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恍悟
遲讓的黑料在熱搜上挂了二三天才被撤去, 而這一時間裏正主卻沒有站出來解釋一個字。
他的唯愛粉在網上開撕維護哀嚎了幾天, 不得不相信自己粉的明星真的是一個在國外大肆開裸|體狂歡派對,揮霍無度目中無人的纨绔子弟。
而他曾經被衆人捧上天的模仿天賦也被不少網友抨擊表示懷疑, 遲讓的形象就此一落千丈。
應淩英來遲家找自己那電話打不通短信也不回的兄弟時, 正巧碰到了要外出的遲父。
“伯父好,您這是有事要外出麽?”應淩英禮貌的打了聲招呼。
“是淩英啊,你是來找小讓的吧?”遲父提着公文包穿着一絲不茍的西服停住了腳步。
“是啊,伯父遲讓他在家麽?”應淩英心裏打着鼓, 也不知道遲父到底看沒看到網上的那些事。
誰知遲父的下一句就讓應淩英心裏一顫。
“他在禁閉,你也不用看了門我讓人封死了。”
應淩英“?!”這麽狠的麽。
“伯、伯父您會不會搞錯了,肯定是有人故意黑他!明星嘛, 多多少少——”
應淩英維護的話還沒說完便被遲父打斷,“哼,明星。真是了不起的職業, 簡直就是在胡鬧!”
“這事一出正好讓他徹底死了淌渾水的心,省的我總是擔心他在外面惹禍。”
遲父說完便和應淩英打了聲招呼,匆忙離開了。
應淩英有點懵匆匆的上了樓,在看到遲大公子那扇房門時整個人震在了原地。
我的天吶,這門就是十個人合力搞破壞也不能撼動分毫, 用來鎖一個遲讓會不會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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應淩英清了清嗓子, 大聲沖門裏喊道“遲、遲讓!”
“你能聽到我說話——”
話還沒說完房門突然發出“砰”的一聲悶響, 震的應淩英往後退了好幾步。
“卧槽, 你小子是要吓死我麽!”他拍拍自己的胸脯, 呼了一口氣。
“你大爺的怎麽現在才來找我?我都快要憋死了!”
房門內傳來遲讓悲憤的吶喊, 看樣子不僅一點事都沒有還活力四射的。
應淩英看到自己兄弟如此健康也就放心了,他蹲在門前懶洋洋的說道“我能來就不錯了好吧,你看看你都幹了些什麽好事我聽說你把顧老二身邊那小情人搶跑了?我靠,兄弟你好本事啊!”
顧老二的人都敢搶,搶一回吧也就算了,這下子還搶了第二回 ,牛皮上天了都。
房門那邊一陣沉默,好半天才蹦出來一句“什麽鬼?”
應淩英一愣,“你這是什麽反應?”
“不是你借着明星的身份和那小情人又是拍戲又是緋聞的,這才把人迷的無法自拔轉身就把顧老二踹掉了麽?”
“我還聽說,顧老二在看到那桌子上的卡時臉都青了哈哈哈哈”
應淩英拍着大腿笑的眼淚都出來了,一想到有人能把那不可一世無人可敵的顧老二比下去心裏就暢快的不行。
他們這些世家子弟明明和顧長衡的出生起跑線差不了多少,但結果卻是他們時常被父輩教訓,一罵就罵的狗血淋頭。
差不多的年紀人家可以一手遮天穩坐龍頭寶位,連長輩都得給臉,而他們呢?
帶出去沒臉還丢人,一比就比到了爛泥譚裏,這口氣他們不想咽也得咽。
大家都是世故圓滑的人,不管心裏怎麽罵怎麽氣表面上還是客客氣氣一副馬首是瞻的模樣。
現在好了,現在居然能讓顧老二吃癟,他們這些人自然幸災樂禍開心的一笑就一整天。
“你聽誰胡扯八道的?什麽亂七八糟的玩意還有人家有自己的名字叫沈君言!”遲讓怪叫一副不高興的模樣。
這下應淩英真的迷惑了,“不、不是,你要是沒搶人家那啥,顧二幹嘛放你黑料?”
