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她将他看透(求首訂) (2)
,飛至內堂,将他放在床榻上,連忙行至一旁,自匣子內拿出一個白玉瓷瓶,将裏面的丹藥拿出,喂入他的口中。
他目光呆滞,六神無主,像是行屍走肉般地一動不動,鳳傲天無奈地嘆口氣,用內力逼迫着他将丹藥咽下。
她将他抱起,緊緊地攬入自己的懷中,只覺他渾身透着寒冷,鳳傲天覺得他已經到了死的邊緣,可知,他內心的包袱有多沉重,怕是,這塊大石已經快要将他壓垮。
她看向緩步入內的鳳胤麒,“麒兒,自個用膳,奏折你且先看着。”
“是,王叔。”鳳胤麒本欲開口說些什麽,可是,看着慕寒瑾如此,也不便多言,只是乖覺的應道。
鳳傲天抱着他,飛身離開寝宮,直奔暖閣,合着衣衫,抱着他一同步入溫泉池內,她依舊緊抱着他,“爺這兩日并未做什麽,以往只管殺人,這下倒好,專門救人了。”
慕寒瑾似是聽到她的話語,微微擡眸,注視着她,淡雅如玉的容顏,甚是慘白,幾近透明,她将他抱得更緊,“爺記得初見你時,只能用‘陌上人如玉,公子世無雙’來形容,那眼眸中對爺的不屑,當着衆臣的面,絲毫不給爺面子,直言不諱,盛氣淩人的模樣,可還記得?”
慕寒瑾又是微微擡眸,凝視着她,一言不發,似是在回想着。
鳳傲天繼續抱着他,端坐于溫泉池內,不再說話,現在,她覺得任何的話語都是那般的蒼白無力,他有死的意志,卻沒有活着的希望,難道,當真就沒有人讓他有活下去的勇氣?
夜幕降臨,溫泉池內,氤氲密布,慕寒瑾幽幽轉醒,擡眸,對上鳳傲天凝視着他的雙眸,他眸光微閃,自她懷中退出,接着跪在她的面前,“微臣該死。”
鳳傲天徑自從溫泉池內起身,踏出池內,用內力将身上的衣衫烘幹,轉身,看着依舊跪在池內的慕寒瑾,衣衫緊貼着他瘦弱的身姿,看起來是那樣的羸弱,可是,骨子裏卻透着威武不屈的堅定意志,她想,他是活過來了。
“還不上來。”鳳傲天沉聲說道。
慕寒瑾接着緩緩起身,一步一步走得極其沉穩,接着行至她的面前,跪在她的面前,“請王爺能給微臣半月的時日,微臣自當将所有事向王爺和盤托出。”
“好。”鳳傲天揚聲應道,接着,伸手欲将他扶起。
慕寒瑾微微錯開,徑自起身,恭敬地立于她的身側,“王爺,是您讓微臣回到曾經的。”
“那又如何?”鳳傲天依舊上前,牽着他的手,“即便回到從前,你也是爺的人,難道,爺不能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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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寒瑾擡眸,眼眸中少了些許的溫和,多了幾分清明,依舊是那淡雅如塵的氣質,可是,卻多了幾分傲氣,他任由着鳳傲天牽着他的手,“能,但,微臣能否拒絕?”
“不能。”鳳傲天當即回絕,“爺讓出回道從前,不過是想讓你拿出你的底牌而已,但,你說爺的人,爺讓你做什麽,你便做什麽。”
慕寒瑾接着垂眸,“既然如此,那微臣又何必回到從前?”
鳳傲天眸光微眯,注視着他,“那就不必回了。”
她鳳傲天從來不受威脅,也從來不會讓她的人對她說一個“不”字,即使,他背後隐藏的秘密,可以有助于她,但,她也要讓他記得,他是她的人。
她伸手,将他攬入懷中,将他身上粘着的衣衫撕碎,他便這樣渾身*地站在她的面前。
慕寒瑾對于鳳傲天有了新一層的認識,那便是,這個人由始至終都過于霸道,她霸道地讓他卸去一切的僞裝,回到從前的模樣,可是,還偏偏霸道地想要讓他服從她,那麽,到底矛盾的是誰?妥協的又是誰?
