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微博上言某人的那條評論之下很快就有了大量的評論，粉絲們似乎都有一種默契，并不提任何他被從全明星賽中被除名的消息，偶爾有一兩條看戲的心懷惡意的人發的評論也被刻意地無視冷落下去。
可是都更霜還是覺得，這該是多麽糟糕的一個生日啊。
就算有這麽多人祝福他，可是在生日的這一天他卻遭受了這樣的冤屈。自小泡在蜜罐子裏的都更霜都為他覺得委屈，更不要想言某人的內心應該會有什麽想法。
将手機放回桌子上的時候她碰到了鼠标喚醒了待機的電腦，出乎意料的她還挂在游戲上，而小隊的右上角，那個用着一個洋蔥小鱿的頭像居然還在。
作為學生的小黑很早就下了，莫力因為全明星賽的事情去開了什麽會，雨少一向睡得早，自家哥哥更不要提，現在正忙着處理除名事情給粉圈造成的影響。本是聽說了事情就沒把心思放游戲上的都更霜以為自己會被踢出小隊或是言某人自行離開，不料他還跟自己一起在隊伍中。
“大言老師！生日快樂！！”
趕緊開麥在語音裏說了句生日祝福，也不知道言某人能不能聽見，她剛打算退游戲關機睡覺，卻突然聽見那個人此刻也微微帶笑的溫柔聲音。
“哎呀，都都妹妹還在嗎，謝謝你哦。”
“哇大言老師你也在啊？”
呆愣愣地反問了一句，都更霜覺得自己很傻，但很快又記起正事的她趕緊接上一句。
“總之！那個！大言老師生日快樂！不開心的事情把它忘掉吧！”
雖然這句安慰聽起來蒼白無力的，但她還是想這麽說出來。
“好，謝謝都都妹妹，我會……加油試試的。”
那個聲音就好像要笑出來一樣，滿是輕松和愉悅，這讓她的內心稍微緩和一點。
“不知道都都妹妹你還要不要打？”
“啊？大言老師你還要打啊？”
Advertisement
這個時間段早已不是言某人平日裏健康直播的時間，生日居然還要加播這件事讓都更霜心疼的不行。
“嗯，一起打排位嗎？”
***
都更霜上了4000之後只打了那麽兩把，兩把運氣好蹭着強力的隊友贏的挺舒坦，分數也到了跟言某人能一起排上一把的地步。
“可、可是言老師，帶我不會有點……”
看着言某人那個亮閃閃的500強圖标和23的名次，都更霜看看自己辣眼睛的數據，很怕坑到他。
“沒事，今天我手感挺好的，而且，我相信都都妹妹。”
擁有這個人的相信就讓她心裏有了一份底氣，看着那中央的紫色條框也不至于緊張的手抖起來。
大晚上的匹配要些時間，何況又是這種高質量的對局，突然間就響起的競技游戲音效就把都更霜吓了一跳，再一看對面，居然還給他們匹上了一輛段位差距很大的六黑車，而他們是一輛自行車加四輪車的奇怪陣容。
“诶……怎麽會排到六黑的？分數還這麽奇怪？”
還在納悶這是什麽奇怪的匹配機制，剛想跟言某人吐槽這算個什麽情況呢，隊友的四黑車卻突然選出個四輔助陣容來，DJ天使安娜和尚輪番在說你好。
［隊伍］DUDULU：？？？
“言老師……這個？？”
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出給弄的莫名其妙的都更霜下意識向言某人求助。
“運氣不好，給我們遇上演員了。”
***
這個游戲上分很難，代練開挂的情況比比皆是，但都更霜排到的這個情況顯然是老板請了個工作室，專門在這個晚上人少的時間裏一起排，排在對面就演，排到別人或許就會開挂打。
畢竟這是目前這個情況最安全高效又方便的方式了。
對面的六黑瞬間拆車成散排，一時之間也很難分辨哪個是老板。本來言某人的直播間通常會有超管實時封禁，但這個時間點也不能希望一個“天降正義”了。
“随便打，就當練練槍。”
