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果然，半夜睡不着起來到處溜達還是有好處的……」這是老管家賴瑞的評語，要知道，身為一個盡忠職守的管家，家裏頭所有發生的事都逃不過他那一雙銳利的眼跟玲珑的心。
這日，賴瑞故意走到利瓦伊特旁邊說了這麽一句。
只見他手裏拿着的咖啡杯一抖，差點不穩翻倒，但他嘴角隐約的笑意讓人看了都會忍不住羨慕啊。
而同樣一句話，賴瑞也故意說給田華歆聽，但她比利瓦伊特穩定多了，她只是微微一愣，随即佯裝什麽都沒聽見就走掉了。
道兩個人……嗯，有鬼。
深夜裏的陽臺幽會，在那日之後，很有默契的，每個夜晚都繼續下去，一人一瓶氣泡礦泉水，就在陽臺談天說地，然後利瓦伊特怕田華歆半夜肚子餓，悄悄的在家裏補了些零嘴，如果那日氣溫低了些，他就會多帶件外套或毛球。
她笑說兩個人像瘋子，坐在客廳聊天不是很好，幹麽要躲在陽臺，他也這麽覺得，可是就覺得陽臺已經是屬于他們兩人的私密天地。
「在客廳的話，賴瑞會偷聽。」他豈會不了解這位骨子裏很八卦的老管家。
「嗯，搞不好我們在這裏，他也會偷聽。」
田華歆跟利瓦伊特沒注意到的是，當她這樣說時，屋子裏頭傳來一聲輕微的聲響，顯然有人作賊心虛，不小心撞到牆角。
「偷聽就偷聽吧，我們又沒說什麽不能讓人聽的。」田華歆覺得他們很光明磊落，目前為止，兩人的關系純粹是朋友，她可還沒表露出喜歡利瓦伊特的心意，而利瓦伊特也很紳士，沒有強求她回應。
只是越聊越深入，對他的好感就像雨後春筍，一個一個的冒出頭來，不是沒想過要壓下，但好難。
面對一個極品帥哥，而他又喜歡着你，春心怎可能不蕩漾呢？這心啊蕩着蕩着……就不知道何時會蕩到利瓦伊特的心口上去。
利瓦伊特很掙紮，他有着私心。
他希望田華歆能夠慢一點尋到親生父親的下落，這樣她待在倫敦的時間就會越長，可他又不忍她一次又一次的失望。
他想着，如果她回臺灣去了……那他也追過去好了，大不了只是換個地方生活居住而已，沒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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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就這麽決定了。
利瓦伊特心頭有着盤算，當賴瑞進到書房來跟他說些什麽，他在第一時間并沒有聽清楚，只是點點頭，敷衍的說聲好。
「那您要去嗎？」賴瑞是盡責的老管家，很替主人謀福利。
利瓦伊特心裏有事，他搖了搖頭。
賴瑞這下子萬般确定，利瓦伊特剛剛根本沒将他所說的話聽進去，他又加重語氣再說一遍：「華款提議說，天氣這麽好，大夥不妨到公園野餐，現在她已經在準備野餐的餐點，要我來問您，您要不要一起去呢？」
他這一回聽見了，激動的起身。「要，當然要。」
賴瑞嘴角抽了抽，心忖：最好你不要去，哼！
「賴瑞，你還在做什麽？快走，別讓華歆等我們了。」才一眨眼的功夫，利瓦伊特已經走到書房門口，還轉身喚着賴瑞。
賴瑞不得不偷翻白眼，果然有了愛情就沒了人性，也不曉得等等他這老人家。
天氣真的很好，藍天白雲微風，懂得享受的人都紛紛跑到戶外來接受大自然的洗禮。
田華歆手腳利落地做了三明治，色拉跟水果，大夥浩浩蕩蕩的出門……其實海德公園就在家門口，并不需要走太遠。
