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章
展昭的呼喊之下,白玉堂沒有半分猶豫,唇角反而挑起,鴻羽看不到他的臉色,只覺得這個笑容有些可怕。
他在笑什麽?鴻羽不禁在心裏問,此時白玉堂正在下落過程中,而自己刀光從上往下劈落,就算是白玉堂有天大的本事,他也無法逃過這一擊。
但是下一秒,鴻羽就愣住了,他眼前的白玉堂消失了!
“怎麽可能!”鴻羽驚詫地叫了出來。
然而白玉堂冰冷的聲音從他的背後傳來,淡淡地問:“有什麽不可能?”
鴻羽剛想轉身,已經感覺到了冷冰冰的刀刃駕在了自己的脖頸上,他瞳孔緊急縮動,不可能!他居然被一個二十歲的小毛頭的打敗了?
“別動。”白玉堂伸手用力了些許,十分鋒利的寒月刀就在鴻羽的脖頸劃出了一道傷口,血慢慢從傷口中流了下來,但是奇怪的是,一股冰冷的氣息從傷口滲入了進去,讓鴻羽不禁感受到了一股寒意。
“你……”鴻羽總算是放下了手中的兵刃,爽朗地笑着說,“沒想到我居然被打敗了。”
而在身後的展昭也忍不住松了一口氣,将心中的大石頭放下。
鴻羽忍不住說:“小子,我問你一句,就算是你有如此詭異的輕功,但也不可能不借力在宮中轉向,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白玉堂将右手伸了出來,護腕上似乎露出什麽閃閃發光的東西,他說:“誰說沒有借力點?”
此時陽光終于從層層雲霧中照射.出來,刺眼的光落入了被樹林遮住的路面上,鴻羽不禁擡頭一看,四周似乎遍布着透明看不見的細絲,就像一個蜘蛛網将附近所有地方都連接在一起,而鴻羽看到他剛剛與白玉堂交手的位置,正好有一處絲線交叉之處。
再擡眼看向白玉堂時,他抖動了右手,切斷一根絲線,其他的絲線就如同找到了歸處,迅速牽動轉回到白玉堂右手護腕中。
鴻羽這才明白過來:“難不成,剛剛的破綻也給我留下的陷阱,在與我打鬥之時,居然還有空閑布置這些陷阱,然後就等着我踩進去?我居然沒有留意你左右手交換的目的。”
白玉堂擡眼,難得說了許多話:“過獎了,不過是雕蟲小技,若要是真正拼內力,在下不是刀魔的對手。”
鴻羽笑了:“不,江湖上誰是最後勝者誰才是強者,你很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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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你為什麽不動手呢?”鴻羽說,“無論是哪個江湖人,如果抓到我第一個要做的肯定就是殺了我,你為什麽不動手?”
白玉堂說:“前輩剛剛也并不像是要痛下殺手的樣子,我也很好奇。”
展昭這時候走了出來:“也許,是因為我也想知道,前輩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展昭和鴻羽對視了一眼,鴻羽将雙眼轉開。
白玉堂放下了手中的刀,還刀入鞘,似乎一點也不怕鴻羽給跑了,要知道這可是刀魔,就算是展昭和白玉堂兩人在這裏,刀魔就算真的要跑,他們二人也攔不住,說不定還會兩敗俱傷,在一切都未弄清楚之前,他不介意給鴻羽一點自由的空間。
鴻羽撿起了自己的刀,拍了拍衣裳上不存在的灰說:“我不是說了嗎?我來找一個真相。”
展昭說:“那這個真相又是什麽?”
鴻羽忍不住大大咧咧打了個哈欠說:“唉,還不就是那樣,年年都有人冒充魔教,做些什麽壞事都要将鍋甩給魔教,我遇見這種事都煩了,這次不就是又聽說小徐山有魔教的蹤影,就過來看看是不是真的,如果不是真的就把他們都殺了。”
展昭狠狠皺了皺眉,照鴻羽這麽說,如果是一幫冒充魔教的人做了這些鬼祟之事,确實罪該萬死,卻不應該用一個殺字來解決問題。
鴻羽看到展昭皺眉,明顯有些不高興的模樣,作為一個上了年紀的老人此時卻感覺有點心虛,抓着後腦勺撓了撓:“就是這樣,我現在還什麽事都沒有做呢,就遇見你們兩個了。”
白玉堂見他不像是說話的模樣,再者像刀魔這樣直來直去的強者想來也是不屑于說謊的,于是他勉強相信了這個結果,還發出了邀請:“既然如此,刀魔就随我們一起上山看看,如何?”
鴻羽挑着眉說:“正有此意。”
但刀魔始終是刀魔,如果有江湖人認出他來,總有不妥之處,于是刀魔隐藏在暗處,而白玉堂和展昭牽着馬來到了小徐山上。
小徐山是離汴京最遠的一座山,只是展昭和白玉堂都沒有想到,這麽一個深林裏居然有人開拓出了一片平地,而平地上面盛設着許多的帳篷,看上去就像是有不少人在這裏駐紮。
一看高空中甚至還有煙火缭繞的痕跡,白玉堂和展昭發現這次他們終于沒有白跑一趟了。
但是看眼前的情形有些詭異,有人在打架有人卻在勸架,勸架的是崆峒派的弟子邱景中,而他嘴裏喊着的人正是他們崆峒派失蹤已久的弟子:“武艋師兄,你醒醒啊,我是景中師弟呀!”