好像完全沒有生氣的言某人掏出一個奧麗莎來，往牆上噴了個可愛的漆順帶對她發你好。
“倒是對不起都都妹妹了，讓你跟我排運氣不好，坑到你了。”
“沒有沒有！是我臉黑給言老師你排到這種演員垃圾……你的分掉了明明比我更嚴重……”
在隊友全劃水的這麽一個情況下，就算言某人是世界第一想來都是打不贏的，努力擺正心态當成練槍打完了這把，都更霜倒是不在意自己的分數，但言某人就不一樣了，那個25的名次直接掉到了三位數。
但他好像什麽事都沒發生過一樣又點開了競技，吓得都更霜趕緊阻止他：“言老師言老師！我們、我們別打這種局啦太累了我想休閑一下，我們去打小號好不好？”
***
雖然現在官方說法是很反對主播打小號實則“炸魚”的這種行為的，出乎都更霜意料言某人并沒有拒絕，反正這個點管的人也少，反正是生日壽星也能随意點，而都更霜倒是希望言某人能夠打些輕松簡單的局能緩解他的心情。問童謠借了號她帶着言某人前往2000分的泥塘準備遨游一番。
分數低的局排起來比高端局稍微快些，但這一把一開隊友就先把輸出位搶走了，其他人不甘示弱的給他們搶完了T的位置，愣是給言某人和都更霜留了兩個奶位。
打奶就打奶吧，言某人都沒有什麽異議都更霜也沒有別的想法。但兩支隊伍一交火，都更霜的天使就被對面的麥克雷打爆了頭，本以為自己那樣亂飛應該打不中的，都更霜只當是自己的走位問題，隊友卻也跟着死了。
然後是憤怒的聲音：“他媽的，對面開挂！”
在小隊聊天裏打了個“？”，拿着安娜的言某人也很快掉了，還是死于精準無比的爆頭，死前看了回放後回了句“自瞄”。
［比賽］睡針五毛瓶子一塊：你們麥克雷是挂，平？
本來暴雪官方封挂的力度與速度已經有了很大的改善，比起前幾個賽季現在的環境已經好了很多，況且開局前看了對面的等級都很高，想來應該是偷來的號子，又是讨人厭的工作室開挂帶老板的。
都更霜是覺得言某人都在公頻裏這麽說了，對面也該好好回複的，不料看到的卻是一句。
［比賽］劃水者：打不過就說別人挂？菜就是菜。
這劃水者是一開始跟麥克雷三排拆車的，能說這種話也是可想而知。倒是對面哪怕有挂也一點反應都沒有，顯然一副要就這樣打的樣子。
這下隊友心态爆炸了，比賽不打了，倒是在比賽頻道裏面大肆罵開挂的人死媽之類的髒話。
［比賽］十八億人民的夢：哎喲，我才發現，對面這個打不贏別人還說別人菜的安娜，不是上把保挂的那個嗎？
這人應該也是蹭挂的，突然就反咬一口扣了一頂大帽子過來。
［比賽］DUDUDA：？？？
都更霜還覺得這頂帽子莫名其妙呢，隊友卻像是信了對面的話一樣，怒罵的對象突然從對面開挂的變成了言某人：“我【】□□【】媽傻逼安娜，你他媽還給老子保挂？怎麽的，排到挂就要平了？老子就他媽惡心你們這種垃圾！”
“不是，這位兄弟，這是我們排的第一把啊？”
都更霜開麥本是想溝通的，但被對面簡直五保一的麥克雷打到生活不能自理之後估計氣急的隊友完全不當真，連都更霜一起罵起來：“□□媽上分婊，舔開挂狗的臭腳上分你爸媽知道嗎，下次我排到你們這對垃圾我就演，一點分而已，我輸得起。”
被罵的莫名其妙的都更霜已經滿頭黑人問號，再一看這兄弟掏出一個阿三來擺出一副完全不想打了的架勢也有點火氣，一個挂而已又不是不能打，剛想開麥說回去的都更霜卻聽到言某人那顯露怒氣的聲音：“請你對女性尊重一點。”
“喲，你還知道尊重女性的啊？那你這種保挂的垃圾能先要點臉嗎？打的什麽垃圾狗屎樣一個大男人只會打奶數據這麽惡心的，難怪要舔挂狗的臭腳，上分吊上分婊剛好一對。”
心态爆炸又看言某人幹脆放生自己的隊友越罵越起勁。
“我他媽之前玩個豬你都奶不到我你是不是垃圾你自己說，像你這種垃圾好別說話早點退游戲好嗎？你媽是不是死了才養出你這種垃圾啊？今天是你媽忌日吧垃圾？”
