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一卷…靈水村,(12)
真切地見過,但她想,這肯定是最合适他的。
看着看着,她竟然忘了吃飯。
男人轉過頭來,見她嘴角沾了些米粒,便伸手去揩掉。指腹上的細小紋路覆上脆弱的唇瓣時,送來一波波的電流,那種酥癢的感覺,讓她不自覺地顫抖了一下。
方婕慌亂地低下頭,趕忙往嘴裏送了一勺牛肉。
……
晚上洗完澡,她穿着睡衣從浴室裏出來,卻驚詫地發現他摘掉了口罩。
他他他……做什麽事之前先打個招呼行嗎?
方婕當場就愣在那裏,嘴巴像是被棍子給硬生生撬開了,一直合不攏。那張俊朗得讓人無法忽視的臉,不正是她一直在夢裏夢到過的那個掄大錘的男人嗎?
此刻,他正面無表情地看着她,一張臉毫無感情色彩,但那雙眼睛,卻是無比的炙熱。方婕還是第一次見到他的真身,當下慌亂緊張得手腳都不知道往哪裏放,一顆心也是“撲通撲通”地狂跳,感覺都到嗓子眼兒了。她咽下一口唾沫,赤着腳走近他。
蹲下身來,竭盡全力扯開一個艱澀卻高興的笑容,方婕單手捧住他的臉,語氣絲毫沒有摻雜苦味兒:“真高興你讓我看到你長什麽樣子了。”
我的男人,這麽英俊,這麽迷人,我上輩子肯定修了不少福。
他蠕動了兩下嘴唇,卻說不出話。
“不說話也沒關系,人在這裏就好。”她扣住他的手掌,和他十指交纏。溫暖幹燥的觸覺,讓她鼻頭一酸。
然而,還沒來得及說一下一句話,她的身體就瞬間被騰空,接着,一個完美的抛物線運動後,仰着倒在了床上。
事情就這麽發生了。
男人灼熱而熟悉的氣息很快便覆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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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版面如何變化,肉都将是絕對不再允許的東西,一切親近的行為描寫只限在脖子以上。
對不起了大家,這段河蟹跳過,當然這裏沒有肉,只是些肉渣)
最後,伴着夜晚的清風,兩人第一次,面對面地相擁而眠。
那晚,方婕又做了一個關于他的夢。那是一個後續。
她撅着嘴巴去親了那條鯊魚後,鯊魚将她吞進肚子,可最後還是沒把她吃掉。
她問,你不是很喜歡吃小魚嗎?為什麽不吃了我?
鯊魚奸詐地笑笑,我要你當我的老婆,以後吃你,只能在床上。
鬼使神差地,她想到了今晚的場景,于是,作為一條純情的小魚,她羞紅了臉。而夢總是紛亂跳躍的,很快,她就從一條魚變成了一個人。站在那個長滿油菜花的田邊,她看見了那個渾身沾滿花粉的男人。她匆忙地起身,企圖逃離,卻發現怎麽跑都跑不出那片小山坡。直到他走到自己身邊來。
你逃不掉的。他在她耳邊低語。
方婕半夜醒來,是因為呼吸不暢的緣故。
覆在身上的男人死命攫住她的唇舌,吞吐、攪動,拼盡全力。
“唔……”方婕推着他的胸膛,卻被他咬了一下舌頭,當即痛得淚水飙升。
最後,她只得任由他在自己身上作祟。那感覺,仿佛是為了讓她記住他的味道。方婕心想,他肯定是吃醋了,畢竟他自己以前和親熱的時候,都是用的南宮霖的身體,而現在,南宮霖也是個獨立的個體,有膈應是難免的。就連她自己都覺得有些詭異。
可是,這具身體也不見得是她自己的,以後回到現實生活中,這些也都不存在了。還計較這些幹嘛?一直不都是他嗎?
