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情到深處情轉薄
陸雲铮沒有多想,點頭答:“好,聽你的。”
慕辭于是絞盡腦汁寫下兩句:情到深處情轉薄,而今真個悔多情。
出自納蘭容若的《山花子》,一語寫盡深情。
可惜,沒人懂。
“寫好了?”陸雲铮見他停下來,湊過去,依舊是看不出寫了什麽。但他也沒有問,想着待會拍下來,發到網上,求助網友。
“嗯,寫好了,收起來吧。”慕辭說着,放下毛筆,走到了窗邊。
窗外,灰蒙蒙的,果然下起了雨,淅淅瀝瀝的,敲打着玻璃。遠處的燈光照耀着雨霧,折射着斑駁的光,顯得神秘又美麗。
陸雲铮趁着他去賞雨的間隙給那副字拍了照,發到了網上。很快,就有網友回複。
手可摘星辰:擦!這字寫得6666啊!必須點贊!
老夫子:看這筆力,不練個七八年是寫不出來的。不過,下筆還是有點輕,有些氣力不足。
老牛不吃嫩草:樓上感覺是專家啊,不知,能否看出到底寫了啥?好奇ing!
……
陸雲铮翻了好一會回複,也沒得到想要的答案。正等得心急,就聽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傳來。
砰——
來者程澤一腳踹開門,先是兩個保镖被踹倒在地板上,後是黑壓壓一排保镖闖進來。前者自然是陸雲铮的人,後者是程澤的人。
“呦呵,還真是慕少啊,好久不見。”程澤嘴裏叼着一根煙,流裏流氣地看着窗邊的人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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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信讓你——”慕辭反應冷靜,只是,話沒說完,就被陸雲铮打斷了。男人旋步來到他身邊,伸手将他護在身後,目光兇狠:“程澤,這裏是醫院!”
他之前在晴色酒吧跟程澤打了一架,之後,男人找了他好幾次麻煩,雖沒讨得了好,但也跟狗皮膏藥般,時不時蹿出來給你添堵。此刻,他就以為程澤是來跟他添堵的,哪裏知男人看也不看他,只含笑看着慕辭,聲音滿滿不懷好意:“慕少,我奉家叔之命,請你去程氏大宅小住。不知可否賞個臉?”
慕辭求之不得,心中暗嘆程信行動迅速,面上優雅含笑道:“我的榮幸。”
陸雲铮餘光掃着慕辭的神色,忽然,像是明白了什麽,瞪大眼睛:“慕辭,你找的人?你為了擺脫我,竟是找這種人幫你?”
明明前不久,他在他那裏險些吃了虧。
明明他知道,求助程澤,無異于與虎謀皮。
陸雲铮想得目眦欲裂,拳頭握的咯吱響。他真狠啊!為了離開他,竟想出了這種辦法!他就這麽厭煩他嗎?無論跟什麽人求助示弱,都比在他面前要好?
“慕辭,你要再次離開我?”他咬緊牙關,眼睛逼視着他。
“陸先生說笑了。”慕辭無視他眼眸中的失望和憤恨,笑容涼薄:“這兩天承蒙你照料,在下不勝感激。不過,說句心裏話,陸先生,跟你同處一室,實在是一項煎熬。”
“慕辭!”陸雲铮高喝一聲,扯着他的衣襟,恨得牙癢癢:“你別過分!”
“過分?有嗎?”慕辭拍掉他的手,語氣輕飄飄的,有點玩世不恭的樣子:“我這人說話做事向來給人三分顏面,只是對你,一分都覺浪費!”
他說着,就要邁步離開。
陸雲铮一腳擋在前,伸手攔住他:“不許走!”
慕辭不屑一顧:“陸雲铮,別特麽敬酒不吃吃罰酒。現在程少人多勢衆,真打起來,吃虧的是你!”
“就是打死我,你也走不了!”陸雲铮說着,緊緊拽住他的手,将他拉到身後,繼續說:“只要有我在,任何人都休想把你從我身邊帶走!”
程澤看他明顯找虐的架勢,也不多耽擱,直接手一揚,十幾個保镖沖過來,将他團團圍住。下達動手命令前,他還是好心提了醒:“陸雲铮,我敬你是個身份人,也不想跟你鬧得太難看。慕少要離開醫院,這是他自己的意願。我跟我小叔,也是奉命辦事。”
陸雲铮哪裏聽得下去,一聽程信跟慕辭勾搭在一起,心就湧起了火。他還記得顧含彰說的話,慕辭去找程信,還主動爬上他的床。他當時顧念着慕辭身體不好,忍住了,此刻,再忍下去,就成了忍者神龜了!
