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2)
便看見冷千葉正在看着兵書。
她緩緩上前,歡喜連忙行禮道,“奴才見過王爺。”
“嗯,你家主子呢?”鳳傲天沉聲問道。
“在房內歇息。”歡喜連忙回道。
鳳傲天看了一眼冷千葉,見他依舊如往常那般,對她愛答不理,她擡步,向屋內走去,推門而入,便看到慕寒瑾負手而立與窗前,已經褪去紫衫,換上一身月牙錦袍,整個人看起來依舊淡雅如水,卻透着夜色的清冷,她緩緩上前,将他負與身後的手握在掌心,“身子如此單薄,怎得還站在窗口。”
慕寒瑾轉身,那映入眼簾的人,看着卻如此清晰,可是,為何他卻有種想要逃避的沖動?他将手自她的掌心抽出,語氣淡淡道,“王爺。”
“跟爺回去。”鳳傲天複又拖着他的手,轉身欲走。
“王爺。”慕寒瑾溫聲喚道,看着她的身影,語氣中生出一絲乞求,他如今真的需要好好靜靜,好好想想。
鳳傲天隐去欲爆發的怒火,難道是她将他逼的太緊了?還是,他厭惡自己對他的碰觸?想到這裏,她眸光一冷,甩開他的手,“好,很好。”
慕寒瑾目送着她轉身離開的背影,只聽到門被她一腳踢破的聲音,他終是無力地依在床邊,月色冷清,他此刻的心更冷,有多少的糾纏在他內心郁結着,昨夜之事發生之後,難道他真的改變了嗎?若是改變了,又何故變成如此這番模樣?
冷千葉便覺一陣冷風吹過,鳳傲天已經沖出了清輝閣,緊接着便看到院內一棵百年參天大樹上面的樹葉因着她的怒氣,被震落,無數的落葉飄落下來,随風而動。
他薄唇微勾,冷笑一聲,管他何事?接着,繼續看着兵書。
鳳傲天也不知因何發脾氣,就是覺得慕寒瑾太可氣,竟敢跟她耍脾氣?可是,她的霸氣去哪裏了?适才怎得就沒有下去手呢?想到這裏,更加地氣憤,陰沉着一張臉回到了寝宮。
鳳胤麒躺在床榻上,都能感覺到鳳傲天身上散發的冷風,忍不住地将錦被裹在身上,下了床榻,便看到鳳傲天坐與軟榻上,怒視着前方。
鳳胤麒哆嗦了一下,站在原地,思索着要不要上前,會不會自個遭殃?想到這處,他在一旁躊躇不已。
鳳傲天轉眸,一道寒光直直射向鳳胤麒,“站在那裏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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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叔,呵呵,那個……”鳳胤麒承受不住鳳傲天的火氣,連忙縮着脖子,緊了緊身上的錦被,這寝宮真冷,暗自嘀咕了一聲,便緩緩上前,直到行至鳳傲天面前,“王叔,您跟誰置氣,也犯不着跟自個置氣不是。”
“本王沒置氣。”鳳傲天冷冷地說道,若是換做從前,她必定不會在乎,管他是誰,都與她無關,她從來都将所有的情緒隐藏起來,以至于,她一度認為她從來都是一個沒有心的人,不會笑,不會哭,除了冷漠,冷情,她從來都是不悲不喜,可是,如今,她是在生氣嗎?
“好,王叔沒置氣。”鳳胤麒見鳳傲天的面色稍微緩和,連忙順着上前,拽着她的衣衫,“王叔,侄兒困了,去歇息了。”
鳳胤麒覺得現在最明智的選擇便是趁着王叔還未将火氣波及到他身上時,快速離開,說着,他一面打着哈欠,一面向內堂走去,接着躺在床榻上,安然睡去。
鳳傲天起身,走出寝宮,擡眸,看着璀璨的繁星,清風幾許,她深吸了口氣,對啊,她自個在氣些什麽?
此時,随喜匆忙跑了過來,跪在鳳傲天的面前,“王爺,夜侍妃不見了。”
鳳傲天眸光一暗,沉聲道,“何時不見的?”