鳳傲天将慕寒瑾攬入懷中,伸手,将一旁全身的長袍披與他的身上,帶着他,足尖輕點,向寝宮內飛去。
慕寒瑾安靜地靠在她的懷中,适才,他昏迷時,渾渾噩噩之時,耳畔卻回蕩着她的話語,他不懂,為何一個人能夠做到如此地步,狠毒起來比任何人都殘暴不仁,溫柔起來,卻比任何人都柔情滿溢,可是邪惡起來,卻比任何人都猥瑣,她可以洞悉一切,不動聲色地掌控着所有的局面,可是,為何,這兩年來,她卻活得如此痛苦?
他恍然覺得,這兩年來,他每每看到她時,她總是面露痛苦,那是壓抑的痛楚,是任何人都無法體會的疼痛,她的心思在外人看起來,便覺得顯而易懂,可是,誰又能真正懂得她的真心?她就像是一個謎團,高深莫測,任何人都無法看破,可是,獨獨,她卻裝出一副所有人都能看透她的假象,她如此做,到底是為什麽?難道當真是,她有着極大的野心?
他微微擡眸,注視着她,打量着她,黑霧彌漫,她周身包裹着一層迷霧,讓他看不透,轉瞬,她便帶着他進入寝宮,将他放在內堂,“将衣服換了,來書房。”
“是。”慕寒瑾垂首回道,這一刻,他知曉,他再也沒有退路,只有跟着她的腳步向前走,因為,他別無選擇。
鳳傲天說罷,轉瞬,徑自去了書房,慕寒瑾見她離開,轉身,步入屏風,将他身上的長袍褪去,換上新的衣衫,走出內堂,緩步向書房內走去。
鳳傲天進入書房,便看到鳳胤麒依舊在認真地翻閱着奏折,她上前,坐與他的身旁,“可都看完了?”
“嗯。”鳳胤麒點頭,看向鳳傲天,連忙露出一抹欣喜的笑顏,“王叔,侄兒覺得很多事,都無從下手。”
“這便是你要學着的地方。”鳳傲天将眼前的奏折大致看了一遍,待等到慕寒瑾入內,她冷聲道,“吏部尚書一職,你可想好人選?”
“現今吏部侍郎,嚴培。”慕寒瑾上前,微微行禮,接着便坐與軟榻上,看向鳳傲天,沒有了這些時日看着她的溫順與恭順,而是透着一抹輕狂與自信。
鳳胤麒敏銳地感覺到了慕寒瑾的不同,好奇地打量着他,想要從他的身上找出是何原因,可是,看了半晌,卻正好對上慕寒瑾淡然的雙眸,“皇上,你可覺得此人如何?”
鳳胤麒又是一愣,這才想起,這吏部侍郎乃是右相邢衍的得意門生,更是右相的乘龍快婿。
“此人性格耿直,不懂變通,若是做吏部侍郎的話,不妥。”鳳胤麒處于職位的考慮,吏部乃是為了選拔人才,需要的乃是一個老成之人,且不說這嚴培乃是他母後娘家之人,亦是半個皇親國戚,單單這性子,他便覺得不妥。
“那王爺認為呢?”慕寒瑾随即問道。
“說說你用他的理由。”鳳傲天不答反問道。
“王爺命微臣全力監督科舉之事,而吏部便是重中之重,只因重要,故而,為了避免買官賣官現象出現,才應當提拔一位性子剛正不阿之人,而且,還有着別人輕易不敢動的背景。”慕寒瑾看向鳳傲天,顯而易見,他知曉剛剛被大火焚燒的吏部尚書之死的緣由。
鳳傲天看向鳳胤麒,“你可聽明白?”
“嗯,侄兒愚鈍。”鳳胤麒恍然大悟,看向慕寒瑾,謙虛地應道。
“既然如此,便依着你的決定。”鳳傲天側眸,看向慕寒瑾,“關于如何充盈國庫一事,你有何計策?”
