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妾室
陸承元瞥了陳世明一眼,此人早已不同于方才和沈澤争得面紅脖子粗的模樣,沉穩鎮定了許多。
看來方才的争論只不過是陳世明故意為之。
陸承元輕笑,輕抿一口茶水,說:“他不是你親自送到元王府的嗎?”
先前陸承元要置之死地而後生,陳世明給出的就是娶男妻的法子,陳世明和國師立松關系匪淺,在陸承元看來娶沈澤這個主意應該是陳世明搞出來的。
畢竟沈澤後頭可是有着鎮北侯這個大靠山。
兵權在黨派之争中可是一把大殺器。
陳世明搖了搖頭,說:“國師占蔔,元王可娶的男妻并非只有一位,而是有十名。”
陸承元放下了手上的茶杯,頗有興趣的看着陳世明,疑惑的哦了一聲,笑着問:“竟是有十名,這點本王倒是一點也不知情。”
陳世明點了點頭,說:“朝中各官員,以及幾位王侯将相中都有其嫡子與王爺的生辰八字相合,皇上召見後只有博陽侯願為皇上解憂,主動為自己嫡子請婚。”
原來博陽侯賣子求榮的傳言不假!
當時阮公公告知她的也沒有半分假話。
好一個遠水解不了近火!
陸承元冷哼一聲,說:“你對沈澤了解有幾分。”
陳世明有些慚愧的低下頭,說:“不過三分,此子隐藏過深,且長于北疆,前些日子是因為其母的忌日才回燕京,沒想到被博陽侯給扣下了。”
得到了個略略了解陸承元并不滿意,沈澤這人是個不定數,這讓陸承元有些不安。
沉默良久後,陸承元突然轉頭盯着陳世明,說:“世明,你跟了我有十年之久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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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世明一愣,莫名的點頭。
陸承元低眉垂眼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麽,她帶着些許悲哀感嘆道:“本王能信的也只有你了,你莫要讓本王失望。”
陳世明大驚,立即下跪俯首道:“王爺十年前的搭救讓世明願用一生效犬馬之勞!”
陸承元深深的看了陳世明一眼,親自從座位上站起來走到陳世明跟前,将人扶起來,說:“世明你多慮了,本王只是有感而發,并非不信你。”
停頓片刻,又繼續說道:“沈澤此人太過詭異,雖說他可能當真有法子解決這事,但且不可将所有的籌碼壓在他一個人身上。”
“王爺的意思是......”陳世明有多了幾個心眼。
陸承元微微颔首,提點道:“本王想你即刻前往肅州,親自将這裏頭的名堂查個一清二白。”
陳世明自是領命,只是準備轉身離開時卻又猶豫了幾分。
也不曉得在心裏彎彎繞繞了幾遍,他終是轉身,眼裏帶着幾分憂慮,說:“還望王爺珍重!屬下定會不負王爺所望!”
陸承元對此付之一笑,微微颔首點頭。
十年的交情,并非純粹的主子與下屬,更有十年的知己情,只怪她上一世糊塗,竟是不顧其勸阻,讓陳世明全力輔佐陸承啓。
陸承元坐在沒有任何人的三思閣內,陷入了對往事的回憶之中,憤恨、悔意、落寞充斥着整個心髒,滿腔的仇恨壓迫着她,叫嚣着複仇,想着要用仇人的血祭奠她上一世、前半身的苦楚。
直至金烏西墜,她吐出一口長長的濁氣,又成了一板一眼,正經不已的元王,她站起來走出了三思閣,直接往正院的書房去了。
只是才剛走到正院門口就聽見裏頭莺莺燕燕的聲音。
有個嬌弱女人說:“王妃,這是王府吃穿用度的賬目,先前呢王府沒有女主人,得王爺垂青便是讓妾身處理大小事務,如今王妃進了府,妾身不敢拿捏賬目,這不在這兒等了幾個時辰,就是為了将賬目交還給王妃......”
“放在這兒吧。”沈澤含糊的說了這麽一句。
那嬌嬌滴滴的女人在那磨磨蹭蹭不肯離開,嗓音中帶着幾分暧昧,說:“王妃,可否讓旁人退下,這賬目之中還有些隐秘的東西我得說給王妃聽。”
啪——
清脆的聲音從正廳裏傳出來,聽上去像是茶杯砸落在地上,杯擊地面茶水四濺。
元王妃震怒。
沈澤森冷的聲音傳到陸承元的耳朵裏,他說:“你好大的膽子!我不曉得你進元王府前是個什麽身份,也不曉得什麽樣的家境養出你這麽一個不識體的女子,但你不要名聲,我沈家五代門侯的名聲還是要的!”
美嬌娘被沈澤森冷帶着肅殺之意的嗓音吓軟了退,嘭的一下跪倒在地上。
她語無倫次的說:“不、不,王妃,不是那樣的,妾身、妾身只是......”
“只是想讓我名聲盡毀?你說是不是王爺馬上就來了,如果呢我色心大起退了旁人與你纏綿,就會被王爺抓個正着,從此王爺可得天天戴着綠帽子了。”沈澤冷笑,不急不緩的将美嬌娘的打算擺上了明面。
陸承元并不打算理會這些後院裏頭的勾心鬥角,沈澤既然成了王妃,這些事情不管是明争還是暗鬥,是賞是罰都由沈澤決定。
可她剛準備往書房去的時候,沈澤的聲音突然拔高了,說:“王爺啊!在外面站着做什麽?進來瞧瞧你的妾室啊!”
陸承元動作一頓,她完全沒想沈澤可以距離這麽遠知道她的存在。
沒等陸承元說些什麽,沈澤像是自言自語的說:“哎,王爺你這個妾室怎麽會覺得自己能夠勾引到我呢?先不說我對王爺忠貞不二,更重要的是你這妾身的模樣,羅圈腿、平扁胸、鬥雞眼,臉上的粉比人城牆都厚,容貌不及我,家世不及我,樣樣都不及我,我若真是好美色還不如對着鏡子成天看自己模樣。”
咳咳咳——
陸承元聽了此話被口水嗆出聲來。
她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陸承元無奈只得走進正廳,一臉平靜的坐在上位,問:“王妃不去做應該做的事情,和這後院的女人家計較什麽?”
沈澤輕笑,親自給陸承元斟滿了一杯清茶,別有深意的眨了眨眼睛說:“唉,有什麽辦法呢?我為王妃,王爺這小妾親自将這賬本送來難不成我還能将人拒之門外?”
陸承元瞥了沈澤一眼,這人向來如此,不管什麽正經事經過他的嘴總是要變的不正經起來。
她一口飲盡杯中茶水,說:“孰輕孰重難不成王妃分不清?”
沈澤故作可憐巴巴的人,說:“王爺若是能為我解決了這眼前的難題,王爺交代的事情我自是能夠盡快處理。”
這是在逼迫她表态,還是說在測試她的底線?
陸承元懶得弄這些彎彎繞繞,她瞥了跪在地上的小妾一眼,她依稀記得好像是哪家人送來的庶女,因為能識文斷字她便将賬目交給這人打理了。
她手裏頭握着賣身契,也不怕她有什麽幺蛾子。
美嬌娘心驚膽戰的看着元王,一邊抽泣一邊說道:“王、王爺,妾身、妾身當真沒有那般意思!當真沒想陷害勾搭王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