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原委.jpg
也同樣是這天下午,于真真結束畫室的助教工作,在樓上的商場裏閑逛。
沒幾分鐘,接到劉芝心的微信。
芝士餅幹:「一起吃飯?」
真真:「晚上我還得做飯,不能一起吃了。不過我可以過去找你。你在哪?」
芝士餅幹:「就在元華大廈旁邊的星巴克裏,怎麽,謝越柏這點自由都不給你,晚上都不能在外面吃?」
于真真笑了笑,沒有回答。
真真:「離我很近,我去找你。」
扶電梯下樓。
于真真的心情很愉快,有了工作之後,就像生活有了重心,不會覺得時間虛度。
到了之後才發現,劉芝心正和別人坐着談事情。
她猶豫着走過去,“芝心?”
“啊,真真,你來了。”劉芝心立刻起身,介紹說:“丹丹學姐,這是我好朋友于真真。真真,這是我以前學校的學姐,林丹丹。”
“你好。”
“你好。”
林丹丹打量于真真一段時間後才說,“既然你有事,那我就先回去了。”
“好,慢走。今天謝謝你了,丹丹姐。”
Advertisement
“不用客氣。”林丹丹拿起包走出咖啡館。
于真真在林丹丹的位置坐下:“你是不是有事要談,我打擾你啦?”
“當然不是,正是因為我不想談了,才拉你過來解圍的。”
劉芝心手疾眼快地給于真真點了一杯冰茶,端着走回來,“我知道你最喜歡喝這個。”
“謝謝。之後我回請你。”于真真感覺劉芝心真是十分貼心。
“小事啦,別在意。”
劉芝心複坐下,捧着咖啡,八卦似的說:“剛剛那個,你猜是誰?”
“誰?”素未蒙面,于真真當然猜不到。
“謝越柏談了五年的前女友。”
“……”
就是她嗎?
她聽謝越柏媽媽提起過,據說名牌大學畢業,條件很好。
“剛在路上碰見我,拉着我聊天,不過,說實話,一直明着暗着跟我打聽謝越柏呢。所以說,惦記謝越柏的人還是很多的。你可要小心喽。”
于真真垂頭,想起之前謝越柏說過,他跟上任女友分開的原因,是因為她。
“對了,你工作怎麽樣?”于真真不想聊這個話題,轉移方向。
“很好啊。謝越柏沒跟你說嗎?”
“說什麽?”
從于真真的臉上窺探,她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就是我去他公司上班啊,他一個字都沒說?”劉芝心故作驚訝。
“他沒告訴我。你為什麽會去他公司上班?”
“我還以為他會跟你說呢。實際上,我有個朋友是謝越柏公司的總監,聽說我找工作,就直接幫我內推了,前兩天才剛上班,我之前不知道是同一家公司。”
劉芝心邊說邊想,不知道謝越柏是什麽打算?
她跟他的微信記錄,他都完全可以發給于真真看,可是他硬是能沉住氣,不吭聲。
是不把她放在眼裏麽?
“那挺好的。”
“好什麽啊,我跟他那麽不對付,要是早知道他在,我就不去了,看着都煩。”劉芝心把咖啡杯放下的動靜賊大。
于真真笑,咬着吸管。
“對了,我去了之後,發現王雲曉也在,就是你之前跟我提過的小時候鄰居。好像也是走內推進來的,看是你的朋友,我還多關照了她幾下。王雲曉怎麽會進去,不會在背地裏跟謝越柏搭上了吧?”
“不會。”
“你怎麽知道?”
“直覺吧,我覺得他不是很喜歡性格熱鬧的人。”
于真真是無心說。
劉芝心卻是有心聽,雖然知道于真真是完全不知情,可總覺得有一股嘲諷的味道。
不喜歡性格熱鬧的人,所以喜歡她?所以她是性格很好喽?
得不到的總是在騷動,被偏愛的有恃無恐。
“怎麽了?”于真真見劉芝心表情有些奇怪。
“啊,沒什麽,你就不怕他是騙你的嗎?男人理智上都想要聰明的女孩子,但一被胸大腰細的女人勾引,就分分鐘就範。”劉芝心眨眨眼,“話說回來,要是真出軌,恐怕你也不知道。只是,我看你的表情,其實你是很信任他,知道他不會出軌吧?”
