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爺,(2)
要将那副畫像搶回來,那女人不給我,我便與她動起手來,最後,将她吊了起來,她還嚷嚷着要畫像,哼,所以,我要給他點教訓。”夜魅晞想到這裏,有轉眸,狠狠地盯着屋內的女子。
鳳傲天扶額,有些頭疼,那女子因何會有自個的畫像?
“畫像呢?”鳳傲天接着問道。
夜魅晞自袖中将畫卷拿了出來,“爺,你要真是她的未婚夫,你便拿去吧。”說罷,轉身,便欲離開。
鳳傲天伸手,拽着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麽?”
“這可是爺的?”夜魅晞伸手,指尖挂着一塊玉佩,上面寫着一個“天”字。
鳳傲天看着眼前的玉佩,甚是眼熟,緊閉雙眸,這才記起,看向夜魅晞,“這個……竟然是她。”
“爺,你真的認識她。”夜魅晞面露傷心,看向鳳傲天,轉身便欲離開。
“你要走,便永遠不要回來。”鳳傲天沉聲道。
夜魅晞背對着她,不再理她。
鳳傲天打開畫卷,上面的人正是她,不過,這也是多年之前的事情,而此事跟她有何關系,那也是前身所為?想着她怎得就流下這樣一筆風流債?
夜魅晞擡眸,仰望着天空,“爺,反正我要走了,你便娶她吧。”
鳳傲天伸手,拽着他的手,“爺說了,不會娶妻,當時,不過是個誤會罷了。”
“誤會?”夜魅晞甩開鳳傲天的手,“人家這些年來可是心心念念着你呢。”
鳳傲天有些無奈,念着有何用,她又不是真正的男人,難道真要娶回去,她可沒有那個愛好。
“好了,爺自會處理這件事,爺怎不知,你還會耍小性子?”鳳傲天将他的身子掰過來,盯着他,“你真要走?”
“遲早要走的不是嗎?”夜魅晞憂傷地看着她,“是你讓我走的。”
鳳傲天嘆了口氣,“爺說讓你走,又沒說讓你永遠不回來。”
“可是,去了,或許這一世都不得相見。”夜魅晞斂眉,低聲說道。
“你确定?”鳳傲天擡眸,看着他,将他攬入懷中,“不走,你會後悔。”
“走不走,我都會後悔。”夜魅晞知道,他有太多的放不下,仇恨,怨恨,不舍,可是,他突然意識到,自己更多是眷戀。
他的心再也收不回來了,如若不是放着她,怎會因着這件小事,而生氣,會難過,他怕自個不在身邊,她便會将自己忘得一幹二淨,亦或者是身邊多出更多的人代替了他。
鳳傲天松開他,“好了,爺今兒個可不是看你耍小性子的。”接着,伸手,從他手中拿過那塊玉佩,握着手中的畫卷,足尖輕點,飛身落入屋內。
夜魅晞看着鳳傲天入內,連忙也跟上前去。
被倒吊的女子看着一抹銀灰色身影旋落與地上,她眸光閃過一抹驚訝,不知是欣喜還是激動,竟然流下淚來。
鳳傲天伸手,解開繩子,抱着她旋落與地,女子也顧不得臉上的蜈蚣,伸手,将鳳傲天緊緊地抱在懷中。
夜魅晞落下,便看到這樣一幕,接着冷哼一聲,上前,将那女子自鳳傲天懷中拽開,接着,将鳳傲天拽入自己懷中,美眸射出一抹冷光,盯着她。
女子猝不及防摔倒在地,淚光盈盈地盯着鳳傲天,淚流不止。
鳳傲天看向夜魅晞,想着此事終究是她的不是,不能白白耽誤一個女子的一生,而且,她竟然未料到,這女子竟然還是漕運幫主的女兒,這其中到底有何牽扯?
