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章
吃完朝食,白玉堂看展昭這一身樸素的藍色衣裳,奇異地問了句:“怎麽,開封府沒給你發俸祿嗎?”
展昭愣了愣才明白過來他講的是自己這身洗得有些發白的衣裳,又看白玉堂因為兩人切磋時劃破了他白色繡銀絲的鞋子,馬上換了另外一雙鞋,失笑道:“開封府并未少發了展某的俸祿,只是比不上白兄。”
可以從白玉堂的穿着看得出來,穿着上好的錦緞,衣上的繡紋都是用金銀線繡成的,可以說一件一副值得一百兩銀子,這一百兩銀子可夠普通人家吃喝用三年了,但在白玉堂這裏穿過一次就不會再穿第二次。更別說白福送來的日常用具,白玉堂喜歡的那套白瓷杯,那模樣花式都可以比的起上供的珍品了。
而且看白玉堂手上的那副扇面,字跡頗有懷素的風格,這可就不是銀子能夠媲美的東西了,偏偏這人還用來比武切磋,如果讓監子學那些書生知道了,怕是恨不得搶過去供起來。
當然,書生們是肯定打不過白玉堂的。
也不怪得白玉堂有些嫌棄展昭了,可他又不得不承認,比起紅色官袍的展昭,藍色的私服顯得他更加溫潤俊秀,更像是俠之大者,看得更順眼了。
就連旁邊的婢女們都不再花癡白玉堂了,癡癡地看着好不容易才穿一次私服的展昭,只見他輕輕笑出來,婢女們恨不得捂着胸口就這麽暈倒過去。
“去哪裏?”看得出展昭有意出門,白玉堂忍不住問。
展昭說:“今日不當值,白兄要不要出門逛逛?”
白玉堂忍俊不禁地說:“我難道不是被你們開封府捉拿歸案了嗎?怎麽還能出去走一圈?”
展昭一板正經地說:“開封府并沒有明文規定配合調查案件的人不能出門走動。”
既然他都這麽一本正經胡說八道了,白玉堂自然是笑着扇着折扇跟展昭一同出門了。
跟着展昭出門的好處就是,買什麽東西基本不要錢,開封府附近的大媽大娘大姐都認識這個開封府俊俏的護衛,而且展昭喜歡助人為樂,鄰裏四坊都被搭過手,對展昭十分有好感。
走到攤子上,白玉堂拿着一樣東西,攤主看着是展昭的朋友直言說送給他,一點都不在意那點小錢。
白玉堂拿着手上的東西挑眉問:“你确定?”
他眼前的雜貨攤子,賣的都是些木盒之類,大的有箱籠,小的也有化妝盒和其他一些裝點東西的木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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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手中是一個普通的木雕深色木盒,看起來十分不起眼,在攤主眼裏值不得幾個錢,自然是大大方方說:“既然是展大人的朋友,公子想拿就拿去吧。”
展昭往後一看,就看見兩人争執的模樣。他知道白玉堂脾氣古怪,若是旁人很可能高高興興就将東西收下來了,可看得出來白玉堂并不喜歡平白收人恩惠,特別還是跟他不相上下的展昭。
展昭也并不想點破,只跟攤主說道:“白五爺可是個有錢人,讓你宰他幾個銀子你都舍不得,這也太不會做生意了吧。”
攤主一聽這話,明白過來了,正要開口講價。
但白玉堂卻已經丢過去了一個錢袋子,重重的錢袋在攤面上滾了滾,終于落定在攤主驚愕的面龐上。
還沒等他說完,白玉堂已經自顧走了出去,最後攤主只能打開錢袋一看,只看見碩大的一個銀錠子被裹在錢袋裏,怪不得落下時發出重重一聲。
頓時欣喜地不知所以,上去啃了一口,果然有個牙印。
展昭顧不上攤主歡喜的表情,起身追了上去,看着白玉堂手裏的東西問:“這東西?難道有什麽蹊跷?”
白玉堂不說話,單手握着扇柄另一只手靈活地操作着木盒。
卻見原本普通的木盒四處翹起了木塊,随着白玉堂的動作規律地轉動着,慢慢這個巴掌大的木盒就變成了花一般綻放出裏面存放的東西。
那是一把黃色玉質的小鑰匙,黃色色澤如潤,鑰匙孔齒複雜,鑰匙柄上還刻着一個字。
展昭眼中閃過片刻驚訝,随後問:“一把鑰匙?”
