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誰進來了
第二天早上,七點整, 劉夏提前出現在512。
浩煙改改剛洗漱完, 正打着呵欠在梳頭。
浩煙:“怎麽這麽早?”
劉夏拉出椅子坐下, 憋着笑:“我怕再不來我要憋不住笑場了。”
改改立馬眼前一亮來了精神:“怎麽了?趕緊說說!”
劉夏繪聲繪色道:“她是裝的!真是裝的!我看出來了!”
昨晚劉夏不是被尖叫聲吵醒的,而是被壓醒的。
她那蛇精病舍友兩盞臺燈都滅了,見劉夏的還亮着,不管三七二十一就竄到了劉夏床上。
被吵醒的低氣壓讓劉夏想都沒想就把臺燈塞給了她,讓她回自己床上。
舍友抱着臺燈, 死活不肯離開她的床, 還非要把床簾全都撩起來,說是飄飄忽忽的太吓人。
劉夏實在困得很, 趕又趕不走,懶得再理她, 幹脆閉眼睡覺。
還沒剛阖上眼, 她那臺燈竟然也滅了!舍友吓得撩起她的被子就往裏鑽!
她一個激靈徹底醒了,趕緊摸出手機打開手電筒,仗着膽子夠過自己的臺燈瞧了瞧, 呵,不瞧不知道,一瞧開關居然是關着的。
咔噠,旋開開關, 燈亮了。
劉夏跨過捂着被子瑟瑟發抖的舍友,跑她床上看了看她的那倆臺燈,無一例外, 全都是關了開關,擰開一個比一個亮堂。
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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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怪臺燈在自己這兒不滅,她一拿就滅,敢情都是她自己擰滅的,這鬼哭狼嚎瑟瑟發抖的樣子,根本就是在給她演戲呢!
劉夏回去趕走了舍友,一覺到天亮,睜眼一看,舍友已經起來了,或者說,一夜沒睡,抱着被子窩在牆角,兩眼無神地瞪着她。
劉夏:“你知道我出門時她說什麽嗎?”
改改:“什麽?”
“她居然說,她眼睜睜看那鬼摟着我睡了一夜……噗哈哈哈哈!”
劉夏沒忍住笑的前仰後合花枝亂顫。
“她都不動動她可憐的腦細胞,哪個鬼壓床的不作惡夢?沒見我睡得噴噴香,她怎麽說得出口的?”
劉夏抹掉眼角的笑淚,搖了搖頭,“這真是演戲,真真兒的,我信了她的邪差點主動搬出去!我決定了,既然她想演,那我就好好配合配合她~”
浩煙一聽,立馬捐獻了一個臺燈燈泡。
“這燈泡有點接觸不良,我說扔呢,忘了,你拿去用。”
是夜,劉夏裝上那燈泡,呲呲拉拉一會兒明一會兒滅的,吓得那舍友半宿沒阖眼。
“鬼,鬼啊!”
不是舍友吆喝的,是劉夏,她指着一處,捂着被子哆哆嗦嗦。
室友吓得不輕,也裹着被子偷偷瞄着。
“沒,沒有啊?在哪兒?啊啊啊啊!!鬼啊啊啊!!!”
劉夏暗自竊笑,裝得可真像,她就随手那麽一指,要不要這麽配合?
咦?等一下。
劉夏仔細瞧了瞧自己手指的方向,剛剛那一瞬間,怎麽覺得好像有氣流湧過?
她想起和齊飛吃飯那天,他倆座位中間也有過類似氣流,好像還有點發藍。
那天以為是眼花了,今天……
使勁兒揉了揉眼,好像又沒有了。
一定是眼花了,一定是的!
劉夏突然有點脊背發涼,顧不得再吓唬舍友,趕緊躺倒閉眼睡覺,順手把那呲呲拉拉吓死人的臺燈也給關了。
第二天起來,劉夏清醒了不少,左思右想,越想越發毛。
“喂!你說那鬼長什麽樣兒?”
舍友被吓了一夜,靠在牆角昏昏欲睡,劉夏這一聲吓了她一個激靈。
“藍,藍色的,一大團,忽忽悠悠的,有時候有腿,有時候沒有,那手冰塊兒似的,哪兒都不摸,專摸我的右手!”
劉夏裹緊了被子,要是別的顏色還好,藍色不就跟她之前恍到的那氣流一樣了嗎?