她被他弄得渾身發軟,迷迷糊糊地想,真是個小氣的男人。
最後,她感覺到身上的重量突然消失,腦海裏突然閃過一句話: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啧啧,看她,多麽急切。
結束一切後,他從背後抱住她。黑暗中,人的感官總是比平日敏銳些,她摸索着觸碰到他的胸膛,卻發現他還沒有脫掉那身衣服。
衣料有些硬邦邦的,咯着她光裸的背部,有些不舒服。
“司霖,咱們脫了衣服睡不行嗎?”她輕聲建議道。
咳咳,這話一出,她就立馬自我嫌棄。果真是饑渴了二十多年的女人。
而男人并沒有做出任何反應,但從他的呼吸聲來判斷,方婕知道,他肯定沒有睡着。最後,她再次放棄了說服他的想法,稍稍遠離了一些,企圖掙脫他的懷抱。
剛一離開,他就将她扳回來固定住,雙腿夾上她的。
方婕動彈不得,加上她幾乎是全身赤*裸,這樣的姿勢,更讓人有一種羞恥的感覺。
只是很快,她就被睡意給淹住,再也沒有心思想這些有的沒的。
作者有話要說: 分島 :男主嘴巴長歪了
繞樹轉圈:男主帥得沒朋友
風之使:男主長了青春痘
某二貨:……QAQ你們怎麽可以這樣說他。他還只是個孩子你們造嗎?
☆、真正回歸
第二天一大早,方婕在晨光的照耀下悠悠轉醒。
腰間還搭着一只大手,包在她恥骨上,有下沒下地撫弄着。被他摸過的皮膚都燒起來,這種感覺讓她顫栗無比,小腹甚至不自覺地升騰起一股燥熱。她不利索地翻了個身,對上他清亮的眸子,聲音沙啞地打招呼:“早。”
男人舔了舔嘴巴,湊上來又要親她。方婕則及時捂住他的唇,“髒死了,還沒刷牙。”
只見他眨眨眼,這才将身子後退了一些,只是手上的動作又開始不規矩了,大掌甚至自發地游弋到她的雙腿間,不輕不重地揉捏着。
“煩死了。”她推着他的手,那股悸動又緩緩升起,“很奇怪。”
男女之間的事情,總是水到渠成的。當然少不了感情的維系。
(河蟹大隊爬過)
司霖白淨的臉上也浮了一層紅暈,眉眼精致卻不顯女氣,有股男人在這個時候特殊的性感,惑人得很。
她別過臉,卻突然想到一件事:難道他沒有欲*望嗎?
咳咳……想到這裏,方婕迅速低頭掃了一眼他的某個關鍵部位,卻差點被吓死:好大一坨!雖然包裹在衣料下,到足以預見它的尺寸。外星人的尺寸都這麽雄偉嗎?會不會長得很奇怪?要是她被捅死了怎麽辦?
正當她胡思亂想之際,他卻匆忙地将視線從她身上移開,撐着雙臂起身,腳步急促地走進了浴室。
方婕回神,速度穿好衣服,賊兮兮地跟在他後面。
哪知剛一走近門口,“咔嚓”一聲,門就被他給上鎖了。她碰了一鼻子灰,悻悻地站在原地搓着手。
這時,她忽然靈機一動,清了清嗓子,對裏面的男人說:“讓我進去,我要洗澡。”
沒反應。
她厚着臉皮:“我們一起洗鴛鴦澡吧。”
還是沒動靜。
方婕只好硬着頭皮,側着耳朵湊上去聽。然而裏面除了細微的呼吸聲,幾乎沒有任何異常。這就奇了怪了,沒有洗澡也沒有上廁所,更沒有……那啥,他到底在裏面幹什麽?
可過了一分鐘後,她就清晰地聽到一種類似于液體滴落在地上的聲音,伴随着悉悉索索的碎聲,還有他痛苦的低吼。聲音透過厚厚的門板傳到她的耳朵裏,讓她也不自覺地跟着收緊思緒。
他好像……很痛苦?
