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結婚
潘慶陽第一次見到沈君言的時候, 還是在技術培育投資方的晚宴上。
高大冷峻的男人身旁跟着一個身材欣長清瘦的少年, 皮膚白皙的在燈光的照耀下顧盼生輝。
當即潘慶陽那顆騷動的心就癢的不行,整晚上都在琢磨着怎麽能把人搞到手。
他們這些人交換床伴尋找刺激是常有的事, 你情我願的反正是為了錢誰出不都一樣。
倘若這人要是熟人或是哪個富家公子哥帶來的還不是手到擒來, 可偏偏是顧長衡身邊的。
潘慶陽越想越覺得可惜,這塊美肉十之□□吃不到嘴了。
他默默的盯了半天,看着男人那筆直修長的雙腿和那盈盈一握的小腰龌龊的想法一個接着一個的往外冒。
這人肯定在床上浪的不行,不然長相不出衆光靠身材能把顧長衡那見多識廣的人迷住?
潘慶陽越想越覺得是這麽一回事, 但也只能想想了。
誰知道今天晚上居然會在這碰見沈君言,潘慶陽激動之餘并沒有放下警惕。
“小沈吶,你怎麽會在這啊顧”潘慶陽見沈君言抽回了手也不生氣, 笑眯眯的問道。
這番打聽情況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站在一旁的張總張海志打斷“潘總你認識咱們小沈那,這是我公司新來的實習生沈君言。”
張海志讨好的轉頭對沈君言說道“你怎麽不早說你和潘總認識啊?看在潘老板的面子上哥也直接給你轉正了!”
沈君言一臉尴尬,不知道眼前是什麽情況。
他根本不認識什麽潘總, 想想也只有一種可能。
那就是這個油膩的潘總應該認識顧長衡,從而見過他才會如此激動的跑過來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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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習生?”潘慶陽一愣,随後反應過來笑道“老張啊你今天必須賣我一個面子。這可是我朋友怎麽還能是實習生呢,不是瞎搞嘛。”
潘慶陽是商業場上的老油條了,幾句話就琢磨過來沈君言十之□□和顧長衡分了。
心裏激動但依舊按捺住了, 慣有手段将小朋友的地位擡高, 這樣獵物才會感激他甚至崇拜他。
沈君言尴尬又被主動示好的張海志拉過去坐在了潘慶陽的旁邊, 整個人變扭的不行。
起初還好潘慶陽還人五人六的和其他老總聊天互吹, 話題有意無意的往沈君言身上帶都冷淡的掐斷了。
等到酒過三巡, 老男人的花花腸子憋不住了。
潘慶陽臭氣哄哄的湊過來沖着沈君言哈氣, 色眯眯的盯着他看“小沈那,怎麽不在顧總身邊待了?”
“老張那家公司雖然也不錯不算小了,但是你去不是屈才了嘛。”
沈君言臉色冷淡沒搭理他,潘慶陽卻越說越上頭。
“怎麽不說話了?是不是顧總把你甩了戳到你的痛處了?”
潘慶陽不懷好意的打量着他,“哎呀別傷心嘛,顧老二不憐惜你潘哥疼你,跳槽到我的公司怎麽樣?”
“價格随你開!有房有車,要是有其他條件也一起說了吧。”
沈君言在聽到這些話後整個人臉色難看的不行,握着酒杯的手都在泛白。
即使如此他也不得不忍耐着道“潘總,我現在的公司就很好目前不打算跳槽。”
潘慶陽聽了這話“噗嗤”笑出了聲,“小東西你也太不識擡舉了吧?就你這模樣的上哪兒找不到?”
“還是顧老二弄的你很爽胃口變大了,別人就看不上了?”
潘慶陽歪着身子幾乎快要靠到沈君言的身上,手還不老實的想往那修長的腿上摸。
就在沈君言忍不住要發作的時候,張海志突然出聲道“小沈那,你和潘總嘀嘀咕咕的再說什麽呢?”