“王爺不是已經有了對策。”慕寒瑾溫和的眸光看向鳳傲天,溫聲說道。
鳳傲天挑眉,“你可還有好的?”
“官員貪污的銀子可以吐出來,但,若要讓這些個富賈掏銀子,比登天還難,除非有利可圖。”慕寒瑾淡淡地說道。
“嗯,不錯,繼續。”鳳傲天一面看着奏折,一面漫不經心地說道。
“只有一句話。”慕寒瑾看向鳳傲天,似是看出了她的心思。
“哪句?”鳳胤麒不禁好奇地問道。
“普天之下莫非王土”慕寒瑾慢悠悠地說罷,接着便翻閱着奏折,手執禦筆,仔細地開始批閱着。
“可惜啊,這朝堂中有皇,這商賈中也有王,強龍壓不住地頭蛇。”鳳傲天別有深意地說道。
“擒賊先擒王。”慕寒瑾将手中的奏折批閱好,遞給鳳傲天
鳳傲天接過奏折,直接在奏折上寫下一個準字,便丢在一旁,“如何擒?”
“王爺,此事怕是有些難辦。”慕寒瑾擡眸,看向鳳傲天,“因着地頭蛇來頭不一般,手段不一般,脾氣秉性更是不一般。”
“色誘如何?”鳳傲天邪魅一笑。
“他不愛男色。”慕寒瑾眸光微暗,淡淡地說道。
“爺只會兩種手段,一個便是色誘,若是色誘行不通,只能實行第二種手段。”鳳傲天又将慕寒瑾手中的奏折翻開,看了一眼,寫上一個準字,丢在一邊。
“是什麽?”鳳胤麒坐在一旁,聽着他們二人打着啞謎,着實覺得自己書到用時方恨少,怎得就沒有多讀些書呢?
“自然是強搶,這可是爺的強項。”鳳傲天擡手,捏着鳳胤麒的臉頰,說道。
“那怕是難上加難。”慕寒瑾又将手中的奏折遞給鳳傲天,“三大強國,十二小國,遍布他的銀號酒樓,産地,鳳國不過區區一個小國,更何況,他背後可是有着三大強國中,最強國——玉羅國撐腰,鳳國與玉羅國,豈不是以卵擊石?”
“嗯,不錯。”鳳傲天幽幽地說道,“爺只有兩種辦法,要麽色誘,要麽強搶,既然強搶不成,那便色誘吧,即便他不喜男色,爺便給他送些美女如何?”
“聽聞他最愛幹淨,所到之地,皆是一塵不染,連一絲的灰塵都不能有,但凡是別人碰觸過的東西,他絕對不會用,不論是吃的還是穿的,皆是這世間獨一無二的,更何況他不喜女人碰觸,卻也不喜男色,更何況王爺名聲在外,他怕是連您的面都不會見。”慕寒瑾複又說道。
“你的意思是爺不幹淨了?”鳳傲天看向他,“想爺男色後宮三千,何種美男沒有,難道就沒有一樣與他相同的?爺有這麽多美男又如何?”
“王爺可還想到其他好的對策?”慕寒瑾不為所動,繼續批閱着奏折,接着擡眸,看向他。
鳳傲天轉眸,看向鳳胤麒,眸光微轉,冷笑一聲,“既然不喜男色,也不希望女色,那便是喜歡孩童了,要不麒兒你犧牲一下?”
鳳胤麒聽着,迎上鳳傲天猥瑣的神情,連忙向後退了退,雙手環胸,“王叔,朕可是一國之君。”
“一國之君便要為民解憂,如今,鳳國已經如此落敗了,你既然是天子,便要救民于水火。”鳳傲天理所當然地說道。
“不行。”鳳胤麒搖頭,接着又往後退了退。
慕寒瑾擡眸,看着眼前的鳳傲天,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淺笑,“他自然不喜歡孩童,王爺,您還是另想他法吧。”
鳳傲天猛地拍着桌子,厲聲喝道,“爺的地盤爺做主,他有玉羅國撐腰又如何,爺就不信治不了他,不就是區區一個皇子嗎?”