“半個時辰之前,奴婢尋遍了整個王府,也不見夜侍妃。”随喜垂首回道。
鳳傲天料想,他定然不會出府,那麽,他人呢?
“他如今不是在養傷嗎?沒有三日,不會清醒,怎會不見?”鳳傲天冷聲道。
“奴才将藥端回來,便看見房門開着,夜侍妃變不見了。”随喜顫抖着肩膀,回道。
鳳傲天暗罵一句,沒一個省心的,她足尖輕點,飛向宜歡閣,并未看到人影,難道還有人能夠躲過她的耳目将夜魅晞帶走?
她手指一彈,“可有何人出府?”
“邢無雲。”魄冷聲回道。
“府內也有何異動?”鳳傲天接着問道。
“沒發現有何不妥。”魄接着回道。
“那人呢?不翼而飛了?”鳳傲天沉聲道,突然想到什麽,連忙進入屋內,接着行至床邊,伸手,敲着床邊,空的?
鳳傲天凝聚掌力,沖着床榻揮去,便聽到一聲響,便看到一個密室,鳳傲天暗叫不妙,沉聲道,“保護慕寒瑾的安全。”
快速進入秘道,沿着秘道,便看到一個出口,她徑自走出,便看到這裏已經距離王府極遠,她随即将昨日關于夜魅晞的信函拿出,待看罷之後,眸光一沉,接着向西南方向飛去。
此時,已至深夜,一個時辰之後,鳳傲天遠遠便看到兩個黑影,她連忙追上前去,旋身落于他們前面。
那兩名黑影看見鳳傲天,一人架着夜魅晞,一人向鳳傲天襲來。
鳳傲天鳳眸微眯,雙掌凝聚內力,齊齊向眼前的兩個黑衣人打去,那兩名黑衣人躲閃不及,各中一掌,身體向後倒去,鳳傲天閃身,将夜魅晞攬入懷中,看他依舊沉睡,面色泛白,轉身,足尖輕點,飛身離開。
那兩名黑影欲上前追趕,魂随即落下,拔出長劍,将二人刺死,旋身隐沒與黑幕。
鳳傲天帶着夜魅晞飛回寝宮,驚動了正就寝的鳳胤麒,他還未起身,便被鳳傲天一把丢下了床榻,在地毯上滾了好幾圈。
鳳胤麒揉着雙眼,擡眼,便看到床榻上躺着的人,鳳傲天陰沉着臉,為他把脈,推掌為他療傷。
鳳胤麒自地上站起來,連忙站在一側,打量着躺在床榻的人,這個不就那天晚上躺在王叔身旁的男子,叫什麽來着?哦,對,夜魅晞,怎麽幾日未見,變成這副模樣了?
他轉身,搬來一把椅子,爬了上去,雙手撐着腦袋,安靜地瞧着。
時間緩緩流逝,鳳傲天見他面色稍微有了些血色,接着收掌,将錦被披在他的身上,轉身,便看到鳳胤麒已經爬在椅子上睡着。
她起身,将鳳胤麒抱下椅子,接着放到一旁的矮榻上,拿出新的錦被蓋在他的身上,接着行至床榻旁。
夜魅晞已經幽幽轉醒,嘴角勾起一抹淡淡地笑意,“爺……”
鳳傲天坐在他的身旁,看着他,“還不歇息。”
“爺……奴家不想走。”夜魅晞看着她,輕聲說道。
“你說爺的人,除了在爺的身邊,能去哪?”鳳傲天撫摸着他憔悴的面頰,“睡吧。”
“嗯。”夜魅晞點頭應道,緩緩合上雙眸。
這一夜,攝政王府甚是安靜,鳳傲天和衣躺在夜魅晞身旁,慕寒瑾依窗立了一夜,鳳胤麒直到第二日才醒。
鳳傲天醒來時,看着身旁的夜魅晞依舊昏睡着,她徑自下榻,便看見鳳胤麒已經穿戴妥當,而慕寒瑾已然候在殿內。