方婕猜得一點都沒錯。沒有開燈的浴室裏,高大的男人渾身赤*裸,修長完美的身體靠在冰冷的牆上,企圖緩解身上上百度的高溫。他的皮膚顯然是新長好的,一些地方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慢慢愈合,愈合之處,流下了鮮紅的血液,滴在光滑潮濕的地板磚上,形成一條血河。那些壞死的皮屑,則慢慢掉在地上,漸漸被血跡給埋沒。
“司霖,你怎麽了?”方婕急聲問。她奮力拍着門板,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裏面的動靜逐漸小了下來。驟然,方婕感覺腳被液體打濕,低頭一看,竟然是鮮紅的血跡!
她顫抖了聲音,“開門……求求你開門!”
“砰砰砰”,敲門聲顯得格外沉悶和急促。她拍得手都紅了,卻沒有得到他的半點反應。方婕的心涼了大截:莫非,他昏倒在浴室了?
想起他從昨天起就開始的異常:包得嚴嚴實實的身體,不肯摘掉的口罩,一直沉默,表情冷淡陌生……方婕心一跳。
她焦急地跑到床頭,企圖拿手機給六子打電話的時候,浴室的門卻突然打開了。詭異的“嘎吱”聲傳來,她手一抖,手機掉在了地上。
一股被稀釋了的血腥氣息帶着霧氣從裏面傳來,方婕深吸兩口氣,僵硬着身體轉頭。
“呼……”見到他完好無缺地站在自己面前後,她大大地松了一口氣。
面前的男人渾身赤*裸,頭發和身體都濕淋淋的,水珠順着腹部的人魚線緩緩滴落,修長的大腿筆直有力,皮膚有着男人獨特的魅力,在水光的潤澤下,發光發亮。
待到霧氣消散,地上的血跡也隐約可見。她急忙跑過去查看他的身體,也顧不得他現在是不着一縷的狀态了。
……很好,沒有半點傷痕。前面檢查完後,待轉到他背後時,一個清晰而猙獰的紅色印記猛地跳入眼簾,方婕怔愣了幾秒,情不自禁地伸出手去觸碰。
碰上的那一刻,她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背脊骨輕微的顫栗。
“這是什麽?”她低聲喃着,絲毫沒發現他開始恢複清明的眼珠。
那塊有着難以狀貌的紅色印記,橫亘了他大半個背部,十分突兀,卻不醜陋。這才是真正的他嗎?這才是真正的司霖。一股難以言喻的激動酸了她的眼眶,方婕收回手,捂住自己的嘴巴,低聲啜泣起來。
她不知道自己為何要哭,或許是因為他安然無恙地重新站在了她的面前,或許是因為那個離奇的夢,又或許是有什麽東西在牽引着她。總之,淚水開了閘,源源不斷地滴落下來,和那股血水融合在一起,形成莫名的感動。
能堅持到這一步,她覺得太不容易。還好,終究還是完好地回來了。
“哭什麽?”男人低沉而好聽、有着濃厚質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
方婕淚眼婆娑地擡頭……
“你……”她癟着嘴,臉上還挂着幾滴淚珠,看起來好不可憐。
司霖直直地盯着她,同時伸出右手去揩她臉上的淚珠,唇邊綻開一抹淡淡的笑,“不是說要洗鴛鴦澡嗎?”
“……啊?”
