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牙齒
後背的雞皮越起越多,“是,是啊,呵呵,挺巧啊。”
“他說讓我教訓你。”
“啊。”
“沒說怎麽教訓。”
我把腿悄悄向後撤了些,可下一秒就被他反絞着手,像條狗一樣按着脖子壓在地上,右眼沾到地上的灰,眼前都模糊了。
我咽了咽口水,實在怕了,我不怕他打我,不怕他殺我,可我怕這種奇怪的舉動,我聲音顫的不像話,問他,“大哥,這是幹什麽?”他從後邊附到我身上,腹部頂着我被迫撅起的屁股,右手捏着我的手腕抓在腰上,左手撫摸着我的下巴,我像被毒蛇爬了身。
“前面不是挺鎮定嗎,我以為你見過大場面哪,這就怕了。”
“大嗯...”口水又流下來,疼得我恍惚,麻痹的他真的把我的下巴卸掉了。
“幹什麽?當然是,幹你。”
我連指尖都開始震動,我想過被打,被砍,被殺,我沒想過這種結局,太惡心了。
“拿了錢又能爽自己的事,為什麽要拒絕哪?”我嘴裏發出幾口不成音的氣,我害怕到死了,照理來說我這種人就是再遇到什麽事情也該平靜地面對了,可唯獨這個我很怕,我想象我今日的後果,沒想起金葉榆會如何,居然在想,我要是真被他上了,那杜庭微要怎麽辦?我聽到皮帶抽落的聲音,猛地擡頭卻被他一拳将腦袋砸在地上,我被砸到耳暈目眩。
“老實點,我從不殺人,也不喜歡奸屍。”
眼睛上的灰塵被淚水沾濕成髒雨,就因為我四肢跳脫幾下,這個畜生操他媽幹脆把我的四肢關節全卸了,而那只包着紗布的腳踝因為看着像廢的而幸免于難。
背到身後的手腕被皮帶緊緊捆住,我不知道我現在跟一只蠶一樣為什麽還要綁上我。
我在想怎麽脫身,可腦袋被撞地一片空白,又被吓得信號中斷,我什麽也想不起來,脖子被他從頸後掐住,一丁點力也使不上,全身上下只能用雞皮疙瘩來呼救,可又有什麽用,誰能看得見。
他沒興趣給我做上床前的愛撫,因為我們根本就沒有愛情,我的褲子被粗暴的拉下去,運動褲連期待也沒有,輕輕一拉就投降,皮膚暴露在空氣裏被涼到心慌,我在想我卧室裏的窗,還能坐在那裏看樓底下的小樹苗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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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根指頭直接插進了後邊,終于把我從混沌裏拉出去,從來沒有在性事裏用過那裏的我痛到腳背崩直,卻因為腳關節脫位而連晃動都做不到,我呼呼大叫,口水流了一地,卻只能像啞巴一樣刺激無人看見的神經。
“放松點,太緊了夾痛我。”
他按着我的頭撞了一下,讓我聽從他的命令,可我現在感覺已經遁入空門了,況且,你他媽被拉成這個姿勢插入還能放松嗎?就這麽想着,我居然想起金葉榆,我對他真好啊,我想,他即使不喜歡我我也對他挺好,起碼床上我給他做足了擴張,而且沒有內射,但我想我逃不掉了,他做不好擴張當然也做不好別的,這都是一套的。
他絕對會射在我裏邊,要是沒人發現我,我會發高燒,然後走不出去這個門,把腦子燒壞,或者我幹脆會死在這裏了,那樣的話我就是裝着一肚子精液的死鬼,過奈何橋都要被衆鬼笑話。
我要是沒死在這裏,有人救了我,我被送上救護車後,精液會從我大腿側流出來,染了擔架上的白床單。
那個床單和杜庭微的一樣幹淨,或許杜庭微會坐在旁邊,怒吼着讓車開快一點,一車子救護人員被吓得不敢說話,他會抓着我的手說對不起,或許會把我抱在懷裏哭泣。
兩根,三根,全身上下傳來的疼痛麻痹了我的神經,他根本沒給我适應的機會,我感覺我那裏褶皺都被撐平了,等第四根插進去,我早已經分不清自己臉上是淚水還是口水。
完了,我想,完了,這樣的我,連小時湖面上那兩只交合的野鴨子都不如,狗一樣,這樣的話,還不如死掉,幹淨點死掉,杜庭微在葬禮上也能體面些。
手指貿然拔了出去,幹澀的後穴根本吸不住入侵的異物,我連一聲水澤聲都聽不到,只是感覺那裏有什麽東西流下來了,大概是血吧,我想。
他開始拉鏈聲響起,我努力嘗試把舌頭放到兩齒中,之前顫顫悠悠多次只咬到了邊,這次大概會成功,因為我會用盡全力。
既然他不喜歡奸屍,那我就別讓他如願了。
牙齒高高舉起,像劈柴時蓄力的斧子,我在心裏默默說着再見,沒有設置接受對象。
刀刃快要落在木頭上的那一際,門被一腳踹開,門外的花椒味裹着風吹進來,我牙龈突然放松了下來,力全部洩盡。
門外那只鹌鹑的哭喊聲變成烏鴉,嘈雜的腳步,喧鬧的人聲,身後的人發出悶哼,門窗被重物擊落,然後我被溫暖的風衣裹起,被抱入一個寬敞的胸懷中,那裏的味道蓋過花椒,讓我安心。
牙齒像慢鏡頭下的流星一樣緩緩掉落,上下碰撞,安全地合在一起。
我睜開疲憊的眼睛看他,淩亂的頭發,擦傷的眼角,眉間的灰層,是誰把我那纖塵不染寵辱不驚的杜庭微,變成如今這副模樣了,哪個滾蛋做的。
“哥。”
他在抱着我奔跑,我在風中模模糊糊得發音,聽不出來一個音調,和快要死去的老狗一樣變成嗚咽,他卻知道我在叫他。
“哥錯了,哥不該把你扔在家裏,乖,睡一會,哥哥……哥哥帶你去醫院,睡醒就好了,小燭,堅持一下,哥哥...”他說話好難,總被風糊住嗓子,我艱難地搖搖頭,我不想這副模樣去醫院,我會被媒體報道的。
“好,不去,哥哥給你請醫生,我們,我們自己看。”
明明卸掉下巴的是我,可他的聲音的聲音聽起來比我還要模糊無力,斷斷續續的,一句話說了好長時間,到最後,有什麽滾燙的東西砸在我臉上。
他跟我想象的,一模一樣啊。
我從自己漸漸閉上的眼縫裏看着逐漸縮小的藍天。
我想,金葉榆說的那句話,其實在我身上是反着來的。
恨自己和愛別人,我都得活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