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若是對莫言生提起都更霜的話，他會有什麽樣的想法呢？
比起認識更早的時間，是摯友都更盞嘴裏常常提到的寶貝妹妹。再到第一次偶然遇見的時候，他才确切的認識到，傳聞中的都都妹妹是真切存在的。
直播的時候有人會說他很寵她，莫言生覺得确實。或許自己對待她跟對待別的女孩子确實有些不同，跟她相處起來總是比較容易，跟那些一起玩過的嬌氣的女主播不一樣，小姑娘率直認真的作風向來很博他的好感。
小姑娘游戲技術不錯，聽都更盞說長得也漂亮，脾氣溫柔率直，想來在都更盞那樣的妹控哥哥的照顧下也是泡在蜜罐子裏長大的。
然而現在，她哭了。
以莫言生為數不多的跟女性【】交往的經驗，他實在難以面對小姑娘的眼淚，慌手慌腳的安慰不知道有沒有傳達給她。在這個讓他發怔又無奈發笑的小姑娘落荒而逃的現在，他對着電腦屏幕看着直播間裏亂七八糟的彈幕，也生出點逃跑的沖動。
在莫言生23年的人生裏，這樣的體驗還真是少見。
聽來今天應該算是個特殊的日子了，但對他而言，因為産後抑郁而在自己出生的這天自殺的母親，随着時間流逝最終再娶他人組成新家庭的父親展開新生活，是他對這個日子最大的印象。
就好像自己的出生不被祝福不被喜愛一樣，23年的日子裏這一天多是随意過去的。哪怕在這一天遇到了這麽多的糟糕的事情，他也并沒有什麽失望的感情。
他沒什麽天賦，自小寄人籬下長大，跟很多年輕人一樣，在小的時候對學習沒什麽興趣，對于游戲有的這一些了解和他人的援助幫助他走到今天，已經令他非常感激。
草草地結束了直播，關掉了屏幕，稍顯窄小的房間回歸灰暗。
他的父親雖對他一向沒有多少關注，卻也不喜他“游戲主播”的這個職業，先前也稱他的職業路是碗青春飯勸他早日找到正當工作，最終因傷退場也落了個吃力不讨好的地步。
知道他雖然已經有了新的家庭，卻也對自己有些關注，不知道看到了這些消息會有什麽想法。
就這樣碌碌無為，無所事事的自己，自出生就就失去母親承受他人非議指責和關愛的自己，卻有陌生人為自己傷心流淚，這是第一次他确切的感受到自己的存在感。
哪怕看似是有人氣的主播了，哪怕看似在圈子裏是有分量的人物了，他總覺得那些人眼中的言某人跟自己相比非常遙遠。自己到現在也一事無成，沒什麽成就，失敗的家庭和失敗的事業，這樣的他卻讓那樣的小姑娘為自己流淚了。
不是因為別人，是因為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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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怕關掉電腦沉浸在完全的黑暗裏，他也無法忽略內心的那份奇異感觸。難以冷靜又難以忽略的奇妙的存在硌在他的心髒裏，莫名其妙變得柔軟，甚至生出想要去包裹住這種意識的想法。
靜靜沉浸在這種氛圍裏，他猛然間想起什麽，伸手摸到放在桌角上的手機，只有一個人存在的屋子再度被無機質的燈光照亮。
***
都更霜很想選擇死亡。
揉揉哭的紅紅的鼻子她大字攤在床上，覺得人生一片黑暗前途無光。
鬼知道為什麽她的淚腺會突然那麽發達，估計先前一把演員一把隊友的污蔑亂罵氣的她也是一口老血悶在心裏，再一想言某人的悲慘待遇就給她山洪噴發了。
但是她為什麽要那麽不懂場合啊？真的嬌氣又矯情，哇人家言某人還在哪裏直播她怎麽就說哭就哭了……讓人家言某人那麽尴尬下不了臺，搞出這麽大的一個直播事故，她要怎麽去面對飛來橫禍還要為她擦屁股的大言老師啊……
很希望吃後悔藥的都更霜發出凄慘的悲鳴翻了個身壓進被子裏試圖把自己悶死，手機的震動卻把她從絕望之中拉出來。
非常不情願地接了自家哥哥的電話，大晚上那個一驚一乍的聲音非常之響：“喂？？？？小都？？？？怎麽了？？！聽大言老師說……”
“停停停！別激動！什麽事情都沒發生，意外、意外……”
直接打斷他的話，她真的很不想聽到這個事件了。
“……真的沒事？”