**
浴室裏的血跡很快就被他弄幹淨。
霧氣缭繞,水滴聲放空,如仙境一般。方婕坐在浴缸裏,緊張得都快哭了,愣是不肯擡起頭來。
司霖大致沖完身體後,邁着沉穩的步子朝浴缸這邊走過來。
“……我還是出去好了。”她慌亂不擇地從水裏站起身,白玉般柔嫩的身體就這麽大大咧咧地暴露在空氣中。
好像有點不合适……最後,她默默地重新蹲下。
他輕笑了一聲,踏進浴缸裏。
感覺到水開始漲了,她擡頭,就被眼前的場景給吓住了。
靠!非人也。
方婕以前也看過一些毛*片,裏面的男主角個個猥瑣,她甚至有段時間深深地懷疑,為什麽他們的……呃……那麽小。對比眼前的壯觀場景,她艱難地吞了吞口水,下意識地捂住某個重點部位。
果然會被戳死。
“怕了?”他好像看穿她的心思,低聲問。
方婕重重點頭。
“不想做……”他伸手攬過她,低頭咬住她的耳垂,“你覺得可能嗎?”
果然還是不說話的他可愛!她翻了個白眼。
“嗯?”他繼續逼問,“總會有這一天的,尺寸不是我能掌握的,不過你想讓把它縮小……也是不可能的。畢竟,這關乎到男人的尊嚴。”
尊嚴你妹啊。方婕腹诽,他怎麽越來越流氓了?
還沒等到她再次吐槽,他的手指已經沿着她身體的尺寸一路點下去,最後到了小腹處,輕輕打着轉。
“我記得,昨晚和今早上,我滿足了你兩次。”他開始啃她的脖子。
“嗯哼?”方婕顫抖着聲線發出一個問句。
司霖牽引着她的手到了某處,聲音沙啞:“男女平等。”
……方婕淚流滿面。
這場景的氣氛轉變得也太快了吧。
……
河蟹……
風平浪靜後,她紅着臉,低聲嘟哝着:“……你怎麽,不進去啊?”
她是覺得,作為對象,做這種事也很正常。何況,她也準備好了。剛才他激動地在入口處淺淺地戳,卻克制地不讓自己劈開她。這種感覺,說不出的怪異。
司霖親了親她的頭發,耐心地解釋:“我想給你一個美好的記憶,不想太過草率了。而且,今天不是你的安全期,我沒保護措施。不過如果你很想要的話,今晚我可以準備好一切。”
“也不是。”她尴尬道,“總感覺,你沒有那個打算。”
“這麽急切?”他調笑。
方婕急忙否認:“你是不是覺得,這不是我的身體,所以沒那個……呃,就像你不想用南宮霖的身體來和我親熱是一個道理。”
畢竟他的感情潔癖有多重,她從和他相處的時間已經深深地了解。
“笨。我要是那麽想,肯定不會像剛才那麽對你了。”他湊到她耳邊,用氣聲說話,“記得你剛才有多濕嗎?但是如果我進去了,肯定會傷到你。”
方婕耳根燒得緋紅,“哦……是我想多了。”
他摸摸她的頭,表示理解。
“不過,你昨天是怎麽回事?”她忽然問他。
司霖沉下眸子,半響後才慢慢開口:“我被咬了。”
“什麽?”她猛地轉過身,濺起一片水花,“你被喪屍咬了?”
“嗯。”
最近幾天發生的事都有些離奇,她甚至來不及串聯起所有的線索,就被沖擊得頭昏腦漲。方婕頗為擔憂地開口:“所以,你昨天穿得那麽嚴實,是因為……”想想都有些後怕。
“是。我的身體雖然有自動修複能力,但也有個過渡時期。”
他繼續說:“說起來,我把這具身體弄到這裏來,花費了不少時間。”
方婕這才迷迷糊糊地想起來,他是外星人來着。
她疑惑地問:“那你為什麽會被咬?靈水村到底是怎麽回事?”
水溫已經有些低了。司霖并沒有着急回答她,而是重新放了清水。這下,兩人的身體都暴露在外面,畫面沖擊感頗強。她卻沒心思管這些。
司霖吻上她的額頭,“對不起,這些日子讓你擔心了。”
“我知道你會回來的。”她盯着他的眼睛,真誠地說,“再說,你也安排了人保護我,沒什麽大不了的。”
他卻突然沉了臉,“我差點讓南宮霖得逞了。”
方婕一頓,想起昨天早上的事情來,但并沒有大肆渲染,“你怎麽知道的?不過沒關系,我沒事。”雖然很驚險,但好歹他為她随時都準備了後路。
司霖冷哼,“你發生什麽我都知道。”
方婕靜了幾秒鐘,撇開這個不合景的話題,繼續問他:“剛才的問題,解釋呢?”