然而其他人在一旁說:“邱大俠,你就別管了,你師兄已久死了,他沒了神志只是一具會動彈的屍體而已!”
看來是這兩方的人在打鬥,卻被邱景中糾纏得不行,還要提防毫無靈魂卻武功依舊尚在的武艋的攻擊,顯然有些苦不堪言了。
邱景中被人抓住不得動彈,眼中含着淚水:“這不可能!師兄一定還有救的。”
白玉堂和展昭上來看到的就是四五人圍了上去,将武艋擒助,然後斬斷了他的雙手,即便如此,武艋也似乎感覺不到半點痛苦,還想要沖上來,随後被君子堂一人被一□□穿了胸膛,插倒在了地上,動彈不得。
邱景中看到此處,頓時将其他人掙脫開,撲上去喊:“武師兄!你們別傷害他。”
随後擋在了他師兄面前,其他人見武艋已經被制服無法動彈,只能可憐他們師兄之情,繼續清掃戰場。
看來白玉堂和展昭都來晚了一步,這裏基本上被四大門派清掃幹淨了,但是所有人敵人都是失蹤的江湖弟子或者其他大家也不認識的,任誰問話都沒有任何反應。
白玉談四處看了看,跟展昭說:“這裏帳篷如此之多,肯定不會只有這區區幾人,恐怕其他人是被派去做別的事了。”
展昭負責看了看屍體,轉了一圈點點頭:“從屍體腐爛程度來說,這些人恐怕早已死去多時了。”
白玉堂說:“又是那種藥?”
展昭:“沒有意外。”
白玉堂問:“那不如你猜一猜,剩下的那些人去了哪裏?”
兩人對視一眼,随後共同說道:“皇宮?”
聽到對方的話,兩人都覺得自己沒有猜錯,可是展昭又想到:“如果這些屍體死後會成為傀儡,那如果說乾盛門的那幾個弟子也是魔教殺的?”
白玉堂也覺得有些不妥問:“乾盛門弟子的屍首放在何處?”
展昭茫然地擡頭,覺得更加大事不妙了:“他們屍體還放在開封府內!”
這下不妙了!就如展昭和白玉堂所想,這一切的線索很有可能就在刺殺龐貴妃一事上。龐貴妃的刺殺一案,一開始只是普通的襲擊,只是為了讓龐貴妃掉了腹中的胎兒,可是那件事情失敗了。
反過來想一下,若是成功了,這件事情會對誰有好處?一個之前還在宮內争寵的另外一位妃子,可是這個妃子會将矛盾轉移在朝中,卻絕對不會将目光放在江湖人身上。
那剩下的答案就是擁有繼承權的皇族。
這其中在在江湖上掀起了那麽多風浪,在其中起了關鍵因素,又是目前唯一擁有繼承權的就剩下一位了。
——世子趙修!
白玉堂冷不丁說道:“看來皇宮裏有難了。”
既然抹殺不了擋在自己前面的貴妃腹中的胎兒,那麽就将擋在自己面前所有的東西都抹殺掉!趙修恐怕是這麽想。沒有足夠的手下,那就殺了那些江湖人,用藥将他們當做自己的傀儡。
估計這裏消失的人,都是趙修的傀儡,而他現在正召集他的手下準備逼宮了吧?
展昭卻一點也不擔心宮中的情形,皺眉道:“宮中有曹旭,就算是那些江湖人,我也并不覺得他們能夠突破禁軍的防線。”
“相比之下,我更擔心包大人。”
“不用擔心,我已經叫人去開封府了。”鴻羽慢吞吞地從樹桠上面露出了一個身影,倒挂在樹枝上,這頑皮的模樣,如果不知道他的年齡,真看不出來這是一個七十多歲的老人。
展昭感激地朝他點了點頭,白玉堂看了看兩人之間奇異的關系,半天疑問道:“魔教什麽時候這麽樂于助人了?”
展昭和鴻羽都愣了愣,鴻羽更是差點從樹枝上面摔下來,尴尬地笑着說:“這,主要是因為我們魔教改好了,對!改好了!”
白玉堂摸着下巴盯着他們兩個人看了一眼:“既然刀魔都這麽說了,也就是說你們魔教并不是解散了,而是都藏起來了?”
鴻羽恨不得給自己掌兩個嘴巴子,叫自己多嘴,明明知道這小子聰明,還說那麽多,這不是讓人家抓到把柄了。
在白玉堂的眼神當中,就連展昭也心虛地擡頭望了望天,瞬間三人之間的氣氛就沉默了下來,最後白玉堂說:“行吧,暫且就這樣。”
這個放過你們的态度,總算是讓展昭和鴻羽都松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