鳳傲天淡淡地看了一眼慕寒瑾,馮公公連忙命人前來服侍她洗漱更衣,一切準備妥當之後,鳳傲天自慕寒瑾身側走過,習慣地牽着他的手,向前走去。
慕寒瑾垂眸,看着兩人交纏的雙手,他心生涼意,鳳胤麒跟在身後,看着眼前的這兩人,不時地搖頭,接着上了龍辇。
鳳傲天與慕寒瑾坐與皇辇上,一行人便浩浩蕩蕩地離開攝政王府,駛向皇宮。
這一路上,二人始終無話,似乎一夜之間,彼此之間存在着某種微妙的氣息,使得二人都倔強地不肯開口。
今日早朝一切正常,早朝之後,依舊相安無事地回了王府,三人便入了書房,開始批閱着奏折,這幾日,鳳胤麒亦是學到了許多,也會偶爾提些意見。
夜魅晞自昨夜起,便一直在寝宮內靜養,鳳傲天會抽空過去看看他的情況,慕寒瑾自始至終除了公事,亦是沉默不語。
鳳傲天也不說什麽,也許,從一開始,便應該這樣相處。
将最後一道奏折批完,鳳傲天便起身離開書房,慕寒瑾率先下榻,垂首道,“王爺,微臣要前去一趟督察院與戶部。”
“去吧。”鳳傲天将令牌丢給他,接着越過他的身旁,徑自走出書房。
慕寒瑾拿着令牌,轉身,離開了寝宮,帶着一對侍衛坐着馬車前往督察院。
鳳傲天對着隐與暗處的魂魄二人說道,“暗中保護着慕寒瑾。”
鳳胤麒走在鳳傲天的身側,看着她一臉的陰郁,他突然不想長大,覺得如此這樣呆在王叔身邊還是極好的。
這一日,夜魅晞依舊未醒,鳳傲天卻暗中做着盤算,慕寒瑾直到深夜才自戶部回來,不過是行至寝宮,跟鳳傲天請安之後,便回了清輝閣。
慕寒遙已經有兩日未收到鳳傲天的密函,他徑自坐在營帳內,思忖着,她出事了嗎?還是因何耽擱了,每日收到她的回函,不知不覺間已經成為一種習慣,如今,突然兩日未收到,讓他頓覺似乎自己按部就班地日子少了些什麽。
此時,一道黑影閃過,兩份密函落于他的書案前,他伸手,将眼前的密函打開,上面乃是鳳傲天回複他關于糧草一事,只四個字,“無需憂心。”
他打開另一份密函,依舊是上次她寫的密函,他看着上面的回複,“等爺摸了,自然便清楚了。”
慕寒遙随即便将那密函合上,并未回複,想着自個上次是一時沖動,這次,着實不會再回,故而拿起一封幹淨的信函,寫着這幾日的事情,接着合上,又是一道黑影,桌上的密函便不見蹤影。
慕寒遙将那封密函收了起來,放在了隐藏之處,接着,走出營帳,這兩日的煩躁頓時一掃而空,擡眸,看着皎潔的月色,深深地舒了口氣。
接連三日,朝堂之上甚是平靜,攝政王府除了官員在限期內将銀兩上交,并無其他重要之事,不過,右相卻是大病了一場。鳳傲天與慕寒瑾依舊一如往常般,除了批閱奏折,便是各自忙碌,如此,又過了一日。
夜魅晞終于醒來,身體也恢複了許多,而且,體內還凝聚了些許的內力,他知曉這是鳳傲天的功勞,那日,她給自己的那一掌,表面看似是在懲罰他,實則是将自己體內殘留的餘毒清除,他暗自盤算着,不到十日,他便能恢複武功。
鳳傲天端着粥,來到他的身前坐下,“你那日說的話可還記得?”
夜魅晞看向她,眼眉間皆是笑意,他微微點頭,“嗯,奴家向留在爺的身邊。”
鳳傲天看向他,“能留多久?”