司霖低頭看了一眼泡在水裏的半個球,伸手去捏住,這才将心情平複下來。他調整了一下姿勢,悠悠開口:“南宮霖的身體始終是個容器,我離開他的身體後,到了一個奇怪的空間。那段時間,我都是以能量團的形式存在的。”他騰出一只手捏了一下她的臉,“你是不是經常感覺到屋內很熱?”
方婕迷茫地點點頭。
他有些不甘心地說:“那團熱氣是我。可是你一直都很怕,所以我才沒敢靠近你。”
她慚愧地低下頭,不過轉念一想,這種事,怎麽可能不怕?
“之後,我有了實體。至于過程,你不必知道。但是身體是有一個修複階段的,器官和四肢都需要時間恢複,時間大概是一個月的樣子。”他倒是沒怎麽糾結上一個話題,接着說,“我甚至安排好了一切,包括那個人頭和放在裏面的信。你看了?”司霖挑眉。
方婕點頭:“是啊。字很醜。”
“這點我承認,不過如果你不喜歡,我以後可以練。”他輕笑,“膽子也是練出來的,不吓吓你,怎麽知道你以後能不能應付更加具有沖擊力的東西?”
他盯着她看了幾秒,語氣有些懊惱:“那個人頭,屬于咬我那只喪屍。”
方婕頓時想起昨天清晰卡在它牙齒縫裏的肉,頓時一陣惡寒,莫不是,司霖的肉?
可憐。
她伸出手摸了摸他的手臂,“現在沒事就好了。”
他抓住她的手,放在掌心裏細細摩挲,繼續說:“我沒想到自己會被咬,所以事情幾乎偏離我原來的打算了。我原本是想讓你去靈水村取一個東西,之後順利地用新身體與你相見,結果都被那人給搞砸了。不過,你得慶幸的是,你老公有神奇的體質,否則,現在和你相見的,恐怕就是一只怪物了。”
方婕抓住了一個關鍵詞,“你說‘那人’,指的是誰啊?”
她看向他,突然發現那雙眼睛裏發出狩獵般的精光。司霖看出她心底的疑惑,語氣平穩卻不失興奮地開口:“老鄉。”
她反應了幾秒,試探性地問:“和你來自同一個地方?”
司霖不置可否。
作者有話要說: 女主,你不會被捅死的。相信我。
滿足你們的粉紅。哈哈哈哈,看在我寫了這麽多粉紅的份上,大家可否考慮留個言,撒個花呢?
(╯‵□′)╯︵┻━┻
男主你不要臉,放開那個妹紙,讓我來!話說會不會被JC叔叔抓去……你們難道不為我的行為感動咩?