白玉堂将裏面東西取了出來,對着光比劃了一下說:“還是和田黃玉的,這色澤和精致程度,看起來價格不菲。”
木盒确實普通的木盒,但白玉堂看得出來這木盒是由一個精巧的機關盒僞裝而成的,他原以為這裏面藏的也許是什麽珍寶。沒想到,藏是藏了貴重的東西,但卻是一把鑰匙,而且似乎是開啓一個很重要的門。
“這字看上去不是漢字,也許公孫會知道。”展昭說。
白玉堂輕應了一聲,将鑰匙和盒子收了起來,就聽街那邊傳來了一陣尖叫聲。
白玉堂和展昭還有些不明所以,就看見人群紛紛從眼前的道路噴湧而逃過來,一個小童本來就站不穩,被這些情緒不穩定的百姓們與父母沖撞開,差點就要被撞地摔到在地上,若是在這麽多人群之中摔倒了,恐怕不死也得去掉半條命,更何況這還是個小童。
“小心!”展昭一個藍色身影很快穿梭在人群之中,他高大的身軀擋在小童身前,将他扶了起來。
但即便如此,救下一個小童,其他人還是慌不擇路,蒼茫而逃,就好像身後有什麽猛獸在追逐着一樣,只要腳下一不小心,就可能引起百人踩踏,這樣可不妙了。
展昭皺着眉頭,帶着內力的聲音大喊道:“大家冷靜!”
他的內力幾厚,這樣喊出來,一裏地內都能被他震得身心一陣,很快所有人都停了下來。
展昭很快又問:“前面發生了什麽事,為何大家如此慌亂?”
有人反應過來,雖然心中還是存留恐懼,但有展昭在,百姓們便說道:“展大人,不知道從哪裏竄出來一只大蟲,咬傷了幾個人,就在後面!”
展昭皺眉,開封府哪裏來的大蟲?但事關人命,他連忙往前面趕。
白玉堂因人多早就站在了高臺屋檐之上,這樣兩個人一個在地面一個在高臺,運用上不同的輕功,兩條平行的線最終交彙在了一處。
兩人果然看見了一只大蟲,只是在現場的不僅僅是他們二人,還有一個着玄甲的青年站在大蟲面前,身後還有整整齊齊站着的一群士兵。
展昭看了看四周,看上去并沒有血跡的模樣,松了口氣看上去并沒有傷亡。
倒是白玉堂饒有興致地看着眼前那人鬥虎,看起來這人并不想傷害大蟲,不想用硬的,但大蟲卻懶洋洋地完全不看他,讓這人有些挫敗。
展昭便說:“這就是禁軍總指揮曹旭。”
白玉堂仔細看着說:“看起來武功不弱。”
展昭說:“曹家世代從軍,曹旭曾經在北山一帶不知道從師哪位隐世高人,軍中第一人說的就是他了。”
“那為什麽在京城這個小地方當了這樣一個小官?”白玉堂問。
展昭失笑:“禁軍總指揮不是小官。”但白玉堂又說的沒錯,曹旭本應該替父在邊關從軍,可是曹家世代在軍中地位聲望高,聖上礙不住朝廷衆臣的要求,将曹旭召回來給了他一個禁軍總指揮的位置。也許在別人眼裏這個職位之高,是旁人所不能想的,但是大概在曹旭心裏更懷念的是從軍生活吧。
曹旭也看到了一高一低的兩人,無奈喊道:“展大人就別在那裏說閑話了,這大蟲我可沒辦法了。”
展昭和曹旭面對面,中間夾了一只大蟲,只見大蟲左看看右看看,甩了甩尾巴就屁股沖着曹旭,這模樣還有些傲氣。
曹旭只能說:“我和兄弟們巡邏到此處就看見出現一只大蟲,這只大蟲不知道哪裏跑出來的,被人吵醒了走出來,這模樣百姓們怎能不怕,幾個人吓得摔傷了,其他人還以為大蟲咬傷了人,全都跑了。我們怕這大蟲傷了人,只能在這裏困住它不讓它亂跑。”
展昭聽明白了,這大蟲吓是吓人了點,但并沒有傷到人,曹旭就沒想着要傷它。
白玉堂卻不聽他們那套官腔,從房頂上輕飄飄下來,仔細瞧了瞧這只大蟲,只見它毛色有些淩亂,脖上還有鎖鏈的痕跡,但肚子鼓脹模樣看起來不像是餓了,而且似乎是剛剛飽餐過一次。
再看看大蟲見他們沒動靜,又乖乖趴下來舔了舔爪子,好不悠閑自在。
白玉堂擡眼往四周掃了一眼,最後恍然說:“放心它不吃人,只是吃了幾只雞。”
街邊貨郎的雞籠早已經空空,若是有雞肯定四處蹦跶,怕是都進了大蟲的肚子裏面。
聽到了白玉堂的聲音,大蟲虎頭虎眼望了過來,站起來的動作吓了展昭和曹旭一下。
只見大蟲屁颠屁颠地跑到了白玉堂身旁,在他腿邊蹭了蹭,尾巴忍不住勾着他的手,似乎上讓他摸一摸自己。
白玉堂果然如願地伸出手,在大蟲的老虎頭上順了順毛,就看見大蟲坐着享受地眯起了眼睛,呼嚕呼嚕的聲音響個不停,看起來很是享受。
展昭:……
曹旭:……
曹旭說:“這……”
展昭雖然被稱為禦貓,其實貓緣并不好的他:“白兄……”
深受各類貓咪們喜愛的白玉堂撸了一把大貓,難得露出了一點笑容:“真乖。”
展昭:……
曹旭:……
大概也只有白玉堂這麽覺得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