“至死方休。”夜魅晞看向鳳傲天,在他昏迷的這些日子,他似乎又是重活了一次,往事過眼雲煙,他不過是一個被人遺棄的人,可是,有這麽一個人,還在乎着他,關心着他,給了他活下去的勇氣,他不想讓她失望,更不願離開。
鳳傲天聽着他的話語,想起他的過往,不禁倍感心疼,他是第一個讓她感到心疼的人,在這個世上,她所要走的路太遠太長,如果,有人說,能陪着她一起,那麽,她便會覺得自己不是獨自一人。
“你能放下過去的仇恨?”鳳傲天看着他,輕聲問道。
夜魅晞美眸微暗,不過轉瞬,便挂着淺笑,“放得下。”
“爺說過,若是你想走,爺不會攔着。”鳳傲天看向夜魅晞,“只要你記得你這副身子是爺的。”
夜魅晞伸手,牽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心口,“若是奴家想試着讓這裏也屬于爺的呢?”
“爺沒有心。”鳳傲天自他的心口抽出手,将粥碗遞給他,“記住,心是你的,不要将它交給任何一個人。”
夜魅晞斂眉,掩去眼眸中的暗淡,他是要管好自個的心,這顆死灰複燃的心。
鳳傲天起身,轉身,慕寒瑾正站在門口,她眸光微沉,“何事?”
“王爺,這是官員逐一上交的銀兩賬目,請您過目,若是無誤,便收歸入庫。”慕寒瑾緩步入內,淡淡說道。
鳳傲天接過賬目,坐與椅子上,逐一閱過,慕寒瑾則恭敬地站在一旁,夜魅晞徑自喝着粥,無一人開口。
夜魅晞敏銳地感覺到攝政王與慕寒瑾之間發生了什麽,如今看起來彼此是如此的生分,可是,其中牽扯的又何止是疏離。
他不禁想到,自己放下了嗎?放得下嗎?那樣刺骨,深入骨髓的疼痛,當真能徹底放下?
鳳傲天收起賬本,放回慕寒瑾手中,“嗯,無誤。”
“微臣告退。”慕寒瑾接過賬本,轉身離開。
鳳傲天看着他離開的背影,徑自想着,他還要別扭到什麽時候?接着轉身,夜魅晞已喝完粥,擡眸,勾起一抹魅惑十足地笑意看着她。
鳳傲天上前,“看樣子好多了。”
“多虧爺,奴才好得快。”夜魅晞嬌聲說道。
鳳傲天勾起夜魅晞的下颚,看着他,“日後不必在爺面前自稱奴,你就是你。”
夜魅晞心思一動,她要讓他收住心,可是,面對如此她,他能守得住嗎?還能堅持多久?
“是……奴……”夜魅晞擡眸,注視着她,輕聲應道。
“嗯?”鳳傲天冷哼一聲。
“魅晞遵命。”夜魅晞改口道。
鳳傲天滿意地點頭,接着扶他躺下,“好生養着。”
“是。”夜魅晞點頭,便安然躺下。
鳳傲天起身,走出內堂,今兒個他特意換了一身便裝,鳳胤麒自書房出來,便看到鳳傲天要出去,連忙攔住,“王叔,你要去哪?”