“王爺,您既然知曉他的真實身份乃是玉羅國三皇子,便知他是招惹不起的。”慕寒瑾狹長的雙眸透着異常的平淡,淡雅的身姿依舊如初,可是,卻閃爍着闊別已久的華光。
鳳傲天仔細地打量着慕寒瑾,漫不經心地說道,“那又如何,爺連你這難啃的骨頭都治得服服帖帖的,爺便不信,還制服不了他,索性将他搶來,反正,內堂那工具架上的好多新鮮玩意爺還沒用過,就在他身上一一用過,到時,還看他不乖乖就範。”
慕寒瑾執筆的手微微一頓,雖然,鳳傲天說着是玩笑話,可是,他依舊是怕的,對于那刑具上的東西,依舊是他心中揮之不去的陰影。
鳳傲天看着慕寒瑾漠然的神色,輕咳一聲,接着看向鳳胤麒,“躲那麽遠幹嘛,難道本王還能吃了你?”
鳳傲天哭喪着一張臉,看向她,“王叔,你不會将侄兒送去的吧?”
鳳傲天伸手,拍着鳳胤麒的腦袋,“若是他喜歡,也便送去。”
“他肯定不喜歡,侄兒還小,身子都沒長全,沒什麽可看的。”鳳胤麒連忙笑道,接着緩緩靠近鳳傲天的身旁,如今的他,依舊抛卻了那個故作深沉的皇上,而是變成一個徹頭徹尾的只會在王叔面前散發出天真爛漫的孩童。
鳳傲天看向他,“将本王批準的奏折看一遍。”
“是。”鳳胤麒連忙應道,連忙翻閱着奏折。
“主子,邊關信函。”寝宮外,一道冰冷的聲音響道。
鳳傲天擡眸,沉聲應道,“拿來。”
“是。”說着,轉瞬,便見兩道密函穩穩地落在鳳傲天的手中。
鳳胤麒眨巴着雙眼,頓時覺得神奇,便覺得那身影閃得極快,連他都不曾看清楚。
鳳傲天接着将密函打開,看罷之後,接着丢給慕寒瑾,“你說我該如何回複慕寒遙?”
慕寒瑾打開密函,第一封密函,乃是前日攝政王畫得大哥的裸身,而且,在一旁當真畫了那羞人的地方,而且,還附上兩個字,“誰大?”
他緊接着便看到有些墨跡掩蓋的字跡,想來是寫罷,未等字跡幹透,便合上,赫然寫着四個大字,“王爺清楚。”
慕寒瑾手指一抖,差點将這密函丢出去,他不可置信,這真的是大哥所寫?他睜大雙眼,确認這字跡确實出自他的大哥,頓時,險些虛脫,大哥不應當在收到這密函之後直接毀掉嗎?最不濟也是置之不理,為何會回複?
他手指抖動地将密函合上,接着打開第二道密函,上面寫着的無非就是這一日的行程安排,更重要的是糧草欠缺一事。
他看到此重大之事之後,方才将适才看到那四個大字的回複震驚不已的情緒收斂,擡眸,正好對上鳳傲天饒有興趣地雙眸,他假裝鎮定地将密函重新放在鳳傲天的面前,“王爺,此事微臣不知如何回複。”
“糧草一事,你有何良策?”鳳傲天直入主題,如今,當務之急地便是解決此事,早先,她便已經料到糧草欠缺,故而,暗中想着對策,如今,慕寒遙既然親自禀報,便知此事乃是燃眉之急,兵馬未動糧草先行的道理,她亦是明白。
“國庫的糧食所剩無幾,若是現在籌糧,待到所有糧草收齊之後,也許兩月之久,到那時,已經于事無補。”慕寒瑾穩下心神,看向鳳傲天,低聲說道。
“邊關周邊的村子,這兩年來因為天災,已經顆粒無收,根本無糧可出。”鳳傲天自邊關回京這段路上,亦是将整個鳳國如今的情況詳細地了解了一番。
“是,但,有一個地方确實富庶之地,而且,有多餘的糧食。”慕寒瑾看向鳳傲天,“不過,那裏的糧食價格極高,怕是……”
“你說的該不會是盂縣,號稱魚米之鄉之地。”鳳傲天看向慕寒瑾“別忘了,那地方也是那位三皇子的地盤。”
慕寒瑾看着鳳傲天近乎于咬牙切齒的模樣,想着,依着她如今的地位與權力,簡直是呼聲喚雨,什麽奇珍異寶她得不到,可是,獨獨眼下,有一個人卻有着比她更多的財富,更可以說是富甲天下。
只可惜,此人還不是她能輕易拿下,或者是除掉之人。
鳳傲天很不喜歡有這樣的人存在,她讨厭受人掣肘,但,依着她如今的行事,一個小小的鳳國,在這大片大陸上,也不過是個彈丸之地,那些強國眼中的小蝼蟻而已,根本不值一提。
“爺的東西,遲早會讨回來。”鳳傲天眸光微眯,迸射出一抹冷光,看向他,“好了,正事說完,接下來就說說這封密函,你不知如何回複?”