突如其來的一出潘慶陽不得不收回了手,臉色不爽的擺擺手“跟小朋友鬧着玩的,你們喝你們的。”
張海志這才讪讪的笑了一下,若無其事的自己喝着酒。
沈君言感激的朝張總投去目光,張海志也只顧着和別人說話沒搭理他。
這一頓飯下來沈君言被潘慶陽故意灌了不少酒,男人見軟的不行就來硬的。
“你別給臉不要臉,我話就撂這了。”潘慶陽冷笑,“今天你要是能走出這個門,我潘字倒過來寫!”
沈君言的臉色瞬間難看到了極點,然而耳邊威脅的話還在繼續“我聽說你家裏還有個小孩子,三歲不到吧?”
“肯定很可愛,是你弟弟還是兒子啊?”潘慶陽陰陽怪氣的笑着。
“我猜肯定是弟弟吧?你這樣□□的只會搖屁股的貨色能上女人?”
男人猥瑣的笑了,看着沈君言氣煞白的臉心情十分舒暢。
沈君言捏緊了拳頭,深吸一口氣站了起來,瞬間吸引了全桌的注意力。
“我去上個廁所。”他低着頭就想走,誰知道突然有人拽住他的胳膊,另一只手摸上了他的腰身。
“正巧,我也去。”潘慶陽像塊甩不掉的狗皮膏藥黏了上來。
所有人都用異樣的目光看着他們,這廁所一去是幹什麽事的用腳指頭都能想出來。
就在那一瞬間沈君言感覺自己腦子裏那緊繃着的線“啪”的一聲崩了。
劇烈燃燒的怒火促使他一把甩開那惡心油膩的手,沈君言淩厲的轉過身随手拿起桌子上的酒瓶狠狠的砸向潘慶陽的腦袋。
“傻逼,老子給你媽上墳你也去麽!”
伴随着一聲怒吼玻璃炸開的聲音清脆而劇烈,在誰都沒反應過來的剎那沈君言已經一腳将人踹倒在飯桌上。
乒鈴乓啷的聲音響起,碗碟錯位菜湯傾撒椅子移動在地上發出刺耳的摩擦聲,衆人錯愕慌亂的神情配着潘慶陽那一腦袋的血花莫名的喜慶。
沈君言終于将心裏的憋屈和煩悶一揮而去,前所未有的舒爽和痛快。
他突然意識到以前自己就是個傻逼,任由旁人欺辱還能忍能笑。總是天真的以為忍一時風平浪靜,退一步少惹是非。
熟不知屈辱是自己取的,尊嚴也是自己給的。
從今往後他只要眼前的自在,就顧不上以後的未來。
沈君言打架時一臉的兇狠勁,拳拳都往最疼的地方打,潘慶陽的慘叫一聲接着一聲凄涼的隔壁包間都聽見了。
等着衆人把他拉開的時候,潘慶陽白眼翻翻眼見着就要暈過去了,還強撐着喘着氣手顫抖的手指着神色冷漠的沈君言“你給、給給老子等着!”
潘慶陽的保镖出事沒幾分鐘就來了,瞬間把包間團團圍住誰也不敢亂動。
要不是張海志及時打電話報了警,酒店又正好挨着一個分所警局警察來的很快,恐怕沈君言就要吃不了兜着走了。
顧長衡接到消息急匆匆趕到的時候,蒲園區派出所裏一個年輕的警察正在審問沈君言。
“同志請你配合一下可以麽?”那小警察要做筆錄,着急的開口道“你把人打成那樣頭都破了個洞!情節相當的惡劣,別以為打人就不犯法啊,我告訴你一旦判刑坐十年牢都是有的!”
“你到底做什麽打人嘛?說個理由它不難啊!”
