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勇氣
這一天天氣明媚,琴姨一大早就過來做早飯, 連帶着沈清晨的兒童餐一起。
用完早餐之後顧長衡還像往常一樣親了親沈君言額頭坐上專車離開了, 而沈君言只是穿着寬松的白色t恤抱着胸親眼看着男人走遠了這才神色淡淡的将門關上。
琴姨這邊收拾了碗筷,正奇怪今天小先生怎麽沒去上班呢, 她就開口問道“沈先生, 您今天休息麽?”
沈君言點點頭, 臉上帶着淡笑“我今天休息, 您收拾好就先回去吧, 這裏有我不麻煩您了。”
琴姨爽快的應了一聲, 她知道這位小先生喜靜什麽事都習慣自己來做,所以她也不強行要留下,收拾好就趕緊離開了。
今天是周六沈清晨不用去幼兒園,正開心的窩在沙發上看小豬佩奇,沈君言叮囑過他好幾次看電視不能超過半個小時,小家夥哼哼唧唧不情願的答應了, 而沈君言卻默不作聲的上了三樓。
顧長衡的這棟別墅一共有三層, 樓頂還有一個敞開式的游泳池建的十分氣派,每隔一段時間就有專門的工人上門清理維修。
兩人的卧室在二樓, 而三樓的房間雖然時常打掃卻很少有用到的時候, 除了顧長衡時常鍛煉的健身房。
沈君言大致的掃了一眼,從臺球室到鋼琴房再到家庭影院的房門都不會上鎖,而只有顧長衡的書房和藏品室是落了鎖的。
他心情複雜的掏出顧長衡給他的鑰匙, 男人好像在這方面從來不打算防備什麽。
倘若他沒有見過袁萱, 不知道顧長衡曾經的那些事, 沈君言怎麽也不會想到自己會有這麽一天。
他想了想還是走向了藏品室,猶豫了一會還是打開了房門。
室內的景象一下子印入了眼簾,這是一個很寬敞的空間選用上好的梨花木雕刻的儲物櫃,上面琳琅滿目的各式藏品都被一一擺放整齊。
沈君言放眼望去,不少字跡珍貴的名畫書法,他看不懂年代的碎花瓷器,甚至還有一株顏色極豔的珊瑚樹被擺放在角落無人問津。
這些東西無論價值有多高從它們身上的灰塵來看,已經很久沒人打理了,沈君言穿着拖鞋進去一踩一個腳印。
他無奈的放下腳仔細看了一圈,并沒有他想要找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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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想要退出時,突然瞥見了右側一幅高高挂起的書法,那潇灑飄逸的字跡不正是顧長衡的手筆麽。
沈君言沒忍住走過去仔細端詳了一下,只見那上面氣勢磅礴的九個大字寫着“緩緩圖之而其事卒成”。
這是一句很好理解的話,意思就是說只要穩妥逐步的計劃實施,就一定能取得成功。
上面的落款日期是十年前,那時正是顧長衡回過之後不久剛剛接過顧老爺子手裏的財權。
男人到底在圖謀什麽,真的是權利地位這麽簡單麽?
他心裏一顫,屏住呼吸掀開了那副畫,當他看清畫作之後的暗門時整個人僵在了原地。
原來袁萱說的,都是真的。
袁萱說顧長衡在國外公寓的小閣樓上,擺滿了另外一個人的東西。
與其說是擺放,倒不如說是珍藏。
那大大小小成列的獎杯,貼滿整個窗戶稚嫩的圖畫,甚至櫃子裏還擺放着一只缺耳朵的兔子玩偶。
這些東西沒有一樣是屬于顧長衡的,盡管男人把自己的獎杯擺了上去成雙成對,卻又顯得如此格格不入。
那劣質的塑料獎杯又如何可以和鍍金的國際大獎相媲美呢?
袁萱一開始就猜測顧長衡心裏的那人肯定是他的高中同學或是更早之前認識的人,只是沒想到會在意外中窺見了那人冷硬外表下柔軟的內心。
雖然她還來得及看清,就被及時回來的顧長衡吓的趕緊溜了下來。
後來直到她有一次親眼目睹了男人躲在圖書館神色溫柔的看着一張照片。
那上面正是一個青春朝氣的男生,穿着蔚藍色的校服揚起一個燦爛的笑。
當顧長衡察覺後立馬收起了照片神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冷了下來,整個人散發出疏遠而冷淡的氣息。
袁萱說她第一眼看去,并不覺得這孩子有什麽特殊的地方,畢竟臉蛋圓圓的又看的匆忙模糊。
可那雙眼睛卻很有神,她說着說着就不說話了,只是盯着沈君言的眼睛看,臉上浮現了詫異的神情。
沈君言嘆了一口氣笑了,“和我的眼睛很像對麽?”
袁萱沉默的點點頭,這樣的局面可并不是她剛開始預測的。
她委婉的告訴沈君言,如果實在懷疑不如回去找一下,說不定那些東西都丢了呢?
