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織田作同款風衣
他已經打掃過了幸介在東京銀座區的住所——本身就挺幹淨的,荼毘猜想幸介之前應該已經自己清理了一遍。
幸介果然還是乖孩子。荼毘欣慰地想,沒有因為是太宰先生教導的而變得不負責任起來……完全是坂口先生想多了。他們咲樂也是,一直都是聽話聰明的乖孩子。
為了方便趕稿子,荼毘之後還是回到了九州。
當然,絕對沒有想等霍克斯回來的因素在內。
現在……荼毘給自己倒一杯玄米茶,伴随着玄米茶悠悠的麥芽香氣,思考着。
主角二人組已經上線了,重要角色菲爾德也已經提供謎團了。name上第二話交代了勇者考核的形式——和當今社會上英雄執照的獲得方法差不多,當然,主角二人組都通過了。然後第二話最後給了菲爾德漫不經心的表情一個特寫,注上了一句心理活動。
【我果然不是那種有崇高覺悟的人啊。】
高橋編輯發消息說第二話通過了,沒有問題。現在荼毘就等轟冬美哪天把原稿送回來,然後由他細化了。
高橋編輯還說這一次的彩頁主編也給他了。到時候畫一張彩色的菲爾德好了。正好吸粉。
在荼毘的構想中,勇者的意義在國王看來其實是篩選過濾,找到在預言家預言中沉寂已久的魔王。
但在普通民衆的心裏卻是不一樣的意義——相當于保家衛國的英雄,一人參加全家光榮的那種職業。
菲爾德知道這一點,所以最初的時候才試圖指錯路,阻止他們參加考核……不過這一點要後面才會體現出來,現在的幾話都是主角認識其他配角并發揚主角光環的過程。
第三話主要講的是一對小情侶——本來荼毘是想畫兄妹的,但轉念一想,那樣又太明顯了,于是作罷。他們倆一起參加勇者考核,中間稍微有點曲折,不過結果是美好的,二人雙雙通過。
如果男孩放棄背着受傷的女孩的話,他會更容易通過,所以當時女孩也勸他把自己放下。
“把我放下吧,燈路,你一個人會更容易一些的!”
“別開玩笑了,冰!”男孩氣喘籲籲,“你以為我當勇者的意義究竟是什麽?!”
【你以為我為什麽當初想成為英雄?】
“是為了保護你啊!”
【成為英雄……對于我來說,就是有能力可以守護你…你們的笑容,讓你不再露出悲傷的表情啊。】
……
“叩—叩—”
敲門聲響起。
荼毘起身,走到門口。
“來了,”荼毘打開門,看到站在門口的白發女孩,抿了抿嘴,有些詫異,“這麽晚了,怎麽來送了?明天也可以的。”
“因為不想耽誤荼毘老師的時間……所以……”轟冬美有些不好意思,臉頰因為跑得匆忙而顯得紅撲撲的,看起來更加俏麗動人。
荼毘接過文件袋,放到櫃子上面,“你回家走哪條路?”
荼毘其實是知道轟冬美走的是哪條路的,不過還是要象征性意思意思問一下。
轟冬美不明所以,說了一個街名。
“那條路晚上女孩子一個人走不太好,”荼毘從衣架子上取下風衣外套穿上,他的體溫一直都偏低,身體又不好,所以哪怕是初春他都穿着這件沙色的風衣,“不安全。”
“欸?”轟冬美發出了一個疑問的語氣詞。
荼毘不願再多解釋,他本身也不是多話的人,用他那一貫的慵懶的腔調,“走吧,轟小姐。”
微風習習,明鏡高懸。月亮一直看着世間的陰晴圓缺。
九州春秋的早晚溫度變化有些大,轟冬美出門的時候還是暖和的,但到了晚上就有些冷了。雖然轟冬美由于個性體質的緣故本身就喜歡涼一些,此時她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轟冬美逐步跟在荼毘的身後,有些拘謹的模樣。
荼毘放緩了步伐,“走快了?那我慢一點。”
“沒……沒有,老師您不用顧忌我,我跟得上的。”
跟在什麽人的後面,像個小尾巴一樣的走着,和記憶中的場景無比相似……懷念這種事情,轟冬美實在不太好意思說出口,也說不出口。
“晚上不要來了,”荼毘走在前面,開口道:“這條街你回家方便,但其實這裏晚上比較亂,霍克斯出差了,應該會更亂一些。”
“哦…好的,我知道了。”轟冬美應聲道。
“對了,我還沒去看過高橋編輯,他現在還好嗎?”