都更霜聽的火氣冒出來，卻突然聽到一句慢悠悠的話：“對，我母親的确走得早，今天就是她忌日，怎麽了？”
那是言某人的回答。
若不是那個語氣平淡無奇，都更霜會以為那只是他回嘴的氣話。但他不是那種會開這種玩笑的人，他也不是，那個人的語調普通的只是在敘述一個現實。
在手機上播放的那個直播間裏，握着鼠标的手非常平靜，就好像什麽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哪怕彈幕已經義憤填膺，被罵成這樣也沒有任何回嘴的這個人就好像沒有生氣，只是冷靜地玩着游戲而已。
因這突如其來的一遭而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在呆滞的幾秒裏都更霜首先想起的是那個人微微含笑的聲音。
他說謝謝她的祝福，今天是他的生日。
但他現在的聲音平靜冷淡到讓人奇異，今天是他母親的忌日。
在這樣一個奇怪的日子裏，他經歷了什麽？
被作為交易犧牲品以無緣無故的理由踢出很想參加的比賽，即使這樣也要繼續直播報答為自己慶生的粉絲，跟自己在一起打了排位遇上演員辛辛苦苦打上去的分掉了那麽多，就算是現在在打小號還被人莫名其妙的罵，哪怕這樣他也沒有回嘴、不能回嘴。
因為有那麽多人在看着他。
因為有那麽多的包袱要他擔着。
——因為那怕在這樣一個日子裏，仍舊有那麽多的惡意中傷了他。
如果不是自己自以為是邀請他來打小號，現在也不會遇到這種心态爆炸的隊友的辱罵了。對自己做出的這個選擇氣的要死，語音裏隊友卻越罵越歡連帶着公頻打字，還有對面的嘲諷，都更霜聽不到言某人的聲音，攝像頭顯示的也只有一雙平靜的手。
“對不起大言老師……”
開口說話的時候她已經哭了起來。
“對不起！如、如果不是我硬要拉你來打小號……你就不會被人莫名其妙地罵了……如果不是我要跟你打排位，你、你的分就不會掉了……”
她知道言某人很想去全明星賽的，因為從來不對粉絲要求什麽的他在直播和微博上請求過粉絲為他投票。可他不能去，因為牽強的借口和與他無關的原因。
在生日的這樣一個日子裏，他還因為自己有了這麽不愉快的體驗。
“對不起，都是我不好……明明、明明你、你今天已經很辛苦了……我本來是想讓你、你開心一點的……”
“啊，沒、沒事的。”
出乎意料，那個聲音有些慌亂。
“我沒有怪都都妹妹的，你、那個，都都妹妹不要哭好嗎？”
好像有點兒手足無措的聲音，是從來沒有聽到過的。
被那新奇的語氣分散了一點悲傷，都更霜哭的稀裏嘩啦的，低頭看了眼直播，卻迷迷糊糊的看到了彈幕。
“哇，都都妹妹哭了！”
“這算直播事故了吧？”
“哭的大暴走了……”
這時候才猛然反應過來的都更霜被吓得清醒了，悲傷都被打斷。
“對、對不起！那個！我、我先下了！大言老師晚安！！”
結果最後只能冒失地摔下一句，她慌不擇路地關了電腦鑽進被子裏。
***
電腦前的男人沉默地對着屏幕。
直播間的彈幕看着他沉默的樣子，都在紛紛揣測他是不是生氣了。
這估計也是OW區史上第一次有女孩子在直播的時候哭了，還是因為自己。猛然間看着形形色色【】的彈幕覺得有點好笑的男人并沒有覺得生氣，只是耳朵裏老播放着那個哭泣着的軟糯的聲音。
她在為自己哭泣。
在這樣的一個日子裏，有一個姑娘，在他最應該悲傷的這一天，為他哭泣了。
作者有話要說： 恭喜言老師終于有三次元戲份了！啪啪啪啪啪！！
下一章講言老師黑歷史！
捉了一下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