“将她臉上的蜈蚣除了。”鳳傲天沉聲道。
“哼。”夜魅晞扭頭,拉着鳳傲天,手腕微轉,一縷青煙自手指中彈出,那蜈蚣便乖乖地掉了下來,消失不見。
摔倒在地的女子連忙将口中的絹帕扯出,接着踉踉倉倉地起身,向鳳傲天這邊撲來,“公子……”
鳳傲天看向眼前的女子,想起當年,她不過是賭氣而已,十一二歲的年紀,又懂得什麽呢?
“你是樂菱?”鳳傲天上前一步,夜魅晞卻偏偏擋在前面,不讓她與眼前的女子靠近。
“是我,公子。”樂菱點頭,激動地看着她,“公子,樂菱終于等到你了。”
鳳傲天想着當年,她是跟她有五年之約,待她弱冠,她及笄之年,便來娶她,不過,那時,也不過是為了起皇兄而已,她不過是逢場作戲的罷了,誰知曉,如今,卻如此湊巧地遇到了這個女子。
樂菱長得的确很美,白皙如玉的鵝蛋臉,一雙杏眸波光盈盈,紅唇嬌豔欲滴,整個人看起來确是清麗脫俗,任誰看了,都會傾心。
夜魅晞怒視着眼前的女子對鳳傲天毫不掩飾的情意,他揚起袖袍,将鳳傲天的容顏徹底地遮了起來。
鳳傲天後退一步,對着夜魅晞的身影,冷聲道,“站着,別動。”
夜魅晞接着将手放下,冷哼一聲,接着側着身,不再看她。
鳳傲天接着自他身旁越過,看向樂菱,“樂菱,我沒料到,我們還能再相見。”
“公子,當年,我……”樂菱垂首,想要說什麽。
鳳傲天伸手,将一旁的衣衫拿了過來,遞給她,“當心身子。”
樂菱連忙接過衣衫,頓時羞紅了臉,連忙轉身,疾步進入屏風。
鳳傲天轉身,便看到夜魅晞側着身,不看她,她上前一步,抱着他,“爺怎不知,你竟有這等醋性?”
“哼。”夜魅晞扭頭,不看她,只管冷哼着。
鳳傲天低聲一笑,接着伸手,将他的頭擺正過來,印上了他的唇,輕咬了一口,“好了,別鬧性子了。”
“嗯。”夜魅晞看向鳳傲天眼眸中的溫柔,随即也融化了他心裏的煩悶,乖順地點頭,将她攬入自己的懷中。
樂菱穿戴妥當之後,走了出來,便看到鳳傲天與夜魅晞雙手緊握,相依偎的畫面,她眸光閃過一抹暗淡,上前一步,接着福身道,“樂菱見過王爺。”
鳳傲天看向她,“樂菱,當年之事……”
“王爺,樂菱明白,不過是,如今與王爺有約定,便一直等着王爺,如今,等到王爺了,樂菱也便無遺憾了。”樂菱微微垂眸,柔聲說道,話語間皆是楚楚動人,讓人聽着好不憐惜。
夜魅晞看着這樣的女子,也覺得甚是招人,他警惕地盯着樂菱,側眸,看向鳳傲天看着她,心生愧疚。
鳳傲天正欲上前,卻被夜魅晞拽着,她看向樂菱,“樂菱,既然你已知曉本王的身份,本王便實不相瞞,其實,本王喜歡的是男子,當初的婚約,不過是因為要氣一個人,才應承的,後來,本王本要與你說清楚,但是,卻尋不到你。”
“樂菱明白。”樂菱微微點頭,當兩年前知曉了她的行徑之後,她依舊心存着希望,如今,夢碎了,她也了無遺憾了。
“你明白就好。”鳳傲天點頭,想着當初,那人真是昏了頭,傷害如此一個女子。
樂菱斂去內心的苦澀,擡眸,看向鳳傲天,“王爺,您怎會在此?”
“你又因何在此?”鳳傲天緊接着問道。
“樂菱的父親便是漕運的幫主,早年與父親失散,五年前,父親托人尋到了我,我便跟随父親回了兩淮。”樂菱柔聲說道。
“原來如此。”鳳傲天點頭,“不過,你既然是漕運幫主的女兒,怎會住在這處偏院?”