小警察快要被靠在椅背上臉色淡淡看不出來神情的沈君言逼瘋了,這人也願意認錯态度也算誠懇,但就是不願意開口說他和受害人之間到底是什麽沖突引起的。
問那些滿身酒氣的老板們,他們也是糊裏糊塗的裝不明白。
就在那小警察沉不住氣的時候,有人打開了門。
“小輝,出來吧。”一個中年警察沖他喊道,“這家夥保釋的人來了。”
小警察擡頭望去後整個人愣住了,那是一個身材高挑模樣極好的男人,深邃的眉眼冷若寒潭又淡若星辰,渾身上下散發着冷傲疏遠的氣勢。
而然那人目光落在椅子上被手铐鎖住手的少年時,眼眸中閃過一絲柔情。
年輕的警察傻愣着走了出去也沒想起來給沈君言解開手铐,等到男人落了座才回過頭去看。
那是一幅很奇怪的畫面,少年微微歪着頭看着坐在自己對面高大冷峻的男人,而男人端坐于椅子上修長筆直的雙腿交疊,明明誰強誰弱一眼就知,可偏偏他生出了一種旗鼓相當的錯覺。
沈君言看着坐在自己對面的男人并沒有先開口說話,反倒是顧長衡皺眉一雙冷淡的眼眸上下打量着他。
只見顧長衡微啓緊抿的薄唇,沉聲道“我把你保釋出來後,我們就去民政局登記。”
沈君言聽到這話後臉上沒有絲毫的驚訝甚至是波動,平靜的令顧長衡心裏隐隐不安。
他只是挑眉,“去民政局登記?”
顧長衡答“對,結婚。”
他實在是太不放心小孩一個人在外面,時候緊緊的看在身邊在他的羽翼下他才會安心。
既然沈君言要一個平等的地位,既然兩個人都會沒有安全感,既然一紙合同太淺薄那一本紅皮證總可以了吧?
沈君言聽到這才淡淡的笑了,臉上依舊看不出來任何情緒“這是保釋我的條件?”
男人皺起的眉越發深重,眼前的少年張揚的有些陌生,只是從他那依舊明亮的雙眸能看出來一點以前的樣子。
顧長衡原本以為自己會不習慣,誰知心裏一陣悸動。
他猶豫了一下,倒是害怕少年拒絕的話語微愣之下點了頭。
但事實上,無論沈君言答不答應他都會幫其把這件事擺平。他期待着少年的回答,以至于緊張的快要坐不住板凳。
“好啊。”
沈君言回答的很幹脆,幹脆到顧長衡都露出了詫異的神色。
“不過我有一個要求”沈君言微微皺眉,不好意思的開口道。
顧長衡心裏一沉,一瞬間不知是什麽滋味難受的嘴裏發苦。
他的阿言居然在跟他提要求,甚至不惜為了這個要求荒唐的賭上一輩子。
沈君言心裏還有他麽?
顧長衡松開了緊握成拳的手,開口道“好,你說。”
“潘慶陽在哪兒?”沈君言眼神一凜,氣狠狠的說道“老子要再打他一頓!”
這話一出顧長衡像來從容淡定的神色閃過一絲錯愕,突然緩緩的笑了。
這孩子還是跟以前一樣又傻又缺心眼。
“就為了這個,你願意跟我結婚?”男人低沉的朝前湊到他面前問道。
沈君言一笑,要是以前他或者會糾結的死去活來,反複揣摩男人的想法和目的。可現在,他只在乎自己的感受,其他的已經不重要了。
“是啊,要是你不保釋我怎麽辦?”沈君言嘆了一口氣,“那位潘總肯定會把我送去蹲幾年大牢或者打殘我也不一——”定呢。
誰知話還沒說完便被顧長衡冷聲打斷“不可能!”
“有我在,不會的。”他放緩了語氣柔聲道。
沈君言只是笑笑并未當真,等從派出所出來他才發現男人是玩真格的。
不僅請了律師保镖還有助理,滿滿當當的一輛車。
他在站在一旁有點傻眼,最後被男人攬了過來塞進了車子裏。
“我們這是去哪兒?”沈君言尴尬的問道,這也不是送他回家的路啊。
顧長衡擡眸一笑熠熠生輝,“不是你要再去打一頓潘慶陽的麽?”
