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孟軻目瞪口呆地被他塞進車子裏,半天回過味來——
不對吧,不管是哪種清白,她都沒得到過好不好!
“你別瞎說,我不是,我沒有!”孟軻看他繞過車子彎腰鑽進來,擡手扯了扯領帶,将原本規規整整系好的結扯松,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從前她倒确實是很垂涎他的美色,恨不得整天挂在他身上,可這個人總是那副清雅隽秀、無欲無求的模樣,惹得她心裏癢癢又不好下手,她哪裏得到過他的清白了!
這混賬該不會是找過別人,給記錯了吧?!
“你怎麽沒有?”葉景眠倒是很淡定,可能今天說得話已經夠沒底線了,也不怕司機聽完會有什麽奇思妙想,一面慢條細理地将襯衫的袖子細致地挽起來,一面悠悠地擡眼看她:“那次在S大圖書館,不是你把我按在書架上……”
話沒說完,已經被孟軻打斷了:“這怎麽能算!”
她當然知道葉景眠說的是什麽。
彥城名流圈子裏有不少葉景眠的八卦,多半都是空穴來風,不過其中有一天孟軻倒是覺着說得很貼切:“葉景眠天性涼薄,是骨子裏帶出來的淡漠和疏冷”,他就是這樣的,就算是他先主動和她告的白,可在一起之後也從來沒有主動跟她親親抱抱過,身邊放着這麽個清冷大美人還要保持矜持,換成誰都壓不住心裏那點想要“亵玩”他的小心思吧?
再說那天的情景,孟軻眯着眼在腦內回想了一下,總覺着記憶裏那天就連天氣都很好,陽光暖暖的照進來,他背對着自己擡手在拿一本放在略高處的專業書,一雙長腿筆直修長,要腰有腰、要屁股有屁股,身上的襯衫好像帶着稀稀疏疏的暗紅色線條,挽起袖子的長臂瑩白,手腕上還帶着一塊做工精細的機械表。
也不好說為什麽,她莫名其妙就覺得他那個背影禁欲到有點性感,也是一時之間沒忍住,腦子一熱就湊了過去,在他身後輕聲叫住了他。
葉景眠當然是不知道她想做什麽的,一只手抽出了書,便轉過身來看她,清湛的黑眸裏微微有些疑惑,但大抵還是溫柔的,見她朝自己招手,便毫無防備地低下頭湊過去,還以為她要同自己說什麽悄悄話。
孟軻就是那時候找準機會一把将他推在書架上,揪着襯衫領子親上去的。
現在想想,怎麽說呢,可能因為是一時興起吧,她也沒做什麽準備,就親的很突兀,把他摁在書架上的時候力道也有點猛,幾乎就是一頭撞上去的,在感覺到書裏描寫的那種“全身像過電一般酥/麻”的感覺之前,她先感覺到的是牙齒撞擊的痛感,以及對方猝不及防的一聲悶哼,然後很快就感覺到了點點的血腥味——八成是她把葉景眠的嘴唇給磕破了。
那時候葉景眠并沒有推開她,想來也是推不開的,人都被她摁在書架上了,也只能任君采撷。可她親完就覺得有點丢人,又有點懊惱,也沒敢看他的反應,依稀只記得她退後之後那人下意識地擡手撫上了自己的唇,就低着頭一溜煙地逃跑了。
再後來她們雙方都很有默契地沒有再提起這個充斥着暴力的吻來,孟軻還自欺欺人地以為他已經忘了,沒想到他記得清清楚楚,都分手兩年了還能翻出舊賬來。
孟軻也說不好為什麽,臉上就有點發熱,不用想也知道自己沒出息的臉紅了,只能死撐着:“這怎麽能算得到你的清白了,這不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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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麽不算?”聲音還是清清淡淡的,帶着抹笑意。
不知道葉景眠是不是也回憶起了當初的情景,這還真是風水輪流轉,明明那時候困窘的人是他,現在卻輪到她臉紅了,孟軻穩了穩心神,并不能夠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和已經分了手的前男友讨論這種奇怪的問題,只是還沒等做好心理建設,就聽見身側坐着的男人又開口了。
口氣有點無奈,甚至還帶着些許的茫然:“第一次就見血了,溪溪,你對我下手可真狠。”
WHAT?
前面開車的司機覺着自己真實地快要握不住方向盤了,他是不是出現了什麽幻覺,後座這兩個人到底在說些什麽,什麽在圖書館,什麽第一次就見血了,什麽下手真狠,他們家大少爺确定是個男的,旁邊那個穿紅裙的确定是個女的吧?天下還有這等事?
已經既好奇又恨不得把自己耳朵堵起來的司機認真地開始考慮要不要申請安裝一個隔音板了。
孟軻的心境大抵和司機相同,被他這輕飄飄的一句話驚到連話都說不出來了。她是真沒想到有朝一日會從葉景眠嘴裏聽到這種話,他現在是怎麽着,被人強迫失去了清白的小媳婦?