“出去轉轉。”鳳傲天接着說道。
“能帶上侄兒嗎?”鳳胤麒上前,拽着鳳傲天的袖袍,“侄兒好久不曾出去走走了,以前,王叔哪裏都帶上侄兒的。”
“那還不快去換衣裳。”鳳傲天看向他裝出的一副可憐模樣,沉聲道。
鳳胤麒連忙轉身,快速地換好衣衫,便沖了出來。
鳳傲天帶着他,足尖輕點,離開王府。
二人随即進入芙蓉閣,老鸨擡眸,便看到鳳傲天,連忙迎上前來,“王……”
鳳傲天眸光微沉,老鸨改口,連忙喚道,“王公子,您來了。”
“邢無雲呢?”鳳傲天一面入內,一面問道。
“奴家這便去喚公子下來。”老鸨說着,便欲轉身禀報。
“不用,說他在哪個房間,爺去便是。”鳳傲天冷冷說道,低頭,看着鳳胤麒一臉好奇地看着四周。
“看什麽?”鳳傲天看向鳳胤麒問道。
“王叔,這就是妓院吧?”鳳胤麒低聲問道。
“嗯。”鳳傲天點頭,“你還小,現在看看就行,等再大些,爺給你挑幾個漂亮姑娘。”
“不要。”鳳胤麒連忙搖頭,看向鳳傲天,“都是些庸脂俗粉,要是找,也要找一個王叔這般模樣的。”
鳳傲天伸手,打在他的頭上,“爺是男人。”
“只許爺喜歡男人,我就不能嗎?”鳳胤麒仰着脖子,不服氣地問道。
“爺喜歡男人那是天經地義。”廢話,她是女人,喜歡男人很正常,陰沉着臉,盯着鳳胤麒,“這天下的美男都是爺的,不許跟爺搶。”
“天下的美男都是您的,您是我的。”鳳胤麒得意地說道,二人已然上了樓,在老鸨的帶路下,來到一間雅致的房間。
“公子……”老鸨正要禀報。
鳳傲天擡腳便踹開了房門,便看到酒壺散落一地,順着看去,還有七七八八的女子醉倒在地上,她微微蹙眉,順着床榻看去,便見邢無雲抱着酒壺,衣衫淩亂的躺着。
鳳傲天伸手一揮,一道淩厲的寒風便像床榻上的人打去,便見邢無雲一個旋身,躲開了那掌風,睜開雙眸,正好對上鳳傲天冷沉的鳳眸,連忙将酒壺丢在地上,接着躬身道,“臣子參見王爺。”
“這一地的女子是做什麽的?”鳳傲天冷聲問道。
“沒什麽,就是陪臣子喝了會酒。”邢無雲打着酒嗝,俊美的臉上酒氣未褪。
鳳傲天看向他,“好樣的。”說罷,雙掌一揮,齊齊打向躺在地上的女子,須臾間,整個屋內便飄蕩着血腥味,這些醉的不省人事的女子,已在睡夢中結果了性命。
邢無雲擡眸,未料到鳳傲天竟然将她們都殺了,連忙垂眸,“王爺,她們不過是陪臣子……”
“若是讓爺再看到第二次,爺不介意将這芙蓉閣灰飛煙滅,你等一個都妄想活着出去。”鳳傲天冷聲道,“別以為爺不知曉你打着什麽算盤,既然應了爺的事,最好學乖,否則,爺不管你與那三皇子是何關系,照樣辦了你。”
邢無雲此刻的酒徹底地醒了,他擡眸,撞上鳳傲天冷冽的雙眸,心中更是将那三皇子罵了數千遍,早就說過,不要惹這尊閻王的,非要讓他趟這趟渾水,好了,如今,請神容易送神難,還不是被她玩弄于鼓掌中。
“王爺,您既然已經知曉,那臣子就不算是王爺的人了吧?”邢無雲連忙撇着關系。
“舅舅,你能打得過王叔嗎?”躲在鳳傲天身後的鳳胤麒探出腦袋,看着邢無雲,問道。
邢無雲看着鳳胤麒,接着看向鳳傲天,應該能打得贏的吧,不過,他向來不喜歡打打殺殺,更喜歡和平解決問題。
“沒試過。”邢無雲思索了半晌,接着回道。
鳳傲天眸光微暗,“想要試試?”
“王爺,臣子喜歡的是女人,女人,您這樣苦苦相逼,又是何苦呢?”邢無雲不免憂傷地說道。
“爺逼你了嗎?”鳳傲天幽幽說道,“當初可是你心甘情願跟着爺回府,用芙蓉閣換了爺的三件事。”
“那您也知曉,這不過是買賣而已。”邢無雲當初之所以做那個交易,不過是不想動用武力,用一個芙蓉閣換自由,不是挺好。
鳳傲天挑眉,“哦,不過是買賣?”
