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秀兒
陸承元搖了搖頭,道:“并無印象,當日剿匪所得十萬餘兩,将士出去一次不容易有些小東西便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過去了,本王根本就不曾聽聞有哪家哪戶生還的人前來要錢,但凡有生還的人許些東西都還了去。”
沈澤勾起唇角,輕笑道:“如此,那蘇如玉恐怕就是假的。”
假的麽?陸承元卻不這麽認為,也許當真是有這麽大的冤屈呢?她當時為剿匪統帥總有顧及不到的地方,說不定某些人便是趁着這個漏洞濫殺無辜。
陸承元深吸一口氣道:“如今本王被困王府,無法同那蘇姑娘當面對質一番,也不曉得這裏頭究竟有什麽冤屈,還是真如沈、王妃所言是無中生有的事。”
“屬下願去皇宮為殿下将那人擄來,一問便知曉。”甲十六請命。
雖是為了陸承元解憂,可是這辦法當真是讓人無眼去看。
陸承元擺了擺手,道:“這事你們莫要插手,現如今還是将你熟知的人解了寒毒,然後一切照舊,只不過本王需要你們幫個忙。”
“殿下盡管吩咐,刀山火海甲十六在所不辭!”甲十六義正言辭,心甘情願的為陸承元所用。
陸承元笑了笑,道:“并非難事,只不過讓你們演一場戲,按照先前母後讓你們做什麽你們就做什麽,無需反抗,就好像本王什麽也不知情一般。”
甲十六眉頭一皺,有些不解。
現如今元王已然明白了皇後對元王有二心,為什麽還放任皇後監視她呢?
陸承元高深莫測的說:“時機未到,你們只需記得若真發生什麽事了,以自己生命為重,切不可冒險。”
“殿下!屬下已然為殿下效命,決然不會聽從皇後的話,請殿下相信屬下!”甲十六一根筋的以為元王并不相信他們暗衛如今為元王所用。
陸承元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本王只是想在皇後七皇子身邊安插卧底,此事兇險才派你們去的,如此一來若皇後七皇子有什麽風吹草動本王能夠提前做好準備。”
甲十六得到陸承元的解釋以後也是松了口氣,立馬向陸承元磕了個頭铿锵有力道:“屬下領命!”
說罷便是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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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承元也是松了口氣,她曉得這些影衛武功都算不錯,畢竟是林氏花重金養出來了,而且因寒毒讓林氏一族很放心,這才有了招攬他們的想法,可完全沒有想到這甲十六如此一根筋。
她坐回椅子上捏了捏眉心,有些疲勞。
沈澤坐在一旁沒有很多講究的端起陸承元喝過的茶水一口喝掉,似笑非笑道:“王爺是不放心那些暗衛?”
陸承元沒有做聲,并不回答這個問題。
沈澤輕笑一聲,也不惱怒陸承元的忽視,自顧自的說道:“元王不是打從一開始就想用仁慈招攬他們嗎?小生幫着王爺給其解了寒毒,如今甲十六為王爺馬首是鞍,如此不好麽?”
陸承元從來就不是個仁慈的人,即便上一世被親人騙得團團轉她也不曾是個好人,為了皇位她手上沾滿了鮮血,甚至年幼時出宮體察民情被拐走更是體會過人情冷暖,為了活着親手殺了人。
走向皇位的路,都是用人骨壘成的。
她平靜的扯出一抹微笑,冷漠的說着一個殘酷的事實:“有些人畏懼死亡,有些人畏懼痛苦,林氏一族的影衛在接受皇後一脈的折磨後我給予溫暖,給予他們解脫痛苦的解藥,他們就站在了我這邊,如果有一天當另外的人同樣用痛苦威脅着他們的時候,他們同樣會在別人的身邊。”
“沒有不變的陣營,只有絕對的實力。”
兩世皇家人生讓陸承元很清楚的明白了這一點,只有擁有了足夠的實力才能站穩自己的地位。就像今日她沒有足夠的實力所以被陷害。
沈澤聽着微微一怔,看着陸承元的眉眼有一種詭異的熟悉感漫上心頭。
他微微握拳,壓住了心中所動,輕輕笑道:“普通人看實力,聰明人看潛力。”
陸承元微微轉頭,一雙狹長的鳳眸盯着沈澤,帶着威壓帶着冷列的氣勢,而沈澤巍然不動。
呵,是看重了她的潛力嗎?直至今日陸承元依舊不明白沈澤這個可以稱得上神秘的人究竟想幹什麽,如今面上看來她陸承元可以說什麽都不是。
不過既然送上門來,就沒有不用的道理。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陸承元慘死後重生就成了個瘋子,什麽都敢的瘋子,只要能夠報仇。
她微微張口笑道:“如此說來沈公子便是看好我呢?”
沈澤笑嘻嘻沒個正行道:“那是當然。”
等到這句話後,陸承元勾起了唇角道:“如此沈公子可有辦法讓我神不知鬼不覺地入宮見上一見那蘇姑娘。”
沈澤被那狡黠的笑容晃了眼。
——更像了。
沈澤站了起來,擡起右手至左肩,微微鞠躬道:“遵命我的殿下。”
......
深夜,陸承元以為就算要去皇宮也要準備幾日的時候沈澤一身夜行衣闖入了她的房間,此時她才在屏風後頭剛脫下外衣準備睡覺。
聽到動靜陸承元十分警惕的拉過外衣披上,冷問:“誰!”
“是我!王爺這是要睡了?不打算去見一見蘇姑娘了嗎?”
沈澤的嗓音陸承元覺得此生難忘了,這麽吊兒郎當沒個正行。
陸承元眉頭微蹙,對于此人沒有驚動任何人的闖進她的房間極為不喜,同時有些警惕,今日是這人有意讓她聽到動靜,如若哪日他再過來不讓自己聽到動靜,恐怕自己的秘密要被發現了。
她深吸一口氣,試圖讓自己看上去沒有任何緊張,說:“你去外面等,本王随後就來。”
沈澤腳步聲愈發靠近屏風,沒個正行道:“這可不行王爺可不能夠明目張膽的進皇宮,需要易容一番,且我也替王爺帶上了夜行衣。”
片刻工夫沈澤便是走到了屏風邊上,他二人之間只相隔一個單薄的屏風。
陸承元鎮定的系好了中衣的帶子,披散着頭發走出了屏風冷冷的看着沈澤說:“夜行衣給我,無需王妃親自動手。”
男兒修發向來沒有女兒家長,陸承元的一頭烏發披散并不及腰,身量高挑模樣俊秀,面色冷若寒霜,毫無女兒家姿态,可偏偏這副姿态讓沈澤愣了神。
他幾乎是不由自主的上前一步抓住了陸承元的手,喃喃道:“秀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