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頂罪
此刻,在場所有人盡數看向了陸承元和沈澤,他們不得不承認劉知玉說的是正确的。
舞女錦瑟既然有膽量獨闖迎春樓,有膽子挾持趙無極逼迫在場所有人屈服。
有能力的人不要命時,沒人攔得住她幹孤注一擲的事,他們如今都開始猜測了皇子通敵賣國的事情,舞女錦瑟保不齊殺人滅口。
肅州州府的大牢,大概關不住錦瑟。
“不成!”
率先開口說話的是袁家老爺袁振,他蹬鼻子豎臉,極為不滿意劉知玉這個說法。
劉知玉惱袁振的不識趣,他有些咬牙切齒道:“為何不成!袁振,你是想讓趙大人陷入危險之中嗎?”
袁振冷笑,吹胡子瞪眼道:“那就應當讓我袁家上下百人陷入危險之中?!”
陸承元低頭勾起唇角,她這個便宜老爹還真是打瞌睡就送枕頭。
四下沉默一片,所有人都不敢說話,沒人願意讓自個家陷入危險,也沒人願意像蘇家一般滿門被滅。
陸承元在旁用手指隐晦的戳了戳沈澤的腰,意圖非常明顯。
沈澤順勢站了起來,極為配合陸承元,在開口說話前卻是炫耀似的瞥了陳世明一眼,接而道:“諸位,小生願意護趙大人周全,只是……”
“只是什麽?!”趙無極瞥了劉知玉一眼後,極快的問道。
劉知玉甚至來不及反駁。
沈澤不緊不慢道:“長孺為我友人,我不放心他一人獨自在外,不知趙大人可否讓長孺同我一道?”
劉知玉焦急不已,他恨不得立馬處死這沒腦子的舞女,聽此立馬駁回:“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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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幹咳了兩聲,義正言辭道:“州府重地,豈容無知平民擅入?”
陸承元皮笑肉不笑道:“在下不才,官拜護國寺六品千護。”
劉知玉一口氣噎在哪兒,整個人跟吞了蒼蠅一樣難看,他支支吾吾半天指着沈澤道:“此小兒身上并無官銜!”
的确,沈澤如今對外名為沈東旭,真正的沈澤是北疆小将軍,是東黎秦陽伯。
正如劉知玉所說,沈東旭身上沒有任何官銜。
但,陸承元并未做聲反駁,只是似笑非笑的看着劉知玉,讓劉知玉頭皮發麻一句話也說不出口了。
最後趙無極開口拍板決定:“好了,本官現在就任命沈東旭沈公子為本官客卿!專職負責舞女錦瑟的生死行為。”
劉知玉無可奈何,只得承認,這回算是丢了幾分臉面又沒有達到目的,官府來人收壓錦瑟離開時他狠狠地的瞪了其一眼。
迎春樓宴席散去,陸承元吩咐甲九将自個東西搬到肅州州府去時袁振皺着眉頭到了自個兒子身邊。
這帶着八字胡的微胖老頭欲言又止。
等甲九一走,陸承元才轉而問:“爹?有事兒嗎?”
袁振冷不丁問:“兒子啊,你真要去查案啊,這事關系甚重啊!”
陸承元奇怪的看了袁振一眼,想着這小老頭兒不是向來以生意為重嗎?怎麽還問之前說好的事情了?
她笑了笑,正兒八經道:“您到底想說什麽?”
袁振牽強的扯出個笑容說:“爹這不是不知道今兒能牽扯到通敵賣國麽?”
通敵賣國四個字袁振說的極為輕,估摸着也就同他極近的陸承元能聽到了。
陸承元揚了揚眉宇,示意他繼續說下去。
袁振覺得自個越來越不了解這個大兒子了,太有主見了,和以前那個小男孩兒差別甚大,若不是這張臉和他兒子一樣,他都要覺得兒子是不是換人了。
他一咬牙,豁出去了一般說:“現在都曉得你是我兒子,若那啥鳳栖門曉得了,或者燕京那吃了豹子膽的那位曉得了,咱們袁家就得步蘇家後塵了。”
聽到蘇家兩個字的時候,陸承元藏在袖中的手指微動。
她面上不顯山露水,風輕雲淡的說:“不打緊,我派了人護着袁家上下,只是之前說的分紅,爹恐怕要趕緊準備賬面了。”
袁振點了點頭,自是明白孰輕孰重。
他不太放心的補充道:“你妹妹還在袁家呢,你可得多放些人在袁家!”
陸承元問弦歌知雅意,她似笑非笑的看着袁振,說:“爹不必為難,等這事兒一過,袁家依然是‘風華第一人,榮辱不變袁’,只是爹你也要好好配合,不然僅憑兒子一人也守不住袁家家業。”
肅州袁家家大業大,誰不想分食這塊肥肉。
袁振點頭稱好。
陸承元不經意繼續問道:“爹,對于肅州修建祠堂雕塑的事兒,您曉得不?”
此話一問,袁振整張臉都古怪了起來。
陸承元瞧在眼裏記在心裏,這事兒可是讓皇帝心裏的一根刺。
袁振湊到陸承元耳邊,壓低了聲音道:“你知道曹公公不?”
曹德邢!
陸承元臉色微變,那可是先皇身邊的紅人,是當初傳宏辰帝即位聖旨的太監。
所有人都懷疑宏辰帝即位名不正言不順時,他站出來念了聖旨,證明了先皇希望宏辰帝即位。
這曹公公在宏辰帝身邊待了幾年就告老還鄉了,具體去了哪兒沒人知道,有人還說他為宏辰帝尋求長生不老藥去了。
袁振的意思是曹德邢在肅州?
陸承元問:“此話何意?”
袁振啧啧兩聲,道:“那祠堂雕塑本是曹家人給曹德邢修的,後來也不知道聽了什麽風聲成了元王。”
好一招移花接木!
她元王成了接盤俠?背黑鍋?
陸承元臉色不怎麽好看,接而問:“曹德邢在肅州?聽說他去尋什麽長生不老藥了。”
袁振嗤笑一聲,極為不屑,反問:“長生不老藥?那玩意兒怎麽可能存在,去南疆那頭養惡心蟲子說不定能茍且偷生些,曹德邢那厮回來過一次,還做了散錢的大善事,那錢還不是劉知玉孝敬他的,全部讓他給做了好名頭,接着就是曹家人修建祠堂雕塑,本身藏的緊後頭又傳出風聲說是給元王修得,呸!”
陸承元整張臉都冷了下來,先前她還以為這是陸慶麟和陸承啓鬧得幺蛾子,沒想到這裏頭還有曹德邢摻和了一腿。
陸承元沉默了良久後将所有的情緒壓進了眼底,她終于平息了氣憤,繼而問:“這事我曉得了,對了爹,蘇家出事那天您聽到什麽風聲沒有?”
蘇家原址和袁家其實相隔兩條街的路,并不是很遠。
如果真是走水了,不可能周遭一點動靜都不曉得。
袁振盯着陸承元看了很久,極為怪異的說:“要聽到風聲,蘇家會被燒了一天一夜沒人曉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