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绗
城木晚上和落雁一起去體育館加油,終日無聊的大學生,在這一場比賽裏,把這當成唯一的宣洩口,揮發着自己過盛到快絕滅的精力,奮力的叫嚣着!城木看着穿着各種超短裙的女孩子們,她緊了緊自己的羽絨服,然後轉過去對穿着紅色呢子大衣的落雁說,“冷嗎?”落雁點點頭,“有點。”然後城木揉了揉自己的眼睛,“現在是冬天對麽,落雁?”然後不等落雁回答,“我們過了那散發着無限熱量的青春年少的日子了!”
城木看着在場上跳躍地城磊,他是個很好看的男孩子,打的也挺好,難怪有這麽多的女生叫着他的名字。城木對身邊的落雁說,“以前我比賽的時候,你好像沒有這麽大聲地為我加油!”城木高中的時候,也打過籃球,是自己班上女生隊的隊長,不過從來沒有拿過名次。
“我怕丢人。”落雁眼睛看着前方,并不看城木。
城木卻笑了,自己打的确實不怎麽好。
落雁轉過頭對城木說,“你就不擔心羅偉嗎?”
城木眼睛盯着場上的城磊,“不需要。”
落雁看着城木平靜的臉,“你從來沒有問過他的事情嗎?”想了想,以城木的性子是不會主動去問什麽的,便說,“他從來沒有給你提過他的的工作和生活嗎?”
城木轉過頭,看着落雁,“這些不重要。”
落雁突然笑了,這就是城木,如果認可一個人的話,是不問一切的,是那樣的堅定,她覺得,似乎以前的那個城木又回來了,“你信他,對嗎?”
城木不看落雁,輕輕地笑了一下,“好了,不說這個了,看比賽吧,城磊可是認真的邀請了我們。”
沒有懸念,是城磊帶的這一隊奪魁。城木和落雁都依言上去給他一束花。
“你在上面的時候真像一個明星呢!”落雁對城磊挑挑眉。
城磊大氣的一揚眉,“那是!”
城木看着也笑了,“是挺帥的!”
“比你姐當年強多了!哎,她當年那個丢人勁啊~!”落雁說。
城磊看看城木,“落雁姐,真的麽,我姐也會這個啊!”他不太相信。
城木點點頭,“是的,算會一點,也比過賽,不過每次都是輸。”
落雁對着一臉不可置信的城磊解釋到,“你姐當年是飒爽英姿,并不是現在這騙人的乖乖女的樣子。”
城磊馬上就接受了這一事實,也不多過問,拉着她倆和一幫人去慶功。落雁問,“你不和你同學一起可以嗎?”
“沒事的,少我一個他們照樣樂!”
城木在那時候,突然覺得,這就像是親姐弟一樣了!像家人,家人,城木一怔,家人!多麽幸福的一個詞啊!
第二天下了一點雪,落雁和城木都對雪沒有那種狂熱的喜愛之情,她們只是推遲了出門的時間,吃過午飯才去咖啡店。下雪的時候,不會像下雨一樣,減少人們的外出活動,反而會增加人流量;大多數的人們總是喜歡這白白的東西,所以都會外出活動,玩玩雪,來表達自己溢出來的喜愛之情。城木看着那白的雪飄下來,把路面掩成白色,然後被人踩成灰色的印記,然後後雪就再飄下來,再被弄髒,飄下來,弄髒,飄下來,弄髒……就這樣一直,一直到天黑下來。其實她知道自己心裏是期待的,期待有一個他腳印,向她走來,不為什麽,只是,在這樣的天氣裏,她分外的想他。
落雁拍拍她的肩,“他昨天那樣急,肯定是有重要的事兒,他忙完了就會來的。”
城木點點頭,“落雁,我們今天吃火鍋吧!”
落雁說好,城木便說,把咱哥也叫上吧,落雁看看她,剛想說好,門口就進來一人,“叫我幹啥呢?”