“可那也是我的初吻啊,你幹嘛說的這麽……”孟軻覺着自己不應該再和他讨論下去了,總覺得自己早晚會被他帶到溝裏去,“就是個初吻而已。”
再說她一開始說的“清白”,難道不是他的名聲嗎?
然而葉景眠的思緒并不被她所左右,聽到她的話,眸色便比尋常更深了些,還是那副被人占了便宜的模樣,輕輕垂下長睫,聲音低低的:“初吻就不算麽?可你那麽對我以後,我都已經做好了把什麽都給你的準備了。就算是我的身體……只要你想要,我什麽都給你。”
什、什麽玩意兒,她怎麽對他了,怎麽就連身體都給她了……孟軻覺得自己和葉景眠好像拿錯劇本了,他這是要和她上演什麽苦情劇。為什麽她突然覺得他是個冰清玉潔的良家青年,而自己當年卻好像一個逼良為娼的女流/氓啊?
還沒等從一層加一層的震驚中緩過神來,男人已經自顧自地說了下去,聲音越發低沉,好像已經變成了自言自語的呢喃:“你不信?”
孟軻決計從這個自己拿到了反面角色劇本的情境中解脫出來,笑了笑眯起眼睛向後靠在車椅背上,動作帶起身上還在揮發的酒漬的香醇。她剛剛好像撞灑的是一杯茅臺,即便只是酒漬,也散發着一股沁人心脾的幽香:“我信你個鬼,你個糟老頭子壞得……”
話沒說完,就消失在了一片柔軟的觸感之中。
那人沒有聽完她的調侃就已經欺身壓了上來,就好像為了叫她償還當年圖書館中的一推之痛一般,一只手狠狠地扣住了她的手腕摁在座椅上,另一只手卻繞到腦後穿過了她的頭發,很深很深地吻下去,見她想逃,便用力地将她的腦袋按向了自己。
孟軻被他完全牽制住,連動手反抗的機會都沒有,剩餘的那一只手雖然用力地在推他的胸口,可在絕對力量的優勢下,根本就是螳臂擋車,只能任着他殘暴的攻城略地,連周圍的空氣都被他吸光殆盡。
這個吻太漫長了,漫長到她已經開始忘了自己好像是在被前男友莫名其妙地強吻,頭腦裏全部的感官都已經失靈,只剩下呼吸交纏的那一個部分;這個吻也太激烈了,激烈到好像周圍的一切、包括空氣都要燃燒起來,好像要燒盡她所有還殘存的理智。原本抗拒得抵在他胸口的那只手無力地慢慢滑了下來,指尖卻似乎帶起了他更多的狂熱,那人輕輕喘/息了一聲,比剛才更加用力地加深了這個吻。
腦子裏已經烏七八糟亂作一團的孟軻不知道為什麽突然冒出了一個不合時宜的想法:
之前看雜志上說,有研究表明接吻能消耗卡路裏,起到減肥的作用,她還嗤之以鼻,現在想想,可能、大概、也許……是真的?
男人清冽迷人的氣息充斥着整個空間,混雜着她身上淡淡的酒香,孟軻有那麽一瞬間的失去自我,只覺得渾身乏力幾乎要癱倒下去,要不是葉景眠死死地扣着她的後腦勺,她怕是已經要滑到車座底下去了,那人不知道什麽時候也松開了鉗制她手腕的那只手,反而牽着她撫上自己的胸口。
葉景眠微微退開一點,留給大腦缺氧的她一點呼吸新鮮空氣的機會,見她臉上盡是迷茫的神色,輕笑了一聲抵住她的額頭,聲音裏仿佛帶着一種不知道從何而來的蠱惑,孟軻聽見他說:“溪溪,你看。”
孟軻全然只能看見他近在咫尺、如同深潭一般的黑眸,聽着他劇烈的心跳聲,腦子有些懵,不知道他到底是個什麽意思:“你叫我看、看什麽?”
不得不說,這兩年來他的身材管理還是做得很好的,簡直比兩年前還要好,根本就是一種成熟男人特有的魅力了。眼下這個人真的是葉景眠嗎?她從前總覺得他是一塊清冷溫潤的玉,原來他熱情起來可以是這個樣子,八成能稱得上是一塊一點即燃的火石?
男人像是聽到了什麽有趣的話,垂着眼輕笑了一聲,長睫癢癢地滑過她的眼睑,指骨分明的修長手指慢慢穿過她的手指握成十指相扣的姿勢,輕聲說道:“看我為你着迷。你從前不是最喜歡看嗎?”
作者有話要說: 孟軻:???
人言否?
P.S.這都能鎖,只能看看得了[doge]
☆、chapter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