比爾跟卡爾手腳利落的鋪好野餐墊，大家很有默契的把野餐墊的一角留給利瓦伊特跟田華歆。
她默默的接受大家的好意，這些日子的相處讓她感覺到利瓦伊特的真心跟體貼，只是難免會想到萬一将來她回臺灣了，對他的感情該怎麽辦？
利瓦伊特接過田華飲遞給他的三明治。「你的手不是有傷，還要讓你準備這些東西，應該要賴瑞讓酒店送過來才是。」
幫他做早餐是一回事，額外準備野餐的食物又是一回事。
田華歆笑了笑。「你不喜歡吃我做的？！」
「當然喜歡，只是怕你太累，不舒服。」
「我手的傷都快好了，況且又不影響我做飯，就只有你還把我當病人。」口氣裏有着嬌嗔，沒辦法，有人對自己那般的好跟關心，很難不去依賴。
利瓦伊特看了一眼那豐富的野餐食物，語氣帶着關心。「還是多休息，不用一次準備那麽多，他們都不餓。」
所謂的他們，指的是此時坐在野餐墊前端，很有默契全部背對着利瓦伊特和田華歆排排坐的五人，從左至右依序是比爾、卡爾、賴瑞跟布萊克、奈特，形成一個有趣的畫面。
他們現在手上都各拿着一個三明治，默默的啃着。
利瓦伊特跟田華歆交談都是用中文，他也不在乎他們聽得懂聽不懂，只是那口氣裏的寵溺都讓他們五人忍不住嚼心打顫。
這有異性沒人性的準則，利瓦伊特是奉行到最高點。
但這也不能怪他，有愛情潔癖的他難得喜歡上一個女人，當然要想盡辦法的寵着疼着。
「你……事情進行得如何？！」利瓦伊特問起她。
她落寞的低下頭去，她昨天親自到康柏莊園去，問到在裏頭擔任廚房管事的老人，她拿着父親的照片給對方指認，對方卻說，他并不認得此人，而且很肯定的說，這人不是康柏家族的人。
最後的一個希望也破滅了，一個連名字都不知道的人，她該如何在異國尋找起。
「真的不需要我幫你？！」如果她願意開口的話，他肯定會盡全力去幫忙，甚至把整個倫敦都翻過來，也非要幫她找出親生父親不可，因為他着實不忍看她失望的模樣。
田華歆還是搖了搖頭。「你不覺得這是老天爺的安排嗎？離開臺灣時，我對母親的脾位說，非找到父親不可，可我現在想想，我父親可能已經有屬于自己的幸福家庭了，萬一我找到他，他卻不期望我的出現，甚至厭惡恐懼……」
她無法想象，自己能否承受那般的打擊，而且除了康柏家族和照片，她也沒別的線索，利瓦伊特再
厲害也幫不了她，就當作是天注定，她該放棄了。
在很小的時候，她就已經接受自己沒有父親的事實，如果把一切美好的記憶都只放在心裏頭，那會是美好的，不需要再刻意去戳破。
她接受了現實，心情此時很平靜。「若這是你的決定，嗯，我支持你。」
田華歆咧嘴笑笑。「好像不管我做任何決定你都會支持我。」他完全是無條件的支持啊。
她心癢癢的，忽地興起捉弄他的念頭。
「我現在的确需要幫忙，關于我回臺灣的機票……」她沒把話給說完。
利瓦伊特一聽到臺灣，馬上就緊張了起來。「你要回去了？」
「的确是該回去了。」她留下是為了找父親，如今她也該準備回歸本來的生活，況且早餐店也不能關太久，她差不多要走了，只是她很好奇利瓦伊特會如何反應。
田華歆本以為他一定會挽留，或找些借口讓她可以繼續待在倫敦，沒想到他卻說——
「嗯，我知道了。」
就這樣？換田華飲在心裏糾結。她的小臉情不自禁将心底的情緒都顯露出來，有些微微的失望。
「你舍不得？」利瓦伊特笑問，其實他看到田華歆這般的反應，心頭有些開心，這表示她已經開始在乎他了？
她楞了一下，趕緊撇開小臉，她摸摸臉頰，自己是不是把心情都給寫在臉上了？