“不知。”慕寒瑾面色微怔,連忙低垂着頭,繼續批閱着奏折。
鳳胤麒湊了過來,想要看那密函的內容,卻被鳳傲天用奏折拍在腦袋上,“看什麽看,看了,你也比不了。”
鳳胤麒仰着頭,不顧頭上被砸的疼痛,不服氣地問道,“不看,侄兒怎知比不過?”
“嗯?”鳳傲天挑眉,覺得這個小家夥現在是越來越膽大了,竟敢跟她頂嘴。
鳳胤麒見惹得王叔不悅,連忙低垂着頭,輕聲說道,“王叔,侄兒知道錯了。”
鳳傲天接着将密函塞到他的懷裏,“你看了,倒是比比看。”
鳳胤麒陰郁的臉上,片刻堆起了一朵雲彩,笑吟吟地将密函翻開,笑容僵在臉上,随即便垮了下來,“王叔,是比不上。”
他低頭,瞟了一眼自個的那個地方,唉,他才九歲,确實有點小,接着擡眸,偷偷地像慕寒瑾的身下瞟去。
慕寒瑾見鳳胤麒偷看着自己,便知他在想些什麽,連忙扯着衣衫下擺,将自己那處遮擋住,擡眸,看向鳳傲天,“王爺,此事可否到此為止?”
“看爺做什麽,又不是爺非要看的?”鳳傲天沉下臉來,瞪視着慕寒瑾。
慕寒瑾抵不過她冷冽的眼神,微微垂眸,繼續忙着手中的事務。
鳳胤麒見看不到慕寒瑾的那處,便側眸,看向鳳傲天,順帶着便伸手過去,被鳳傲天抓住,“你要對本王做什麽?”
“王叔,侄兒不免有些好奇,是王叔的大些?還是他們二人的大些?”鳳胤麒眨着雙眼,天真地問道。
“咳咳!”慕寒瑾頓時被鳳胤麒的話嗆到,幹咳着,順帶着擡眸,也随即瞟向鳳傲天的身下。
鳳傲天見兩道目光直直向她看來,她連忙下榻,起身,背對着他二人,沉聲道,“爺的大小管你等何事?”
“王叔,話說侄兒還從未見過王叔您的呢。”鳳胤麒不依不饒地說道,一雙眸子閃過一抹狡黠。
鳳傲天心中暗罵一句,這個小家夥,誰說他單純可愛,簡直是個小魔鬼,她的自個當然清楚,何止小,本就沒有好不好?
她冷哼一聲,接着轉身,便看到慕寒瑾眼眸中閃過的幸災樂禍,她眸光一暗,上前,勾起他的下颚,緩緩靠近,直到她的薄唇欲将碰上他的唇,“怎麽,你想試試?”