“別廢話了!想打,我奉陪到底!”
一語落下,拳腳就主動出擊。
程澤的人也動了手,十幾個人圍困一個人,占盡上風。
陸雲铮胸口被捶了好幾下,臉上也挂了彩,但他像是一只雄獅,為了捍衛自己的領土、自己的寶貝,無所畏懼。
程澤的人倒下了一個又一個,這讓程澤氣紅了臉。一群白癡!一群廢物!他一邊罵,一邊想:這男人到底何方神聖,拳腳功夫竟不輸于特種兵出身的人?
慕辭也在想,也在驚嘆:男人拳腳功夫太厲害,耽擱太久,估計脫身困難。
于是,借着陸雲铮跟兩個保镖糾纏時,他主動邁出了戰場包圍圈。
“別!慕辭!別走!”
陸雲铮分神看他的空隙,一個掃堂腿,将他絆倒在地。與此同時,其他人默契配合,将他牢牢按壓在地上。
他敗了!不甘地擡起頭,直視着慕辭,眼中滿是哀求:阿辭,別離開我!
慕辭讀出他眼中的哀求,面色平靜無波,聲音無悲無喜:“就這樣吧,陸雲铮,兩不相欠,再不相見!”
“不!不可以!阿辭——”陸雲铮面色通紅,掙紮着跪走到他身邊,甚至用嘴咬住了他的衣擺。他以為這樣可以留住他,多麽可憐可笑的想法!
“夠了!別像只狗一樣搖尾乞憐!”慕辭恨鐵不成鋼地瞪他,反手拍向他的腦袋,低聲咒罵:“滾你媽的,要丢臉滾去一邊,別髒了我的眼!”
陸雲铮咬着唇,恨極痛極的他,咬破了唇,鮮血一滴滴往下砸。
暗黃色的地板,點點猩紅血滴,暈開一朵朵小花。
慕辭瞄了一眼,心中忽然升出一種無言的疼痛。這種痛不似胃痛的翻絞,竟是像針紮一般,只一個小孔,但痛從中心蔓延開來,無邊無際。
嘶嘶的痛,還冒着煙兒!
慕辭面色蒼白,也跪在他面前,捧着他的臉,吻他的額頭,輕聲喃喃:“阿铮,張開嘴,別咬傷了自己。”
他的聲音跟他的吻一樣輕柔。
陸雲铮有一瞬,仿若在夢中。他慢慢張開嘴,淚水迷蒙了眼睛,哽咽地哀求:“阿辭,別離開我!”
慕辭搖頭,又一次吻他的額頭,甚至與他額頭相抵:“阿铮,迷途知返吧。我們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為什麽?”
“我不喜歡你,跟你在一起,我一點也不開心。”
“為什麽?你說過,只要我對你好,你就會喜歡我的。”
“那是以前。阿铮,你已經長大了,不是個孩子了。”
“孩子怎麽了?孩子也有孩子的堅持,孩子也有孩子的夢想。誰說長大了,就不能是個孩子了?”
慕辭終于又一次冷了臉,眼裏染上厭惡,站起身,轉過去,不再跟他多費口舌。
陸雲铮見他又要走,一語道出真相:“因為你從小到大,就不曾是個孩子。”
他是個小大人,比誰都明白自己的追求。
貧苦時,以愛為武器,蠱惑着他。等他泥足深陷,他一句,不喜歡他,輕易打發了他。而他不甘心,腆着臉皮追上來,他反而像是受害者,仿佛他的愛是他的負累和災難。
多麽冷酷無情的人啊!
但是,沒辦法啊!他偏執地不愛他,一如他偏執地愛着他。
陸雲铮看着慕辭匆匆遠去,直到沒了影。那些保镖們終于松開了手,竟也很有禮貌地道歉:“多有得罪,請包涵。”
他沒說話,臉色冰寒,眼神郁郁。
保镖們迅速撤退,病房裏瞬間冷如冰窖。
明明前一秒,他們還在看書習字,極盡風雅之事。下一秒,竟是翻臉無情、一夕訣別。
真好!這樣真好!
總要撕破了臉皮,才能暴露心底最深處的獸、性。
陸雲铮走到窗前,看外面淅淅瀝瀝的雨。他估摸着下雨時的車速,從褲袋裏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電話:“喂,顧含彰,幫我個忙……”
作者有話要說:
高擡貴手收藏個吧,也冒個泡,麽麽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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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的眼神溫柔,撫過我滾燙的胸口。
怪你過分撩人,讓我情不自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