遲讓冷笑一聲,“誰他媽告訴你黑料是他放的?就你們這群酒囊飯袋的纨绔子弟能知道些什麽?還樂的跟喜當爹一樣,煞筆。”
應淩英被罵的滿臉通紅,頓時就急了“我去你大爺的遲讓,你罵誰呢?勞資關心你還有錯了是吧?”
“好!我看你根本不需要別人搭理你,我這就走你他媽好好在裏面面壁思過吧!”
應淩英氣的肺都要炸了,要不是這門被封他肯定要沖進去打一頓那混蛋。
“哎哎哎!淩英別走啊,我錯了我錯了,趕緊回來吧,好淩英你千萬別走啊”遲讓吓的連忙哀嚎。
應淩英這下心裏才舒坦了幾分,兩人又是從小玩到大的兄弟,倒不至于這點交情。
“哼,你個臭狗屎的玩意,關你幾天脾氣漸長啊。”應淩英笑罵道。
“快說到底怎麽回事,我到現在都是懵的呢。”
“還能怎麽回事,遲小爺樂于助人幫助無辜小孩逃離虎窩,多麽英勇快誇我。”遲讓得意洋洋地說道。
“我靠,不是、顧老二桌上的卡是你給的錢?”應淩英終于琢磨過味來了。
“對啊,給了整整一千萬,誰知道當天又退回來了兩百萬。”遲讓郁悶。
“我去!遲讓啊,你他媽哪兒來這麽多錢啊?”應淩英猛的一拍門喊道。
要知道他們這些富家子弟一般手裏拿不到多少大錢,幾十萬小百萬是是常有,但大幾百萬想拿出來也要傷筋動骨好長時間。
一來他們揮霍無度,存不了錢也不在乎卡裏的數額。二來,纨绔子弟的家裏必定有明事理會斂錢的長輩,根本不會讓家裏的大錢流到他們手裏。
更何況遲讓在國外留學的那幾年燒錢燒的厲害,他能存住的錢就更少了,那這一千萬怎麽拿出來的可想而知啊。
“有一半是我的存款,還有一半我找我姐借的。”遲讓老實交代,“本來是想把我那兩臺限量版跑車賣一輛的,但怕我爸發現也就算了。”
應淩英樂了,“傻兒子,你找你姐借就沒事了?就你姐那謹慎的性格,轉頭就把你賣了吧?”
這下輪到遲讓郁悶了,事實也确實是這樣的。她姐自從嫁去公徽家就變的格外謹慎,生怕他在家闖禍惹事。
到底是接觸面不一樣,也不再是以前那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小丫頭了。
遲父知道以後本來沒當回事,只是以為他又瞎花錢買車買奢侈品,直到當天晚上坐到了酒局上被幾個知情的老狐貍一點播,整個人都懵了。
那幾個老狐貍在找人這方面出了點力,多多少少窺見了一點內幕,往那酒桌上一坐就忍不住開始套話了。
遲父混到如今的地位警惕性不是一般的高,不僅沒被套到話還把別人的套了過來。
當天晚上怒氣沖沖的回到了遲家,一條二指粗的皮鞭子就抽到了遲讓的身上。
渾小子不聽話偏要進娛樂圈,進就進罷了,還招惹到了不該招惹的人。
倘若那只是一個普通的小情人也就算了,顧老二那樣的人根本不會放在心上。可結果呢?
當天就派人出去找了那情人的下落,動一發而牽全身,還在這關鍵時刻,那情人重不重要傻子才看不出來。
現在全帝都的人都知道顧老爺子看上了公徽家的姑娘,打算撮合自己的孫子和公娉然聯婚,顧老二竟然在這個關頭去尋一個情人?
