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也許是因為對方那張臉實在是太無害了吧, 她才會這樣容易吐露出不該說的。這實在是太不像她了。
“抱歉，這樣說似乎不太好。”她想起, 陸湛也是面試官之一, 雖然沒有面試過她, 可剛才說的話，到底有些抱怨的意思, 她不願意陸湛誤會了。
誰知道陸湛比她還要不滿, “我覺得小仙女完全配得上更好的。”說到這裏，似乎覺得自己戳到了劉栗傷口一般，小心翼翼地偷偷瞧着她, 就像是一只偷偷鑽出洞的地鼠, 生怕忽然被從天而降的錘子錘中了，可憐巴巴的。
劉栗啊, 瞧見他這個樣子，嘴角就忍不住抿起嘴角，之前在這裏遭遇的不快，也在那時候煙消雲散了一般，心情都變得輕盈起來了。
“嗯, 我會努力的，不會辜負你們給我的加油。”她暖暖地說。
陸湛好像摸摸她的臉, 看一下她是不是也想太陽一般溫暖。
這一幕，看得曉雲心裏有些酸酸的，仿佛自己好不容易種的玫瑰花就那樣被地主家的傻兒子給摘走了。
不過，能看見栗子姐由衷的微笑, 心裏也很是幸福呢。
電梯叮了一聲，到了地面，曉雲不知想了什麽，一出電梯就和劉栗很抱歉地說，自己有事便先走了。
像是家裏發生了什麽急事。
劉栗看她急匆匆走到外面，打了一輛計程車，心道，看來并不是給他們多處處的機會，而是家裏真的發生了事，從這裏坐計程車回去費用可不便宜啊。
陸湛覺得一定是上天賜給他接近小仙女的機會，“那我送你——”
一定不要拒絕。
陸湛在心裏默默許願。
也許是那過于期盼的眼神讓劉栗心軟了，她明知道和他走出去若被拍到，可能明日的娛樂八卦便是“華潤太子爺再擁新歡，雙雙出碧雲大廈”。
“好，不過我的身份可能會給你帶來一些誤會，我們走後面離開？”前面有許多花枝招展的女星就等着記者的轟炸，不過劉栗考慮到這位天真的太子爺總是不小心背鍋風流債，所以提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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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湛瞟了一眼大門邊的狗仔和閃光，他們似乎都等着樓上那兩位影後的現場，這時候和劉栗走前面很麻煩，于是笑着說：“好啊，我們還是走後門吧。”顯然他對之前的娛樂八卦也心有餘悸。
劉栗從包裏拿出一副大大的太陽鏡戴着，遮住了具有辨識度的眼睛和鼻子，她今日穿着也很樸素，不仔細看還真無法與熒屏上那個清冽靈動的小仙女聯系上。
發覺陸湛呆呆地看着自己以後，劉栗不解地問道：“怎麽了？”
沒什麽，就是覺得帶墨鏡的小仙女也A爆了啊！陸湛在心裏尖叫，耳朵有些發紅，“沒什麽。”
鑒于這位大少爺老是冒出一些她看不懂的表情，還有莫名其妙的微笑及羞澀，劉栗決定滿足粉絲那小小的心願，不做其他的猜測。
“嗯，那我們走吧。”
他們之間隔得距離，差不多介于46CM到44CM之間，正是朋友般親密，相識又相熟的距離，跨過這個距離便是更加親密的關系。
能夠聞到對方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像一汪月色般清潤，潤澤心脾。
碧雲大廈不愧是b城最為宏偉的大廈，出口和入口都極多，劉栗找了一個較少明星出沒的，和陸湛走了出去。
但她絕對沒有想到，就在一側的咖啡店裏就潛伏着一個百無聊賴的娛記，當他的眼睛敏銳地瞅到陸湛時，眼前一亮，這個草包太子爺在他們圈裏也是出了名的風流人設，能夠抓到他随便寫一個新聞，也就不用愁明天的新聞了。
再瞧他身邊好像還走着一個女人，雖然姿态不算親密，不過管他呢，群衆總是樂于腦洞大開的。
這位娛記完全沒有認出陸湛身邊的女子。
陸湛躍躍欲試地想要和劉栗說話的場景被拍了好幾張。
而他們這邊完全沒有感覺到有人在拍他們。
陸湛很想和劉栗說話，不過對方似乎有些低沉，特別是在陽光下，遇熱更冷，肌膚白幽幽似冰雪一般冷淡。
還是剛才在裏面受了委屈？
其實劉栗卻也是心情低落，在面試裏遇見趙紫涵是一回，然而《流雲王妃》的進展不如意也是一樁，更多是其他絲絲縷縷的心緒夾雜在一起混合出來的說不盡黯然。