慕寒瑾心思一顫,連忙斂眉,“微臣不敢。”
“不敢?”鳳傲天冷笑一聲,“爺看你如今膽子是越來越大了。”
慕寒瑾擡眸,不卑不亢地回道,“微臣的膽子如何,爺最清楚。”
鳳傲天繼而逼近,吻上他的唇,輕咬着他的唇角,鳳胤麒看着眼前的畫面,此時打趣的心情蕩然無存,剩下的只是淡淡的惆悵,不知為何,他總是不願看到王叔對旁人好,見不得王叔與旁人親近。
他眼眸中閃過一抹憂傷,仿佛是鳳傲天再一次将他抛棄一般,無力地趴在桌案上,“唉,夜深人靜,天幹物燥,王叔,您就不能節制點。”
鳳傲天繼續親吻着慕寒瑾的唇,仔細地品嘗這難得帶着一絲甘醇的甜美,比起這些日子那種淡薄的味道,反倒多了幾分醇香,她知曉,慕寒瑾在慢慢地改變着,也許,不久之後,他會将自己隐藏的表象徹底地撕碎,變成原來的自己。
慕寒瑾不知為何,被她這樣吻着,卻沒有半絲的厭惡,她的手覆上他的心口時,他還能感覺到微微的心跳,他這是怎麽了?
這是一個纏綿悱恻的吻,鳳傲天離開他的唇,低聲問道,“還想知曉嗎?”
“微臣不敢。”慕寒瑾低垂着頭,掩飾着他低喘着氣息。
鳳傲天滿意地點頭,接着轉身,看着鳳胤麒,“你別忘了來此處是何意,若是不願虛心請教,便回宮去。”
鳳胤麒自然知曉鳳傲天所言不假,連忙自桌案上起身,坐得筆挺,乖順地将眼前的奏折打開,認真地看着。
鳳傲天複又坐回軟榻上,不動聲色地翻閱着慕寒瑾批閱的奏折,接着逐一地做好批注,此間,三人無話,偶爾說上幾句,也不過是朝堂之事。
三更時分,馮公公在外提醒道,“王爺,三更天了,您該歇着了。”
“嗯,傳本王的旨意,明日左右丞相準時早朝,不得有誤。”鳳傲天将最後一封奏折批注罷,沉聲說道。
“是。”馮公公領命,随即便命人吩咐下去。
鳳傲天收起奏折,看向慕寒瑾,接着拿出密函,洋洋灑灑地寫好,擡眸,看向他,“家書要寫嗎?”
“不了。”慕寒瑾看向鳳傲天,如今,他需要做的是,處理自個的事情。
“嗯。”鳳傲天接着将密函随意丢了出去,看向慕寒瑾,“你猜爺是如何回複他的?”
“王爺心思深如海,庶微臣愚昧,未能猜透一二。”慕寒瑾将奏折一一收好,接着下榻,向鳳傲天行禮道,“王爺,該歇着了。”
“你二人且先歇着去罷,爺還有些事。”鳳傲天看向慕寒瑾,如今的性子,她是滿意的,雖然,只是起了小小的變化,卻也是驚人的,她很期待,十五日後,他告訴她的真相。
“微臣告退。”慕寒瑾經過一夜的折騰,早已經筋疲力盡,他能撐到如今,實屬不易,故而,轉身退出書房,徑自行至內堂,退下外袍,只着中衣,便躺與床榻上,沉沉睡去。
鳳傲天也不在意,自知他今日所受到的內心的掙紮,彷徨,打擊,轉眸,看向鳳胤麒,“麒兒怎不去歇着?”
“侄兒喜歡陪着王叔,王叔不在身邊,侄兒不願與旁人同榻而眠。”鳳胤麒看向慕寒瑾,總覺得別扭,而且,現在,只剩他與王叔,也不會有人前來打擾。
鳳傲天擡眸,看向鳳胤麒,“那你便陪着本王一塊等着。”
“好。”鳳胤麒求之不得,連忙靠在鳳傲天的懷中,擡眸,笑容滿面地看着她。
皇宮內,邢芷煙吐血之後,便昏迷不醒,如今才漸漸醒來,醒後的第一句話便是,“皇上在何處?”