沈君言一愣想起來了,叫道“對對對,他人呢?”
“醫院,重病房裏躺着呢。”開着車的韓暮及時補充道。
沈君言懵了,他尋思着自己都可以把人打進重病房了?明明沒打幾下啊。
“咳。”顧長衡躲開沈君言詫異的目光,淡定道“就又收拾了一頓。”
沈君言“”這麽狠的麽。
眼見着潘慶陽那個人渣都被男人派去的人腿都打骨折了,沈君言也不好意思再把人從病床上拽起來毆打一頓。
于是顧長衡便把沈君言送回了家,看着小孩毫無留戀離去的背影惆悵非常。
只是令沈君言沒想到的是,第二天一大早顧長衡就跑到樓下等着了。
他正納悶男人為什麽不回去,還蹲着他幹嘛。
他正好下樓要送沈清晨去托兒班,順便到公司把翻譯的工作辭了。
昨天晚上鬧的那麽大,就算顧長衡出面擺平依舊不能保證潘慶陽那個人渣不會遷怒于張海志,好歹張總幫了他兩次。
顧長衡下了車站在他面前,看上去心情很好。
“顧總你這是?”沈君言遲疑道。
聽到這話顧長衡臉色一沉,抓過他的手說道“去領證,你答應過我的。”
說完就想拉着沈君言上車,沈君言還牽着小清晨的手整個人都沒反應過來。
等到連人帶娃上了車,沈君言幾番想開口說話目光剛剛觸及就被男人躲了過去。
一直等到了民政局,沈君言也沒能開得了口。
雖然是一大清早,但來登記結婚的人不在少數。
排在沈君言和顧長衡前面的是一對年輕的情侶,女孩子年輕活潑可愛而男方略顯歲數,看上去是個斯文人。
那女孩忍不住的回頭偷偷摸摸打量着身後高大俊美的男人,被自己的男友好幾次扭過頭還是忍不住。
沈君言看着看着就笑了,反倒是一旁的顧長衡臉一下子沉了下去。
有其他人偷瞄他,他的阿言不僅不吃醋,還讓開了一點位置給那小姑娘好好打量。
顧長衡沒忍住冷冷的掃了那丫頭一眼,小姑娘心裏一驚終于安分了。
只不過不再看他反倒和沈君言搭起了話,“哎,你家先生有點兇哦。”
沈君言尴尬一笑,偷偷湊過去小聲道“三十啦,歲數大了都這樣。”
那小姑娘一愣,驚訝道“三十了?!根本看不出來啊!”
她男朋友二十八都顯得比那男人老,不得不羨慕男人是真的帥。
這樣一想又冷不丁的和顧長衡那冷淡的目光對上,吓的她連忙移開。
她看到沈君言手上還牽着一個白嫩可愛的男孩子,更加驚訝了。
“你們……帶球跑啊?先上車後補票?”
沈君言一聽汗顏,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能生孩子呢。
雖然現在國家男男結婚和男男代孕技術逐漸成熟,現象也普遍起來,可沈清晨不是他的孩子啊。
“咳咳,我弟。”沈君言解釋道。
那姑娘鬧了個臉紅,很快就到他們兩人手拉手進去了。
沈君言和顧長衡坐在等待的長椅上,懷裏還抱着一個犯困的沈清晨。
“那個你真的要跟我結婚麽?”沈君言低聲問道。
顧長衡一愣,轉過頭來笑着點點頭。
“哪怕我不喜歡你了呢?”
這句話一出顧長衡臉上的笑僵住了,他試圖在沈君言平靜的臉上找出破綻然而什麽也看不出來。
阿言他沒有在開玩笑。
當顧長衡意識到這一點時,渾身的血液好似凝固了一般失去了奔湧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