她欲蓋彌彰的表情跟動作讓利瓦伊特越發的高興。
「你是該回去了，也許倫敦這邊的事我可以繼續幫你留意。」
「嗯，好吧，謝謝你。」人家都開口趕她回去了，難道她還好意思留下來嗎？他發現田華歆的神色很不自然，覺得自己是不是逗她逗過頭了，那可不好。
「臺灣……那是個什麽樣的國度啊？之前你說你住在南投埔裏，聽你的敘述讓人覺得很向往，你自己一個人回去我也不放心，要不我陪你回去好了，你在我這叨擾了這麽久，換我去叨擾你，行嗎？」
說來說去都是借口，他還是舍不得她的離開。
田華歆聽出他話裏的不舍，知道他之前的話是在逗她。他說他要陪她回去，而且要在臺灣逗留一段時日？若她答應的話，那代表在某種意義上已經承認他入住了她的心。
「我家可不比你這兒，你肯定住不習慣的。」她嬌嗔。「而且臺灣鄉下的風土民情沒那麽開放，孤男寡女住在一起……不行。」
她搖頭。
「那不住在一起，我另外買房子就行了。」這還不簡單。
好吧，這真的是只有大富豪才能開口說的話，田華歆一陣無言。
「你待在這兒好好的，幹麽跑到臺灣去，況且你自己一個人可以料理日常生活嗎？我回去以後早餐店就要開始營業了，沒辦法分心照顧你這個大少爺。」
「這不成問題。」利瓦伊特早把所有狀況都想過了，他對坐在前方的五人喊道：「我們一起到臺灣度假吧，如何？」
「當然好。」這是賴瑞的回答。
「太棒了，可以出國度假了！」比爾跟卡爾想到可以度假，開心得歡呼。
「Boss到哪，我們就到哪。」布萊克跟奈特是盡職的保镖。
「很好，五票通過。」利瓦伊特對田華歆露出一個勝利的笑容。
她無力的翻翻白眼，這男人……很難對他說出拒絕的話啊。
就在結束野餐，大夥兒散步回家的途中，賴瑞他們一樣很有默契的走在前方，把空間留給他們。
利瓦伊特跟田華歆并肩而行，他的大手因擺動碰觸到她的柔荑，一時情迷，抓起她的小手收入自己的掌心之中。
田華歆先是楞了一下，但她并沒有掙脫，只是小臉慢慢的微微紅了……
她就這麽任他牽着自己，兩人沒有說話，讓那淡淡的粉紅色的浪漫氛圍在兩人之間慢慢散開來，再緩緩的将兩人包裹住。
愛情啊，就這麽蕩啊蕩着，從利瓦伊特的心蕩到田華歆的心裏，暖暖的，甜甜的，在彼此的心裏埋下種子，然後……輕啵了一聲，冒出翠綠色的小芽。
田華歆準備打包回臺灣，而利瓦伊特一幹人則是準備打包到臺灣來過一個不算短期的度假。
利瓦伊特跟田華歆的感情從牽手的那一刻開始迅速萌發，大夥兒都樂見其成，但也很努力視而不見。
誰叫田華歆臉皮薄，在家裏都跟利瓦伊特保持距離，不許他太過接近自己，更是不許他做出任何親密的舉動。
可利瓦伊特怎麽忍受得了，他将打包的動作全部交給賴瑞處理，他則是負責打包田華歆，将她帶出豪宅，約會去。
「你可別忘了我還是你的早點女傭，這樣名目張膽的偷懶，太過分了。」田華歆在利瓦伊特的車上小聲的抱怨。
「早點女傭的意思是，做完早點就沒事了，剩餘時間可以偷懶沒關系。」他是老板，他說了算。
「偷懶陪老板約會……」女傭跟老板，還開着千萬跑車，感覺很……偷情。
「不對，是偷懶陪男友約會。」他從來不以她的老板自居。
利瓦伊特停好車，幫田華歆開車門時，傾身在她的粉頰上偷了一個吻。
她白他一眼，表情又好笑又好氣，自從兩人關系變化以來，他像是得了許可證，動作大膽了起來，很多親密的行為做得很自然，讓她懷疑這家夥說自己從沒戀愛過是真的嗎？