大家雖然都說破了,卻也都不見尴尬,“吃火鍋。”
“嗯,我就想着,下雪了,你們倆肯定會有好吃的。”然後遞上一個袋子,“給。”
“什麽?”落雁說。
“給倆妹妹買的禮物啊!”他笑笑。
落雁和城木相視一笑,好精致的手表呢。
她們關上門,“要不叫上張童吧。”周小川說。
“嗯。”
他們一起和和氣氣的吃了一頓,誰都沒有提起羅偉,好像大家都知道他很忙,有幾次張童欲言又止,落雁也知道,對張童使了個眼色,他便也安靜的吃起來。離開的時候,張童還是忍不住對城木說,“羅偉他是個好男人!”
城木對他一笑,“我知道。”張童覺得城木笑的特清澈,特幹淨的感覺,看來,羅偉這小子有福氣了。他想想自己,哎,轉過去看看落雁,落雁也正在看他,倆人目光一對視,便有些不自然了。
雪一直下了兩天半,路上有一層厚厚的積雪,咖啡店門口比平常要熱鬧些,會有些小孩來打雪仗,堆雪人,這個時候,城木看看到落雁那樣柔和的目光,沒有平常一絲的冷傲。城木想,她應該也在想席牧吧,自己也很想見見那個小孩子呢,應該會喜歡自己這個阿姨的吧!
太陽出來的時候,雪水便流了一地,城木不敢出去,怕那化了的雪,也怕那正笑着的太陽。落雁最近也是和城木一起進店,回家,不怎麽出去了。城木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個叫席牧的孩子。
太陽在梧桐樹頂路過兩趟後,地面變幹幹的了,城木想,它的能量還是很大的吧,不然,那些雪怎麽像沒有存在過一樣不留一點痕跡!
城磊有時候還是會穿着球服就過來,城木叫他多穿點衣服,不然感冒的。他卻說,我感冒了就讓姐照顧我啊!城磊對這個姐姐是口不擇言了的。
今天晚上,城木要去電臺。因為落雁和張童去他的工作室了,自己便遣了城磊,關了門去電臺,依舊還是給小李帶了一杯咖啡。小李笑着說,“我就等着你的咖啡呢,好久不見你!”城木對他笑笑,“晚上冷,多穿點。”小李呵呵笑着說,“保安室裏有空調呢,不冷!”
城木放着聽衆點的歌,看着留言,有一條是,“好久沒見了我的他,我很想他,我希望能幫我播一首《愛情證書》。”城木把那條留言念出來,然後放那首歌,輕輕地說了一句,“我也很想他。”
下來的時候,小李對她招招手,“門口那個經常來接你的那個人,等了好久了。”城木笑着對他說了聲謝謝,然後就像門口走去,還是平常一樣的步調,并沒有什麽不同。
她看到他并不是坐在車裏,而是倚着車站在外面,似乎在思考什麽,并沒有注意到她出來了。她走過去,“站在外面不冷麽?”
他驚訝的轉過來,城木笑笑,“別那麽驚訝,難道說你不是來接我的,只是路過嗎?”
“木木……”羅偉叫她。
她輕輕抱住他,“我想你。”她感覺到他僵硬了一下。
他在她頭頂輕輕吐氣,“木木,我……”
“我還沒有吃飯,帶我去吃飯吧。”她打斷他。只聽他輕輕嗯了一聲。
她吃的很歡,他卻心不在焉。
在家門口了,她下車,他也下車,她笑着對他說,“明天見。”
他輕輕地拉住她,“木木……”
“嗯?”她擡眼看他。
“你就不問問我嗎?”羅偉說。
“問什麽?”
“你想知道的一切。”
“你現在就在我面前,還需要問什麽呢?”城木依舊笑着對他說。
“木木,我的工作是……”
“我知道,你不是像張童那樣的工作,也不是什麽老板,只是個黑社會,對嗎?我知道。”城木看到羅偉帶些驚異的表情,繼續說,“你只是初中畢業,而且,你的生活那樣危險,你覺得我心裏想要的那份安定也是你給不了的,對嗎?所以,你一直不對我說你的工作,說你的生活。”
“對不起。”羅偉低下頭去。
城木抓住他的手,“羅偉,你覺得城木是個怎樣的人呢?”
