息。
……
“能活到現在，你也不算差。”
腦袋像是被人敲過，悶悶沉沉地，太陽穴處更是“突突”地跳動。方婕醒來時，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光線很強的屋內。
視線還有些混沌，等她徹底睜開眼，看清眼前的人後，激動得語無倫次。
“邱……邱北！”
高瘦蒼白的男人揚起唇角：“很好，你還記得我的名字。”
作者有話要說： hhhhhhhhhhhhhh回歸啦
☆、絕望與希望
在這裏見到邱北，方婕的心情簡直難以言喻。
她撐起身子，發現自己正躺在一張冰冷的鐵床上；邱北站在一旁，穿着白色大褂，神色淡漠，皮膚仍舊蒼白得像一只古老的吸血鬼。
“我剛才不是在那個樹林裏的嗎？”方婕低頭看着自己的手掌，屈伸了一下十指，十分不解。邱北走近她，摘下眼鏡，“那個樹林是虛拟的，知道它為什麽怎麽都走不出去嗎？”
“為什麽？”方婕蹙眉問。
“因為……”邱北揚起眉峰，忽然壓低聲音，“它是連接這個世界和真實世界的唯一出口。”
說完這句話，他盯着方婕，想看看她有什麽反應。
果然，那張臉慢慢由平靜變得驚訝，再然後，茫然起來。邱北晃着手裏的眼鏡，笑了笑：“怎麽，沒有問題想問我嗎？”
半響後，“……”方婕看向他，“有，我想問你，司霖的下落。”
“你難道不想問我，我能不能把你送出去嗎？徹底離開這個世界，回到你正常的生活。”
方婕答非所問：“司霖呢？你知道司霖在哪裏嗎？”
邱北沒有說話。
幾分鐘後，她從鐵床上下來，打量這整間屋子，邊看邊說：“昨晚我看到司霖了，那不是幻覺，他一定在我身邊，而且一直在關注着我。邱北，如果你知道他的下落，請告訴我好不好？”
房間整潔而明亮，基本都是各色試管和儀器，左邊還有一排籠子，而籠子裏則關着幾只喪屍。她躺的鐵床緊靠在牆邊，這鐵床，不像是人躺的，不，應該說，不像是活人躺的。方婕抱着雙臂，回頭看了眼那張床，打了個寒顫。
“你和司霖，是半年前分開的。這半年來，你難道沒發現，自己每次總是能化險為夷？”邱北突然開口。
被他這麽一說，方婕張了張嘴：“這麽說……”她忽然噤了聲，後半句話沒再挑明。在場的她和邱北，都深谙。
邱北說得沒錯，這半年來，她的确算是幸運的。小黑給她帶的路，不僅沒有遇到過大的屍群，有時候更是能及時發現食物補給甚至安全的住所。一路來到章城，她踽踽獨行，卻多次死裏逃生。
難道，真是自己想的那樣，是司霖在背後幫助她？
邱北：“如果你真的想知道，也無妨。反正我把你帶到這裏來的目的，也是為了讓你見他。不過，你得做好心理準備。”
聞言，方婕的心髒一抖，聲音顫顫巍巍：“心理準備……”
“對。”
邱北的表情很嚴肅，“司霖的現狀，不容樂觀。”
他引着她，一路來到一扇灰色的鐵門前。這裏溫度極低，那是一種滲透到骨子裏的冷。方婕雖然穿得不少，可身體早已被凍僵，耳朵一動似乎就要被凍掉。
開門之前，邱北遞給她一塊粉水晶樣的石頭。
“這是什麽？”
他讓她拿在手上，“我們星球上的能量石，能幫助你抗凍。”
“謝謝。”方婕接過石頭，下一秒，身體果然暖了起來。她看向邱北，他正在輸密碼。
門那邊的司霖，到底會是怎樣的？這一刻，方婕卻退縮了。她害怕，見到一個絕望的他。就如邱北剛才說的那般，不容樂觀。可自欺欺人也不是辦法，要面臨的，終究還是會來。
她深吸口氣，握緊手上的能量石。
随着那扇門的打開，呈現在眼前的并不是一個房間，而是一個類似于太空的無限宇宙。浩渺星際，隕石不斷飛過，而她，站在那扇門前，渺小得可以忽略不計。
邱北站在她旁邊，眯起眼睛：“司霖，就在這裏面。”
“什麽意思？”她緩聲問。
“我只知道他在這裏面，并不知道他的去向。”邱北答。