“自然是。”邢無雲忙不疊地點頭,“您得了這芙蓉閣,臣子得了自由。”
鳳傲天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老鸨,即日起,若是你敢讓他再入芙蓉閣,爺便将芙蓉閣燒了。”
老鸨聽罷,頓時一驚,這不是明擺着讓自個将主子趕出去嗎?她有些難辦,不敢應承。
“你若留下,多留半刻,爺便殺一人。”鳳傲天冷視着邢無雲,她倒要看看他還有什麽本事。
邢無雲聽後,當然知曉她所言非虛,連忙飛身離開。
鳳傲天轉身,看向眼前的芙蓉閣,“即日起芙蓉閣不迎客,跟邢無雲有關的人今日內必須消失,否則,別怪爺大開殺戒。”
老鸨聽着,頓時吓出一身冷汗,正好對上鳳傲天嗜血的冷眸,頓時吓得退了出去。
鳳胤麒擡眸,看着鳳傲天肅然的身影,再看向屋內的死屍,恍然大悟,“王叔,您是故意前來抓他的?”
鳳傲天垂眸,捏着鳳胤麒的臉頰,“不笨。”
“可是,侄兒覺得舅舅是故意讓您抓到的。”鳳胤麒又故作聰明地說道。
鳳傲天盯着他,“知道的太多,未必是件好事。”
“王叔,侄兒錯了。”鳳胤麒連忙閉嘴,不再說話。
鳳傲天冷聲道,“派人将芙蓉閣重新裝置一番,這條街,所有的商鋪,明天全都給爺閉店,收歸朝廷。”
“是。”魂應道。
鳳胤麒擡眸看向鳳傲天,“王叔,如此會激起民怨的。”
“誰敢怨,盡管來找爺。”鳳傲天冷聲說罷,轉身,拎着鳳胤麒回到攝政王府。
這一夜,京城最繁華的的街道,瞬間關門閉戶,全部貼上了朝廷的封條,收歸朝廷。
只有标明“衛”字的商鋪依舊如常開業,不過,這條街卻被官兵封了起來,不得入內。
即便商鋪照常做生意,也無任何客人,邢無雲懶散地躺在床榻上,抱着酒壺,看向一側的男子,“唉,雖然你家大業大,可是,那座惡神,你确定要招惹?”
“沒辦法,日子過得太無聊了。”珠簾下的男子,斜靠在矮榻上,血紅般的長袍散落與軟榻上,若隐若現地浮現着他曼妙的身姿,看不清容貌,但,只聽聲音,便能知曉此人必定有着傾國傾城的美貌。
邢無雲冷哼一聲,“我逍遙地過着日子,偏偏讓你找了回來,這也便罷,要玩你玩,反正,我可不想招惹,上一次差點就……反正,我不去。”
“上次如何了?”男子的聲音甚是悅耳,如絲竹般動聽,慢悠悠地問道。
“不說也罷,反正,我早已心有所屬,大爺我雖然風流,卻不花心,更不是變态。”邢無雲提起酒壺,仰頭,灌下一口酒,接着一個翻身,自軟榻上起來,接着轉身,看向窗外,“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你說她要做什麽?”珠簾下的男子低聲問道。
“與我何幹?”邢無雲将手中的酒壺随意一抛,便步入屋內,徑自躺下,酣然睡去。
珠簾下,香霧彌漫,琴聲悠揚。
兩日後,鳳傲天将國庫內的銀兩拿出一半,開了開天辟地,由朝廷直接掌管的銀號,名為“民意銀號”。
此銀號乃是針對窮苦百姓所建,可以從此銀號借相對的銀兩,但,要符合借貸的條件,比如,若要借糧食的,按照數量,人頭,需要在何時還糧;若是借銀兩的,按照各自的情況,核實無誤之後,方可借貸,超過一定銀額,方可加利息,但,利息也是相對其他銀號的低。
銀號初開,鳳傲天便交由戶部尚書親自督辦,初開第一日,便有人專門站在銀號門前大聲叫喊,說明銀號的利處,奈何民怕官,無人敢來,第二日,有些百姓禁不住好奇與運氣,便前來借銀,會有小厮專門負責,核查無誤之後,兌現了銀子,簽了契約,如此一來,接連幾日,陸陸續續便有百姓前來,不到半月時間,整個銀號每日借貸百姓絡繹不絕。
