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陳卿思早上喊陳卿念起床的時候費了好一會兒功夫。
叫了半天也叫不起來,昨天這是做什麽去了?
“念念?”
“溫玺塵你個狗......”
“什麽?”
沒聽錯的話,她妹妹罵溫家那老二是......
陳卿念雙手撐起雙膝坐在床邊,扭了扭受了二次創傷的脖子,疼得她倒吸了口氣。
......
“怎麽了這是?”
要不是她姐說了句話,陳卿念都要忘了她姐還在她屋裏呢。
憤怒蒙蔽了陳卿念的雙眼。
“沒怎麽,姐,能幫我那塊膏藥來嗎?昨兒夜裏睡落枕了。”
往後腦一摸,又是陣刺痛感。
“昨日?我還沒問你呢,”陳卿念倒是提醒了她姐,“昨兒一天做什麽去了?傍晚也沒回來,倒是夜裏回來了,也沒走正門,怎麽進來的?早上娘做飯的時候正納悶呢。”
“娘?”她娘知道她夜裏才回來?
“昨日門口當值的人說沒見你回來,爹娘和我來你屋子卻看見你在床上躺得好好的,娘說是當值的人連人都看不見,還說要罰月俸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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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別啊,這要是連累了別人,陳卿念可實在太過意不去了。
“姐,你知道瓊家在哪嗎?”
陳卿思搖搖頭:“不知,我只記得呀,瓊家剛搬走那會兒,你哭了整整一天,差點錯過了送瓊山出城。”
“剛搬走那會兒?”
搬走?
“對呀,不是已經過去快一年了嗎?念念,睡糊塗啦?”
瓊家,搬走了?
怪不得昨日怎麽也找不到,陳卿念更加确信,那條小路是對的,只是走到後面不對了。
而溫玺塵呢,知不知道呢。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瓊家是為什麽搬家來着......姐,過去太久了我不記得了。”
“念念?”陳卿思的語氣裏充滿了不可思議。
“怎麽了姐?”
......
“當初瓊家搬家,無人知曉是何故,只有瓊山前一天跑過來找你,你才知道瓊家要搬走了,次日瓊山再來找你,可當時時間緊得很,你們也只是匆匆作別,瓊山還和你說不要問她原因,他們會回來的。念念,你都忘記了嗎?”
“姐,那日我落水之後,許多事情記不清了。”
“也是,那水冰涼,定會有些影響的。”陳卿思點點頭,她很相信過她妹妹。
陳卿念迅速下床,整了整衣衫便要出門:“我先去跟爹娘說不要罰當值的那幾個人。”
“先起來吃過飯再說吧,昨兒爹也是動了火才那樣說的,”陳卿思笑道,“你之前偷溜出去都是從正門回來,爹也就不說什麽,可這次全家人都沒見你如何進家如何進屋的,爹還去後院找梯子了,瞅着梯子好好地放着呢,這才怪上了旁人。”
“我知道了,姐。”
陳家早間的飯菜很豐盛,有葷有素,有幹有湯。
都是陳卿思和陳母一大早起來做的。
包括昨日的那只缺了條腿的燒雞,也熱好了端上來了。
陳卿念看着燒雞,回想起昨晚她那雞腿還沒吃完。
昨天她才啃了幾口。
正想着,身邊的椅子被拉開,陳臨淵入座。
等人都坐齊了,動筷了,也沒人說句話。
看樣子,都在等她開口。
陳卿念把筷子一撂,起身:“爹,娘,昨日是念念的不對,還請爹娘不要錯怪他人。”
“說說吧,怎麽回來的?”果不其然,在等她先開口。
“翻牆進來的。”
“翻的哪堵牆?”
不知道。
“......後院那堵牆。”陳卿念信口胡謅道。
“後院那牆快兩丈高,外圍無樹,內無木梯,你是長了翅膀還是輕盈無重?”
“倒是長能耐了。”陳臨淵冷哼一聲,這聲冷哼尾音還向上挑了挑。
可不是她長能耐了,而是溫玺塵長能耐了。那日和她爹說了府上夜裏進來過人,她爹就在府上東南西北四個角安排了幾個會些功夫的人。
不想溫玺塵竟能逃過那些人的眼,把她送回來。
“念念,跟你爹說實話。”一直閉口未言的陳母說。
畢竟是這麽多年夫妻了,昨晚就看出來陳臨淵脾氣不對勁兒了。
她家老頭兒頑固犯了,恐怕呀,沒那麽好糊弄。
“後院......”
“他一個初來乍到的溫家老二,至于這麽護着他?你們見過幾面?又說過幾句話?”