「這裏是哪裏？」過去幾天，利瓦伊特帶她到處去溜達，他們去白金漢宮看衛兵交接，去知名的大英博物館，還有格拉斯廣場跟王子街……像個觀光客，把她到倫敦來，沒時間去玩的知名景點都跑透了。
「劍橋，我的母校。」
田華歆挑了挑眉。「原來你是高材生？」
「看不出來嗎？」利瓦伊特嘴角淺淺笑着。「看得出來，你現在表情看起來自傲到讓人想扁你。」
「呵。」他失笑。「就只有你會這樣說我。」
「走吧，我帶你四處走走看看……」
田華歆穿着利瓦伊特幫她采買的藍色白圓點小洋裝，外罩保暖的米色風衣，戴着編織毛線帽，穿着長靴，任憑他牽着她的小手，兩人悠哉的散步，享受劍橋專屬的氛圍還有入秋後帶着涼意的微風……
「劍橋最有名的，就是康河撐篙，來吧。」他們來到康河碼頭，付了錢，上了小船，負責撐篙的都是打工的大學生居多，他們除了撐篙，還擔任解說的任務。
不過利瓦伊特跟對方說，解說就不用了，由他來即可。
大學生點頭說好，撐篙滑動小船，帶着他們展開康河之旅……難得的陽光迤浏河面，波光潋潆的美景随處可見，微風輕拂楊柳，放眼過去是一片綠，還有雄偉充滿歷史故事的校舍。
「康河有許多橋，其中最有名的就隸屬于聖約翰學院的嘆息橋。」
「嘆息橋？」
「所謂的橋并不是真的橋，而是橋廊，就是前方那座。」他們所搭乘的小船正好到達附近。
「這座橋廊正好是學生宿舍通往學校考試教室必經之路，每次到了考試的時候都會看到學生忐忑的身影經過，甚至發出嘆息……」
田華歆覺得莞爾。「那你走過這嘆息橋時曾經發出嘆息嗎？」
利瓦伊特有些自大的笑說：「以我的實力，學校的考試還不至于讓我嘆息。」
田華歆忍不住翻翻白眼，用手拍打他的肩膀。「嘿，你謙虛點行嗎？」
利瓦伊特箝住她的柔荑。「小心點，把我推下船，你就沒老公了。」
「什麽老公，哼，我們八字都還沒一撇呢。」
「難道你還想另尋目标？」
「這提議倒是不錯，我不喜歡太自大的男人……」說着，還故意斜睨了利瓦伊特一眼。
這樣的女人……叫他不教訓一下怎行呢，這麽可愛……
利瓦伊特大手往她纖肩上一攬，将她環向自己，唇發狠的印上她的，他撬開她的唇齒，探入并擄獲她的丁香，霸道的不許她退開，将自己的氣息深深的注入她的口內……
撐篙的大學生見到如此旖旎的畫面，興奮的吹了聲口哨，而此時在康河上又不只他們這一艘船而已，其他游客見他們熱情如火的模樣，開放一點的也起而效之，保守一點的則是幫他們鼓掌叫好。
田華飲羞紅了臉，利瓦伊特則怪她分心，這吻……欲罷不能，帶着懲罰的意味，卻甜蜜盡在不言中。
就在他們即将啓程回臺灣之前，利瓦伊特希望田華歆能陪他回家去見養父一面。「養父在退休之後就搬到肯辛頓的別墅居住，平常深居簡出，他喜歡安靜，別墅裏現在只有幾個老傭人陪着他。」
在某些含意上，他帶田華歆回去見Herman，就是見家人的意思。
聽利瓦伊特所形容的養父，田華歆在腦海中刻畫出的形像是個頭發斑白，身材胖碩又仁慈的老人家。
但她錯了，當她看見Herman從樓上走下來，她下巴差點掉了。
Herman一點都不老……呃，應該說跟她以為的年紀比起來，她原以為Herman應該也七十好幾了，可Herman看起來就是個中年帥哥，一頭耀眼的金發，迷人的碧眼，身材沒有走樣，穿着品味超卓。
利瓦伊特走上前，兩人相擁并拍了一下對方的背，他們的相處模式還真不像父子。
「華歆，過來，我幫你介紹。」利瓦伊特招招手要田華歆到他身邊。
「這是Herman，這是田華歆，來自臺灣。」
