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五、不用你管
五、不用你管
突然,窗戶那裏傳來“啪”的一聲響。
他轉了眼珠,跟着眼前的人一起看窗外那個靈活的像猴子一樣的人。
很快,那個人笑了一下。
緊接着那個人被什麽東西砸了一下。
他眼睜睜看着消失在窗外的人,以及重新回到身邊的人。
“我會治好你的。”
感官被封印的人,你要怎麽治?他看着靠近他、親吻他的人自問。他突然發現,他可以思考了。
不僅如此,他能感受到游走在身上的那雙手,以及印在身體各個部分的親吻了。
他的感官也回來了。
為什麽呢?難道是剛才那個人?他突然明白了,那個從窗戶上掉下去的人,喚醒了束縛着他的封印。
他又不明白了,為什麽會這樣?
“王爺……”
一個模糊的聲音出現在腦海中。
發生了什麽事?這是什麽?他到底是誰?
他究竟是不是張跳跳?如果他是張跳跳,窗戶外面的是誰?那個分明就是掉下樓,在車頂上砸個坑,然後開始打架鬥毆的人生,并且被冰棒噎死的張跳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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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他不是張跳跳,那麽,他到底是誰?又為什麽有張跳跳的記憶?
他若不是張跳跳,為什麽張跳跳能感覺到這炙熱的觸碰?
他又掙紮了一下,這一次,他居然能動了!
西風玉祖睜開眼睛,這一次入定的時間太長。花園裏的葡萄藤上已經結了果子,可張跳跳還是沒有回來。
他開始意識到不對了。
以往無論怎麽入定,他也不會這麽深入的意識不到時間的流走。這個對手,實力雄厚,而且,對方能扣住王爺。
跟他搶王爺的人居然就在這棟樓裏!
就算将有一場惡鬥,他也不會放手。
逆天改命?
即便如此,他也不會放手。
西風玉祖不再安靜的等待,而是走出房間,他開始尋找他的王爺。
“你是我的。”
不,不是。
他掙紮着四肢,想推開在他身上為所欲為的人,卻掙不動四肢,這樣的禁锢,這樣的碰觸,他一點都不熟悉,他才不是他的呢!
他猛的睜開眼睛,看着仍然埋頭在他胸口的人,這個好看的人到底是誰?
不管這人是誰,他都不能如此對他!
他眯起眼睛,這讓他看起來很危險。他打開手掌,掌心向上,一個反轉向下壓彎,翻雲覆雨手。
“砰”的一聲內力迸發,他彈開身上的人。
被彈開的人顯然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他驚詫的看着他,失聲道:“……你……”
“你是誰?”
“我……”
“不管你是誰,膽敢如此對我?”說着他對着那人伸手,一股氣息脫手而出,那人被甩了個踉跄,摔趴在床上。
“不管你是誰,擋我者死。”
“我……”
“敢在我身上動手腳,你就該想到今天。”
“啊……”
随着一聲慘叫,空氣中彌漫了顫栗的氣息。
這不是歡愛場景,而是案發現場。
他不明白,為什麽他會如此暴戾,殘忍的懲罰了這個人。
然而緊接着,他覺得自己做的很對。
因為被壓制的人反手回切,化掌為刀,削向施暴的人。
被偷襲的人推開他,帶出一串血漬,他狠着眼眸,斥道:“你究竟是誰?”
被放開的人得了空閑,終于斜拉了嘴角,他笑得邪氣:“沒想到,即便被劈散了,你依然這麽厲害!”
“你說什麽?”
暴戾的人不明所以,被劈散了是什麽意思?但是他知道,眼前這個人是他的敵人。他能感受到對方毫不掩飾的恨意。
“西風玉雪,你就是這麽無恥的偷走佛印的吧?”
“你到底在說什麽?”
西風玉雪?這個名字很熟悉,又很陌生。偷走佛印?他完全不記得有這樣的事,不僅如此,他什麽都不記得了,他的腦子裏只有一點點張跳跳的影子。
如果他是西風玉雪,那麽張跳跳又是誰?
他究竟是誰?
西風玉祖找了很久,對方很聰明的掩藏了王爺的氣息,甚至是存在過的痕跡。
可西風玉祖怎麽可能找不到他的王爺呢?他攤開左手,大拇指上是王爺貼身佩戴了十多年的玉扳指,當做定情信物轉送給他的玉扳指。
奶白的羊脂玉指環在西風玉祖的手指上散着微弱的白光。
他的王爺還在這裏,只是被藏起來了。
“除了搶奪,你還會什麽?”
“你到底是誰?”
“別裝傻,把佛印還回來!”
“你究竟是誰?為什麽要和我說些莫名其妙的話?”
什麽搶奪?什麽佛印?這一番話,讓沒有了記憶的人一點都不明白。
說話的人一怔,盯着西風玉雪,他一翻身盤膝而坐,雙手撚訣,一股氣流沖向西風玉雪。
烏黑的長發迎風而散,露出那張剛毅容顏。
“糟了!”
“?”
