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一尊大佛
慈寧宮與太後較量之後，大明殿也熱鬧起來，隔三差五的就有幾個年輕貌美的妃子過來找找晦氣。
今兒個天氣清爽，風和日麗，顧姝也生出閑心來喝茶看書。
“影兒，那四個丫頭被安排在外院可有不滿？”突然想起從太後那領回來的丫鬟，便問了一嘴。
“表面上是挑不出錯的，但背地裏沒少抱怨。”說話的時候影兒的眼中盡是不屑。
顧姝點點頭：“看好她們，別出什麽岔子。那些物件你都處理了？”
“都處理好了，又做了批一模一樣的放在庫房裏。”
不得不說，這影兒确實能幹極了，只可惜不是忠于她的人，思及此略帶惋惜看了她一眼，等她有了稱心的人，這影兒也不能留了。
不是顧姝心狠，早在前世她就知道背主的仆從有多可怕。
“娘娘——”
門外傳來可蓉的聲音，是那四個丫鬟中的一個。
“何事？”
“慶妃娘娘差人來了，說是請您過去敘話。”
可蓉跪在門外，眸中滿是幸災樂禍，誰不知道這慶妃最擅長陷害人，後宮裏吃過苦頭的數不勝數。
‘終于來了。’顧姝勾起唇角，‘等了這麽多天，一些不上臺面的小角色不知應付了多少，終于等到了第一尊大佛。’
“知道了，你去回話，說我馬上過去。”
“是。”
挑了一身粉藕色的衣裙，她決定将禍國妖妃的特色貫徹到底。
“影兒，一會你不必去，此番慶妃定會刁難與我，你只需隔個時辰便去将皇上請來。”
“奴婢知道了。”
影兒看着她的眼神有些複雜，那個曾在明宮夾縫求生的孩子如今已經成長如斯，太子....當真還能控制住她嗎？
收回目光，她控制住心神，為顧姝打扮起來。
足足墨跡了一個多時辰，她才信步到了慶妃所在的鐘翠宮。她就是故意耽誤時間的，不然慶妃尋不到錯處，怎麽拿她開刀啊。
“妾身見過慶妃姐姐。”顧姝微微福身，描過妝的容顏楚楚可憐，比起慶妃身上的那股脂粉氣，顯得清新脫俗。
慶妃趙合慶是宮裏的老人了，脾氣也相對比較沖，最見不得比她年輕的新人，此時她手中的錦帕被扯的七零八落，瞧着顧姝的眼神也不善起來。
“明嫔好大的排場，本宮一個時辰前去差人請你，現在才到，果真是皇上心尖上的人，不将本宮放在眼裏啊。”
話越說越酸，顧姝忍不住露出一絲笑意。
“姐姐說的哪的話，皇上不過是看妾身剛進宮，一時新鮮罷了，若論資歷，姐姐才是久伴皇上的老人呢。”
這話明褒暗貶，她就不信趙合慶被踩了痛腳不發怒。
果不其然，一盞茶杯被扔到地上碎成兩半，趙合慶早年進宮時，是奉了太後的旨，真說起來她比皇帝還要大上兩歲，也最怕別人說她人老珠黃。
趙合慶怒目圓睜，咬着牙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好一個牙尖嘴利的明嫔，來人，給本宮把她壓到宮門口跪着，跪到我滿意為止！”
顧姝見目的達到，假意掙紮一番便跪在門口，心裏盤算着時間。
日頭漸漸高了，估摸着差不多時辰，她一把推開身邊看守的丫鬟，站了起來。
“慶妃姐姐，還請出來說話吧。妾身跪是給你個面子，你怎麽還沒完沒了的，若是讓皇上知道可要好好心疼妾身了。”
強忍住嘔意，顧姝掐着嗓子嬌滴滴的朝裏面喊道。
下一秒就看見趙合慶怒氣沖沖地走了出來。
“賤人！本宮也是你能置喙的！”說着就要擡手甩她一巴掌，卻被顧姝鉗住了胳膊。
“姐姐先別氣，和妹妹去個好地方吧。”拽住趙合慶便走向不遠處的小池塘。
趙合慶氣白了臉：“你們都是幹什麽吃的，還不給我把這個賤人拿下！”
顧姝絲毫不受影響，仍舊笑顏如花：“你們最好老老實實呆着，不然吓到我，慶妃娘娘出什麽事可就不能保證了。”
幾個丫鬟婆子跟在二人後面走到池塘邊上，聽見遠方傳來的腳步聲，顧姝與趙合慶皆是眼睛一亮。
“慶妃姐姐，真是對不起了。”
“什麽？”
低聲說完一句，顧姝拉着她的手推向胸口，裝作重心不穩的樣子直直摔進了池塘裏。
“姝兒！”一聲焦急大喝，正是越帝韓璋。
顧姝在水中翻了個白眼：這厮裝的還挺像。
做戲做全套，她張開手腳撲騰着：“救命！皇上！救我！”
沒想到的是韓璋一個猛子紮進水裏将她撈了出來，此時趙合慶早已癱坐在地，呆呆地看着二人。
“皇上，全都是妾身的錯，是妾身惹姐姐不高興了，這才被丢進池子裏清醒清醒，還請皇上別怪姐姐。”
吐了兩口水，她面帶戲谑的倒起了哀怨口。
聽見這話趙合慶瘋瘋癫癫地跑過來就要撕扯顧姝，可惜被韓璋一腳踹開了。
臨走時，他目光冰冷，抱着顧姝一字一句道：“慶妃枉顧人命，德行有失，着降為嫔，禁足鐘翠宮無令不得出。明嫔深明大義，溫良賢淑，着升為妃，以表嘉慰。”
趙合慶一路追着大喊冤枉，可惜很快便被兩個婆子架進殿中了。
韓璋與懷中冷的發抖的人相視一笑，這第一步棋，大獲全勝。
大明殿
韓璋好整以暇的喝着上好龍井，任由顧姝在一旁裹着棉被瑟瑟發抖。
“皇上可不厚道，臣妾為了你摔進水中，你倒好連個太醫都不請一個。”又是一個噴嚏，若不是她把了脈，定要懷疑是不是傷寒了。
将茶水放下，此時他也不過是剛換上了幹爽衣裳，骨子裏還是冷的。
“姝兒這話就錯了，朕也是為了你好，這太醫院盡是太後的人，若是診治時給你添點別的料......”
“阿嚏——”
要是這世界上真有能在她眼皮底子下添料的大夫，那她甘願拜其為師。
“影兒，你去将生姜切絲，紅棗去核再添一把的苦瓜子，熱煎成水端過來。”
“是，娘娘。”
不一會她端着兩個碗回來了，一碗給了顧姝，一碗給了韓璋。
“啧啧，姝兒啊，還是你這丫鬟懂事。”
他卷着舌頭陰陽怪氣的說着。
顧姝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這人不是知道影兒是明太子的人嘛，怎麽還.......
“多謝皇上誇獎.....”影兒此時刻板之相全無，一臉嬌羞地半跪在韓璋身前。
‘這丫頭...心大了，這是準備自己親自上了啊。’将碗中的湯汁一飲而盡，顧姝看好戲的同時還不忘補上一句，
“皇上要是瞧上我這小丫鬟了，臣妾就做主給了皇上。”
韓璋放下手裏的瓷碗，坐到她的身邊：“朕可舍不得姝兒受委屈，再說了丫鬟就是丫鬟，有的福氣不是随便什麽貓狗都能受的起的。”
毫不意外影兒臉色一白，眸中卻劃過一絲了然。
看來她對太子陳珉當真忠心耿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