☆、顧惜的報應
方婕莫名打了一個寒顫,身體不自覺地朝他靠近了一些,肌膚貼上他的胸膛,這才稍稍緩解了些許。
“你和他,有什麽深仇大恨嗎?”她擡頭問他。
司霖當即否定:“不算。事實上,我們根本不認識。但是這個空間是他造出來的,而我和另一個人擾亂了他的計劃,所以被他給盯上了。”
“另一個人?”她不解。
“你可能已經見過他了。”司霖故意賣關子。
方婕點點頭,并沒有深想,若有所思地繼續問:“那把梳子是……”
“很簡單,一個傳送器而已,不過已經沒用了。如果我們要回去,必須找到這個空間的裂縫。”他見她問個不停,便低頭含住她的唇,舔了幾下。
“先不要說話。”司霖将唇移至她耳邊輕喃着,“讓我親親你,這些天憋死我了。”
方婕仰着頭,乖乖閉嘴,任由他輕舔自己的唇瓣。
“乖女孩。”他低聲贊嘆着,從喉嚨裏發出滿意的喟嘆,伸出舌頭描繪着她單薄的唇形。
他一只手輕拍着她的背部,另一只手幹脆在她胸前作祟,兩人面對面地坐着,姿勢親密無比。方婕軟在他懷裏,渾身又開始顫抖起來。
哪知他剛把手探下去,外面就傳來一陣吵鬧的聲音。
這一下,就沒了興致。隔着玻璃窗傳來的吵鬧聲粗噶又肮髒,全是一群大老爺們兒在罵爹罵娘的。方婕眉心一擰,和司霖默契地對視了一眼。他将她從水裏撈起來,拿過幹毛巾裹住身體,“出去看看。”
方婕将頭發撩高,點點頭。
**
清晨的陽光柔和且不尖銳,可射擊場空地上的氛圍卻僵硬又充滿火藥味兒。
嚴永滿臉的胡渣,站在一群男人中央,眉間說不出的疲憊。昨晚那兩個差點打起來的男人臉上都挂了彩,一塊兒紫一塊兒青的,這會兒一左一右地站在嚴永旁邊,各自沉默着。
“永哥,昨天那事兒,我們都怕了。我也希望你不要記恨我們哥幾個。阿文的屍骨還未寒,就被一把火燒了個精光……”微胖的男人說話了,一臉的苦悶,“我們昨晚商量了很久……決定去國外避避風頭。”
“去你媽的!”平頭男惡聲惡氣地反駁。
嚴永瞪了他一眼,“你給老子閉嘴,聽他們怎麽說?”
平頭男這才勉強轉過頭,只是一臉的不甘。
“這病毒也不知道什麽時候爆發。我們哥幾個,雖然沒老婆孩子,但也有無名分的女人在外面,永哥……你看……”男人額上冒着汗,虛聲虛氣地說。
這個關頭,生死才是最重要的,哪怕死茍活着,也比死在怪物嘴裏好。
嚴永挨個盯着他們看了一會兒,然後重重地點了點頭,“行。我會安排你們出國,錢我出,人脈我出。我知道你們的心情……只是,我再問一句,有誰願意留下來?”
第一個舉手的就是平頭男。嚴永轉頭,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好,謝謝你還願意跟着我。另外,阿文的事情我很抱歉。”
剩下的十幾個男人都嗤之以鼻。這龜孫子,裝B都裝到天皇老子腳下了,也不怕遭雷劈。跟着嚴永也不知道是存了什麽心思,以前罵人最厲害的還不是他,這會兒又來裝好人了。
只是接下來,衆人就開始沉默了。嚴永眼神暗沉地走到一旁,拿出手機開始聯系給他們出國的事,沒有想象中的暴怒,反而平靜得可怕。
司霖站在遠處,眯眼打量了一會兒,随後看向身邊的女人,“槍帶在身上了嗎?”
方婕迅速點頭:“随時都在,你要嗎?”
他伸出右手,攤開手掌,不一會兒就摸到沉甸甸的槍身。方婕自然是有些疑惑的,“你要這個幹什麽?”
司霖用眼神朝她示意,拿起槍對準那堆人中的一個矮瘦男人,“臉色發白,嘴唇青紫,眼球發紅,手臂抽搐。這是病變的前奏。”
方婕大驚,順着他的手的位置看過去,果不其然,那人極其反常。只是因為衆人的注意力都在嚴永身上,并沒有發覺。
“病變的時間怎麽會這麽不一樣?難道是因個體而異?”方婕背後冒起一股冷汗,“這種病毒到底是根據什麽介質傳播的?”她忽然想到一個可能,萬一她也染上了怎麽辦?