不過一瞬間,坐着的人一邊臨空畫着符咒,一邊道:“西風玉雪,你的命不是一般的好啊!難得你現在這麽弱,可惜,還不能讓你灰飛煙滅……”
“你究竟是誰……”
一轉眼,四周的一切都變了!
這裏不再是夜晚空曠的房間,沒有被打碎的窗戶,也沒有那個好看的人。
他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似乎到處都是他,又似乎哪裏都沒有他。
一望無際的黑暗中,四處一片寂靜,黑夜也不過如此,可這比漆黑的夜還要黑,比寂靜的海還要靜。
原來西風玉雪也死了。
張跳跳死了,西風玉雪也死了,那麽他到底是誰?
環繞在這漆黑的夜空和沉默的海上的又是誰?
這是誰的眼,在觀望?是誰的腦,在思考?是誰的意念,在渴望?是誰被壓制在黑暗之中,深海之底?
西風玉祖看着眼前的禁锢,有一瞬間的失神。對方居然在禁锢上添加了他專用的蓮花符。
有一個念頭在他的腦海中一閃而過。
他收回準備解開禁锢的手,一閃身,從那密密麻麻的禁锢縫隙中穿過,進了那間被禁锢的房間。
張跳跳躺在那裏,他一動不動,像是在安眠。
他的身側有一個一個白衣白帽的人,正一瞬不眨眼的盯着失去意識的人。
西風玉祖走過去,他知道,這是陳醫生。
那個推張跳跳下樓摔斷腿的庸醫,那個告訴了張跳跳一部分記憶的人,是這段時間以來,一直好好照顧張跳跳的人。
也是将張跳跳留在這裏的人。
西風玉祖可以确定,他就是掩藏了張跳跳的記憶的人。
西風玉祖站在白衣人身側,也看着躺着的人。
王爺不是睡着,也不是失去意識,而是被壓制住了靈識。
他看了一眼身側的人,這個人還真是不一般呢!就算王爺的靈魂不完整,也不至于輕易就被什麽人壓制。
看來要解救王爺,要接王爺回去,必須先過這一關。
可是……這個人為什麽要跟他搶王爺呢?
張跳跳死了。
西風玉雪也死了。
那麽我究竟是誰?
又為什麽在飄蕩?
四面依舊漆黑,周圍依舊寂靜,沉默的海和靜的發慌的天連在一起。
“王爺……”
是誰的呼喚,在海面掀起漣漪?
“王爺……”
海天交界處,為什麽閃起淩波?
糾結在海面的黑暗,到底是天空的影子,還是大海的輕浪?
那天之盡頭的層層疊疊,到底是烏雲還是堆砌在一起的海潮?
“王爺……”
那是糾纏在一起的兩個人的長發。
“……”他幾乎控制不住,呼之欲出的一聲呼喚。
到底是誰在呼喚?他要應答的是誰?
他随着海浪跌跌宕宕,卻再聽不到那呼喚,他也想不起為什麽在等待,為什麽會心懷期待。
西風玉祖看着阻擋着自己的陳醫生,後者一笑,解答了他的疑惑:“我看不到你,可是我能感覺到你。”
原來如此。
西風玉祖一揮手,顯出形态。
陳醫生看着出現在眼前的暗紅衣衫,和烏黑長發,對上那雙一貫冰冷的雙眼,問道:“他已經忘記你了,呼喚有什麽用?”
“不用你管。”
“你怎麽就看上他了?”
“不用你管。”
“這麽換他,值得嗎?”
“不用你管……”
這一次還沒等西風玉祖說完,陳醫生就打斷了他的話,暴躁道:“怎麽不用我管?憑什麽我不能管?”
“你管不着。”西風玉祖瞥了他一眼,又道:“王爺的靈魂,是你抽的?”
“?”
“罷了。歸位還是毀滅,你選一個。”
“你還是這麽嚣張!”
“選好了?”
“選好了。”陳醫生擡手一揮,白衣白帽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身和西風玉祖身上那身同款大紅的衣衫,以及那同樣的容顏和飄搖在空中的烏發。
不同的是,暗紅扣至領口,而大紅如許久以前一般,散着衣領。
西風玉祖看着那一身大紅,并沒有任何意外,仿佛他早就知道這個結果一樣,他只擡了一次眼睛。
這反映讓大紅的人不爽了。
他很讨厭他這幅什麽都掌控于手的篤定模樣!這讓他覺得自己像是跳梁小醜,更像是翻不出他手掌心的猢狲!
西風玉祖看着眼前的暴露在空氣中的雪白頸脖,突然想起西風玉雪那霸道的要求:“別人看你的眼神,我不喜歡,你得藏好。”
“從今以後,你的衣裳我扣。”
怎麽看上他的?值得嗎?有什麽用?這是些什麽問題?!
西風玉祖不知道他是怎麽看上西風玉雪的,但是如果沒有西風玉雪了,誰給他扣扣子?!
大紅看着怔愣的人,以為自己終于占了上風,得意道:“古往今來,大紅為正,你以為我會一直是你的附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