“兩年前,父親突然一病不起,漕運大小事務便交由二娘代為處理,我生性懦弱,又無任何權利,久而久之,便被忽視,半年前,我生了一場大病,二娘怕傳染,便将我遷到了偏院,自此無人問津。”樂菱幽幽地說道。
“那沒人伺候你嗎?”鳳傲天覺得總該會派人伺候她的。
“自幼便伺候我的小翠,昨晚出去,便再未回來。”樂菱看向鳳傲天,再看向身側的男子,“王爺,樂菱雖然有些武功,但終究不深,只能防身而已,可是,小翠卻無任何武功,如今,也不知她怎樣了?”
鳳傲天看向她,“你這些年可再見過你的父親?”
“這半年,我會趁二娘不注意,前去探望,不過,父親已經認不得我了。”樂菱傷心地說道。
鳳傲天沉默片刻,看向樂菱,“你二娘生性如何?”
“早先對我也算是極好的,但,自從父親病倒之後,便像變了一個人。”樂菱看向鳳傲天,“王爺,您來漕運,莫非是為了前些日子兩淮官鹽被盜一案”
“嗯。”鳳傲天點頭,想着樂菱也算是個心靈聰慧的女子。
夜魅晞看着眼前了得起勁的二人,恨不得将這名叫做樂菱的女子殺了,他緊了緊握着鳳傲天的手,接着,親昵地靠在他的肩上。
樂菱看着夜魅晞的動作,眸光閃過一抹暗淡,接着看向鳳傲天,“王爺,此事與漕運無關。”
“你怎知?”鳳傲天看着樂菱,“你應當知道些什麽。”
“向來民不與官鬥,更何況,如今盜竊的乃是官鹽,漕運一向行事光明磊落,絕對不會做這種事情,不過,雖與漕運無關,卻與一人有關。”樂菱緊接着說道。
“你是說你二娘?”鳳傲天緊接着說道。
“應當說是假的二娘。”樂菱看向鳳傲天,“如今在漕運的并非是真正的二娘。”
鳳傲天凝視着樂菱,她知曉,這個女子遠非外表看起來如此的柔弱,她應當對整個漕運了若指掌,不過,她在伺機等待着機會,“你可知真正的二娘在何處?”
“不知。”樂菱搖頭,“我也是這兩日才發現二娘的不對勁,畢竟,有些人能變換容貌,卻變不了本性,雖然,此人看着與二娘無疑,但是,一些細微的細節也會暴露她的真實本性。”
“你發現了什麽,可否告訴本王。”鳳傲天看向樂菱,低聲問道。
樂菱看着鳳傲天,“樂菱自會如實相告。”
夜魅晞看着眼前的女子,更加地不喜,美人的長相,蕙質蘭心,又有心思和手段,這樣的女子,若是跟爺呆久了,自然會将爺的心勾了去,想到這處,他連忙上前,“爺,您站着不累嗎?”
“樂菱竟忘了。”樂菱面露歉意,接着福身,“王爺請坐。”
鳳傲天擡眸,看向夜魅晞,知曉他的小心思,也不點破,任由着他徑自坐下,接着靠在她的懷中,把玩着自己的青絲。
樂菱坐在對面,看着眼前的畫面,“王爺,二娘意在奪權,她亦是知曉漕運和官府的關系,自然不會劫了官鹽,不過,這些日子,二娘的性子有所大變,一面命人壓低了私鹽的價格,一面命人囤鹽,但,據我所知,如今,各處的鹽本就稀缺,很難開采,又有哪裏這麽多的鹽量可囤?”