這樣模糊的答案，讓方婕煞白了臉。她閉了閉眼，聲音顫抖：“這裏是個什麽地方？”
“這是他用他自身能量創造出來的空間。”邱北正色，“半年前，他體內巨大的能力團開始不穩定，為了不讓它爆發，他選擇了用這種方式釋緩。而他本身，也融入到這裏面去了。我在這裏面搜尋了他半年，半點收獲都沒有。”
這樣的消息對于方婕來說，無異于晴天霹靂。剛剛得知他在這裏的期盼瞬間變成了絕望。什麽叫“融入到裏面去了”？是自身也消亡，成了這個空間一部分的意思嗎？那這樣，和死亡有什麽區別？死亡，不就是人的消亡，最後回歸到大自然去嗎？
方婕紅了眼眶，“他……還活着嗎？”
“理論上來說，是活着的。”邱北見她這麽難受，只能迂回地說，“他體內的另一股力量跑出去了，所以他是不可能消失的。”
另一股力量？難道是……方婕看向他。
邱北重新戴上眼鏡：
“雙生雙亡，同興同滅。”
方婕咽下那股酸澀，“沒有什麽解決的辦法嗎？”
“有。”邱北直截了當地告訴他，“和司霖體質很像的一個人，就曾經打敗身體裏的另一股力量，而作為獨立的個體存活下來。”
“那……司霖也有希望嗎？”聽到這番話，方婕瞬間燃起了希望。
邱北：“有。”
話鋒一轉，“只是，幾率很小。”
潮起潮落的心情比坐過山車還要驚險，一波接着一波的打擊和希望，讓方婕疲憊不堪。她滿腦子都是司霖以前對她說過的話，他的容貌，她至今連每一個細節都記得清清楚楚。如果不是深愛，她又怎麽會做到這番地步？
只是，她真的有那個福氣，再次擁有這個男人嗎？她的司霖，那個遠離家鄉來到這裏和她相愛的司霖，那個無時無刻不在她身邊守護着的司霖，還有承諾要用八擡大轎來娶她進門的司霖……
邱北拍拍她的肩：“回去吧，現在的狀況，即便是我，也看不透。”
她捂着臉，冰而苦的淚水順着指縫流下來，最後飄到那個浩瀚的空間中，融進了那方隕石和太空垃圾的天地中。
——
六子中午回來的，一回來就看見光頭唉聲嘆氣地坐在堂屋裏。小鳳站在一旁，面帶焦急。見到六子回來了，她低下頭，沒和平常一樣與他打招呼。
“發生什麽事了？一個個垂頭喪氣的。”六子解下圍巾，将小刀擱在桌子上，給自己倒了杯溫水。
光頭捶了下自己的腦袋，把自己和方婕在樹林裏走散的事情徐徐說了出來。六子一杯水剛下肚，聽到一半，臉色就沉了下來，“方婕不見了？”
“确切地說，應該是迷路了。”光頭苦着一張臉，“我在那裏面找了她好久，帶着狗找，也沒有找到。那個樹林，實在是太詭異……”
“你怎麽讓她去那裏？”六子重重放下水杯，指了指外面的戈壁灘，“那片樹林是剛來這裏的人能去的嗎？光頭啊，你長點心吧。”
說完，他重新将匕首插jin腰間，“中午飯別吃了，和我一道去找方婕。”
光頭讪讪道：“那是一定的。”畢竟這件事很大一部分責任在他。
兩人正要走，趙曉欣卻在這個時候回來了。小鳳見到她，頭埋得更低。她問了句：“你們要去哪兒？”
“樹林。”光頭沒好氣地答。
對于光頭冷淡的态度，趙曉欣也不太在意。她往遠處看了看，又轉向六子：“我和你們一起去，多一個人多一分力量。”
六子盯着她看了幾秒，最後點頭。臨走前，他告訴小鳳，“別等我們回來吃飯了，關好門窗。”
小鳳躊躇道：“關繼哥，我也想去找……”
“你去什麽？”還沒等六子回答，趙曉欣就冷聲打斷她，“你去了也是當拖油瓶，那裏的地形你不知道？”
六子蹙起眉頭。
“我是這裏土生土長的人，那片樹林我也去過不少次。”小鳳看了趙曉欣一樣，又用央求的眼神看着六子，“關繼哥，我能去嗎？”
片刻後，“一起去吧，遇到危險有我和光頭，也不是什麽大事兒。”六子伸出大掌，揉了揉小鳳的發頂，面帶寵溺。
小鳳欣慰一笑。
見到這一幕的趙曉欣冷笑一聲，率先走出大門。
——