不僅當場打了公徽家的臉,還将顧老爺子的顏面當衆掃地。
無論顧家和公徽家是怎樣的态度,他們這些外人都無權插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顧好自己。
這事又是遲讓挑起的,一層一層遷怒下來,遲家會好過?
遲父心慌了幾天咬咬牙找人放了一波兒子的黑料,即給了顧家面子也正好讓那小子退圈,一舉兩得。
反正也沒旁人知道都是下屬做的,丢臉是丢臉了一點也總比別人找上門來讨說法好。
應淩英被遲父這波騷操作驚到了,啧啧咂舌。
“遲伯父真的是人才啊不是,我說這是打算把你關到什麽時候啊?”
遲讓無奈嘆氣,“不知道,老頭子的意思是等那兩家穩定下來再說。”
“我去,怎麽個穩定法啊,難不成要等兩家訂完親麽?”
遲讓沉默了,并沒有回答。
現如今顧家和公徽家即将聯姻,無論顧長衡願不願意暫時這出帝都的腳是踏不出去了。
顧老爺子可不是吃素的,當年憑一己之力在帝都白手起家造就帝國霸業,其一女四子也成龍成鳳互相幫助。
雖說顧長衡坐穩了顧家的一把手,但少數時候不得不被牽制的無法動彈。
身居高位應知腳下譚深,顧老二又怎能不明白這個道理?
倘若他想讓自己辛苦多年的建樹拱手讓人,公徽家的女兒可以不嫁。
顧長衡也可以去找沈君言,應有盡有的去一無所有的來。
遲讓漫不經心的擡頭看向被木條封的快要透不進光的窗戶,淡淡的笑了。
他就賭顧老二不會選沈君言,成就那般地位的人會為了一個小情人放棄一切?
很顯然,概率渺茫的可笑。
顧家大宅內。
顧老爺子“砰”的一聲将紫砂壺放在了桃木桌上,茶水四濺。
端坐于兩側的顧家長輩凝重,大氣不敢出一個。
“不聯姻?”顧老爺子擡眼望去,眼眸中閃過一絲不滿臉色陰沉的看着自己的親孫子。
他肅穆莊嚴的氣勢壓着一整個客廳內的人不得不低着頭聽訓,只有顧長衡一人神情淡淡不受影響。
“對。”顧長衡給出了堅定的答案。
“給我一個合适的理由。”顧老爺子略帶警告的話響起,“長衡,想好了再開口。”
顧長衡淡淡的笑了,随後整個人收斂了氣勢“爺爺,您把顧家交給我只是給文家一個交代,給我外公一個交代麽?”
此話一出,在場的人面色皆一變。
顧亦霆皺着眉臉色當即冷了下來,“顧長衡,你這話是什麽意思?”
