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明君
陸承元不為所動,依舊閉着眼睛。
如此一來沈澤要是還沒發現陸承元在擺臉色他就不是北疆小霸王沈澤了。
沈澤嘆了口氣,有意的坐在陸承元對面,正正經經道歉,說:“王爺,是我的錯,你要打要罰我都不會說半個不字,你可消消氣,肅州之事還得讓你費心呢!”
這時陸承元猛地睜眼,透着冷光的鳳眸驚了沈澤一下。
陸承元那若寒潭的鳳眸盯着沈澤,讓沈澤背後直冒寒意,心中暗罵自己逗貓逗上頭了,再怎麽有意思也不能部分場合的胡亂調戲,這可是元王啊!
就在沈澤準備繼續道歉的時候,陸承元終于開口了。
她說:“沈澤。”
正襟危坐,絲毫不像是開玩笑的模樣。
沈澤愣了愣,收了嬉皮笑臉正經了起來,說:“有何吩咐,我的殿下。”
陸承元嗤笑一聲,道:“我們沒那麽熟沈澤,你還是講清楚你究竟有什麽目的,我小小的元王府可容不下你這尊大佛,更怕什麽事都成了以後我拿不出你想要的東西。”
将事情攤開在明面上讓整個氣氛都安靜了下來,噤若寒蟬的主院讓陸承元微微有些不自在,其實更靜的環境她都待過,只是這幾日總是有沈澤這個土匪流氓鬧着,讓她得到一種認知,在有沈澤的空間裏,這麽安靜實在是詭異的。
沈澤骨節分明的手指捂上了他豔美得了臉,他微微彎腰,背脊有細微的顫抖,就好像在忍耐悲慘的往事一般。
是有什麽他自己都懲治不了的仇人嗎?
陸承元突然覺得是不是自己有些過分了,畢竟前往皇宮弄清楚很多事情都是他的幫忙。
她莫名的背上了一種罪惡感,過河拆橋的罪惡感。
這種氣氛才剛開始醞釀,陸承元剛準備開口說如果他不想說的話就算了,此事以後再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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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誰曾想在這種時候沈澤竟然爆笑出聲。
這讓陸承元頭上青筋直冒暗罵:這個混球!就不該同情混球!
沈澤笑得上氣不接下氣,手臂還不忘和陸承元拉拉扯扯,說:“不、不是,殿下喲!小生打從見你的第一面就告訴你了我的目的,怎麽這麽久了殿下還問啊!還不相信我啊!”
陸承元有些不痛快,那種一看就假心假意的理由誰會相信啊!
“對銀皇鐵衛了解如此之深,又武功高的在皇宮來去自如,更甚至對于許多隐秘的消息非常了解。”陸承元一點點将沈澤不得了的地方盡數說了出來。
一邊說着,還一邊看着沈澤的面色。
這是她的習慣,從面色神情查看對方的情緒,以此與其談判。
只是沈澤這個人她看不穿,因為不管她說什麽沈澤總是在笑,不正經的笑。
似乎在等着她繼續往下說,繼續猜測他的不得了。
陸承元眉頭微蹙繼續說道:“你身邊的陪嫁丫頭身手也是不凡,昆曲說你安排戲雪跟着采辦的人一同出去後就不見蹤影了,等到回去的時候她又笑眯眯的出現了,你讓戲雪出去是去打探什麽消息了吧?去哪兒呢?從采辦的地方如此準确的得知什麽時候回府,要麽是有人通風報信,要麽是一直觀察着整個采辦,這需要站在高處,而采辦地方最高的地方應該是紅樓坊吧?”
啪啪啪——
沈澤鼓起了掌,贊嘆的看着陸承元,說:“不愧是元王,我在北疆的時候就聽說過元王的名聲,鬼才之名果然非同凡響,難怪能夠在落霞山匪徒足不出戶,破掉那堅固的防禦措施,随後剿匪成功。”
陸承元默不作聲,只是平靜的看着沈澤。
這個人果然很清楚她,當初剿匪的主意對外宣稱都是軍師的主意,曉得是她破開落霞山土匪防禦的人寥寥數幾。
沈澤繼續誇獎道:“今日在尋鹿園輕而易舉的讓不配合談話的蘇如玉安撫下來,将偷龍轉鳳玩的得心應手,小生佩服不已,這一些不都證明我的眼光極好,選擇了一個極為聰明的明君。”
明君?!
陸承元臉色大變,死死的盯着沈澤,道:“這可是大逆不道的話,尤其是宏辰帝正值壯年的時候。”
沈澤不以為然的挖了挖耳朵,說:“大逆不道?皇位若不是明君做,苦的就是天下百姓!”
這話越說越大逆不道,就好像他沈澤就是選定明君的人,他認為是明君就一定會坐上那個位置。
分明是個吊兒郎當不着調的人,偏偏心系百姓。
得知這一點,陸承元就曉得她和沈澤不是一路人,在她心裏沒有比複仇更重要,天下百姓與她有何幹系。
她開始猜測,有傳聞銀皇鐵衛是開國先祖為防止逼宮事件發生,造成前朝慘案而組建的。
他們不擇主不論主,只聽從名正言順皇帝的命令,他們的來歷無人知曉,只知道他們不會走出皇宮,不會參與黨派之争,只會守護皇宮的安危。
但凡是皇宮內的事情,只要皇帝吩咐他們就照做。
而沈澤顯然與這群人極為熟悉,而且不怎麽對頭。
那麽陸承元不得不懷疑沈澤本身和沈澤身後的是不是也是開國先祖組建的呢?
一個選擇明君而立的勢力。
陸承元盯着沈澤,坦然問道:“你和銀皇鐵衛都是來自于開國先祖創造的勢力嗎?”
沈澤露出了滿意的微笑。
很明顯,沈澤越來越滿意她了。
只是他卻好似并不打算将事情告知給陸承元,攤了攤手說:“殿下天資聰慧大可繼續往下猜,我是什麽都不能說的。”
陸承元嗤笑,這種不肯定也不否認的姿态她大概也知道了,只是有些地方弄不明白而已,而且也不打算弄明白。
陸承元臉上的易容已經去幹淨了,她緩緩的站起來,居高臨下的看着沈澤,一字一頓的說:“沈澤,我們是不是一路人,我勸你還是盡早另擇明君。”
沈澤被陸承元請出了房門,被關在門外的時候他突兀說道:“我沈澤從來不會看走眼,認定了的事決然不會更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