方婕再次醒來，發現自己躺在和光頭走失的那棵大樹底下。而周圍的場景，又和第一次來的時候一模一樣。
剛才經歷的一切仿佛都是幻覺，可她清晰地知道，那并不是。
樹林裏陰森詭異，時而發出一聲尖利的鳥叫。此地不宜過多停留，方婕也不打算貿然行事，便沿着光頭一路做的标記，往來時的路朝回走。
走到一半時，前方的灌木叢裏卻傳來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音。她頭皮一緊，趕緊抽出腰間的匕首，警惕起來。
草叢不斷搖擺着，仿佛有什麽東西要從裏面鑽出來。方婕松了松匕首，又握緊，呼吸幾乎提到了嗓子眼兒。
“汪汪汪！”
直到熟悉的狗叫聲傳來，她才徹底松口氣。滿身雜草的小黑從灌木叢裏鑽了出來，直奔她而來。
“小黑！”方婕叫了它一聲，“你跟着誰來的？”
小黑搖搖尾巴，立刻狂沖着一個方向吠叫。方婕直起身，順着那個方向朝不遠處看去，一行人正朝這邊走過來。正是六子和光頭他們。
“我在這裏！”她朝他們揮揮手。
六子緊繃的表情在見到完好無損的她那一刻，徹底放松。
“方潑婦，你沒事兒到處亂跑，還嫌命不夠大嗎？”走近她，六子沒好氣地說，“光頭也是，你就跟着她渾。”
方婕自知理虧，“這不是沒事兒嗎？別生氣了，我下次一定不單獨行事。”
光頭也尴尬地說：“這次都是我不好。”
作者有話要說：
☆、第 75 章
“這地方詭異得很，以後少來。”六子蹙眉道，“還有，方潑婦，我告訴你，你男人沒在你身邊，你要是出了事兒，要是他以後回來了，還不得拿我開刀？”
方婕苦笑：“不會的，有我跟你撐腰呢。”
“算了算了，回去吃飯吧，這裏別呆久了，怪陰森的。”六子沒好氣地說。
回去的路上，方婕和光頭走在一道，前面三個則是并排走的。小鳳故意離另外兩個人遠些，倒是趙曉欣，時不時歪過頭看六子一眼。
“方婕，今天的事情真是對不起哈，我不該留你一個人在那邊的。”光頭不好意思地說。
方婕揚了揚唇角：“沒事，你也不知道會有突發狀況嘛。”
“哎，對了，你後來是怎麽走回來的？”光頭問她。
“……憑感覺走回來的，你之前不是做了好些标記嗎？我誤打誤撞。”她打着哈哈。
光頭憨笑：“那我也算是派上用場了。”
這時，前面走着的趙曉欣突然停下來，一只手捂着肚子，膝蓋微曲，狀似痛苦。
“怎麽了？”六子轉頭問。
“不知道，肚子突然很痛。”她咬唇，微微擡頭，看向他。
見狀，光頭不屑地冷哼一聲，“做作。”方婕見他是這種态度，不禁奇怪起來。不過之前的光頭也不太待見趙曉欣，她私以為只是兩人性格不合罷了。
“還很痛嗎？”過了會兒，六子又問她。
趙曉欣點點頭，臉色蒼白。這戈壁灘随時都可能發風沙，雖然現在是晴空萬裏，可保不齊會出現意外。
“哎……上來吧，我背你回去。”
趙曉欣低頭，聲音很低：“不勞煩你了。”
六子皺眉：“你這是耽誤大家的時間，別任性。”說完，他強制性地将她背起。“走吧，鳳媽在家等久了。”
一旁的小鳳頭垂得更低，放慢腳步，過來和方婕一道走了。
“你說這女人怎麽那麽麻煩？矯情死了。”光頭意有所指地抱怨，“所以說，帶女人來就是典型的吃飽了沒事兒幹！”
“哎哎哎……你這是說誰呢？女人怎麽了？”方婕不悅地打了下他的小臂，“咱們女人可比你們男人差？”
“嘿，方妹子，我可沒說所有的女人。我只是啊，單單指某個人，是吧，小鳳？”光頭側過頭問小鳳。
小鳳支支吾吾地：“方亮哥……你說誰呢？”
“我說誰呢，這說的人心裏自然有數。”光頭故意很大聲。
沒有理會光頭的挑釁，趙曉欣沉默不言，只是将頭靠在六子背上。這個時候，她才能真切地感受到，這是曾經屬于過他的男人。哪怕只有一夜。
——