“太後娘娘,皇上還未回宮。”郭徽立在一旁,略帶悲傷地說道。
邢芷煙眼眸閃過一抹冷厲,“這個逆子,難道在他的眼中,哀家這個母後連一個王叔都比不上嗎?”
“太後娘娘,您消消氣,當心氣壞了鳳體。”郭徽連忙在一旁勸慰道。
邢芷煙杏眸微冷,“都說母子連心,哀家養他這麽多年,賜給他尊貴的身份,他為何會如此待哀家,莫非,這便是親疏有別?”
“太後娘娘,皇上是您懷胎十月的嫡親皇子,定然不會因為攝政王,而離您而去的。”郭徽低聲寬慰道。
邢芷煙斂住心神,事情走到這一步,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準備了這麽久,為的是什麽,絕對不能半途而廢。
她深吸一口氣,眸光碎出一抹冷厲,“計劃都安排妥當了嗎?”
“太後娘娘放心,此事乃是丞相親手置辦的,絕對萬無一失。”郭徽低聲說道。
“兩淮那處可有動靜?”邢芷煙複又問道。
“如今,藍璟書才走了兩日,已經将他前往兩淮之事放出了風聲,想來此次前去兩淮的路上,也不會安穩,到達兩淮,最快也需要十日。”郭徽緊接着回道。
“嗯,攝政王府安排的眼線,讓他們別輕舉妄動。”邢芷煙想起昨夜之事,心中升起一絲的恐懼,這鳳傲天當真是厲害。
“是。”郭徽應道,“不過,這兩日因着攝政王辦下的幾件大事,原本倒戈的官員,如今,有些猶豫。”
“不怕,如今,局勢未定,尚不明朗,再等等。”邢芷煙輕抿着茶,不禁想起鳳胤麒,便覺得心痛,她謀劃了這麽多年,将全部的心血都付諸與他的身上,到頭來,他卻因着鳳傲天,而背叛了她。
“奴才這便去辦。”郭徽應道,随即便退了出去。
邢芷煙許是想到什麽,接着說道,“明兒早朝之後,你便請皇上過來。”
“是。”郭徽點頭,便退了出去。
邢芷煙徑自躺下,阖上雙眸,再度睡去。
鳳傲天看着時辰,接着擡手,打着響指,便聽到魂冰冷的聲音響起,“主子,已經辦妥,這是賬目。”
“好。”鳳傲天應道,接着,她的手中便放着一本賬本,她打開賬本,逐一看去,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笑意,“可真是不小的收入啊,用這筆銀子,可以解眼下的難處。”
“主子,這是夜魅晞的來歷。”魄緊接着應道。
鳳傲天眸光微閃,接着手中便多出一封信箋,她并未拆開,而是放入懷中,接着伸手,将鳳胤麒抱入懷中,“跟本王就寝。”
“王叔,侄兒怎得從你的身上聞到了陰謀的味道?”鳳胤麒靠在鳳傲天的懷中,淺笑地看着她。
鳳傲天不置可否,接着二人便行至內堂,慕寒瑾睡得極沉,鳳傲天抱着鳳胤麒上了床榻,徑自睡去。
翌日天未亮,三人便早早起身,慕寒瑾看着鳳傲天,這才想起自己的官袍因着昨夜之事,已被她撕碎,如今已成灰,他不由得暗自罵了幾句,這攝政王何時才能改了撕衣,如此粗暴的舉動?若是其他衣衫也便罷了,那可是官袍,現下,哪裏還有一模一樣的?
鳳傲天擡眸,看向他眉眼的淡然,淺笑道,“還不穿官袍?”