顧家老大顧亦洲也開口道“長衡,莫要在自家人面前失了禮數。”
顧長衡皆一一不作答,他只是擡眸和顧老爺子對視,肯定以及堅定的想要一個答案。
“倘若我真的想要彌補你和文家,首先你會成為一名平庸之輩。”顧老爺子笑了,帶着一絲算計的冷冽。
“除了權以外的任何東西我都可以給你,你會健康無憂的長大,等到你變得驕縱跋扈惹是生非,顧家将會是你唯一的依靠”
“那時候無論顧家将如何對你,你都只會感恩戴德不計前嫌生不出一絲一毫的反叛之心。”
就算年幼的顧長衡因為母親的死而記恨顧家那又如何?沒有什麽是時間磨平不了的,而在蜜糖罐子裏泡着長大的廢物是沒有恨的勇氣的。
“長衡,我若真的想要補償你就不會讓你生了警惕之心,任由你肆意成長脫胎換骨般的化龍。”
顧老爺子的話一字一句的敲在每一個人的心上,這其中顧亦霆的臉色是最難看的。
因為他就是顧老爺子口中所描述的那類人,無止境的捧殺使他膨脹了自己,以至于碌碌無為毫無建樹。
如果這些也就都罷了,可偏偏他任性不聽勸阻娶了那樣的妻子,這才差點釀成大禍。
顧長衡宛然一笑,“爺爺,既然你也明白我早就不是以前的我了,就應當知道這場和公徽家的聯姻是成不了的。”
顧老爺子突然提起聯姻之事只不過是為了試探自己孫子實力的幌子罷了,如今顧家地位卓越早已不需要商業聯姻來鞏固發展。
更何況前有他父母那場慘劇收尾,聯姻更是絕無可能。
“成與不成,并不是你能決定得了的。”顧老爺子沉聲說道。
“顧家與自由,你只能得一樣。”
“長空集團的董事長你不想做,等着這位置的何止你眼前的四人。”顧老爺子冷笑。
顧家家大業大,支脈磅礴,除去顧老爺子的兒子女兒,還有其他那些如狼似虎的伯父侄孫。
這話一出其他幾人皆一愣,要知道顧老爺子一向偏袒老二的兒子,這麽多年從未松口。
他們盼着望着還盯了這麽多年,眼見着歲月不饒人般的臉上爬滿了皺紋,就等着顧長衡犯錯好乘虛而入拿回屬于他們的東西。
誰知道僅僅是幾年,狼崽子就一躍成了狼王殺伐果斷的掌控了命脈。
而唯一可以罷免顧長衡董事長一職的重要決策權卻在顧老爺子的手裏,這麽一握就是多年。
顧長衡聽後淡淡的笑了,“爺爺,這兩樣我都要。”
他說完便站了起來,淡淡的掃視了一圈幾個叔叔的臉色轉身離開了。
顧亦洲當即就忍不住了,扭頭喊道“爸!你看看這孩子都成什麽樣了,您再不管就——”
顧老爺子一手杖敲了過去,氣的顫抖道“我管!我怎麽管!”
“一群扶不上牆的爛泥,看那孫子得意的樣,你們幾個誰被他抽走了剩下的股份?”
顧老爺子重重的敲了一下拐杖,咬牙切齒的望着自己不争氣的兒女們。
顧家老三顧亦樂身子一抖,露出了愧疚的表情。
顧老爺子嘆了一口氣,無力的擺擺手作罷。
當初他将自己手裏的股份一一分到了兒子女兒手中,為了扶顧長衡起來他又分出去一部分用來壓制其他人。
但顧長衡拿到手的僅僅只比自己親叔叔親姑姑多了百分之一都不到的股份,随時都面臨着被反超的風險。
顧老爺子良苦用心以此來鞭策他,顧長衡确實也沒有辜負他的期望顧家在其手中越發的壯大,而他與叔叔姑姑們的差距也被拉開。
但這個距離無論怎麽拉開只要兒子女兒的那份不流出去,最大的股東必定是顧老爺子權壓一線。
顧老爺子算計了大半生,連帶着全家一起玩了這麽場高風險的游戲,終究是輸了。
而那伺機而動的狼崽子居然在不知不覺中瞞天過海的取得實權,也算是煞費苦心。
顧長衡踏出顧家大宅的門,整個人瞬間松了一口氣。
長期鋪設放出去的網終于可以收回,只是可惜他沒能釣到自己最想要的那條魚。
那條他為了圈養而大費周章的動土挖坑造就大河的小魚啊,就這樣順着別人的溝渠溜走了。
開車來接顧長衡的谷鋒早就在門口等候多時,見着人出來了連忙打開車門。
“先生,您真的要和公徽家的女兒聯姻麽?”谷鋒小心翼翼的問了一句。
顧長衡坐在後座偏着頭望向窗外,聽到此話眉頭微皺卻不動聲色的問道“怎麽,你希望我和公徽家聯姻?”
谷鋒也不敢太過的表明自己的心意,保守的開口道“顧老爺子肯定希望您能成家,身邊也好有人照顧不是麽?”