“小仙女……”陸湛擔憂地喊了一聲。
劉栗被他捕捉到的心情也讓他連帶着和她一起傷感了。
他在她身側小心翼翼的神情動作。
心思敏感的劉栗怎能不能發現，“我沒什麽事，只是最近有點累。”
“既然累了，那就好好休息。”他認真地說着。
被人關心總是一件美好的事情，劉栗也不例外，“嗯，我會好好休息的，沒什麽比自己的身體更重要了。”
見她這麽積極，陸湛反而不知該說什麽好了，“嗯那……小仙女，你的戲拍得怎麽樣了啊，下個月《石頭剪刀布》就會在電視上播出了，不過我還是好想看你的電視劇。”
他不提起這個還好，一提起這個，劉栗的臉色就有些陰沉沉的，搞得陸湛還一頭霧水，不知道自己哪裏犯了忌諱。
“小仙女……”
“小陸總總是這麽客氣地叫我小仙女——”
“你也總是叫我小陸總啊！”
陸湛有些委屈地接着劉栗的話。
“那……”劉栗有些猶豫起來。
陸湛說：“小仙女，你叫我的名字就好啦，不過我還是喜歡這麽叫你。”
其實被他這麽叫着，劉栗老是感覺到有些羞恥的，網上的粉絲們在網上叫着，由于也不是常常現實之中見得到的，她也能應付得過去。
但近來不知怎麽，和陸湛的見面越來越普遍，被青年一雙企盼愛慕的眼睛瞧着時，即使再冷淡的人也不由有些情緒。
劉栗是如此安慰自己的。
“好。”她語重心長地答了一聲。
他們沒有叫計程車，只是漫無目的的走着，兩個人似乎都忘記了了一樣，契合得默默。其實和陸湛在一起的時候，她心裏總有一種平靜的感覺，很容易地吐露出自己的情緒，而他又說：“小仙女拍的劇，一直以來我都很喜歡看的，我不高興的時候，只要看了，心情就會好很多。雖然我不知道小仙女是發生了什麽事情，這樣悶悶不樂的，但你很好的，我會陪着小仙女你拿到白玉蘭獎的。”
劉栗入圈多年，角逐了無數次，可卻從來沒拿到過一尊小金人，是劉栗的遺憾，也是所有栗子的遺憾。
“嗯，謝謝。”劉栗淺淺地表達着自己的謝意。但她心裏每一個角落都被他這一番話照得明亮又溫暖。
成年以後，接到的每一個善意都是珍貴的寶物。
“最近的時期心裏是有些迷茫的。”午後的陽光熾熱如毒般撒播在廣場上，他們倆走到一個有着清涼樹蔭的地點下，“也許是因為拍的戲到了瓶頸期，明明有那麽多年拍戲經驗的我卻像是一個無用之人般不知所措，看着人家進步，而我卻是在退步……”
被太陽鏡遮住的臉看不出表情，她的語氣也是淡淡的，但陸湛心裏不知怎麽地明明感覺到了她那種說不出的抑郁和低落。
或許是很少找人傾述自己的事情，她的話一片接着一片，密密麻麻的，也許只是說給人靜靜聽着就好，不必回答她。
陸湛卻覺得自己有必要說些什麽，他不能放任她陷入這無邊的苦悶當中，“演戲上面的事雖然我不懂，但可以所謂詳細一點嗎？也許我能說些有用的建議。”
他輕輕地笑了起來，那雙眼睛裏的光彩璀璨奪目，過于耀眼，照亮了劉栗心裏中的黑暗面。她心底蠢蠢欲動的陰暗想法又冒出了一角。
“我啊，拍了這麽多年的言情劇，到現在發現自己居然不知道怎麽才算是愛情，所以拍的戲很幹，就像一條無趣的鹹魚。”
陸湛覺得自己無法給她很好的建議，因為他自己也是一個單身狗，不過沒見過豬跑也吃過豬肉啊，“其實我看很多演員演戲都會尋找靈感的，為了一段戲份特別去體驗生活，小仙女我覺得你可以試一下，比如說看一場戀愛電影，或者看愛情小說之類的，很遺憾，我沒談過戀愛，沒有這方面的經驗。”
陸湛卑微地低下頭去，宅男是不配擁有愛情的，更何況他已經有小仙女的，作為演員，劉栗的糧是很多的，所以陸湛心裏的白月光是她，朱砂痣也是她，別的全都比不上他心裏這白月光和朱砂痣。
劉栗勾起嘴角，沒想到他交代得這麽清楚，不過陸湛這樣的人從來沒有談過戀愛，确實有些稀罕。“這樣都對我沒用的。我從前演感情戲就是靠這些來共情的。”
這下陸湛苦惱了：“這樣啊……”他眼前一亮，好奇地問：“如果小仙女以前談過戀愛，那麽也可以作為參考啊。”
心情倒是酸酸澀澀的。
但又很期待劉栗的答案。
他的話語就像一把鈎子，慢慢地勾出了劉栗那見不得人的想法，她那時覺得整顆心都微微顫抖着，像展翅欲飛的畫糖鳳，由于不知名的輕風吹過而蠢蠢欲動。
她接下來的話語引誘着他往一個不知名的方向發展。
或許，對于當時的陸湛來說，這個一個極大的驚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