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大鍋
沈澤笑嘻嘻的看着陸承元,逗小孩一般反問道:“殿下真心想要我閉嘴?”
陸承元一瞬間就警惕了起來,怪不得她疑神疑鬼,主要是沈澤這個人太鬼了,讓她不得不防.
她将沈澤上下打量了好幾遍才試探性的開口問道:“你什麽意思?”
沈澤眼角眉梢都是笑意,雖然配着這麽一張豔美的臉,但陸承元依然沒有任何養眼的感覺,反而是沈澤賤的形象已經紮根在了她的腦子裏。
只認為沈澤在挖坑,等着她往下跳。
沈澤并不說話,反而是引着陸承元往馬車外看。
他掀開了馬車窗戶那邊的簾子,陸承元放眼看過去,官道茫茫灰塵鋪面,她并不能夠看到什麽特別之處。
是她沒看到?還是沈澤故意在玩她?
陸承元心裏千思百慮,面上卻是不顯半分,淡淡道:“沈公子打算賣關子到何時?當真不願意告知本王又何必故意引誘。”
平靜,淡漠,讓人聽不出任何威脅的語氣。
可偏生沈澤感覺到了,元王的忍耐值快到底線了。
沈澤輕笑一聲,依然是那副吊兒郎當的模樣,極為輕浮道:“殿下這回怎麽不稱小生為王妃了?”
堂而皇之的轉移話題?!
陸承元氣極反笑,譏诮道:“本王的王妃如今該是在元王府內為本王鎮宅。”
言外之意清楚的表明,若沈澤他有作為王妃的自覺就不該跟着陸承元出燕京。
沈澤撇了撇嘴,識趣的不再調侃陸承元,他偏頭靠在馬車窗戶邊,一雙勾人的桃花眼盯着陸承元,不緊不慢道:“殿下當真是無趣,小生本有關于大理寺卿趙無極的趣事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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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極?!
陸承元猛地轉頭看向沈澤,狹長鳳眸飛掠過去,冷然傲骨的神色看得他心神蕩漾。
她問:“大理寺卿奉命前往肅州徹查本王是否貪污,是否草芥人命之事,你在本王面前提及朝廷命官之趣事兒到底是何用意?”
沈澤打算一如既往的調侃陸承元,可在那冰冷徹骨的鳳眸之下竟是不由自主道:“當然是希望殿下能夠與趙無極一路前往肅州。”
一同前往?趙無極身為朝廷命官特封欽差自是有重兵護送,她如今可是偷天換日隐姓埋名出來燕京的,怎麽可能與趙無極一同前往肅州。
如果可以,陸承元也是想和趙無極一起,畢竟在那趙無極身邊才能夠更準确的知道誰從中作梗,也能夠更容易給人潑髒水,制造罪證。
可她沒有混到趙無極身邊做事的絕佳理由。
陸承元狐疑的看着沈澤,這厮提出來這事,難不成是已經有了解決的方法?
也不知是不是因為陸承元對他另眼相看了,沈澤面色多出了幾分得意,他略微靠近了陸承元幾分,賤兮兮的調笑道:“殿下,您想和趙無極一路嗎?其實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小生有個小小的不情之請,希望......”
沒等沈澤将他的請求說出來,陸承元便是雙手交疊于胸前,直言打斷,不輕不重道:“你不是一直想做本王的幕僚嗎?向來都是事情做的好,本王覺得高興便是賞賜你東西,你如此讨要恐怕于理不合,本王容得了你一次以下犯上,讓你讨要請求,可不代表本王此次容你。”
上一次在三思閣,沈澤拍胸脯保證能夠解決肅州有人修建祠堂一事,能禍水東引讓宏辰帝對她不存在忌憚和防備,當初沈澤也是讨要了一個請求。
沈澤臉皮極厚,完全不會因為陸承元直言點出而羞愧,反而理所當然道:“小生若是一直別無所求殿下才更加擔憂。”
所謂的別無所求,只是要的東西更大更多更重要。
陸承元嘴角抽了抽,她竟是無言以對。
沈澤不僅沒有因為陸承元的沉默而而感到不自在,反而是變本加厲道:“殿下也不想到最後鬧得個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吧!”