近看，她真想驚呼，Herman真的很帥，而且帥得很有味道，可能是年紀給予的滄桑跟經歷，他的帥像是一壺陳放很久的老酒，溫厚且耐人尋味。
Herman看向田華歆，打量着，而她則是傻愣傻愣的看着Herman，連眼部沒眨，在Herman身上她感覺到一股莫名的熟悉感，卻又不知那感覺是從何而來，她非常确定自己跟Herman是第一次見面。
「你……好帥，比維特還帥。」沒想到她對Herman說的第一句話竟然是這個。
下一秒鐘，Herman仰首哈哈大笑。「你這女孩……嗯，有趣，真有趣，配上Victor這個愣小子是有些可惜，要不跟我好了，把Victor給甩了。」
「Herman！」利瓦伊特怒瞪不正經的養父一眼，哪有人第一次見面就跟兒子搶女友的，不良示範！
「我開開玩笑而已，何必當真。」他取笑兒子一臉緊張的模樣，轉頭對女孩自我介紹。
「小女孩，你好，我是Herman，Victor的爸爸。」對田華飲的第一印像，Herman是滿意的，覺得兒子的眼光真不錯。
「你好，抱歉，第一次見面就說了笑話。」田華歆這才驚覺自己失态了。
「呵呵，沒關系，這叫真情流露，你說實話沒人會怪你的。」Herman笑着道，他傾下身，靠田華歆很近，利瓦伊特下意識移動身體，擋在兩人之間。
Herman那句「你說實話沒有人會怪你」讓利瓦伊特心頭添了堵。
「Herman已經五十幾歲了，我才三十歲，還是年輕一點體力比較好吧。」利瓦伊特情急之下，竟然說出這番比較的話。
田華歆聽了猛瞪他一眼。「利瓦伊特，你別鬧了，我只是稱贊Herman，沒有其他的意思。」
瞧他說的，好似自己已經移情別戀了，她又不是花癡，拜托！
Herman也覺得他這個呆頭鵝兒子被瞪是應該的，真是笨蛋，還年輕一點體力比較好咧，這女孩此刻心裏肯定不高興了。
果不其然，田華歆把頭一撇，不理會利瓦伊特了。
Herman趁機将她給帶走。「來，華歆，上樓來，我讓你看一些我珍藏的小玩意兒，如果你喜歡的話，盡管開口帶走沒關系。」
利瓦伊特瞪着養父，他就這麽當着他的面，把他的女友給拐走了，雖然Herman很紳士，彎起手肘，讓田華歆輕攬住他的手臂，沒有逾矩。
看着他們兩人上樓的身影，不知怎麽地，就是有種莫名的和諧感，利瓦伊特苦着一張臉，沉浸在自己的思緒裏。
他的養父Herman看似溫和紳士，其實是個不好親近的人，這是任何跟他熟悉的人都知曉的。
Herman性格算得上是孤僻，對于陌生人更是保有一定的距離，他跟華歆才第一次見面，照他的個性，不太可能熟得這麽快。
甚至還帶華歆上樓，讓她去挑他那些每一樣都很昂貴的小珍藏品，要知道那其中有幾樣的單價都足以在倫敦市區買下一間小套房……
Herman這麽喜歡他所挑選的女人，他當然很高興，可也不該跟他搶女人啊！利瓦伊特慢半拍的跟着沖上樓，可上樓也沒用，只見他們兩人相談甚歡，根本沒有他插話的餘地。
他們在肯辛頓的別墅待到晚上才離開，看得出來Herman難得心情好，利瓦伊特其實很歡喜，心裏頭倒也不是真的介懷Herman跟他搶華歆。
他一直知道Herman心頭有個永遠也彌補不了的遺憾，而那個遺憾讓Herman至今都很難真正放開胸懷，或許這一生，他就會這麽抱着遺憾而終了。
Herman是利瓦伊特在這世上最親的人，他或許彌補不了他的遺憾，但他真的希望他能快樂，就像今天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