花了好一段時間她才讓笨蛋哥哥相信她真的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沒有受委屈也沒有傷心就是一不小心做了一個“性情中人”，總算松了一口氣的都更盞又是絮絮叨叨了好一會，終于想起了正事來。
“對了，差點忘了，剛剛大言老師給我發消息來讓我轉告你，說他沒有關系的，讓你不要傷心早點睡覺。”
都更霜的心髒猛地漏跳一拍，語氣變得疙疙瘩瘩：“真、真的嗎……大言老師讓你來慰問我的啊……？”
“對啊，不然誰知道你大晚上還不睡給我搞事情？”
惡劣地批判了一下都更霜的熬夜行為，堅持一棍子一顆糖教育的都更盞放緩了語氣。
“大言老師給我發了個語音，我想辦法發給你哦。”
莫名有了一種緊張期待的心情，都更霜終于收到了大哥發來的語音文件。緊張的手機都差點握不住，她愣是給自己做了好久的心理準備才打開這條發的非常不容易的語音來。
從話筒裏放出來的，是哪怕換了一種介質也不覺得陌生的，平靜溫柔的聲音
“今天謝謝都都妹妹你，能夠對我說生日快樂，我真的很開心。”
“不要再哭鼻子啦，我不要緊的，我沒有把這些事情放心上，因為直播嘛，你知道的，會遇到很多素質低的人，如果你要跟他們罵過去，觀衆的觀感就不好了，就算我只是個小主播，也還是要遵守這些默認的規矩的。”
“雖然今天遇到這些不開心的事情，但是都都妹妹你能夠這麽為我着想，我真的非常榮幸，非常開心，希望你不要哭啦，我會過意不去的。”
“要說對不起的，應該是我，本來都說好了要一起去S市的，現在線下賽能不能打都成問題了。”
“對不起，希望你能夠開心一點。”
“晚安。”
吐字清晰語氣溫柔的話語，總是讓她想要揣測那個人對着手機屏幕訴說的時候，究竟是懷抱着怎樣的一種心情，會有什麽樣的表情。
讓人非常納悶，為什麽這個遭遇了這麽多不公的人仍舊會對自己如此溫柔體貼呢？明明自己讓他不開心，還給他造成了那麽多的麻煩。
可是這幾條借由自己哥哥傳達而來的語音明明手機緩和的，卻讓她非常難受，甚至又生出哭泣的沖動來。
她一點都不想，聽到他說對不起。
***
都更霜知道就算是大晚上，言某人的直播間還是有人看的。不用說她莫名其妙爆哭的事情也成為了一件被讨論起來的逸事，雖然已經習慣冷漠地面對吃瓜觀衆“作”或者“戲多”之類的評價，就把這些當成微博上不喜歡自己的黑粉的都更霜時隔多天登上游戲的時候還是非常尴尬。
這種尴尬在言某人給她發來小隊請求的時候更加強烈了，內心憂傷地想要遵循本心點下那個拒絕，都更霜最後還是咬着牙厚着臉皮進入了小隊。
隊裏開始也是由幾位平日裏玩的好的幾位調侃了一下她哭鼻子的事件，尴尬地嘀咕了句：“各位大哥們行行好不要再提這件事了……”，她這時候才聽見言某人的聲音。
“都都妹妹不要放心上了，我覺得女孩子嘛，偶爾哭一哭發洩一下壓力挺好的。”
“哎……我們大言對小姐姐就是友好吼，什麽時候能對我老N這種大漢子友好一點呀？”
“誰要跟你好……跟你好還不如跟人家直播間百萬基佬千萬女粉絲好……”
聽到雨少的吐槽都更霜突然想起來，這個時間點按照她的了解應當就是直播時間段，尴尬的點開手機直播間，都更霜不出意料地看到正在直播的小窗口，內心狗帶的沖動又非常強烈了。
作死地點進去，彈幕裏果然有不少人表露不喜歡她的言論，大多是女粉絲，自己頻繁跟言某人一起玩已經非常讓女粉絲們不快了，再給她鬧出那種幺蛾子，被這樣diss也是正常的。
非常灰心地看着電腦屏幕，都更霜卻突然聽見手機裏外放出聲音來。
“房管封一下這些人。”
那個聲音不在小隊語音裏，是對着直播間裏的人說的。
“我喜歡跟都都妹妹一起玩。”
語氣嚴厲又堅定，跟往日的平易近人不一樣。
“有意見的話可以不用來，我喜歡跟誰玩，也是我的【】自由吧？”
作者有話要說： 言老師的過去之後會再提一提
反正他很慘……
言老師這個時候是确切地對小都有明确好感了。
小都是蜜罐子裏養大的嬌氣的姑娘，畢竟大家都寵她，被人劈頭蓋臉一罵又想到言某人那麽可憐淚腺就爆炸了，總體來說還是一個好心腸但是嬌氣了點的小姑娘，犯了事後頭才後悔，也是不成熟的表現。
微信為什麽不能轉發語音呢？？？？
這個問題真的讓我非常絕望
要是能轉發那是一件多麽好的事情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