“還…還好,聽高橋前輩說還有一個多星期就可以出院了……嘶…”
轟冬美沒忍住又打了個哆嗦。
荼毘停下腳步,轉過身來,看着轟冬美。
轟冬美繼承了轟冷清麗的容顏,身形骨架部分随了轟炎司,黃金比例的身材,前凸後翹,穿着打扮樸素清純,宛如春日枝頭抽出的青翠嫩芽。
“穿上吧。”
荼毘神色不變,毫不猶豫地把那件沙色風衣脫下來,遞給轟冬美。
“可能有點唐突,不過保暖最重要。”
“荼毘老師呢,沒關系嗎?”
“沒事。”荼毘搖搖頭。
“謝謝。”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轟冬美再不接過來也不太好了,她抿嘴一笑,略帶羞澀。
事實上,對于他來說,只要對方微微一笑,世間都失去了顏色,皆是陪襯。
在兄長眼裏,妹妹永遠是最好看,最漂亮的。
無關風月。
“那老師…我洗完了明天還你?”轟冬美穿上風衣外套,感覺這上面殘留的溫度很低,就像沒穿過一樣。
明明這件衣服剛才還在荼毘老師身上啊?是和她一樣的體質嗎?
“嗯,好。”
“荼毘老師,這件衣服可以用洗衣機洗嗎?”轟冬美自己就有一件呢子大衣,所以決定問問荼毘。
“可以,這是全棉的。不用加敬語,直接叫我荼毘就行了,我比你大不了多少。”就大三歲。
也許是這樣一問一答的模式讓她有了熟悉感,也許是荼毘老師話不多,但很溫柔很紳士的性格讓她不由自主地放松起來……總之,轟冬美沒有那麽拘謹了。
“dabi……嗎?唐突問一下,老師的真名叫什麽?”
“織田螢。”荼毘毫不猶豫,然後解釋了一下不讓他人叫這個名字的緣故,“家裏還有弟弟妹妹在上學,我以前畫的漫畫不太适合小孩子看,所以以前都沒讓他們知道。”
“外套看起來年頭很久了呢,是織田先生以前買的嗎?”完全不記得聽過“織田螢”這個名字的轟冬美有些失望,看來她以前的确沒見過荼毘,說不定是見過長得像的人吧。她這樣想了想,然後開啓了新的話題。
荼毘剛才的意思其實是讓轟冬美叫他“荼毘”,但聽她這樣叫其實也無所謂,就沒有再提出來什麽,而是回答道:“是的,這是我父親在我當初回家的時候買的。”
織田作之助在将孩子們和他的住所安置好了之後,就領荼毘去商場買衣服去了。
【荼毘,你打算要什麽款式的?】
荼毘當時則認真思考了一會,腦海裏閃過了太宰治的模樣——和織田作之助一樣的風衣外套。
【你這件在哪買的,我也想要這個款式。】
于是荼毘如此說道。
“欸……真好…我肯定會好好對待織田先生的衣服的,家人的禮物可是要好好珍惜的!”轟冬美臉上露出的笑容毫無陰霾,柔軟溫和。
由于聊着天,荼毘便和轟冬美并排走了,白發女子臉上的笑容讓荼毘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然後莫名地有點想笑的沖動。
長大了啊,冬美。和媽媽倒是不像啊。
……
荼毘送轟冬美到了車站,見她坐上了電車,就快步走向回家的路了。
他的體質和轟冬美的體質一樣,偏寒,而且個性與體質相沖,着實是經不住這樣突變的溫差。荼毘抖了一下。事實上他忍住不抖很久了,之所以之前不打寒顫則是兄長的自尊心在作祟,不希望妹妹看到自己這麽不偉大的一面。
這麽一想,重度燒傷的地方還挺好的,至少不會感覺到冷了。荼毘苦中作樂地這樣想。
終于快到家了。荼毘松了口氣,朝自己手心哈了哈氣,試圖暖和一下。
“荼毘,大晚上的你去哪了?外套呢,怎麽沒穿?”
樓門口,赫然站着一只剛從北海道飛回來的霍克斯。
這個青年臉上沒有一貫挂着的漫不經心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