信任?這個詞讓于真真怔愣半秒。
“我覺得你表情還挺幸福的。”
“有嗎?”于真真驚訝不已。
“當然有啊。”劉芝心笑,背往後靠,“如果謝越柏真的那麽忠誠的話,你也就別考慮離婚這件事,他條件這麽好,跟他一輩子過下去生兒育女不好嗎?”
“怎麽可能?”于真真完全沒想到劉芝心會這樣問。
“身為你最好的朋友,我得為你的幸福考慮。我覺得你喜歡謝越柏,卻因為對塗白愧疚才不敢承認。說到底,人還是自己的幸福最重要,愧疚不能當飯吃,畢竟是自己的一輩子。”
“我對塗白不是愧疚。”于真真嚴肅辯駁,“我愛他,只愛他一個人。”
“是嗎?”
“當然。”于真真對于劉芝心,質疑她對塗白這件事感到很郁悶。
塗白在她心裏的地位是完全不一樣的,誰也不能取代。
“別激動,我只是說說。”劉芝心立刻安撫她。
但暗地裏,劉芝心卻很開心。
最近看他們兩人感情仿佛還有升溫的架勢,誰知道心腸這麽軟的于真真會不會有一天忽然就想通,不折騰了。
到時候他們兩個Happy Ending,她算什麽,絕世好助攻?
“那有句話我就不得不說了,真真,我拿你當朋友,才說得這麽直白,你也不要生氣。照我分析,如果你真的愛塗白,就應該立刻搬出來,跟謝越柏一刀兩斷。”
見于真真開口,她立刻打斷,“你看你現在算是什麽樣?在別人眼裏你們簡直就是一堆模範夫妻,你想塗白出來後看見這樣子,難道不會傷心嗎?”
“還有謝越柏的性格,你比我更清楚,他不是那麽容易放棄的類型。如果直到現在,你還認為能夠和平分手,那我也無話可說。”
于真真本來有很多事想說,但一時間心亂如麻,什麽也說不出口。
“我知道。”身為當事人,她并不是沒有感覺。
越知道謝越柏有多喜歡她,就越害怕。
于真真知道自己這樣可能很作,好像身在福中不知福。
但不愛就是不愛,她也沒辦法變為愛。
而且在人的漫長的一生中,有些人會比愛情這兩個字還要重要。
晚上十點五十二,酒吧內。
塗白放在櫃臺上的手機響了五次。
陳張拿過他的電話,接通:“你就安安分分讓我們喝點酒成麽?別騷擾我們了。”
林宗宗叫喚道:“你們好歹也接電話啊,出去也不打個招呼,害得我以為出什麽事呢?塗白呢?”
陳張立刻就掐了:“煩人!”
塗白笑。
陳張的手搭過他的肩膀:“怎麽了,兄弟,不開心?”
晚上塗白主動約他出來喝酒,他到的時候他的桌面上已經有好幾個空瓶子了。
“沒。”塗白推開他的手。
陳張抽了一口煙,轉頭看着醉醺醺的塗白,他很少有這樣失控的時候,估計是遇到什麽事了,“不會又是為了于真真吧?”
他也就随口一說,沒想到塗白不吭聲,竟然是猜對了。
“你跟她碰到了?”
“不是。”
他怎麽能不管,“于真真那臭娘們,禍害了你一次還不夠,還要禍害你第二次,她再這樣,別怪我對她不客氣!”
“跟她沒關系。”塗白皺起眉頭,很不喜歡聽到有人說于真真的壞話。喝酒的興致蕩然無存,塗白結完賬就要離開。
陳張連忙追上去,“你生氣了,我也就是随便說說。”
“沒生氣。”驟然走到外面,塗白酒精上來,竟是有些站不穩。陳張伸手扶住他,“太晚了,要不今晚去我那睡?”
“不用了。”
“林宗宗那小婊丨子的雞丨窩,有什麽好的?!”
這時候,簡直說曹操曹操到,林宗宗一個箭步從計程車上下來,伸手就托住塗白,“你怎麽喝成這樣?”