“你的意思是,她借屯鹽之名,實則是将官鹽混入私鹽之中?”鳳傲天看向樂菱,問道。
“如今,因着此事太過于湊巧,兩月前,官鹽被劫,接着,便有人易容成二娘的模樣,開始大量屯鹽,故而,我才将此事聯想到一處。”樂菱分析地頭頭是道,接着看向鳳傲天,“但是,如今,樂菱也不知這個假冒二娘的女子是何人。”
“是狐貍,總會露出尾巴。”鳳傲天眸光微眯,“樂菱,這些時日,還要勞煩你觀察着漕運的動向,尤其是……”
“樂菱明白。”樂菱點頭,“王爺,如今兩淮形勢比較複雜,因着‘衛’記不知何原因,這些日子在擴大産業,故而,如今整個兩淮有八成的經濟被‘衛’記壟斷,兩淮的商賈更是暗中在轉移産業,若是長此以往下去,到時,整個兩淮怕是會變成一座死城。”
鳳傲天看向樂菱,頓時覺得她在府內,卻知曉外面的事情,笑着問道,“你怎會了解地這麽清楚。”
樂菱淺笑道,“這些年跟着父親,也學到了不少。”
她斂眉,內心苦澀,你可知,我學這些,乃是為了能夠有足夠的勇氣站在你的身邊,配得上你,能夠為你分憂解難?
鳳傲天也不再多問,接着起身,“這個還你,日後,若是有事,你便派人來行轅找我便是。”
“是。”樂菱微微點頭,自她手中接過玉佩和畫卷,緊緊地握在手中。
鳳傲天與夜魅晞轉身,飛身離開。
樂菱目送着她離開的背影,低頭,撫摸着那塊玉佩,淚水漣漣,身體終是無力地落下,這些年的期盼終成了奢望。
鳳傲天牽着夜魅晞的手,二人走在一條幽靜的樹林內,她側眸,看着他依舊沉着一張臉,淺笑道,“爺已經說清楚了,你怎得還置氣?”
“爺,那個女子很不簡單。”夜魅晞咬牙切齒地說道。
“嗯,很玲珑聰慧,也懂得知進退。”鳳傲天緊接着說道。
夜魅晞美眸微轉,看向鳳傲天,“你真的不喜她?”
“現在有點了。”鳳傲天看着夜魅晞,點頭道。
“哼。”夜魅晞頓時甩開鳳傲天的手,飛身離開。
鳳傲天看着他離開的背影,有些無奈,女人對于女人的喜歡,不過是欣賞而已,“你且先回行轅,爺去都轉運鹽使司府瞧瞧。”
話落,豔紅的身影已經返回落下,接着看着他,“是啊,如今看完這邊的美人,又放不下那邊的美人。”
鳳傲天好笑地盯着他,也許,只有在她的面前,他才會表露出如此的情緒,那麽,曾經的呢?在那個地方,他在那個位置,他又是如何活着的?
“嗯,着實放不下。”鳳傲天旋身,便飛身離開。
夜魅晞看着她轉瞬離開的身影,嘆了口氣,終究是跟了上去,二人轉瞬便不見了蹤影。
遠處,一個鵝黃色影子随即落下,一手撐着下颚,一手背在身後,看向身後的那抹妖豔男子,“你跟着她來做什麽?”
“無聊。”男子的聲音極美,不冷不淡地說道。
“是嗎?”邢無雲接着斜靠在一旁的樹幹上,“喂,你該不是對她感興趣了吧?怪不得你讨厭女子呢,原來你也喜歡男子啊。”
邢無雲說罷,恍然大悟地看向眼前的男子。
“血玉顏,明兒便可開封,沒你的份。”妖豔男子翩然離開,撂下涼涼地話語。
邢無雲連忙自樹幹上站了起來,大罵道,“喂,我不過是開玩笑而已,用得着如此記仇。”說着,便飛身追了上去。
都轉運鹽使司府衙門口,已被官兵包圍起來,府外五百米無人敢接近,府內,各府衙,各縣鎮的官員膽顫心驚地站在一處,等待着審問。
烈日炎炎下,慕寒遙如一座冰封的高山立在原地,眼神淩厲,任誰看到,都吓得連連後退,藍璟書坐與書案旁,看着堂下的官員,開始逐一地問道。
眼前的官員,亦是早年的登科狀元,而且,又封了侯位,自然,不将眼前的初出茅廬的藍璟書看在眼裏,莫不是他身上站着的乃是慕寒遙,他早就開始大罵起來,頓時拂袖而去。
鳳傲天與夜魅晞二人坐在屋檐上,能清楚地看到裏面審問的情況。
藍璟書慣例地詢問着,突然眼前的官員一邊縷着自個的長壽胡,冷哼一聲,“本侯爺為官時,先皇都對本侯爺敬畏三分,你等也敢來問本侯爺這等問題?”