司霖騰出一只手摸摸她的頭,“是因個體而異的。至于傳播介質,我想是因為他們當時沾到了喪屍的血跡,一時沒注意就弄到眼睛之類的部位裏。不會空氣傳播,所以你也別擔心,我不會讓你有機會屍變的。”
方婕屢屢被他猜中心思,覺得甜蜜又不甘。她順勢調侃道:“那可不一定,你自己就差點變了。”
司霖沉着臉沒回答,用大拇指打開保險栓。那細微的“咔嚓”聲,預示着又有一條生命即将離開這個世界。一時間,她的心情沉重起來。
方婕作為一個在平安社會裏長大的普通人,看到這幅場景,情緒實在是複雜而難以言喻。
“如果有一天我病變了,你也會這樣毫不猶豫地開槍将我打死嗎?”她語氣幽幽地開口。
司霖手臂一僵,随後堅定地搖頭:“我說過,不會有這個機會的。”
“萬一有呢?”她的眼神開始放空。
男人已經開始呈現出劇烈抽搐的症狀,司霖銳利的眼神暗下來,毫不猶豫地扣動扳機。那堆人開始慌亂起來,紛紛朝這邊看過來。躺在草地上的男人被打中的只是胸口,猙獰着面孔起身。
接着,又是一聲響亮的槍聲,他這才真正倒地。
“我會。”司霖收好槍,這才轉頭看向她。
方婕一愣,随後苦澀地點點頭:“一定要速戰速決,我屍變的樣子一定很醜。”
他臉上的表情晦明晦暗,“我會跟着你一起死。”
那邊傳來嘈雜而痛苦的呼喊,方婕卻什麽都聽不見了。她望向他真摯的眉眼,突然感到眼眶酸澀。
“我是不是很無聊,總是問這些奇怪的問題?”她別過頭,風輕雲淡地自嘲道。
“沒有。”他認真地回答,“如果真有那一天,你死我就死。”
聞言,方婕胸腔一震,掩飾性地将耳發別到後面去,“別這麽說,你一這麽說我就更加瞧不起自己了。”她死了,也不想他死。畢竟地獄相會這種謬論,她根本就不相信。
司霖是個人精,把她的心思看得清清楚楚,這個女人,心思有時候大條,有時候敏感,變化多端,但她真正嚴肅起來的時候,總是愛撩自己的耳發。他将她攬進懷裏,輕聲安慰道:“我知道你見到這些場景有些不舒服,但這些是不可避免的。以後或許還會有更多的考驗在等着我們,而且你已經很好了,作為一個普通世界的女人,你已經做得很好了。”他将手指插*進她的黑發裏,一遍又一遍地撫慰着。
方婕沒說話,在他胸前磨蹭了兩下。
那邊的聲音終于消停下來。
一群男人漸漸從同伴一再屍變的陰影中驚醒過來,忙不疊地跑到嚴永面前質問。
“永哥,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為什麽阿清也變了?”
“都隔了這麽久……”
嚴永微愣,循着剛才第一聲槍響的位置,找到了一身休閑裝的司霖。他推開衆人,大步走向屋檐。
方婕見到來人,頗為擔心,扯了扯司霖的衣袖。後者輕握了一下她的手,表示沒事。
面前人的臉十分疲憊,渾身還有股濃濃的酒氣。他站定在階梯下,定定地看向司霖,語氣艱澀地問出口:“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你先讓這裏的人都留下,我會親自檢查他們體內有沒有病毒。”司霖平靜地回答他。
“我問你……”嚴永咬牙,額上青筋畢露,拳頭緊握。
“沒有。”司霖搖頭,“那是假消息,我從來沒有讓你去靈水村運屍體回來。”
方婕被他握着手,感受到他的平靜和溫和,又看了看嚴永,垂下了眼睑。
聽到這話,嚴永明顯愣了幾秒,但他很快就反駁出聲:“你給六子那瓶東西,在張家四口的身上出現了,怎麽解釋?”