“你來幹什麽?!”陳張很是不悅。
“我來接他回去,你別管了,計程車還在等呢。”林宗宗蠻力也大,硬生生把他從陳張手裏搶出來,塞進車裏走人,完全沒顧忌窗戶外陳張那雙陰郁而憤怒的雙眼。
“我算是救了你一次了。”林宗宗在車裏看着閉眼休息的塗白暗自嘀咕着。
“我跟你說,從小到大讓我去酒吧接回來的男人,你是第一個,老娘都覺得自己太賢惠了……”
開燈,把他扔在沙發上,林宗宗歇了一口氣。
她喜歡成熟冷靜的男人,但她壓根找不到!
之前交往過一個學霸類型的學長,處了一個星期她覺得不合适,把他甩了。他自尊心非常強,受不了自己被女生甩這件事,居然朝她宿舍的窗戶扔石頭。
她當時簡直要氣笑了。
後來接觸了塗白,他是另外一種類型的。
不是那埋在肥沃的土壤裏的種子,像是無意落在懸崖峭壁裏而極力想要破土而出的,脆弱、孤傲、外冷內熱、聰明有才華……忍耐又痛苦。
要是以前有任何女人對她說,她會有一天從酒吧接一個醉酒的男人回來,她一定會罵她一頓,自己怎麽可能把自己掉得那麽低。
現在她老老實實打了一盆熱水來,給塗白擦臉,“你啊,怎麽就這麽讓人放心不下呢……”
“你覺得我不夠成熟麽?”
塗白突然伸手抓住毛巾,自己擦起來。
林宗宗沒想到,他居然還有意識,回答道:“反正不夠穩重。”
“女人是不是都想要能給他提供物質保障和安全感的男人?”
“當然啊。”
塗白笑起來,林宗宗卻覺得他笑得好像有點難受。
“你是不是有什麽事?”林宗宗忍不住想問。
“嗯,有。”塗白也承認,“不過跟你沒什麽關系。”
“我真是中了邪了,跑去酒吧接你。”林宗宗真想把熱水潑他身上。
“謝謝。”塗白十分認真地說,“謝謝你收留我,還有謝謝你來接我。
他這樣說話,就覺得特別惹人心疼。
林宗宗瞬間什麽都不計較,沒辦法,女人就是很難徹底關掉母性。
等塗白睡下,林宗宗給陳張打了個電話,她好奇心太強,想知道塗白到底發生了什麽。
因為在她非常有限的記憶裏,他不是這樣的。
父母離婚後,她還回去了幾次,那時候遇見的塗白非常溫暖,像個小王子,總是很照顧她。
那時候她哥已經是一個标準的小流氓了,見到就惡心,天天跟屁蟲似的跟在塗白後面。
“塗白到底犯了什麽事?”電話一接通,林宗宗劈頭蓋臉就問。
“你可真厲害呀!”陳張陰陽怪氣地說。
“我有什麽厲害的?!”
“你自己心裏清楚。”
“別廢話了,你告不告訴我?!”
“我怕你吓着?”
“姑奶奶從小跟你一起長大,還怕吓?”
陳張呵呵了兩聲,像是在酒吧裏抽煙,既有喧鬧聲又有吞吐的氣息,“塗白殺過人坐過牢你也不在乎?”
林宗宗瞬間一驚,她知道塗白坐過牢,但以為就是打架什麽的,畢竟他們那小鎮亂得很,各種流氓地痞,根本就沒人管。
“怎麽會?”
“人被逼到了極處什麽都能幹得出來。”
“為什麽?”
“還能為什麽?為了一個女人。”想起于真真陳張也來氣,“他媽的就是那個女人,影響塗白,塗白跟牛哥對着幹也是因為她,殺人也是為了她,媽的,有機會我真想弄死她!”
今天塗白這麽郁悶,難道也是為了她?
想起他的畫作裏面的人幾乎是同一個模子,林宗宗越加心裏篤定,“那女人叫什麽名字?”
“怎麽,你有興趣?”
“我就是好奇問問。”
“于真真。”
于真真?這名字怎麽有點耳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