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過去.jpg [VIP]
短信發出後不到一分鐘, 放在置物箱裏的手機提示有消息進來。
謝越柏并沒有拿起來,因為他知道劉芝心會怎麽回複。
——她是那種不會放過任何一個機會的女人。
早晨八點,車流還并不顯得擁堵, 太陽的輝光輕散落在黑色奧迪的車面上,如同斑斓的海面。
鑽石碎片般的記憶随着這太陽光席卷而來。
他想起第一次和于真真見面,是在一個夏日, 充滿着春天意味的夏日。
那年于真真大三, 暑假出來找工作,他正好回公司, 倒車入庫, 後視鏡裏見她背着雙肩包,走到公司門口站定,拿着手機, 像是确認自己有沒有找錯地方。
他下車時, 一陣風吹起,把她的簡歷正好吹向他, 他拿起貼在自己身上一張, 瞥見她的姓名、電話、畢業院校和地址。
此時她把其它幾張散在地面上的都撿起來,跑到他面前,從他手中接過這一張, 笑着說:“謝謝。”
風繼續從她的身後吹來, 把她的頭發吹亂, 她彎了彎耳邊的發,低頭整理簡歷的順序。
“不用客氣。”謝越柏回答說, 手指輕微摩挲着車鑰匙的齒輪。
于真真擡起頭朝他微笑。
回到公司後, 他問人事:“今天是不是有實習生來面試?”
“是。”
一邊進辦公室一邊吩咐:“簡歷發我。約的幾點?”
“上午十點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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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了一眼手表,九點半, 也就是說她提早了一個小時。
但她沒有立刻進來,而是在十點二十,才出現在公司門口。
即便是實習生,公司的順序也是人事先聊,而後部門主管,當謝越柏面試她時,已經是十一點。
她坐在一個封閉式的小會議室裏,望見有人來時起身迎接,等看清他是誰,略微怔愣了一下。
“坐。”記得自己這樣跟她說。
其後的內容便是一些基本資料的了解,謝越柏問得很沉緩,只抛出一個個簡單的問題讓她聊。她回答得也不多,不是一股腦多說的急性子,也不會特別表現自己。
遇到有一些自己不明白,或者并不突出優勢的地方,她會目光輕輕移動一下,最後誠實以告。
謝越柏在面試的中途就決定要她。
問話結束後,他告訴她自己的決定,示意她,如果沒什麽事,明天就可以來上班。
于真真似乎沒有想到有這麽快,連忙點頭說:“謝謝。”
稍後,謝越柏就讓人事與她聊具體的入職時間和入職要求。
謝越柏回到辦公室,再次端詳了一下她的簡歷。
她的簡歷不算突出,來他們公司的實習生有很多都是名牌大學畢業,頭銜都是學生會會長,團支書,或者曾有過其它大公司實習的經歷。
可不知為何,他很喜歡她那種清淡的性格。
她在學校并沒有參加社團之類的活動,除了本身的功課,大部分時間都用在琢磨設計上面。
最開始是在網上幫別人做一些樣稿,即便是免費,也不厭其煩地反反複複修改,後來攢了一些經驗,可以到一張兩百左右的收費。
她每天都會畫一兩副速寫,其餘時間就去逛美術展,浏覽別人的設計,還有閱讀相關方面的書籍。
她做的事不多,但都圍繞着自己的興趣轉。
從不糾結考研,因為她從進大學後就決定畢業後找工作。
就算找工作,也不急着攢履歷,而是去了解哪些公司的作品她會喜歡,她之所以來這裏,就是因為這裏有一個非常厲害的設計師,設計了一系列令她驚豔的海報。
她說自己站在地鐵的通道裏足足凝視了一個小時。
他知道她指的是什麽,公司産品剛做推廣時,沒有找廣告公司,而是公司的營銷部門一個年輕人,自己設計了一系列宣傳圖放置在地鐵通道裏。