又或者顧長衡早已釋懷了只是一些巧合罷了,畢竟戀愛中的人最怕的就是永無止境的猜忌。
不要因為一些誤會而讓自己的某些決定成為一生中最後悔的事情,這是袁萱在他臨下車前最後的提醒。
沈君言站在這道暗室面前想了很久,久到手心裏冒虛汗心髒傳來劇烈的跳動。
顧長衡曾說他不是沈清诃的替身,現在回想一下男人确實沒有騙他。
原來比沈清诃更早之前就有人占據了顧長衡的內心,成為了他的無可替代。
沈君言眼裏閃過一絲抉擇,顫抖的擡起手就想推開那道暗門。
就在這時一道稚嫩的聲音響起,“哥哥!吃草莓!”
沈君言好似被驚到了一樣連忙看向門口,沈清晨正在到處找他。
小孩的聲音明顯帶了一股慌張,“哥、哥哥嗚嗚嗚,你在哪兒?”
“晨晨洗草莓給你次”沈清晨的聲音又低了下去,沈君言心裏一緊什麽也顧不上了直徑走了出去。
“小晨,我在這裏。”沈君言沖樓下揮揮手。
沈清晨正徘徊于二樓到三樓的樓梯上,猶猶豫豫的不敢上來。
這下聽到了沈君言的聲音,立馬眼睛一亮像只小奶狗一樣呼哧呼哧的爬了上來,将一碗又大又紅的草莓遞給了沈君言。
“哥哥次!”
沈君言摸了摸沈清晨的頭誇獎道“小晨真乖,哥哥只吃一個其他的你吃吧。”
說着就從碗裏拿出一個放進嘴裏,彎下腰将小孩抱起就要下樓。
他遲疑了一下,轉過身去面色複雜的看了一眼那間被關上的藏品室和那以後恐怕再也積攢不起推開那道門的勇氣。
陶諾諾給他接的新戲第二輪面試就安排在三天後,那是一部不錯的奇幻現代劇風格詭異但劇情精彩非常能抓住觀衆眼球。
沈君言去參加第一輪面試的時候才發現司百岐也收到了面試邀請,兩人這麽巧的一碰頭實在是又驚又喜。
只不過司百岐去面試的是這部劇的男一號,而沈君言僅僅想要嘗試一下新的人物,所以面試的是性格乖張的男二號。
因為這部劇的尺度問題只能拍成網劇,制作成本并不是很高,來面試的基本上都是一些小演員。
而司百岐這樣咖位的一線明星站在這裏就顯得鶴立雞群特別突出了,他和沈君言一樣還沒來及面試就被導演客氣的通知可以直接來參加二輪面試。
這一輪以他們倆的演技完全沒必要參加,還是給後生多留留機會,兩人這才哭笑不得的離開了。
因為兩人共同面試同一部戲的緣故,司百岐時常會找沈君言聊聊角色感悟,算是互幫互助。
所以當顧長衡洗完澡端着牛奶來到小孩的房間時,看到沈君言衣服都沒換就趴在床上神色專注的抱着手機打字。
他微微挑眉,無奈的喚道“阿言,你先把衣服換了再上床。”
沈君言聽到他的聲音頭也沒回“唔知道了我又不和你睡你怕什麽。”
顧長衡是個潔癖精,每天家裏要打掃三四遍光是琴姨一個人是幹不過來的,所以別墅還有其他一些傭人會錯開時間上門打掃。
而男人的一些小規矩特別多,除了不能穿在外面走過的衣服上床之外,拖鞋也不能穿着進房間。
顧長衡聽到這話笑了,“難道你不知道患有潔癖的人同時也患有強迫症?”
沈君言一愣放下手機歪頭看了他一眼,那小表情相當無辜。
“我為我的無知向你道歉。”
顧長衡将牛奶放在他的床頭,忍不住走上前去親了親沈君言的額頭。
“乖,去洗澡吧。”
沈君言點點頭,顧長衡摟着他的腰将他拉起來,轉身去給他拿洗漱的毛巾和衣服。
所以當顧長衡一轉身就看見小孩光溜溜的站在自己面前,那雙欣長白嫩的腿就在眼前晃蕩。
他扶額深吸了一口氣,忍住翻湧而上急需噴發的欲|望将東西塞到沈君言的手裏,聲音暗啞道“快去吧,別凍着。”
等到沈君言進了浴室響起嘩啦啦的水聲,顧長衡在床邊坐了好久才恢複冷靜。
這真的是一種甜蜜的折磨,就在男人幫沈君言重新鋪好床單時一只黑色的手機從被子上滑了下來。
他伸手接住再次感慨小孩不好的習慣,東西走哪兒丢哪兒。
就在這時,手機突然震了一下屏幕亮起上竄出一條微信通知。
岐哥言言真的是太感謝你了!要不是你跟我分析了一下林橋這個角色,我到現在都不理解男主為什麽要殺白渡。
岐哥(花式 ` 比心jg)
岐哥明天有空麽,請你吃飯呀
消息每彈出一條,顧長衡的臉色就黑下去一分,這個人叫小孩言言,他都沒有這麽親昵的叫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