夜魅晞看着眼前的頤指氣使的官員,“倚老賣老,竟然連先皇都扯出來,想必也無任何作為,不過是仗着皇家賜封的尊榮,斂財罷了。”
鳳傲天看向夜魅晞,“嗯,他倒是斂了不少財。”
“您看他身上穿的衣服,那可都寸寸金銀啊,比皇家禦用的錦繡還昂貴,乃是玉羅國最好的繡緞。”夜魅晞啧啧了兩聲,靠在鳳傲天的懷中,說道。
“嗯。”鳳傲天看向他,“你說他這長壽胡有多少年了?”
“少說也二十年。”夜魅晞順着回道,眸光微轉,手指一點,便見一個彈珠直接彈向那官員的胡子。
轉瞬,便見那長壽胡慢慢地燃了起來,藍璟書看着,好心提醒道,“侯爺,您的……”
“你還要問什麽?本侯爺也沒功夫陪你這等小娃娃。”他不耐煩地打斷藍璟書的話,接着轉身欲走。
“侯爺,我等亦是例行公事,還望侯爺知曉攝政王的脾氣。”慕寒遙沉聲說道。
那官員頓時火冒三丈,上前,指着慕寒遙破口大罵起來,“你父親見了本侯爺都要卑躬屈膝,你竟敢在這處對本侯爺不敬,你別以為成了攝政王的人,便可以無法無天。”
慕寒遙不為所動,藍璟書看着那長壽胡在他眼前已經燃燒地越來越旺盛,直到那老者感覺到了疼痛,低頭,一看他的胡子着火了,連忙大叫出聲,“啊,本侯爺的長壽胡!”
“爺,我去給他滅火。”夜魅晞說着,便飛身向前,直接來到那侯爺的面前,朝着他滿臉褶皺的臉便狠狠地打去,偌大的公堂,只聽到“啪啪”的巴掌聲,直到那侯爺直接倒地,口吐鮮血,方可作罷。
他擡眸,盯着眼前的一身紅衣妖嬈,“你……你……”
“哎呀,我不過是好心給你滅火而已,否則,你如今可就被燒成灰炭了。”夜魅晞一臉嫌棄地盯着他,擡眸,看向屋檐上慵懶坐着的鳳傲天,“爺,魅晞的手好疼。”
那侯爺頓時一口老血吐出,接着轉身,便看到一抹銀灰色身影落下,上前,将夜魅晞攬入懷中,看着他掌心紅腫,“果然紅了,爺待會給你上藥。”
“還是爺最疼魅晞。”夜魅晞嬌聲一笑,靠在鳳傲天的懷中,側眸,挑釁地掃過一旁的慕寒遙與藍璟書。
藍璟書連忙起身,和慕寒遙齊齊恭身行禮道,“臣參見攝政王!”
那侯爺聽着,頓時大驚失色,也顧不得紅腫的臉,爬在地上,“臣參見攝政王。”
“擾亂公堂者,該如何?”鳳傲天冷聲問道,接着掃過公堂外站立的一衆官員。
“杖責三十。”都轉運鹽使司連忙上前,揚聲回道。
“侯爵,先皇立得,本王亦可廢除,将擾亂公堂者拉出去杖責三十,派人抄家,府內之人,犯罪者皆依法處置,其餘人流放極北之地。”鳳傲天冷聲道。
“是。”都轉運鹽使司連忙應道。
那侯爺吓得面色慘白,連忙跪地求饒道,“王爺饒命!王爺饒命!”