第二天，六子帶着一幫青壯年去加固峽谷邊緣設起來的防護欄。之前聽方婕說有一大群喪屍朝這裏遷徙，未雨綢缪才是最正确的做法。
光頭去街上看人下棋了，住處就剩下四個女人。小鳳母親和小鳳在廚房忙着弄羊肉，方婕在屋裏休息了一會兒，下樓來烤火。
她剛下樓沒多久，趙曉欣就從外面回來了，還帶了一個女人回來。
見到女人後，方婕一時間還沒反應過來——這不是當時跟着南宮霖一路的女人嗎？她還記得她的名字，尹岑。
尹岑見到她，表情也很詫異：“方……方小姐？”
“你怎麽在這裏？”方婕問她。
趙曉欣見兩人認識，不鹹不淡地說：“沒想到這世界這麽小。”
尹岑收回驚訝的情緒，看向方婕：“我是被別人救過來的，才來沒幾天，住在對街。你來這裏多久了？”
“沒多久，也就兩三天而已。”
見兩人有很多話想說的樣子，趙曉欣主動上了樓：“你們慢慢聊，尹岑，你要的衣服我等會兒給你拿下來，不多，就三件。”
“沒事沒事，那麻煩你了趙小姐。”
“不麻煩。”趙曉欣看了兩人一眼，轉身走上樓梯。
趙曉欣一走，方婕就趕緊拉過尹岑坐下來。兩人圍在火爐旁，臉被烤得通紅。方婕一時間不知道該從何問起，只得沉默。
“南宮先生他……失蹤了。”尹岑很久之後才緩聲開口，火爐把她的臉照得跟蘋果一樣，卻看不出一絲喜悅，“我也不知道怎麽和你們走散的，醒來後，就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很陌生的地方，而且孩子也不見了。”
方婕想起來，在衆人的記憶中，關于她和南宮霖都很模糊。甚至他們消失很久之後都沒人想起來。就連她也是，最開始也沒發現。
尹岑繼續說：“南宮先生消失那天，人變得很奇怪，很暴躁，還差點把我給殺了。”
“那你這一路是怎麽過來的？”方婕疑惑。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到底是怎麽走到這裏來的？
尹岑：“實際上，我在逃亡的過程中遇見了一隊人，和他們一起過來的。不過現在只剩下一個男的，他現在也住在那邊。”
“男的？”
“對。高高瘦瘦，皮膚很白，戴了眼鏡，人很厲害，不過就是對人有點冷漠。”尹岑回想起他，又補充了一句，“他給人的感覺，很像吸血鬼。”
方婕愣了一下，随即趕緊問：“他叫什麽名字？”
“邱北。”
“邱北……”方婕喃喃道。
昨天在樹林裏經歷過的那一切，她還歷歷在目，可邱北為什麽會在那個地方？按照尹岑的說法，他不是應該在這條街上嗎？
難道不是真的邱北？
“方小姐，你在想什麽呢？”尹岑見她發神了，用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方婕：“你別叫我方小姐，叫我方婕就好。對了，你說的邱北，現在在哪裏啊？”
“他啊，馬上就過來了。因為剛到不久，沒有多餘的衣服，我們只能到這邊來要一些。據說這裏囤了很多衣服。”
說曹操曹操到。
尹岑話還沒說完，半掩的大門就被人推開了。
方婕擡頭看去，只見那個衣衫褴褛、形容冷漠的男人站在門口，正朝她這個方向看過來。她趕緊起身。
“邱北，你怎麽在這裏？”
作者有話要說： 邱北怒刷存在感
☆、第 76 章
邱北推門而入，稍顯狼狽的穿着和昨天的整潔簡直是大相徑庭。
“真的是你嗎？”方婕捏了捏自己的左臉，确定有疼感後，“嘶”了一聲。
“怎麽，見到我很驚訝？”
她踟蹰道:“是有點。”
尹岑見兩人認識，頗感意外，“方婕，你們認識？”
方婕眼都不眨地看着對面的男人，點點頭:“嗯，認識。”只是她無論如何都沒想到，昨天還出現在那個神秘屋子的邱北，今天會以這樣的方式站在她面前。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