“王爺,那官袍昨兒個已被您……”慕寒瑾好心地提醒道。
鳳傲天鳳眸微眯,便看到馮公公已經捧着新的官袍走了進來,“王爺,這是老奴命人趕去布造司拿來的官袍錦緞,連夜趕制的官袍。”
“嗯,放着吧。”鳳傲天語氣淡淡地應道。
慕寒瑾轉身,看着眼前的官袍,接着拿起,當真是一模一樣的,雖然是連夜趕制而成,卻完全看不出任何的不妥,穿着甚是舒服,與他的身形更合适。
鳳傲天上前,伸手将官帽為他戴上,“走了。”
“是。”慕寒瑾垂眸,跟在她的身旁,鳳胤麒率先走出寝宮,坐與龍辇中,而慕寒瑾則跟着鳳傲天坐與皇辇之上。
鳳傲天伸手,将慕寒瑾一攬,二人便躺與皇辇中,“趁着空當,再歇會。”
慕寒瑾側眸,注視着她,見她已然合眸小憩,他頓覺困意襲來,便也随着安然睡去,直到一個時辰之後,到達皇宮,方才醒來。
鳳傲天伸手,把玩着他胸前的長發,待他醒來時,四目相對,她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意,“何時學會在爺面前如此毫無戒備地便睡着了?”
慕寒瑾沉默不語,是啊,他何時,看着她的睡顏便能這樣安心地睡去?大概是她回京的第一日,她将自個帶回寝宮的時候,她的身上,褪去了以往那殘暴的氣息,生出了幾分恬淡,能讓人微微靠近,便覺心安的氣息,這樣的她,讓他總是彷徨,不知所措,直到昨夜,她犀利冷酷無情地話語,才将他自夢中拉出,即使這兩年,他如何地隐藏,終究是逃不過她的掌控,既然如此,他又何必再做掩飾,他不禁感嘆道,這便是天意吧,天命難違啊。
“又發呆?”鳳傲天沉下臉來,他怎得就改不到這個毛病呢?
慕寒瑾斂眉,低聲道,“王爺,該下辇了。”
“嗯。”鳳傲天傾身,在他猝不及防上,偷吻了他的唇,“記着,下次再發呆,爺便要咬了。”
慕寒瑾微閃着雙眸,面頰染上一抹緋紅,甚是瑰麗,随着她下了皇辇,便見鳳胤麒負手而立,等着他們。
鳳傲天自然地牽着他的手,一如往常般,三人步入宮中,行至金銮殿。
百官以左右丞相為首,恭敬立于堂下,經過這兩日攝政王親政,連連頒下的政策,還有辦下的案子,衆臣亦是不敢松懈,生怕一個不小心,便躺着出去。
鳳傲天擡眸,冷眼掃過左相藍楓與右相邢衍,二人不過是幾日未見,面色如常,可見,這幾日當真是在府中頤養天年了。
她接着将手中的賬本直接甩到藍楓的腳下,“左相且先看看,再将賬本一一傳下去,看罷之後說說意見。”
“是。”藍楓應道,随即,彎腰将賬本撿起,逐一地翻閱着,甚是仔細,但,沒看一頁,依舊沉穩的臉色,亦是變換了幾重顏色。
待藍楓看罷,亦是吓得一身冷汗,接着将賬本傳給身後的慕寒瑾,他接過賬本時,擡眼,掃過藍楓的臉色,極差,手指亦是微微顫抖着,他便覺得這賬本定然不同凡響,果不其然,當他一目十行地掃過,想着昨夜王爺說是有事要等,原來是在等着這賬本,他一面看着,一面估算着,當真是可以解除邊關的糧草問題。
慕寒瑾将賬本看罷,便傳至身後,身後的官員小心翼翼地接過,又是一一看去,頓時吓得冷汗淋漓,嘴角打顫,渾身虛脫地将賬本傳至下一個,時間緩緩流逝,待傳至右相邢衍時,左相藍楓這邊站着的官員已經吓得面色發青。
邢衍接過那賬本,亦是看着其他人的臉色,待将賬本看完,亦是吓得雙腿發軟,這……這……怎麽會?
他擡眼,正好對上鳳傲天射出的冷眸,更是吓得差點将手中的賬本掉在地上,硬撐着最後的一絲力氣,将賬本遞給後面的官員。
如此一來,又是過了許久,直到烈日當空,直射入大殿,打在他們身上,似是感覺到了如芒在背,有些官員因着驚吓,已經暈倒過去。
鳳傲天将賬本收回,冷冷掃過昏倒在地的官員,沉聲道,“殿前失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