至于繁華街道的商鋪,在查封了三日之後,亦是重新營業,不過,所有的商鋪的地契皆歸朝廷所有,商家要交付朝廷商鋪的租金,還有每月盈利的賦稅,不過,若是,此商家經營不善,申請關店,朝廷亦會盤算資産,給商鋪一定的銀兩,亦是一舉兩得之事。
此舉一出,雖然有些商家不樂意,但,也是無可奈何之事,與其徹底被朝廷征收,倒不如順着朝廷,誰讓,如今,整個鳳國經濟驟降,本就經營困難,若是再被封了,更是血本無歸。
不過,這條街道又出現了另一番的熱鬧景象,但凡是有“衛”字标記的,無人敢入店,只因,攝政王有令,誰若支持他們,便是與朝廷作對,如今,許多百姓都借貸了朝廷的銀兩,而諸多商賈的店鋪都在這處,也歸總了朝廷,他們哪有膽子進去,這乃是不要命的事情。
攝政王府,鳳傲天看着這些日子銀號的賬目,如今,自銀號建立,已然過了十天,她盤算着時間,她在等着三皇子與她談判的日子。
慕寒瑾這些時日,與鳳傲天除了公務,并無過多的交談,一切放佛自那天開始發生了改變,也許,她在等着他主動開口。
昨日,他收到了師父的信函,他拿着鳳傲天的生成八字,還有那日的情形算了一挂,而師父亦是在那天夜觀天象,意指王尊顯現之地在鳳國,對準鳳傲天的生辰,他所等待的,所輔佐的人便是鳳傲天。
想了一夜,他終究做了最後的決定,既然逃不開這個牢籠,命中注定,他與她糾纏不清,如今,是該他出山之時。
鳳傲天核對好數目,戶部尚書拿着賬本退了出去。
慕寒瑾站在寝宮外,安靜地等待着,鳳傲天擡眸,“何事?”
他緩步上前,接着跪與地上,雙手拿出一塊錦布,遞給她。
鳳傲天接過錦布,打開,看着上面的字跡,一一閱過,擡眸,看向他,“數千年來,神州大地便有如此的傳聞,相傳,在這片大地開辟時,有一個部落,乃是順應天命而生,他們精通八卦,夜觀天象,能預測未來,知曉衆人的命運,一旦這片大陸出現動亂時,他們便會出現,輔佐明君,一統天下,而這個部族,名為‘風’族,意為順風而行,亦是順應天命。”
“正是。”慕寒瑾淡淡地應道,他的出生便被注定了結局,順應天命而生。
鳳傲天注視着他,她知曉他背後隐藏的東西不簡單,可是未曾料到會是如此,她低聲道,“你是‘風’族人?”
“是。”慕寒瑾應道。
“依着你的能力,你完全不用受控于此,為何要待在這裏?”鳳傲天看向慕寒瑾,顯然不解。
“微臣出生時,師父便尋到了我,在微臣三歲時,便被師父帶回山中修煉,直到十五歲時,我才出山,師父說過,在我這一代,會有一場浩劫,而我的使命,便是等待王尊出現,輔佐他一統天下。”慕寒瑾接着說道,“在此之前,微臣決不能透露出一絲的能耐。”
“既然如此,那你如今告訴本王,難道是尋到了你命定之人?”鳳傲天眸光微眯,沉聲道。
“是。”慕寒瑾接着說道,複又将懷中的金盤遞給她。
鳳傲天接過金盤,那金盤上印刻着一條盤龍,待她伸手撫摸時,那金盤的盤龍竟然一躍而出,在空中盤旋。
慕寒瑾擡眸,看着盤旋在上空的金龍,更加肯定了這既定的事實,“只有王尊撫摸此金盤,金龍才可現身。”
鳳傲天頓感驚訝,她是有野心,想要一統天下,可是,如今,看着這小小的金盤,聽着慕寒瑾之言,她顯然還是覺得有些玄幻,畢竟,前世的她生活在高科技時代,如今,遇到如此之事,還是免不了的一陣驚愕,但,想到她能穿越,這種靈異之事,又何須驚訝。
“依你所言,本王便是你命定之人?”鳳傲天注視着慕寒瑾,冷聲問道。
“是。”慕寒瑾點頭,“金光顯,王尊現,天下亂。”
“哈哈……”鳳傲天揚聲冷笑,“若本王不是你等之人呢?”
