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欲望.jpg [VIP]
劉芝心是謝越柏在學生會的後輩, 也是這個公司的實習生之一。
在學生會的時候,劉芝心就表現出了對謝越柏的興趣,甚至剛來第三天, 她就邀請謝越柏單獨出去吃飯,被他直接拒絕。
劉芝心是那種骨子裏只要我想要就一定要得到的性格。
謝越柏認為女人有欲望、敢争取,是個優點, 但劉芝心的問題是太過。
即便他已經嚴肅告訴過她自己對她沒興趣, 她仍然沒有放棄對他展開攻勢,甚至知道他進入這家公司後, 立刻來這裏實習。
謝越柏原本不願意招她進來, 奈何她跟公司領導有一層親戚關系。
劉芝心是他手底下第一個實習生,于真真是第二個,所以于真真剛去沒多久, 兩個人就混熟了。
劉芝心比于真真聰明, 這種聰明并不是在智商,而是在情商上。
劉芝心無論什麽時候都很會表現自己, 自己做了一分也要說出三分, 永遠顯得自信滿滿,積極主動,所以公司大領導很喜歡她。
于真真相比就平凡得多, 交待一件完成一件, 也不會主動找領導聊天, 更別說表現。
所以劉芝心在這個公司出名快,剛來一個月, 嬉笑打鬧, 和正式員工沒兩樣。
而于真真仍舊有種疏離感,時常還叫不出公司人的名字。
當時于真真的位置就離他辦公室不遠, 所以他常常能夠看見她。
看見她總是低頭仔細審視着文件夾,然後擡起頭打字;
看見她經常會嫌頭發總垂落下來麻煩,用皮筋紮起;
看見她累的時候會低頭喝牛奶,把吸管咬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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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次她不在,他路過瞥見牛奶盒上的吸管有清晰的牙印。
覺得她真可愛。
無一處不可愛,不讓他心動。
這時候,他還沒有打算采取行動,直到發現公司有個設計師突然頻繁去找她。
設計師名叫餘家甲,名字常被提起來和于真真比較。
謝越柏第一眼就明白了他的心思。
餘家甲便是設計那系列海報的設計師,在其他公司挖角未果後,公司立刻給他薪水翻了一倍,晉升為設計主管,正是春風得意的時候。
而于真真對他作品毫不掩飾的喜歡,更是激起了他的優越感。
謝越柏經常看見他下班後,跑到于真真那裏眉飛色舞的指點她工作,目光牢牢黏在她身上。
其實餘家甲不算猥瑣,最多是有些年輕人都有的裝逼和自以為是,如果是其他情況,謝越柏也許還會樂觀其成。
但他很不舒服、甚至極其厭惡。
林丹丹被其他男人示愛時,他相信林丹丹自己能處理好。
而當有人觊觎于真真,他只覺得嫉妒和憤怒。
他第一次感覺到,真正的愛情于他不是理智上的欣賞,而是本能上的沖動。
本能上身體的吸引,本能的占有欲,以及當自己盯上的雌性,被其它雄性盯上,那種強烈的鬥争欲。
幸而,遲鈍如于真真,在經歷連續三四個晚上餘家甲都跑來指點她工作,也開始有點察覺。
有一次,謝越柏看見于真真下班,餘家甲跟着她。
他也一并出去,才聽到原來因為時間太晚,餘家甲想送于真真回去,而于真真一直在推拒。
在電梯門口,謝越柏故意站在他們身邊。
他畢竟比餘家甲高一級,餘家甲沒有再說。電梯一直沒到,過了會兒,餘家甲似乎認為謝越柏聽到了他剛剛的糾纏,很是尴尬,聲稱自己有東西落在公司,再次走回去。
于是走進電梯時,只有于真真和謝越柏兩個人。
到九樓時,電梯突然劇烈晃蕩一下,燈光亮滅三次,緊接着是小幅度的閃爍,于真真擡起頭,謝越柏突然發出聲音:“別怕,之前就有這個問題,過一陣就好。”
“嗯。”于真真點點頭,內心仍然不免有些忐忑。
她走到電梯壁旁邊靠着,謝越柏一直與她保持距離,擡起頭看燈。
于真真覺得他是個正人君子。
她悄悄舒了一口氣,心想,幸虧跟自己困在這裏的不是餘家甲。
然而于真真并不知道,此時的謝越柏在想些什麽。
他想電梯裏的燈全滅,把她吓到驚慌失措,跑到他身邊。
想電梯晃蕩起來,讓他可以把雙手撐在她身側。
想能抱住她,吻她。
他略微扯了扯領帶,思索行動的可能性。
下一瞬間,他就意識到,自己的想法非常流氓,完全就是打算乘人之危。
“你有男朋友麽?”他突然問。
于真真當時愣了一秒,認為他或許是在轉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輕聲回答:“有。”
“感情很好?”