舍友之前也提過鬼是幽藍的,如果說昨晚是潛意識受她影響,覺得自己看到了藍色氣流,可之前和齊飛在飯店那次可沒受任何人影響。
舍友說,她搬進來之前從沒見過鬼,曾一度懷疑是她吓唬她,後來又說是她帶進來的鬼。
難道……真是她帶進來的?
劉夏裹着暖烘烘的被子,平白打了個冷戰。
不,一定是她想多了,之前她還一個人住公寓,不一點兒事也沒嗎?
還是說她睡覺死,什麽都沒察覺?
不行,不能再想了,細思極恐!簡直要了親命!
這地方無論如何不能呆下去了!
劉夏:“我決定搬出去!”
舍友:“我決定搬出去!”
劉夏看了看舍友,舍友看了看她,都從彼此眼中看到了震驚。
劉夏os:她居然主動要求搬出去?!這麽說她真不是裝的?那鬼是真的?那這宿舍絕對留不得!!!
舍友os:她居然主動要求搬出去?!這麽說她之前真沒見過這鬼,這鬼不是她帶來的?那這宿舍絕對不能住!!!
劉夏:“不不不,還是我搬吧!”
舍友:“別別別,我搬我搬!”
舍友到底更卑鄙點兒,不等劉夏鑽出被窩,她已火速下床,随便披上羽絨外套,連睡衣都沒換,直沖出了宿舍。
劉夏深感不妙,趕緊換了衣服跟着她直奔一樓值班室。
MMP!
晚了一步!!
舍友先下手為強,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像個被霸淩的小可憐,雖沒明說可字字句句都透着她欺負她的森森內涵。
“求你了老師,讓我換宿舍吧,不管跟誰住都行!說什麽我也不住601了,嗚嗚嗚。”
這啜泣聲還有那瘦削抖顫的肩膀,真是見者感嘆聞者同情。
宿管老師瞪了後來的劉夏一眼,“這事兒我做主,讓她搬出去。”
舍友一聽,頭搖成不浪鼓:“別!千萬別!還是我搬吧,我願意搬,跟誰住都行!”
劉夏趕緊擠過去,“老師,還是我搬吧,我……”
宿管老師不理她,和藹地問舍友:“四人寝你願意嗎?”
舍友睜大了眼。
她不樂意,百分之萬的不樂意!
跟一人同住都快煩死了,何況三個人!
她小心翼翼問:“能……單獨開間宿舍嗎?”
宿管老師搖頭:“不能,現在只有一個四人寝還有位置,你要搬過去,多出來的住宿費也是不退的,不過,如果半途有人再來,或者搬走,我可以再給你調。”
換句話說,再想一個人獨享宿舍基本不可能了。
舍友遲疑了半晌,看了眼自己疼得打不過彎的右手,再這麽繼續下去,這只手就別想要了。
舍友心一橫,男朋友什麽的,都先靠邊站,什麽都沒有手重要!
“我接受!”
于是,舍友又請了一天假,沒等劉夏洗漱完就開始心急火燎搬東西,還打電話問她媽,搬出鬼宅怎麽防止鬼跟過去。
“熏艾草是吧?行行行,我下午就去買!”
劉夏無淚語凝噎。
她跟她有仇!真有仇!
走就走吧,臨走還故意在她面前打這麽通電話,生怕她晚上一個人吓不死是吧?
浩煙改改倒是挺高興,喜大普奔的,就差跳個勝利舞了。
改改:“這是一次劃時代的進步!革命同志終于趕走帝國主義,建設屬于我們自己的新中華!”
浩煙:“這下好了,你再也不用被尖叫聲吵醒神經衰弱了。”
劉夏一點兒也不高興,還沒熄燈就抱着被子呼呼咚咚跑下了五樓。
“嘿嘿,改改,你的床被臨時征用,請讓開。”
改改放下手機懶洋洋趴床邊瞅着她樂:“怎麽次次都欺負我?一個禮拜奴役已到期,請恕小的拒絕~”
劉夏都快哭了,“我不開玩笑,真的,我真害怕,你就讓我睡一晚吧。”
改改搖了搖手指頭:“no no no,我的小床昨晚還找我哭訴,說我不愛它,總讓別人睡它,它身心受到了重創,急需我用身體撫慰它幼小的心靈。”
哼!
小氣鬼!
劉夏轉而看向浩煙,剛憋出一個楚楚可憐的表情,浩煙立馬擺手:“閉嘴!改改睡覺不老實,我堅決不跟她睡!”