“微臣會一直等下去,直至等到。”慕寒瑾堅定地回道。
“若等到呢?你便會離開本王?”鳳傲天起身,上前一步,逼視着他。
“是。”慕寒瑾擡眸,迎向她的目光。
“你可有武功?”鳳傲天徑自問道。
“微臣的武功在下山時已被師父封住,一旦等到王尊,這盤龍飛天,微臣體內的封印也會随之解開。”慕寒瑾接着回道。
“你現在的封印解除了?”鳳傲天眸光閃過一抹不悅,她可不希望自個身邊的人強過于她。
慕寒瑾點頭,他擡手,轉身,彈指一揮間,遠在百米之外的一顆參天大樹便被震倒,轟然倒塌。
鳳傲天眸光冷沉,“幸而你是本王的人,否則,本王會殺了你。”
慕寒瑾斂眉,閃過一抹晦暗,擡眸,恢複以往的淡漠,依舊是那般雅致如玉的人兒,可是,卻已經不是曾經的他。
鳳傲天上前,将他扶起,伸手握着他的手,“你如今告訴本王實情,是下了決定,跟随本王嗎?”
“‘風’族地二十八代傳人慕寒瑾參見王尊!”慕寒瑾後退一步,單膝跪地。
鳳傲天擺手道,“起身。”
慕寒瑾淡漠起身,恭敬立于她的面前,鳳傲天看着如今的他,卻也找不到從前的感覺,“本王倒希望你只是爺的美人兒。”
慕寒瑾卷長的睫毛微顫,沉默不語,鳳傲天上前,牽着他的手,看着他,“慕寒瑾,如今,鳳國災害連連,無人可用,你可還願陪着本王,這條路注定很辛苦很孤獨,你還要走嗎?”
“這是微臣的使命。”慕寒瑾緊接着說道。
“若不是你的使命,只是你這個人呢?”鳳傲天緊接着問道。
慕寒瑾擡眸,注視着她,終是沉默不語,會嗎?他會嗎?他不知道,當他出生之後,他活着的意義就是在等待,等待着那個人出現,在攝政王府的兩年,他多麽希望能早點遇到王尊的出現,這樣,他便會離開這個囚籠,可是,如今,他等到了,竟然是這個他想要拼命逃脫的人,為何,他沒有半絲的怨恨或者是悲傷,反而多了幾分欣慰呢?
鳳傲天冷笑一聲,松開他的手,“日後,你便住在清輝閣,若是你想回慕府也可,明日起,你便去督察院上任吧,奏折亦可批注之後,再送到本王這處。”
慕寒瑾安靜地聽着鳳傲天說罷,溫聲應道,“是。”
鳳傲天背對着他,“如今,你且如此,待到本王登基之日,便封你為國師。”
“微臣遵命。”慕寒瑾不知鳳傲天作何打算,他的使命便是輔佐她,如今,她卻将他推了出去,可是,如今,這樣的安排不是很好嗎?他自由了,可以随處可去了,難道不好嗎?
“退下吧。”鳳傲天擺手道。
“微臣告退。”慕寒瑾恭敬行禮,退出了寝宮。
鳳傲天垂眸,看着手中的錦布,還有那金盤,眸光閃過一抹晦暗,又是一陣冷笑,“金光顯,王尊現,天下亂。”
慕寒瑾退了出去,可是,卻覺得心口堵得慌,擡眸,看着如水的月色,卻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