“嗯。”
于真真心想,也許他可能好奇自己有男朋友為什麽不讓他來接自己,解釋說:“他不在這裏,他在我老家,我實習過後會回去。”
于真真以為這就是事情的結束,但現實并不如她所料,這恰恰是事情的開始。
電梯停了幾分鐘後,正常運轉落地。
于真真走出公司門口後打了個計程車,向謝越柏道別後就離去。
謝越柏站在原地,在寂靜無聲的風中,感覺到心裏頭的那只蜘蛛結成了一張牢不可破的網。
他想要得到。
無論用什麽方式,他想要得到。沒有什麽念頭比這一點更清晰。
**
次日,謝越柏約林丹丹出來,提分手。
林丹丹倒并不是很訝異,這一個月,她感受到了他的冷淡。
她了解謝越柏,必定是想得很清楚才會選擇跟她分手,而且基本只要他開口,便無回轉餘地,她喝了一口咖啡,擡起眼問:“是什麽樣的人?”
“一種我也沒有想到自己會喜歡的類型。”謝越柏垂眸輕笑:“很可愛。”
可愛?林丹丹望着自己剛剛放下的咖啡杯,褐色的液體蕩漾着。
謝越柏很少用可愛來形容人,他從來都欣賞優秀的女性。
林丹丹原本以為他看上的是比自己更能幹的女人。但他剛剛流露出的那種笑意是自己未曾見到過的,帶着點寵溺,在他身上出現很難得。
“嗯。”林丹丹點點頭,事已至此,“我也沒什麽要說的了。”
“那我們就此告別。”她伸手拿起放在一側座位上的黑色小皮包,起身離去。
透過玻璃,目送她離開。
這一生,唯一讓他感到愧疚的人,只有林丹丹。
他和林丹丹斷掉之後,雖然有心追求于真真,卻不動聲色。
謝越柏不喜歡沒有摸清形勢,就亮底牌。感情這種事,更講究時機,第一次表白不成功,引起對方抵觸,後面成功的機會接近于零。
所以他在等。
等一個合适的機會。
再過了一個月,于真真實習結束,趁着還有幾天假期回老家。而謝越柏說自己在那邊正好有一份合作協議要簽署,提出順道一起過去。
于真真沒多想,和他一起坐火車。
下車的第一秒,于真真四處張望,一瞬間目露欣喜,朝站在火車站外一個雙手插褲兜的白襯衫藍牛仔褲青年跑過去,抱住他的腰,“塗白!”
青年也回抱着她,低頭笑容滿面。
名叫塗白的是個二十歲左右的年輕人,身體颀長,五官秀氣,像少年漫畫裏出來的人物,還有一種不羁的氣質。
剛開始,他認為于真真喜歡這種相貌英俊的男生很正常,但他深入了解之後,發現他們的感情非一般人可比。
謝越柏當時被于真真安排住在她大伯那裏,是一棟閣樓的第二層,所以他常常能看見傍晚時分,塗白在于真真門口不遠處,于真真悄悄跑出來,一見他就立刻迎上去。
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像是格外開心。
她是瞞着自己的父母和他戀愛。
因為塗白的條件太差。
初中畢業,沒有學歷,目前正式的工作是洗車。
家裏沒有父母,只有一個年邁得病的奶奶,更別說錢和房。
跟在他身邊的那個膚色略黑、滿臉戾氣,名叫陳張的青年,是人盡厭棄的混混。
于真真知道這些,也還是義無反顧地和塗白在一起。
無論別人說塗白的條件如何,她認為塗白聰明、優秀、努力,她想跟他一輩子在一起。
如果以後他賺不到錢,那也沒什麽,自己可以養他。
大部分人聽到這裏,會認為于真真是被愛情蒙蔽雙眼,豬油蒙了心。
但謝越柏覺得其實她內心很透亮,很勇敢,她設想過最好的,也打算了最壞的。
大部分女人選擇一個窮困的上進男性,還是會存着他日後飛黃騰達的心思。
但于真真不是,她愛塗白,塗白保持現在這樣就可以,她願意努力賺錢供養他。
她認為愛情就是愛情,不摻雜物質。需要物質的地方,她來努力就好。
那時于真真正值最美的年華,提及喜歡的人眼眸裏會微微發光,像是夏夜裏的涼風,有種清純的誘惑。
很美,很撩人,很動人心魄。
他不知道塗白是如何忍住不碰她的,反正于真真跟他說這些的時候,他只想上前擁抱她。
常人了解到于真真和塗白的感情一般就會退卻,甚至想祝福他們。
但謝越柏不會,他甚至更加渴望得到她。
後來,事情終于出現了轉機——
謝越柏在開車的路上想,那或許是自己人生中做得最卑鄙的一件事。
徹徹底底地乘人之危。
在法庭上作僞證,簡直是拿自己的前途在賭。
但若有機會讓他再選擇一次,他還會這麽做。
他愛于真真。
他是她的囚徒。
作者有話要說:
于真真:我以為你是個正人君子。
謝越柏:在別人面前,我的确是。
我決定不那麽污了,好好寫我的清水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