“還不拉出去,吵死了。”夜魅晞連忙捂着耳朵,冷聲道。
慕寒遙示意一旁的衙役将那侯爺拖了出去,須臾間,便聽到陣陣凄厲的慘叫聲,其他的官員,還有一些亦是有名望者皆收斂了嚣張之氣,垂首立在遠處。
鳳傲天接着坐與一旁,一一掃過眼下官員的臉色,“可有不符者?”
“已審三十人,五人不符。”藍璟書接着回道。
“繼續,本王倒要看看誰敢造次。”鳳傲天冷冷說罷,伸手,将夜魅晞拽入懷中。
藍璟書坐回原處,接着開始審問,如此,審問速度比适才快了許多,剩下的還有六十人,待審核完之後,已至深夜。
鳳傲天看着藍璟書,“兩淮共有一百一十位大小官員,如今,只到九十人,剩下的二十一人呢?”
“回王爺,已告知,都因公務繁忙,亦或者是身子不适,推辭了。”藍璟書接着回道。
“去查,确實因公務繁忙者,杖責三十即刻,若是敢藐視本王權威者,本王權當都死了,格殺勿論。”鳳傲天眸光碎出一抹冷光,吓得目前僥幸站在此處的官員,冷汗淋漓,三魂去了氣魄。
藍璟書依舊聽命道,“是。”
接着,便與慕寒遙一同出了都轉運鹽使司。
公堂內,其他官員已是站了一日,未曾料到攝政王會親自前來兩淮,頓時覺得天旋地轉,大難臨頭,衆人皆噤聲不語,不敢說話。
夜魅晞側眸,瞟過眼前的官員,有些頓時吓得跪在地上,一陣冷風吹過,便看到他身下已是一灘水跡。
夜魅晞輕笑一聲,“爺,您太兇了。”
“兇?”鳳傲天挑眉,順着夜魅晞的眸光看去,便見那人已經軟做一灘,她眸光閃過一抹冰寒,“連這等小事都忍不了,本王要你何用?”
“王爺饒命,實在是微臣……三日前便自縣城趕來,一時未曾歇過……”那官員頓時一驚,連忙說道。
鳳傲天冷視着他,“拉出去杖責三十。”
“是。”衙役連忙上前,将他拖了出去,那官員頓時松了口氣,還好不是死。
鳳傲天轉眸,一一掃過眼前的官員,将目光放在一名長相俊俏的官吏上面,“你上來。”
夜魅晞看着眼前的男子,長相還算清秀,轉眸,看向鳳傲天,并未言語,但是,眸光中的不滿顯而易見。
那名俊俏的官吏不卑不亢地上前,接着跪下,“微臣參見攝政王。”
“你叫什麽?任何職?”鳳傲天沉聲問道。
“微臣名為嚴郾。”面前的清秀男子沉穩回道。
鳳傲天看向一旁的都轉運鹽使司,“将他的檔案拿來。”
“是。”一旁的轉運鹽使司當然不負責這些卷宗,但,如今,在自個府衙辦案,自當要熟悉,故而,将檔案尋到,拿了過來。
鳳傲天接過檔案,看罷之後,“嚴培是你何人?”
“乃是家兄。”嚴郾回道。
“嗯。”鳳傲天點頭,“即日起,随着藍禦史一同辦案。”
“是。”嚴郾回道,接着退了下去。
夜魅晞看着眼前的嚴郾,單看這言行舉起,便知是個難得的人才,他亦是看了此人的卷宗,亦是覺得此人需要鍛煉。
“你等無事便退下。”鳳傲天徑自起身,牽着夜魅晞的手,飛身離開。
立于公堂內的活着的官員見鳳傲天離開的身影,頓時,齊齊癱軟在地上,吓得一身冷汗,面色慘白,摸着自個的脖子,還好在。
衆人已經散去,只有嚴郾還站在公堂內,都轉運鹽使司看着他,“你怎還不走?”
“王爺命下官跟着藍禦史辦案,如今藍禦史還未回來,下官得等他回來才可。”嚴郾清秀的臉上溢滿鎮定。
都轉運鹽使司看着嚴郾,眸光閃過一抹黯然,接着轉身離開。
鳳傲天并未離開,看到嚴郾柔弱的身影,嘴角勾起一抹欣慰,夜魅晞靠在她的懷中,“爺,您該不會看上他了吧?”