顧長衡淡淡道“我身邊已經有阿言照顧了。”
谷鋒一聽搖搖頭“先生,沈少爺不是離開了麽?那樣的人終不長久,就算是清诃少爺也未必能讓顧老爺子放在眼裏更何況——”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話就被男人一聲冷笑打斷。
“那樣的人是指哪樣的?”顧長衡的臉當即冷若寒霜,聲音更是陰沉的可怕。
谷鋒當着他的面都敢說出這樣的話,更何況在小孩面前呢?
顧長衡一想到谷鋒曾經當過小孩幾次司機,也是用這樣不以為然不拿正眼的态度對待沈君言,心裏就像是被人塞滿了石頭一樣墜的難受。
“停車!”顧長衡淩厲的喊道。
谷鋒吓的額頭上過了一層薄汗,将邁巴赫停在了路邊,趕緊結結巴巴的解釋道“先、先生我并沒有別的意思,只是我跟了您這麽多年更是親眼看着您一步步走到如今的地位,只想衷心的勸告一句”
谷鋒見高大的男人沒有出口說話,以為自己說到了顧長衡的心裏,便又再接再厲說道“那孩子只是長的與清诃少爺有幾分相似,可他終究不是清诃少爺啊。”
顧長衡閉上了眼睛,壓抑住快要爆發的情緒“這話,你也跟阿言說過?”
谷鋒一愣,“我、我曾提過幾句”
此話一出顧長衡猛的睜開眼眸,茶褐色的眼睛深如寒潭閃過一絲戾氣。
“好,很好。”顧長衡陰鸷的笑了,“沈清诃以後要是與你相見,必定很欣慰。”
“滾下去!”顧長衡下一秒厲聲道。
谷鋒渾身顫抖這才反應過來,自己是真的低估了那小明星在顧長衡心目中的地位從而給自己招來了大麻煩。
他被高大的男人拽下了車,整個人尴尬至極的站在馬路上受人指點。
顧長衡在關上車窗之前,眼神極其冷淡的看了他一眼“你被解雇了,以後再也別讓我看到你。”
男人的話語剛落,車子便如離弦的箭遠去了。
谷鋒錯愕至極,到現在都不敢相信眼前發生的這一幕。
更別提之後他仰仗着顧長衡而找到工作的親戚們全被單位踢出了公司,而他的親兒子再次陷入了被高利貸追債的困境。
顧長衡這一路上幾乎是瘋狂飙車,車速提到不能再提。
風灌進鼻腔無法呼吸,他只覺得心裏刺痛的難受。
小孩那樣能忍的人,到底是在積攢了多少失望和失落才有勇氣下定決心離開的?
可笑的是,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沈君言的難過和所受到的嘲笑與委屈。
他并未全盤托出只是想要得到小孩勇敢的一步,但至始至終都沒有給過該有的安全感和尊重。
一個早早出場的沈清诃,他并未放在眼裏的沈清诃,摧毀了他好阿言的驕傲和自尊,也敗光了阿言對他的愛。
顧長衡從未有過的自責,他以為自己做的很好,可再回頭發現他給小孩的牛奶中全是看不見的玻璃渣子。
而他明白這一切後終究是遲了,哪兒怕他鋪好了路以後都可以暢通無阻的走下去,也遲了。
等顧長衡順着韓暮給的地址一路開到大熊市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多了,他将車停在了小孩公寓的樓下熄了火靜靜的看着三樓那戶沒亮燈的人家。
心裏終于安定下來,正猶豫着要不要下車去看看時,突然從拐角處走出來兩個年輕的手提塑料袋的男人。
其中一個有着他極為熟悉的眉眼,和那溫潤如玉般的笑臉。
而另一個就那樣肆無忌憚的搭着男人的肩,兩人有說有笑的朝着單元門走去。
“啪嗒”一聲,顧長衡腦中那根緊繃已久的弦,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