“那我跟你睡~~”劉夏拼命眨巴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求同情,求垂憐。
“不行!床本來就窄,你前凸後翹地占地方。”
改改一枕頭扔了過來,“你什麽意思啊?說的好像我不前凸後翹似的!”
浩煙老實不客氣:“你跟她是差着個cap。”
“我,我這是攻氣十足!哪兒像你啊,那腰細得跟柳條似的,天生受命!”
浩煙蹙眉:“攻受不是看身材的,不是你剪個短發cap小點兒就是攻,也不是我前凸後翹楊柳細腰就是受。”
改改叉腰不服:“你看看有幾個攻身材比受好的?再看看有幾個人身材能比你好的?事實勝于雄辯,拒絕反駁!”
浩煙嗤笑一聲,指了指劉夏:“現成不就是個例子嗎?劉夏的身材有顧淩洛好嗎?她不就是受?”
改改:“這,這純屬意外!她以前也攻過的!大家有目共睹!”
浩煙:“別強詞奪理,你就是受!”
改改:“你才受!”
浩煙:“你受!”
改改:“你受!”
劉夏聽得頭大,搞不懂她倆單身狗好端端的幹嘛突然争起什麽攻受?
她抱着被子滿臉堆笑打圓場:“哎呀,你倆都是攻!都比我攻!就我受行了吧?別吵啦~”
浩煙改改:“閉嘴!”
浩煙:“好端端的攻硬生生讓你演成了受,好意思說!”
改改:“就這麽躺平任受,一點上進心都沒有,還不反省!”
劉夏:“……”
她做錯了什麽?她不就勸個架嗎?
劉夏:“內個……”
浩煙改改争吵。
劉夏:“Hi~能不能先理理我?我就要露宿街頭了啊喂!”
浩煙改改繼續争吵。
劉夏:“喂!我生氣了!聽到沒有?!”
浩煙改改齊回頭,面目猙獰:“我們更!生!氣!!!”
劉夏:“……”
好吧,她懂了,真的完全懂了。
劉夏:“好了好了,不打擾你們了還不行?我回去睡。”
轉身離開512,劉夏垂頭喪氣。
她也不怪她倆,畢竟這段時間經常賴她們宿舍,也确實影響她們正常休息了,她就是擔心今晚怎麽辦?
拖拖拉拉回了宿舍,還差十分鐘熄燈,她心如死灰爬上床,被子捂嚴實了,抱着手機刷視頻,視頻播得什麽完全沒看進去,滿心滿腦子都關注在細長條的日光燈上。
熄燈了嗎?
還沒有。
熄了嗎?
沒有。
熄……
不行,得把窗簾拉開,起碼校門口的燈光多少能晃過來點,增加點兒安全感。
翻身下床拉開窗簾又爬上床。
瞄一眼窗戶,再瞄一眼。
燈光的确是恍過來點兒,可就那一點兒昏昏黃黃跟貓兒眼似的,還不如沒有,尤其窗戶兩側烏漆墨黑,好像随時都會貼過來張鬼臉,或從上面飄下來個披頭散發的白衣女鬼。
不行不行!還是拉上窗簾吧,太奶熊吓人了!
還有三分鐘熄燈,劉夏趕緊又翻身下床,唰啦一下拉上窗簾。
剛轉身準備回床,屋裏陡然一片漆黑!
劉夏:“……”
啊啊啊啊啊!
不是還有三分鐘的嗎?怎麽這麽快就熄燈了?!!
好可怕啊啊啊啊啊!!!
恐怖的情緒還沒蔓延到臉上,腦子已經炸開了鍋。
趕緊上床,趕緊的!
床在哪兒?好黑啊,什麽都看不見!
劉夏摸索着憑記憶往床邊去,慌得腿軟腳軟,就怕突然摸到什麽冰涼涼的手,或者被什麽抓了腳。
摸到床邊的小梯子了,太好了,趕緊上去!
劉夏甩掉棉拖,剛擡起腳。
咔啷!咔啷!
什,什麽聲音?!!!
咔啷!
媽呀!不是幻聽!!!
劉夏全身寒毛都豎起來了。
她下意識朝門口望去,咔啷聲是從門外傳來的,這麽響的動靜,照理走廊聲控燈該亮起來才對,可到處一片漆黑,只有安全标恍着幽綠的微光。
吱呀呀……
門緩緩推開,一道碩大的身影披着幽綠晃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