見陳卿念還在胡謅,陳臨淵的火兒一下子竄了上來。
一連好幾問把陳卿念問得發懵,陳卿念驚愕地擡起頭,對上她爹的目光。
“飽了,去鋪子了。這幾天,你別出門了。”
下了禁足令了。
竹筷和瓷碗碰撞,相聲清脆。
一如昨夜瓦片相碰發出的聲音。
昨夜溫玺塵背着陳卿念直接上了房頂,沒翻牆。
陳府的布局早就刻在溫玺塵腦子裏了,前世陳卿念說了要和他一起去西北,她爹禁她的足,他可沒少這樣來找陳卿念。
怕翻牆被人瞅見,夜裏把人家家裏的二小姐拍暈了背回來,畢竟不是什麽雅事。
且不說對自己名聲有損,更對陳卿念的名聲更是不好。
陳府屋頂的瓦片很厚,溫玺塵伸一只手探了探,拿不起來,得兩只胳膊用力一起搬。
背着陳卿念行動不便,只好把她先放到屋頂上,搬開三塊,再背起她。
于是乎,陳家二小姐還在自家屋頂上躺了半晌。
三塊瓦片的寬度剛好讓溫玺塵能背着陳卿念進去。
就在溫玺塵往房梁上跳的剎那,他看見有個人從陳卿念的屋子的房檐下走出來,背對着他們。
也不知道那人看沒看見他。
溫玺塵匆忙把陳卿念安置好,從窗縫裏看了眼外邊,那人背對着他,夜裏只能從身形判斷是個男子,看不清臉。
見那人側頭,溫玺塵馬上收回目光,背靠在牆上。
窗子開着怕陳卿念睡覺冷,又怕關窗引些動靜,溫玺塵把一旁的棉被散開,蓋在陳卿念身上,貼心地掖好。
美中不足的是,忘了幫她脫鞋了。
未幾,再到窗前看時,那人朝前走了幾步,似是要走開了,卻還在屋前的空地晃。
直到确定那人站在屋檐下,該是看不到屋頂,溫玺塵才放心走了。
烏雲蔽月,天空低沉。
老天像是憐憫溫玺塵,而未灑下半點雨點。
溫府離陳府不遠,只是折騰了一天,溫玺塵也累了。
從房頂跳下來之後,他揉揉肩,伸了個懶腰。
路走了一半,溫玺塵忽想起那個身影他頗為熟悉。
微弱的月光将他腰間的白玉映照得發光,上面的輪廓雖然模糊但現在細細想來......
那人——
是陳卿念她爹陳臨淵。
溫玺塵懊悔地拍了下腦門兒,驚覺還不如正門走進去,随便扯個謊說陳卿念是撞在哪兒上撞暈了呢。
怎麽就選了背着她翻牆這條路走呢,笨死了。
不過也是,初衷是怕陳卿念醒了之後跟他對不上詞兒,說陳卿念是意外暈的,陳家上上下下定然會守到陳卿念醒過來。
請名醫,號腕脈,灌湯藥,陳卿念悠悠醒來瞅見一群人圍着自己看,溫玺塵又不能整夜守着,沒名分,陳家人也會說他沒照看好小女兒而把他趕出去。
溫玺塵行至半路,越發覺得那人熟悉。
是陳臨淵,陳卿念她爹。
雖說陳臨淵背對着陳卿念的屋子,不過溫玺塵還是有些心虛。
陳臨淵是位好父親,上一世溫玺塵就知道了。
今晚這樣子......是在等自己頑皮的小女兒回家啊。
路上,溫玺塵習慣性地往自己腰間一摸,糟了,怎麽自己的玉佩不見了。
此時一塊溫圓的玉佩正靜躺在陳家屋頂上,是他方才搬瓦的時候不小心被陳卿念手腕上戴的銀首飾刮下來的。
一報還一報,只能回去拿了。
陳臨淵不知何時已經走了。原路返回的溫玺塵卧在陳卿念的屋頂上,找了一會兒找到了遺失的玉佩。身下的瓦片和前世的茅草屋觸感顯然不同。
前世他不歸家的日子不過是不入堂,不進屋罷了。
每夜他都守在陳卿念的屋頂上,任何風吹草動都逃不過他的耳朵。
本該走了這會兒卻聽着她房裏有動靜。
他掀開一塊瓦,從狹窄的縫隙裏見陳卿念走至門邊,拉開門,邁了出去。
這個時間出門,不是去茅房就是廚房。
方向呢,是朝着廚房去的。
溫玺塵仗着自己行在檐上腳步輕快,先一步到了廚房。
進了廚房之後,他躲到了水缸後邊兒。
看着陳卿念推了幾次門沒推開頓時覺得可愛,萌生了想吓吓她的想法。
沒想到把這兔子吓得失了神。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的更新會詳細解釋前面的一些事情。年關将至,大家都要照顧好自己呀,不要生病喲^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