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幹咳了一聲
龐元英接着對白玉堂說他們眼前最發愁問題, “初雪也不見了,他住的西廂房是空的。早知道這樣,我當初就該叫你倆都跟我一起睡。”
“他不會有事。”白玉堂道。
龐元英本想問為什麽,但見白玉堂這般肯定講, 思及初雪是個賊機靈聰慧的人。便選擇相信白玉堂,不再多問了。
“除了鬼怪作亂, 還有什麽能解釋現在咱們眼前的這種詭異狀況?”
龐元英還是堅持自己的理論,從布袋裏掏出他新買的一批平安符。不管白玉堂願不願意要, 他直接拿了一片塞進白玉堂的懷裏。
白玉堂點點頭,“那照你的意思, 就是因為我們來的長相太好,所以被鬼嫌棄了?”
“對啊。”龐元英進一步猜想,“一定是個男鬼, 嫉妒我們長得好。要是女鬼的話, 指不定早就盼着拉我們倆下去了。”
“連說鬼都要把鬼想得這麽猥瑣。”
白玉堂無奈嘆了句。
多餘龐元英說這些, 白玉堂當然不信,但他也不會跟龐元英争。跟龐元英相處這麽久了,白玉堂早就清楚龐元英是個什麽樣性子的人, 一遇到這種‘鬼’事, 提及鬼的話題, 他就有數不盡說不清的‘不正常’。
根本不必糾正他, 讓他自己作, 回頭等調查的線索多了, 他自然就能想明白怎麽回事了。
然而事實卻并非白玉堂所想的那麽簡單, 他以為他不辯駁,龐元英就會放過,并沒有!
龐元英追着白玉堂問他到底相不相信這世界有鬼,在受到白玉堂一記鄙夷的白眼之後,龐元英更加激動活潑了,非要和白玉堂說明這世上有鬼。
随後白玉堂就看見龐元英非常不正常地和自己桃木劍說話,喊着讓桃木劍飛起來,動起來,說什麽就這一次,求求它之類的話。
白玉堂看得忍不住發笑,“你要鬧騰到什麽時候,直說。不查案了?”
“查!但我說鬼真的存在這事兒是認真的。一般人我不會和他說這麽多,我信得過你,才敢和你展現這些。”龐元英用手指敲了敲桃木劍,喊桃子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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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玉堂心裏對‘一般人我不會和他說這麽多’這句話表示質疑,誰不知道龐元英從進開封府開始,就四處宣揚有鬼,什麽時候消停過。這會兒卻把‘真有鬼’這事兒當成秘密,只跟自己講了。
白玉堂不想和龐元英計較這些。若認真計較了,白玉堂真不知道會把龐元英揍多少回。
“原來它叫桃子。”白玉堂看着龐元英手裏的桃木劍,“沒想到你還給自己的桃木劍起了名字。”
不過這也不算稀奇,像他們這些江湖人士,也很喜歡給一些名家打造的武器起些霸氣的名字。白玉堂倒不在乎這些,不管什麽武器,不過是人使用的工具,能最終達到目的就行,叫什麽名字跟惡霸沒關系。
“桃子膽小。”龐元英見桃木劍始終不懂,意識到有點尴尬了。白玉堂會不會覺得他神經病?但好像白玉堂以前也沒覺得他是正常人。
龐元英騎上馬和白玉堂繼續走,反思片刻後,還是覺得剛才有那麽一點尴尬。
“我可是很信任你才說那些,你不要對別人講好不好?”龐元英跟白玉堂打商量。
“我沒瘋,閑來無事傳這種話作甚。”白玉堂冷淡回道。
龐元英愣了下,委屈瞪着白玉堂:“這麽說來,你壓根就不信我的話?”