“如果有人要栽贓陷害我,這種事再簡單不過。”司霖只說了這樣一句話。
清者自清。
嚴永和他對視了幾秒,點頭,眼眶微紅,“好,我信你。是我疏忽了。”
他轉身,竭力克制住起伏的胸膛,朝着屍體的方向走去。
“嚴永。”司霖及時叫住他。嚴永背脊微彎,卻還是站定了腳步。
方婕見他停下了腳步,便靜靜等着下文,她細心地發現,他緊握的雙拳早已放開,指尖甚至有些顫抖。
男人之間,有時候解決問題,從來都是不拖泥帶水的。她自覺放開司霖的手,站到一邊去,留給他們一個空間。
司霖邁開步子走上前去,和嚴永面對面站着。十秒左右後,他輕聲開口:“對不起,把你和你的兄弟扯進來。”
嚴永的個子高大強壯,比司霖還要高出一些。然而此刻,他卻佝偻着背部,靜默着不說話,整個人都頹敗下來。一股怪異的氛圍在兩人之間靜靜流淌。
“大哥,我受了你不少恩惠,你也救過我不少次。如今我說出這種話,不代表我真的對你有狠。我只是心裏不舒服。”兩分鐘的對峙後,嚴永終于實誠地說出自己的想法,“我就是條賤命,跟那田裏的泥鳅一樣,明明是被人盤中餐的命,卻始終靠着自己的滑溜來生活。真的,跟了你之後,我才有種新生的感覺。可是……自己的兄弟活生生地死掉,我真的……”
他有些說不下去。經過一晚上的思考,他雖然心裏還是有疙瘩,但總歸還是無法真的将兩人之間的溝壑變大。更何況,司霖不會說謊,他說不是,就一定不會是。思及此,嚴永自嘲般地搖了搖頭。他果然,還是過不了這道坎。
“你先去休息一下吧,這裏我來處理。”司霖拍拍他的肩膀,表示理解。
嚴永方正陽剛的臉上終于顯現出一種類似于放松的表情,濃眉一展,他越過司霖,大步朝木屋盡頭方向的卧室走去。
**
這邊正經歷着生死浩劫,看似風平浪靜的市中心,也暗藏各種污穢。
南宮宇戴好手套,緩步走向大床前,一臉的陰冷。旁邊就是精美小巧的嬰兒車,一個眉眼還未完全長開,正在熟睡的嬰兒安穩地躺在裏面,甚至将手指吮在嘴裏,絲毫沒有被外界打擾。
顧惜被蒙住雙眼,渾身上下不着一縷,雙手雙腳都被緊緊綁住,甚至勒出了血痕。
“南宮宇,你兒子還在旁邊。你敢這麽對我,我咒你不得好死!”她奮力罵出口,扭動着身體,渾身害怕地抖動着。
男人摘下眼鏡,俯身趴在她旁邊,将布滿鋼刺的手套從她的頸部一直往下輕撫,“怎麽能這麽說呢?”
血珠順着拖延的痕跡,一顆顆滲了出來,妖豔而絕望。
“南宮宇!你王八蛋!”顧惜朝他臉上吐了灘口水。身上傳來一陣陣刺痛,她顫抖得更加厲害,“你要是把我搞死了,你以為不會有人知道嗎?”
“噓……”南宮宇閉上眼,帶着特殊手套的手稍稍使力,就将那些極細的鋼針給淺淺地刺進她平坦的腹部處。他舔掉那些鮮紅的血跡,啞聲道:“知道我為什麽選上你嗎?你長得太像她了。那個女人,生下兒子就背叛了我,你猜她跟了誰?呵呵……她跟了我父親。後來,我把他們都殺了。而你,你太過貪心,如果你當初定力稍微好點,會被我從黑斯曜那裏搶過來?不過別急,今晚還長,我們慢慢來……”
他從一旁的抽屜裏拿出一個裝滿黃褐色液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