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任家二子
這任家也是人口繁多,五個兒子、兩個女兒。其中老大老二已經成家,各自分開過了。剩了老三老四老五,而老四老五又都是在縣裏讀書。這兩人在十四歲時考取了秀才,當時不是沒有轟動鄉鄰親友。那時他們上京趕考也有很多人願意資助,可是兩人卻意外地雙雙落榜。
這一來他們面對的便是冷嘲熱諷了,常有債主上門讨債,有的只是資助了幾百文,那時也都巴巴的上門讨債。老四老五落榜以後,村裏村外有議親跡象的人家也都銷聲匿跡。
這樣的事情讓兩個還未跨足社會的青年心灰意冷,因此後來的一年都放下了書本不再讀書。任老爹急得嘴上長泡,最後還是任家老三勸慰調停。一年以後老四老五才在書院山長的來信催促下返回了書院,苦讀三年,于今年又要上京再考了。
不過這次借錢卻很不容易了,所以秦老爹才有了“可乘之機”。他家大舅子在本縣和鄰縣都開有客棧,家境不錯,他便上門借了一百兩銀子,并許諾賣了橘子就還錢。
紛紛大舅娘在心內暗呸了一聲:“就靠你那破橘子院,哪年才能還清?”紛紛大舅卻是滿臉笑呵呵的同意,他知道這妹夫平時對妹妹的不好,但是總覺得是自己祝家理虧。所以明知道秦家情況,他們也沒有對秦老爹擺過臉子。
大舅娘板個臉把錢袋扔到秦老爹懷裏,沒好氣道:“咱們家玉和今年可是要和張家小姐辦喜事了,不過你大哥就這大手人,啥事都緊着你們秦家。”紛紛大舅喝了一聲:“你這婆娘胡叨叨什麽呢,還不出去?”
大舅娘這才翻了翻白眼,轉身離開了,不過她想着那個不着調的外甥女招了上門婿,應該就不會再說什麽非自家玉和不嫁了。以前她那一出鬧得,讓自家兒子也跟着丢人現眼。大舅娘狠狠地哼了一聲,才心疼着那一百兩銀子并惱恨着那家窮親戚,提步繼續走了。
秦老爹想到借錢時遭遇到的冷眼,又擡起酒壺猛喝了兩口酒。不過放下酒壺時他又覺得這冷眼受得值,自家紛紛以後終身也就有了依靠。秦老爹雖然表面看來只知道喝酒,然而對于家裏的事他心中還是有算計的。
對于任家老三,秦老爹在心中可是思量好長時間了。他看這任老三是個難得的好小夥,配自家紛紛正合适。
在秦老爹心中,他家紛紛可是好得沒話說。因此紛紛看中了大表哥玉和,秦老爹卻常自認為,那玉和配不上紛紛。所以,這招了任家老三做上門女婿的事,盡管紛紛別扭着不同意:熱戰冷戰全朝秦老爹開了,秦老爹還是沒有向自家紛紛妥協。
身後無子,秦老爹最擔心的不是自己百年後無人送終,而是被自己寵大的紛紛以後要倚仗誰。任家老三的為人秦老爹自在心中好好稱量過,因此向來随着紛紛意願的秦老爹,這次卻堅持己見。
秦老爹只顧在心裏贊自己決定明智,并沒有注意到身旁的兩個同伴在說些什麽。直到一人起身,向着河那邊招呼出聲,秦老爹才回過神來。
“之時、之而回家來了啊?聽說你們快要上京參加府試了?”
京城也即澤州府,他們周餘縣隸屬澤州府,因此二人府試自然也是去京城。京城正在周餘縣北,算起路程來也不下于五百裏地。
秦老爹倒不關心這府試京試的,如今他已把任家當做了親家,所以對他家老四老五也表現得非一般熱情。
“回來了,走一路累了吧?回家喝口水歇歇再進村。”秦老爹站起身來,高興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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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之時、任之而,也就是任家老四老五,先是朝着開始問話的人點了點頭。過後,之時才禮貌而又生疏的回秦老爹道:“不了,我們這就回家去了。”說着兩個學子再次點了點頭,從秦家門前走過。
乘涼的三人看着明顯比村裏其他男孩子更顯俊秀的老四老五,又議論開了。除了秦老爹,其他二人幾乎是不約而同的下定決心:等自家小孫子再大些,一定也要送出去讀書。
任之時和任之而二人,一路上應對着村人或是好意或是略帶嘲諷的問話,坦然的向家裏走去。只是卻有人故意道:“有沒有去村口秦老爹家裏歇歇腳,你們兩家如今可是親家了。”
任之而聽了這話心中冒火,剛在村口秦老爹那一副咱們一家人的模樣就夠他氣惱了,如今竟還有人故意拿這話嘲笑挑撥?任之而攥緊了拳頭就向說話人看去,看時才知道是一向和自己過不去的秦鐵柱。
若是長輩人這樣嘲笑,任之而或許只怒瞪他一眼就會走開了,如今見是同輩人,他當然不準備咽下這火。不過任之而才剛踏出一步,就被旁邊的任之時拉住了。
任之而不解的看向四哥,任之時低聲道:“回家,你這樣只會讓三哥面子上不好看。”任之而看了十幾步遠的秦鐵柱一眼,随即提步離去。絲毫不理身後秦鐵柱的大聲挑釁,他一直在心裏默默念着:你給我等着。
任之時、任之而此時回村,回來取上京趕考的路費固然是一方面,更重要的是前天他們聽去縣裏的村人,說了自家三哥被秦家招為上門婿的事。
當聽了村人說秦家“借”給了他們家一百兩銀子時,二人當即就明白了。于是兩人向山長告了假,随即就出發回村。百裏的路程,除了路上搭了十幾裏的順風車,兩個人徒步一天多才到了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