鳳傲天擡眸,看向夜魅晞,“你如今可是越發地耍性子了。”
“誰讓爺讓魅晞不放心。”夜魅晞徑自嘆口氣,能與她相處的日子越發的短暫,能剪掉多少便剪掉多少桃花吧,省得他再次回來,眼前一大堆男人跟他搶,那時,他定然會将他們一個個地都廢了。
鳳傲天看着夜魅晞眸光流轉,不知在想些什麽,無奈搖頭嘆息道,若是,他知曉自個是女人的話,還會不會如此用心。
“走了。”鳳傲天說着,便帶着他向行轅飛去。
攝政王府,冷千葉如今修養的已經差不多,可以提劍練武,突然,腦海中浮現出鳳傲天的身影,他随即收劍,旋身落下,接着來到竹林下,依稀能看見她畫的圖,他靠在竹子上,若有所思,她為何要囚禁自己呢?這些日子,她臨走時的話語一直回旋在他腦海中,讓他滿腹疑惑。
慕寒瑾帶着一身寒霜步入清輝閣,擡眸,看着冷千葉,“冷大哥,你還未就寝?”
“嗯,正在練劍,活動一下筋骨。”冷千葉上前,看着他目光淡淡,她不過才走了兩日,他便變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他俊美的容顏閃過一抹疑惑,“她到底有什麽好,讓你如此惦記?”
“我也不知,她有什麽好?”慕寒瑾徑自坐下,“歡喜,拿酒來。”
冷千葉看着他,“昨夜你便飲酒,今夜還飲?若是,她未回來,你便夜夜買醉?”
“不知,心裏苦悶。”慕寒瑾搖頭,擡眸,看着皎潔的月光,卻覺得甚是孤寂,“你可知這兩年來,我過得是什麽日子嗎?”
冷千葉坐在他的面前,“若是太痛苦,便不要再想了。”
“是啊,可是,那些痛苦的日子總是回蕩在我腦海裏,揮之不去。”慕寒瑾抱着頭,“可是,這些時日,她與我朝夕相處的日子,卻又是那麽的清晰,可是,我卻不能愛她,不能。”
“寒瑾,你瘋了?”冷千葉被慕寒瑾的話下了一跳,他可是男子,怎能愛上另一個男子?
“他是男子?”冷千葉搖晃着他的雙肩,沉聲喝道,已經不見那超凡脫俗的氣質,而是透着冷沉。
“我知道,可是,我……”慕寒瑾指着自己的心口,“管不住她,她已經進了我的心,越是不去想她,她越是入了我的心。”
“那又如何?”冷千葉冷笑一聲,“即便入了,又如何?”
“是啊,又能如何,我注定不能愛她,不能的。”慕寒瑾拿起酒壺,仰頭,直接灌下,“這是詛咒,‘風‘族的詛咒。”
“別喝了。”冷千葉将他手中的酒壺搶了過來,順手大力地甩了出去。
慕寒遙擡眸,揚聲大笑,“我是真的瘋了。”
“可是,他是男子,你明白嗎?”冷千葉搖晃着慕寒瑾的雙肩,怒視着他,試圖讓他清醒。
“我只知道,她是她,不管她是男是女,她只是她。”慕寒瑾說罷,伸手,打掉冷千葉的手,心口一疼,猛地跪在地上,一口鮮血自嘴角溢出。
冷千葉連忙上前,扶着他,“你怎麽了?”
鳳傲天帶着夜魅晞回至行轅,剛剛落地,她便覺得心口一疼,連忙拿出懷中的錦囊,沒有異常,她按着心口,這是怎麽回事?
夜魅晞看着鳳傲天的神色,“爺,你怎麽了?”