羅偉擡起頭,“木木,我……”
“我沒有落雁漂亮,也沒有她聰明,可是你還是喜歡我,既然這樣,你為什麽覺得我會因為這樣就不喜歡你呢,就像你當初問我的,你就這麽不相信自己呢?”城木看着他,平靜的說。
他忽然笑了,走進一步,抱住她。“木木,我會保護你的。”
“上次,我和落雁打架的時候你不是說我還不錯麽,呵呵,所以,這下可是有用武之地啦!”城木依舊笑道。
“我會盡量不讓你受傷的。”
“得,我和你在一起,不能一直躲在你後面托你後腿的;既然在一起,當然是要并肩而立,你說對嗎?”城木笑的那樣幹淨。
“好像都是你有理。”他抱緊她,“你怎麽知道這些的?”
城木輕輕捶他的背,“你當真以為我是沒心沒肺的呀!”
他們就這樣抱了很久,直到城木打了個噴嚏,他趕緊松開她,“冷了吧,快進去吧!”
城木卻低了頭,“才見到你呢?”軟軟的鼻音說出來,羅偉開懷的笑了。
他拉過她,城木側過頭,“你就不怕傳染給你!”
羅偉挑挑眉,“不怕,我身體好着呢,就算如此,我還是甘之如饴。”城木在想,這些話,他真的只是初中畢業嗎?還沒有想多遠,便被他占了嘴唇,不過他很快淺嘗辄止,便放開她,“快上去吧,別凍着了,我明天再來看你!”
城木還在剛才那個吻中羞澀着,他拍拍她的頭,“快上去,聽話!”
城木轉過身,走了幾步,想了想,不對,剛才自己說的那些話,嗯,還得蓋個戳才行,于是,轉過身,跑向還站在原地的羅偉,揚起頭,在他唇角吻了一下,然後飛快的跑了。
羅偉在那裏愣了好久,用手摸着嘴唇,直到城木在陽臺上向他招手。他笑笑,自己是多麽幸運,最開始所有的擔心,哎,這個女人!
他拿出震動的手機,“定不負卿。”
他想了很久,想了想,回了一句,“木木,我愛你。”
冰冷空蕩的世界,有了你我的溫情,冷空氣也不敢再肆無忌憚!
“我是城木,我沒有了夢想,沒有了目标,沒有了動力,沒有了男朋友,沒有了心,沒有了一切的一切……”我無可奈何地親手撕碎了所有的今天,然後沒心沒肺的安慰自已,沒關系!我攤開自己的手掌,一無所有,也不過如此罷了!淚滴下來,在掌心,癢癢的,我模糊的眼睛想要笑!我不過是個還呼吸着的簡單人,我憑什麽為自己傷悲;我不過是個自己都不疼自己的人,我又憑什麽為自己掉眼淚呢?在這些個難以成眠的日子裏,我到底是要有多難過呢?……”落雁關上書,看來她們家的木木是又回來了,那個時而開朗,時而特別開朗的木木從繭裏面抽絲而出。
“他都跟你說了嗎?”落雁問。
“嗯。”城木往沙發裏面靠了靠,把腿放上去。
“你不怕沒有共同話題?”落雁繼續。
“我也不喜歡話多的。”似是而非的答案。
落雁笑了,把她的《一生,兩人》扔給她,“我想起了一個笑話,如果一個男人,沒有錢,卻裝成有錢人和女人交往,女人知道後,會甩了他,理由是:這樣欺騙我,怎麽還能相信他!但如果是個有錢男人裝成窮人,後來被發現,那女人會說,我喜歡的是他的人,不是他的錢!”落雁說完,踢了踢城木,“你呢?”
城木抱了一個抱枕在懷裏,打開電視,“羅偉應該也很有錢!”
落雁不相信城木會沒有理解自己話裏的意思,但是她格外地想激怒城木,“比比看,周小川還是要好些!”
城木完全無視她的挑釁,看着一臉燦爛的施落雁的主,“張童知道席牧嗎?”果然,意料之中地看到落雁立即黯下去的神情,但立馬就恢複了平靜。
“不知道。”
城木立刻仰頭“哈”了一聲,落雁啊,你還是在乎他的!
都說人是個很奇怪的東西,總喜歡患得患失,在一切沿着自己遇想的發展時,還不忘恐吓自己:似乎有點太過于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