可萬一眼前的男人并不是真正的邱北呢？
方婕豎起了警惕，眼睛眯起。
“開始懷疑我是不是本尊了？”邱北一眼便識破她的心思，“雖然昨天我們才見過，但是我敢保證，這裏還沒人敢模仿我。”
看來他是真的邱北。方婕松了口氣。
“你怎麽會來這裏？”想了想，她問。
“當然是來保護你的，順便把你、關繼和你旁邊的尹岑送回去。”邱北答。
送回去？
他的一番話讓在場的另外兩個人面面相觑。好半天後，尹岑恍然大悟：“方婕，莫非你也是……”
“莫非？”方婕咬着手指頭，看向尹岑，“你也是被卷進這個世界來的？”
尹岑狂點頭，“對對對……我還以為只有我一個人呢，太好了，沒想到你也是……”
沒想到司霖把這麽多人卷進來了。她轉向邱北：“如果不把我們三個送回去，會有什麽後果？”
“很嚴重，嚴重到司霖會徹底消失。”
方婕當場愣住。
邱北語氣很嚴肅：“這個世界是由他的意念力生出來的，而你們如果回不去，就會徹底破壞他的能量。到時候，不僅是他，就連你們也會随之消失。”
“那……有時限嗎？”尹岑問。
“有。我估算了一下，還有大概不到二十天的時間。到時候，會迎來滿月，那是他力量最盛的時刻，過了這個時刻，這裏就會消失。”
現場一片寂靜。三人圍着火堆坐下來，誰也沒再說話。
火舌放肆，暖暖的火光趁得方婕的臉稍微有了點潤色。她搓着手，低聲問：“為什麽六子不知道他的真實身份？”
“被波及的能量不同，導致他有了新的記憶和身份。”
這下方婕可犯難了。這裏的每個人，都有血有肉，如果被他們知道，自己只是一個人創造出來的虛體，誰能接受？更何況，她也不是冷血動物，即便只和他們相處了幾天，也不能眼睜睜地看着他們消失。
另外，六子那裏，如果他知道了，會是什麽反應？
沒過多久，趙曉欣就從樓上下來，拿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尹小姐不要嫌棄，這些衣服都很舊，不過都是幹淨的。另外，如果你們要洗澡，我馬上去廚房讓她們燒水。”
尹岑站起來，接過衣服：“謝謝，麻煩你了。”
“這位是和你一路過來的……”趙曉欣見到邱北，随口問了句。
方婕：“他叫邱北，是我的舊識。”
“舊識？”趙曉欣無所謂地笑笑，“看來你們還真是有緣。”
待她走進廚房後，邱北摘下眼鏡，盯着火苗，低聲開口：“方婕，剛才那個女人不能留。”
“什麽意思？”她皺起眉頭。
“她會招來大規模的屠殺。”
——
夜晚來臨，外面又起了很大的風沙。窗戶雖然加固了，可聲音仍舊回轉陰沉，讓方婕無論如何都無法入眠。翻來覆去，腦子裏都是邱北今天說的話，明明清醒，太陽穴卻脹痛難耐。
方婕點燃蠟燭，起身坐在床頭。
蠟燭發出的光讓整間屋子都籠罩在奇怪而陰森的氛圍中，櫃子旁有東西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而那面鏡子折射出來的燭光，則讓方婕心驚了一下。
她不受控制般地，拿過蠟燭，下床走到鏡子前坐下。
“為什麽不肯出來見我？”方婕自言自語着，手指觸上鏡面，冰涼的觸感卻絲毫沒有讓她回神。
“你知不知道，這半年來我有多想你？”
“司霖，你好狠……”
心涼了一大截，可除了窗外的風聲，屋裏依舊平靜。她透過燭光，看着鏡子裏的自己，慘然一笑。這個時候的她，面黃肌瘦、皮膚暗淡，眼睛更是失去了以前的亮澤，變得滄桑而充滿愁悶。
那晚一閃而過的幻象再也沒有出現過，這一切倒真像是她單方面的幻覺。可方婕固執地認為，司霖出現過。至少，在她的意識裏，他不會抛下她一人。
今晚，任憑她怎麽訴說低語，回應她的，就只有靜谧的空氣。
腳底已經被凍得冰涼，血液緩下來，失去知覺。蠟燭也燃盡了，屋內重新被黑暗侵蝕。她打了個呵欠，疲憊不堪。總算是有睡意了。