“早和你說過,若想讓我信有鬼,就把鬼領出來讓我見識見識。我只相信眼前所見。”
龐元英嘆口氣,無奈地盯着桃木劍。能有什麽辦法,桃子是個慫貨,像他一樣一樣的。
倆人從村頭找到村尾,沒有一家有人。
龐元英還發現這些村民家有個共同的特點,遂問白玉堂有沒有感覺那裏不對。
“孩子,這村子裏少說有三十多戶人家,但好像沒有誰家有孩子的東西。”
白玉堂回想片刻,發現好像确實如此。為證實這點,他就近選了三戶百去瞧,果然沒在這三戶人家看到有養孩子的蹤跡。倒是能從衣裳首飾等物,推斷出這三戶人家所住的人有男有女,似乎也有老人。
“這是為何?”白玉堂疑惑。
“因為孩子不便于撤離。”龐元英騎着馬,半伏着上半身抱着馬的脖頸,去輕輕拍着馬頭,“看來我要收回之前鬼怪作亂的話了,這又是一起人為案件。”
白玉堂并不驚訝這句話,用‘果然如此’的眼神回看龐元英。問他既然有所發現,那接下來該怎麽辦。
“這事兒幾乎沒什麽疑慮,如果事情不是鬼怪所為,是人為,那只有一種可能,他們這些事一定都是自己自願跑得。任何其他人威脅、劫持或者綁架的情況,都不可能完成這麽大規模的瞬間撤離。”
龐元英豎起三根手指。
“能做成現在這般,我覺得至少要滿足四個條件:一自願的團體撤離;二訓練有素,至少輕功好腿腳快;三有工具撤離,只有雙腳跑再快他們也跑不遠;四極可能早備有撤離計劃,至少會解決撤離後藏身的問題。”
白玉堂聽完後,故意多注視了會兒龐元英,在龐元英的反問下才回答:“果然你不談鬼怪的時候,人比較正常。”
“切。”龐元英不領情白玉堂的‘稱贊’,握着他的寶貝桃木劍繼續往村口的大陸上走。
二人騎馬繼續往前走大概三四十丈的距離,就在路邊的一片空曠的荒地上,看到了不少馬糞和馬蹄踩踏過的痕跡。
雖然這段土路比較硬,不太容易踩出痕跡了來,但依稀還是可以從土路表面的輕淺的踩踏痕跡辨出,很有多馬匹曾從這出發過。
“果然是人為。”龐元英失望地嘆氣,轉即對白玉堂道,“沒想到我們直接進了賊窩,竟和三重閣失之交臂了。”
白玉堂眯起眼睛,驚訝地問龐元英:“聽你的意思,松香寺和大田村都是三重閣的人。”
“這麽大規模人數的撤離,且個個訓練有素,撤的時候甚至連你都沒有驚動,。試問除了三重閣還有誰能做到?”龐元英反問。
白玉堂沉默了,随即對龐元英道:“昨夜屋裏我們喝的水應該有問題。否則他們就算動靜,我也會有所警覺。”
“有道理,這樣做肯定保險點。不過這些人有點意思啊,為何不直接把我們殺了?”龐元英嘆道。
“殺了你我對他們沒有好處,特別是你,逼急了龐太師,對三重閣來說百害無一利。”白玉堂分析道,“所以他們幾故意演了一出人去樓空的戲碼,以混淆混亂我們的視聽。”
龐元英連連點頭,表示确實起作用了,“我剛醒的時候,見整個寺廟沒人,真有點受驚。”
龐元英和白玉堂追着路上的馬蹄的痕跡,一直到了官道,看着官道上偶爾往來的路人,騎馬的,乘車的,走路的……
“這條路青州連接南北的交通要道,不管往南還是往北,都要經過這裏,兩個方向繼續走,都會有很多分岔路。等我們通知人去追,他們只怕早就跑沒影了。”
這些人湊一起目标太大,必會引人注目。他們應該會兵分數路散開,如此便給追蹤增加了難度。
龐元英和白玉堂還是抱着不放棄一絲線索的精神,聯系了青州知府,請他們派人協助追查。
根據他們所調查的目擊者的證供,今晨分別在兩條路上,都有目擊者聲稱看到有一大波人騎馬路過,而且這些人的衣着看起來還很普通,有一些竟還穿着僧人服。
“一定是他們了。”龐元英肯定道。
初雪這時候姍姍而來,她從山下跑了下來,看見倆人騎馬,她氣喘籲籲抱怨自己傻,為着急尋找他們倆,竟忘了還有的東西可以騎。
“差點以為你人沒了。”龐元英立刻質問初雪剛剛去了哪裏,要她老實交代具體細節。
“昨晚了空大師找我聊天,我喝了一碗茶後,就沒什麽記憶了。剛剛我才醒過來,發現自己被放在一個藏經書的箱子裏。爬出來才發現,那地方竟然是了空大師的書房。出來後我就發現真個寺廟就我一人,就慌忙到處找……剛剛才找到你們!”初雪餘驚未定地解釋道。
三人随後就追查一事,交代給青州知府來辦。基本上能追到的概率不大,他們不為此多費時間了。騎快馬回奔開封府。
次日,日上三竿之時,三人終于到了開封府。
龐元英見了包拯之後,就忍不住吐槽:“三重閣可真是厲害啊,令我們身在其中而迷茫不知,把我們當猴兒一般耍,事後反應過來,必定會恨得咬牙切齒,遺憾這一步之遙的錯失。”
“膽大妄為至極,的确令人很難想到。”包拯從桌案後起身,特意去拍了拍表達歉意的龐元英的肩膀,“此事并不能怪你們,是那些賊人太過狡猾。而且他們似乎早知道,我們會查到那裏,故意等着這天好耍你們。”
公孫策詫異不已,鎖眉嘆道:“他們一直比我們走快一步,長此下去不是辦法。好在上次初雪和沙紅梅的事,少尹發現及時,不然包大人定會再被參本攻擊。”
“好在這次也并非全無收獲,”白玉堂對二人道,“了空大師在事發當晚,叫初雪去禪房聊天了。他認得初雪,還給她下達了下一步任務的命令。”
“什麽命令?”公孫策忙追問。
龐元英幹咳了一聲,覺得尴尬。
白玉堂沒管龐元英的小動作,繼續跟包拯和公孫策回禀道:“要初雪促成龐少尹與範家姑娘的喜事。”