現在想什麽要什麽直言說出來,這何嘗不是一種讓為王者放心的手段呢?
可是話雖如此說,陸承元卻認為更重要的一點是沈澤這厮本身就是這種人,兔死狗烹鳥盡弓藏只不過是他拿出來做幌子的。
陸承元深吸了一口氣,她現在算是明白了,她說一句沈澤這厮後頭有千萬句等着她。
她想了想,問出到底什麽法子要緊,于是直言道:“好了!一個大男人成天唠唠叨叨的想個什麽樣!你有什麽請求趕緊說!”
沈澤聽此得意的笑了起來,湊到陸承元跟前笑嘻嘻道:“殿下英明,小生只是覺得外頭風景甚好,不知殿下能否陪小生外出游玩?”
游玩?
陸承元不可思議的看着沈澤,想:這人怕是瘋了,如今寒冬臘月,今日雖稱不上大雪封路,可寒風蕭瑟她現在抱着湯婆子都覺的冷,這厮竟想外出游玩!
鳳眸裏微帶着疑問沈澤并非看不出來,而是有意忽視。
豔美的青年盯着陸承元,等着陸承元一言九鼎。
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陸承元即便在不情願也得信守承諾,誰讓她想要一手好計策呢!
陸承元鳳眸微睜,隐晦的瞪了沈澤一眼,而後道:“甲九,停車。”
甲九不覺明厲馭的一聲,馬車緩緩而停。沈澤率先掀開車簾跳下馬車,随後旋身朝陸承元伸出骨節分明的手,這手骨骼修長,膚色霜白像是上等的美玉。
“殿下,請把。”
陸承元瞥了沈澤一眼,簾子掀開後的陣陣寒風刺骨讓她不自覺的縮了縮肩膀,緊了緊手裏的湯婆子,她拒絕了沈澤伸過來的手,攏着銀白狐裘,自個跳下了馬車。
年關将近,官道上更是是人煙稀少,路邊的樹光禿禿的,周圍沒有一絲綠色,着實蕭瑟。
嘶——
突兀一陣尖銳的馬叫聲響起,緊接着後頭傳來噠噠噠的馬蹄聲。
陸承元旋身看過去,一匹血紅色的馬朝他們這邊沖了過來,在寒冬溫和的陽光下依稀可以看見馬背上銀光閃爍。
那是沈澤的馬。
此馬像是特別歡喜陸承元,竟是在沖過來以後開始圍着陸承元打轉,甚至東瞅瞅西瞅瞅然後打了個響鼻特流氓的往陸承元懷裏拱。
這德性就和它的主人一個樣,不要臉!
陸承元嫌惡的推開了湊過來的馬臉,冷聲呵斥道:“你這畜生,再若湊過來小心本王将你一鍋炖了!”
“殿、殿下,咱、咱沒、沒那麽、那麽大、的鍋......”結巴甲九聽此好心提醒道。
被拆穿了的陸承元面色非常不好看,尤其是沈澤因為聽到他二人的對話而笑得喘不過氣。
陸承元鳳眸狠狠的瞪了沈澤一眼,沈澤才有所收斂,識趣的扯着缰繩将馬從陸承元身邊拉開,一邊還感嘆道:“殿下,赤練乃北疆出了名的烈馬,眼比天高從不輕易靠近人,它這是極為歡喜您呢~”
那歡脫的尾音聽在陸承元耳朵裏就好像是在打趣她一般,這讓陸承元沒有什麽好臉色。
她清楚的知道和沈澤争論是不正确的,這人總會有一堆的歪理等着她,于是她就此掠過赤練寶馬這個話題,義正言辭的問道:“本王已經如了你的意願下了馬車,那現在你該是可以說說究竟是什麽法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