“無礙。”鳳傲天想着應該是前日刺痛心口的傷口還未完全愈合,痛了一下。
“要不先歇會?”夜魅晞扶着她,行至軟榻上,鳳傲天斜靠着,還是覺得不對勁,連忙起身,冷聲道,“慕寒瑾可有異常?”
“王府還未回報。”魂冷聲回道。
“讓他們快些回報,剛才可有發生何事。”鳳傲天沉聲道。
“是。”魂應道。
夜魅晞看着鳳傲天面色不悅,接着靠在她的懷中,“爺,你是否太過于關心慕寒瑾了?”
鳳傲天看着夜魅晞,“不是,就是爺剛才心口一痛。”
“你心口疼?”夜魅晞連忙上前,想要撫上她的心口。
鳳傲天抓着他的手,“現在無礙了。”
夜魅晞看着她,靠在她懷中,“爺,若是我離開,你也會如此擔憂我嗎?”
“會。”鳳傲天伸手,攬着他,“你今兒個可是越發的胡鬧了。”
“我哪有。”夜魅晞魅惑一笑,“不過是小玩而已。”
鳳傲天不再說話,接着合上雙眸,“好了,待他們二人回來,便用膳。”
“那我陪你歇會?”夜魅晞說着,也上了軟榻,靠在她的懷中,阖目睡去。
藍璟書與慕寒遙回來時,已經是深夜,徑自步入屋內,便看見鳳傲天與夜魅晞卧于軟榻上小憩,他們二人對看了一眼,正欲要退下。
“回來了。”鳳傲天聲音有些暗啞,接着起身,看着他們二人,“如何了?”
“那二十一人,其中有十人确實公務繁忙,其餘的……”藍璟書接着說道。
“可都辦了?”鳳傲天緊接着問道,接着下了軟榻。
“辦了。”慕寒遙回道,不過,想着如今正是用人之際,全都殺了,日後,還有誰敢為官。
鳳傲天看出慕寒遙的心思,“用人在與精,而非多,今兒個懲辦的,皆是濫竽充數之人。”
“是。”慕寒遙沉聲應道。
“靜喜,擺膳。”鳳傲天接着說道。
“是。”靜喜應道。
藍璟書看向鳳傲天,“王爺還未用膳?”
“是啊,爺說要等你二人回來。”夜魅晞也自軟榻上起身,行至鳳傲天面前,握着他的手,看着他們二人。
慕寒遙并未開口,藍璟書亦是垂眸,衆人皆無話,而是安靜地用罷晚膳。
鳳傲天沉聲道,“可有何事?”
“慕侍妃吐血了。”魂接着回道。
鳳傲天眸光冷沉,“因何吐血。”
“飲酒所致。”魂接着說道。
慕寒遙與藍璟書亦是聽到,皆是面面相觑,“二弟一向不勝酒力,怎會?”
“他會的還多着呢。”鳳傲天冷哼一聲,“不過是吐了血,無礙的。”
慕寒遙看向鳳傲天眉宇間的神色,暗中思忖,她與二弟之間是不是發生了什麽?
藍璟書亦是在腹诽,看王爺的神情,提到寒瑾似乎不是很喜悅,只有回京之後,問問,在他不在的這等時間到底發生了何事。
鳳傲天擡眸,看着他們二人,“好了,都去歇息吧。”
“是。”慕寒遙垂首應道,接着轉身離開。
“你去哪?”鳳傲天看着慕寒遙,沉聲問道。
“臣……”慕寒遙正欲回道,便看到她直視着自己,那眼神中意思甚是明了,你不應當在這處歇息嗎?
夜魅晞看着慕寒遙,頓時覺得這兩兄弟太過于難纏,如今都這般,若是,他離開之後,那豈不是沒有了他的位置?
藍璟書看着眼前的情景,頓時覺得自己沒有留下的必要,接着退出了房中。
鳳傲天看着藍璟書退了出去,接着說道,“你且先回房,爺待會過去。”
“爺……”夜魅晞不滿地看着她。
“好了,你二人沐浴之後,等着爺。”鳳傲天說罷,便徑自向前,與藍璟書一同出了房門。
夜魅晞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