海報出來後,那個初出茅廬的設計師甚至接到了專業廣告公司的挖人電話。
謝越柏下班時,開車出來,搖下車窗看了一眼門口的桂花樹。
和于真真聊天的時候,她說自己剛剛等候的一個多小時,畫了一棵公司門口布滿淺黃色花骨朵的桂花樹。
她拿給他看,他雖然是個理科生,但對于藝術并不是毫無鑒賞力,畢竟他爸是個中國畫的狂熱愛好者。
他見她用筆少,處處點到即止,線條卻十分有節奏感。
他把畫遞回給她時,她自己還低頭凝視半晌。
他覺得,她和畫一樣,很沉靜,很淺淡,也很美。
他從未注意到公司門口有這樣一棵優美的桂花樹,就像從未注意到自己會純粹被一種美麗撩撥。
所謂一見鐘情,就是見色起意。
也許這句話并非沒有道理,不過對于他來說,一見鐘情是一種感覺。
你感覺到,有個人站在你面前,什麽也不做,而你心想,她仿佛是為你預設的,恰好嵌合到你心裏。
前前後後,左左右右,嚴絲合縫,完整不缺。
當時,他已經有林丹丹這個女友,也準備結婚。
在林丹丹之前,還有一任。
是高中的同桌,那時他已經确定保送,同桌又問他要不要試着談戀愛。這段戀愛只持續了三個星期,因為對方太纏人。
遇見林丹丹之前,他都空窗。
說實話,他标準高,而且并不喜歡浪費時間。
林丹丹同樣也是學生會骨幹,非常聰明,他很欣賞她。
兩個人因為工作的事常單獨在一起,久而久之,便順理成章地成為男女朋友。兩個人都很獨立、上進、理智,四年來基本沒有鬧過大矛盾。
所以從綜合條件以及性格上的匹配來說,他認為她是自己最合适的伴侶。
直到他遇見了于真真。
晚上,謝越柏和林丹丹在餐廳吃飯。
發現自己居然在心猿意馬。
這種感覺甚至令他自己都有些奇怪。明明才第一次見面,相處時間不超過一個小時。
為什麽他會惦記她?
在自己的女朋友面前,精神出軌并不是謝越柏喜歡做的事情。即便是重要的工作,他也不會帶到他跟約會的場合,如果臨時需要處理事情,他一定會告訴她。
可是他卻在持續地想着于真真。
想着她白淨的面龐,漆黑柔軟的長發,還有看起來如櫻花一般的唇;
擡起眼看人時輕柔的目光,垂頭端詳自己畫作的娴靜;
想着她白皙的手指,沒有任何指甲油的痕跡,修整得平平齊齊,寫字時像個小學生一樣坐得整齊,一筆一劃,想起她穿的那件淺黃色連衣裙,露出細小的兩條腿和胸脯小巧的形狀。
他想起自己甚至在她填表格時,觀察過她白軟的耳垂。
欲望,在心底裏滋生。
如同吐絲的蜘蛛一般,悄無聲息。
他并非對女生的胴體沒有抵抗力,和林丹丹性生活也很和諧。然而他卻開始想象,如果是于真真的話,她會怎麽樣?
她的身體會是什麽樣,被進入時的神情又會是什麽?
一方面,理智告訴他,自己想這些真是卑鄙下流,應該立刻停止。
另一方卻又興奮不已,因為自己從未感受過這種強烈的渴望,簡直帶着顫栗一般。
“越柏。”林丹丹提醒他。
謝月柏這才意識到,剛剛有将近五分鐘,他全然走神,林丹丹說的話,他一字未聽。
“抱歉,我還有事,今天就先走了。”
他起身去買單,實際上他并沒有什麽重要的事,今天的約會時間也是特地空出來的。但是如果以他現在的狀态面對林丹丹,他覺得自己是在浪費她的時間和感情。
回家之後謝越柏洗了個澡,壓下自己的绮思,全身心投入到工作中。
第二天一大早,他在電梯口再次與于真真碰見,瞥見她穿了一件露出細微肩膀肌膚的白色短袖,僅僅是掩映在長發下的一小片雪白的肌膚,讓他心內一悸,喉頭幹渴起來。
當發現電梯裏只有他們兩個時,他竟然有想把她直接壓在電梯角落裏擁抱親吻的欲望。
紅燈閃爍,電梯一層一層上去,他知道自己将萬劫不複。
作者有話要說:
謝越柏:遇見你之前,我并不覺得自己是個禽獸。
晚上應該還會有一更,麽麽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