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對手
沈澤沒做聲，算是默認了黃天佑的話。
黃天佑不可思議的瞪大了眼睛，禁不住豎起大拇指感嘆道:“不愧是恩公，連師父都會中招的攝魂術恩公竟是能擺脫控制。”
他話音剛落就接收到了沈澤冷漠的眼神，盯得他頭皮發麻。
黃天佑幹咳了兩聲，義正言辭道:“阿澤，你這是看師兄的眼神嗎？”
“你去給元郎說，明日與趙無極結伴前往肅州。”沈澤冷不丁轉移了話題，對于黃天佑的正兄綱不給予理會。
黃天佑面子有些過不去可以往慘痛的教訓讓他不太敢打擊報複。
他只能抓住沈澤言語之中的怪異，少見多怪道:“元郎？沈狐貍你可是答應了師傅要以禮相待恩公的，你竟然如此不知禮數！”
沈澤走遠了才回頭得意非常道:“我和元郎親近，是你比得了的嗎？少拿那套君君臣臣來糊弄我。”
君君，臣臣，父父，子子。沈澤最為厭惡的三綱五常。
晚飯是黃天佑弄的，暗衛因為沈澤的吩咐都在湖邊自行解決。
黃天佑去喚陸承元的時候她正淺眠。
夢魇攪得她臉色陰沉，在房裏做了好半天才收斂了外露的情緒。
到得飯廳見到沈澤，陸承元便是不由自主的想起此人試圖用攝魂術套出她藏着的秘密，甚至後頭還莫名其妙的跳湖求原諒。
這些都讓陸承元看着沈澤就煩躁，以至于她脫口而出:“你怎麽還在這兒？”
沈澤一臉無辜的看着陸承元，說:“元郎，你在這兒我當然就在這兒了。”
陸承元擡手按了按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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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深吸一口不再去看這厮，徑直坐下來用飯，遵循着食不言寝不語。
可總有人會打亂這份安靜。
黃天佑像完全沒發現氣氛的不對勁，坦然問道:“恩、元公子，你是要往肅州去吧？”
恩公兩個字說了一個就立馬改口了，陸承元想應該是沈澤在其中摻和了一腳。
面上交友，心裏依舊當她為恩人。
這把戲陸承元就當不曉得的，她放下碗筷扯出一抹得體的微笑，說:“是，今日叨擾黃公子了，我明日便會離開……”
“那恩公能帶我嗎？”
沒等陸承元說完話，黃天佑截斷了她的話，原形畢露。
一旁默不作聲的沈澤嘴角抽了抽，在桌子底下精準的踩了黃天佑一腳。
黃天佑立馬反應過來了，谄媚的笑着說:“元公子、元公子，剛才是口誤口誤……嘿嘿嘿。”
陸承元付之笑容卻不達眼底，她狹長雍容的鳳眸看向黃天佑沈澤二人，心中有了幾分計較。
她裝作一無所知的模樣，疑惑問:“黃公子也要去肅州？”
黃天佑用力點了點頭，只可惜他那張臉怎麽看都覺得不怎麽讓人信任。
沈澤幹咳了兩聲，接話道:“趙無極明日要動身往肅州去，可他臉上的傷耽誤不得，所以黃小雞本着醫者父母心的秉性一同去肅州，不曉得元郎是否願意一同前往？”
趙無極來醫治臉上刀傷的？
兩年前的刀傷留了疤痕，是來抹去疤痕的嗎？
陸承元直接忽視掉沈澤對她的稱呼，而問向黃天佑，道：“前去肅州路途遙遠，能與黃公子結伴而行是我的榮幸。”
次日清晨一輛馬車行駛到了湖邊，趙無極極為尊敬的到竹屋來請黃天佑一同前行。
陸承元在一旁若有所思，這還真是頭一回瞧見趙無極對誰和顏悅色，就連對陸慶麟也沒什麽好臉色過。
他們一行兩輛馬車，黃天佑上了趙無極的馬車，美名其曰治療傷勢。可陸承元看得清楚這厮登上馬車前特意朝陸承元眨了眨眼睛。
其寓意就不言而喻了。
“殿下覺得黃天佑此人如何？”沈澤厚着臉皮上了馬車以後笑嘻嘻的追問陸承元。
陸承元漫不經心的瞥了他一眼，像是不記得昨日跳湖之事，她神色如常道：“沈公子去做生意恐怕能夠富甲一方。”
任誰都聽得出來這是反話，臉皮極厚的沈澤照搬全收，還得意道：“那是那是，小生不論做什麽都能出類拔萃。”
陸承元嘴角抽了抽沒作聲。
一直觀察着陸承元的沈澤自然是發現了她的小動作，不由的勾起唇角道：“殿下，現在收我做心腹還附送神醫黃小雞一名，雖然長得醜了點，不過我相信這世上還沒有比我更好看的人。”
果然是厚顏無恥第一人！
為了避免沈澤一直絮絮叨叨沒完沒了，陸承元接了話。
她将沈澤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頗有幾分嫌棄道：“你莫是不曉得人都喜歡自己求來的謀士，只有那樣才會對謀士以禮相待。”
“我覺得殿下沒有那麽賤，所以之好毛遂自薦了。”沈澤随口接話，歪理一大堆。
陸承元被哽住，一時之間也不曉得該用什麽來回複沈澤。
沈澤盯着陸承元看了很久，神情從不着調的漫不經心逐漸變得正經起來，他像是篤定一般說：“殿下，我敢保證你總有一天需要我，不過此一時彼一時，到那時我恐怕就有條件了。”
俗話說的好，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家店。
陸承元似笑非笑的看着沈澤，說：“沈公子現在條件也挺多的。”
肅州一事沈澤要準許陸承元為他做一件力所能及的事情，昨日用她下馬留宿許家村換趙無極的下落，雖然這個條件是陸承元故意賣關子，可是昨日的攝魂術讓陸承元記憶猶新。
沈澤自知做過的事情不太美妙，幹咳了兩聲便是轉移了話題，說起前頭馬車裏的趙無極。
“殿下，你說若是趙無極途中遭到埋伏，這等黑鍋會誰背？”
沈澤雖然性子讓陸承元頭疼，可是他說起正事來陸承元不得不承認他的一陣見血，考慮周全。
元王被禁足于元王府，可不代表元王不能夠為了掩藏肅州證據而拖延時間。
最好的辦法便是阻止趙無極前往肅州。
可陸慶麟怎麽可能會害他親舅舅？不、不對，趙無極究竟是不是趙容的嫡親哥哥這事還說不準呢！
即便陸承元考慮到了那一層，可依舊不太敢相信這種事，她眉頭微蹙道：“陸慶麟又不是瘋了，現在害趙無極對他可沒什麽好處。”
如果讓趙無極拿着足夠以假亂真的證據到朝堂，直接讓她翻不了身才是最好的選擇不是嗎？
沈澤聳肩攤手道：“殿下，你真覺得二皇子才是你的唯一對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