回到床上，被窩裏卻比剛才離開時還要暖。方婕躺下來，沒多久就在着暖意中沉沉睡去。
這一睡下去，卻像是做了一個極為真實的夢。
夢裏，有她熟悉的健壯的身體不停地撞擊着自己的柔軟，那具身體帶給她的歡愉讓她啞聲尖叫。她揪着他短短的發絲，大腿纏上他的瘦腰，和以前一樣，在他動作越來越快之時，不斷收緊雙腿。
再緊一點，再緊一點……
有誰在她耳邊輕語着。
于是她像着了魔一般，聽着他的指令，将全部奉獻給他。她的男人，把她填滿，這樣的感覺，多久沒經歷過了？
即便知道自己是做夢，可方婕卻極為投入。她主動吻着他的喉結，他的鎖骨以及他的唇，把身體打開以便更好地接納他。
司霖……司霖……
嗯，我在，一直在。等這次結束了，我就帶你回家。
回家？我們一起嗎？
是的，一起回家。
最後的歡愉湧上來時，她被徹底埋沒。腦海裏充斥着他那句：一起回家。
第二天早上從床上醒來，方婕發現自己身上竟然沒穿衣服。她縮進被子裏把衣服穿好，紅着臉唾棄自己，竟然這麽沒出息，做chun夢把衣服都脫了！
可是……等穿好衣服，她掀開被子，摸了摸床單。
“我到底在搞什麽？”她懊惱地抓着頭發。床單濕了一大片，想也不用知道昨晚她做了什麽。
方婕頹敗着神色下了樓，光頭正從廚房裏端着剛蒸好的饅頭和羊肉出來，“等等，我還弄了個紅燒野兔。”
“早餐有必要吃這麽豐富嗎？”她愁着臉問。
光頭吮了兩下手指，“有客人來。”
“客人？”
“對，昨天來那兩位客人。我們得招待一下不是？”他說着，就進了廚房。
正好六子也下了樓，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
“今天還得去一趟，加固工作才做了三分之一。”他揉了揉眼睛，走到桌子旁，用手抓了一塊羊肉放進嘴裏。
方婕拍了拍他的手：“還有客人沒來呢。”
“什麽客人？我吃飽才是最重要的。”六子挑眉，看向她，“哎，我說，你這氣色怎麽和昨天比起來，那叫一個天壤之別啊。”
“是嗎……”方婕摸了摸自己的臉，果真，觸感都不一樣了。
難道是因為昨晚……
她瞬間紅了臉。
“怎麽了？”六子見她滿臉通紅，做了個防備的姿勢，“你可別看上我，我對你沒興趣。”
“去去去。”
兩人正說着笑着，大門在下一刻別人推開了。邱北和尹岑雙雙出現在門口。
“快進來，外面風沙大。”方婕趕緊上前去迎他們。尹岑摘下圍巾，看到桌上的饅頭和羊肉，眼睛都直了。
六子眯着眼，打量着來人，“我怎麽覺得你們……很眼熟？”
方婕：“你和邱北應該見過。”
“是嗎？我沒有太大的印象了。”六子淡淡道。
這時，光頭從廚房裏端着一大盆野兔肉出來，濃濃的醬肉香味兒讓在場的所有人都直咽口水。
“嘗嘗我的手藝，這辣椒可是附近最好的辣椒，吃點辣，出出汗。”他将那盆兔肉擺在桌子上，又朝廚房門口叫了一聲，“鳳妹子，鳳媽，別忙了，出來吃飯了。”
小鳳從裏面走出來，見到生人，還有些羞澀。
“歡迎。”
“對了，趙曉欣呢？”光頭擦擦手，問。
作者有話要說： 隐晦的那啥。。。。哈哈哈哈
☆、第 77 章
“對了，趙曉欣呢？”光頭擦擦手，問。
“不知道，她一大早就出去了。”小鳳拉過凳子，讓尹岑和邱北坐下，“我去廚房洗筷子。”
光頭冷笑：“這婆娘，一天都不讓人省心。我對她從骨子裏就厭惡，從來沒見過這麽裝B的女人。”沒有趙曉欣在場，他毫無顧忌。
這時，方婕注意到小鳳的步子明顯僵硬了一下。她也多多少少能猜測到六子肯定又惹了不少桃花債。
“趙曉欣不是什麽好鳥。”光頭繼續說，“沒來這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